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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第24回-傀儡一生線終斷,終生世間輪迴轉

K.I | 2022-07-10 10:45:12 | 巴幣 1004 | 人氣 163

連載中.《福爾摩沙英雄傳》(2021)
資料夾簡介
既是明朝亡族遺骨,也是清朝大將庶子,被血脈身份逼迫的鄭寧,決定親手征服命運的故事。

  鄭、甄二人向施琅陳述劫婚回臺後發生了火燒大園,並在福建逮住自稱施家府手下的酒客等事。可施琅愈聽愈不解,對於這些事,他的面色顯得完全是初回所聞:「豈有此理?我能坦承,我確實策畫使你與蔡德忠師徒反目,但我下的命令正好相反,我命所有手下和官兵遠離你們,隔岸觀火,待你與他內鬨後再出手救你。」

  鄭寧不信:「放屁!我才剛說你便不打自招?把你的『策畫』公諸出來?那你又要我來施家府做什麼,好替你的李武齊和文周兗復仇?」

  施琅道:「我說過了,蔡德忠從頭到尾都在利用你,他刻意騙你是鄭克的骨肉,全是為了讓你傻傻的為偽明賣命。」說著說著,施琅想通了什麼:「且慢……或許有一人可能是這一切的原主。」

  甄璃即問:「誰?」

  施琅猶豫了會,才道出:「亮瑜……除他以外,沒人能夠動輒施家府這麼多人力。走,咱們去晦堂府找他。」

  鄭寧反啐了他一口:「『咱們』個屁,少叫得這麼親密!你肯定在那設了天羅地網吧?想把我們帶過去拷問?門都沒有!要就把我殺在這,但……別動甄姊。」

  施琅摀著額頭:「要如何你才肯信我一回呢……」他直搖頭,先命士兵將刀槍放下,隨後對甄璃道:「我這就去找亮瑜,若此事確為其故,我們再一同商量商議。」語畢,他轉身離去,步伐看上去確實匆忙。

  看他離去的背影,鄭寧仍不停罵:「去啊!我看你這王八羔子還能變出什麼把戲,你說豬在地上爬、鳥在天上飛我也不信啦!」

  身邊的士兵沒有離去,鄭、甄二人正要起身,忽然刀槍又架上來了。甄璃環視著周圍,問:「我們沒有要逃,此舉卻為何故?」

  久久不得回應,直到一聲哨響,才有人進到議廳之中──他,是徐亮瑜。鄭寧一見是他,隨即激動起來:「喂!神秘兮兮的王八蛋,快快招來,火燒大園是不是你搞出來的!」

  他毫無猶豫:「是。」反令二人震驚。徐亮瑜接著道:「人是我派的,火是我放的,但,我不是唯一一個要你死的人。」

  鄭寧罵道:「你爹的!為什麼?就因我是洪門子弟,還是因我是鄭家骨肉?」

  徐亮瑜搖首:「我不會讓你靠近施琅公身邊。」

  甄璃又問:「還有誰?你說不只一人想害鄭寧,那是有誰?」

  徐亮瑜朝門外使了一眼,不久,另一名男人步入,鄭、甄二人完全不認得他。只見此人面色蒼老,神色不安,下顎、雙手、雙腿都在發抖,走進廳內後,雙眼就沒離開過鄭寧。此時,徐亮瑜才道:「前東寧王國的王叔,你所謂的『叔公』,鄭聰。」

  鄭寧瞠目結舌,兒時他曾聽師父提過有幾位鄭氏親戚被清廷困於中原,可他完全沒能想到,這素未謀面的叔公,竟是企圖謀害自己的真兇。他立刻問:「你……真是我叔公鄭聰?為、為何啊!為何你要和這傢伙合作?為何你要陷害我!」

  鄭聰渾身顫抖不停,語氣懼中有怒:「你們……你們洪門那幫人……打死都不肯放手,東寧早已毀得一點不剩,不論是明朝或鄭氏,要復興根本是不可能,但你們為何就是不肯停下?」

  甄璃也不解:「鄭、鄭聰大人……您殺了我父親?但……您分明是我們於中原起勢後,第一回就要救出臺灣的王親……」

  鄭聰大吼出聲:「誰他娘想被你們帶回去!二十年前,我天天提心吊膽,想著會不會有天突然就被他們發現這計畫,好不容易忍到將東寧賣出了,能過上平安不問政事的寧靜之日……但你們這幫自居正義的傢伙,是你們破壞我的安寧。你們就是不肯死心,一直想弄什麼反清復明,真以為所有人都想讓你們登上王位麼?可笑至極,就算真要復興什麼明朝,你們的主子也不該姓鄭,該姓朱!」

  鄭寧反駁:「可是我曾祖父鄭成功早就受隆武帝賜姓了,所以人們才稱他是國姓爺……」

  鄭聰打斷:「沒人在乎!王朝更替一直都是史上常有之事,可你們就是不服輸。為什麼?為什麼非得讓我走到這一步?我就想過安穩的日子,什麼都不想改變,是你們非要破壞。難道你真以為蔡德忠那些明朝亡臣,不會事後對曾投靠滿清的我興師問罪麼?」

  鄭寧問:「所以你派人殺光甄家大園,栽贓給我,阻止洪門順利起勢,一切都只因為……你怕被發現當年你就是出賣東寧的人?」

  鄭聰吼道:「是你們先使我不得安寧!全都是你們那幫洪門自找的,我沒有錯,我只是想安穩的過日子,我從頭到尾都沒有錯。對,我沒錯……錯的是你們!」

  正當士兵注意全放在鄭寧與鄭聰的怒罵時,長短雙刀赫然出鞘──誰都沒反應過來,甄璃已閃至鄭聰面前,短刀封喉、長刀穿心,雙目中只有純粹的恨。

  除了徐亮瑜,在場無人不驚訝。特別是鄭寧,他喊道:「甄……甄姊!」

  甄璃拔出血腥的刀,鄭聰跪倒在她面前,滿面不敢置信:「妳……妳……」

  甄璃的手也顫抖不停,她瞪著倒地的鄭聰,聲音越來越大:「我的父親,家園裡所有人的死,都只因為你……害怕被問罪?」悲傷和憤怒湧上心頭巔峰,她的情緒從未如此劇烈波動:「就只因為你害怕被問罪,所以我父親和那些人全被你殺了!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啊──!」

  士兵們原欲上前拿下她,但徐亮瑜卻伸手制止,一切都在他的計畫之中。鄭聰想求救,但他知道這不過是無謂的垂死掙扎:「我……我沒有錯……我沒有錯……」重複著這句話,鄭聰翻過白眼,癱死於地。

  鄭寧雖仍處於震驚,但他意識到此刻正是逃脫之機,悄悄掏出雷鬼匕首,朝空擲出雷霆構,落下一接刃,刀舞迅速殺開周圍士兵。他喊道:「走了!咱們回去找蘇大哥他們──」牽起甄璃的手,兩人趕緊往窗外奔逃而出。

  徐亮瑜則下令:「按照計畫,即刻進行。」手一揮,廳內士兵按照他早預料好的吩咐行動,自己則摸了摸自己袖中的蛇牙拳刃,並看了眼倒地的鄭聰,輕輕道出一聲:「可悲之人。」

  從施家府奔逃至京城街上,鄭、甄二人刻意不往遠逃,反而藏匿於附近暗巷中,想著最危險的地方或許最安全,也暫時從方才的驚慌中恢復。

  鄭寧見甄璃情緒尚未平復,嘆了口氣,安慰道:「我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簡直是鬼扯中的鬼扯……」但甄璃雙眼仍呆滯的盯著地面,臉上有方才的淚痕,便為她輕輕擦去:「對不起,倘若我起初便拒絕同施琅合作,我叔公……不,鄭聰便不會逮住我的行蹤了。」

  甄璃搖頭,但未轉移凝視地面的視線:「這不是你招致的……是我……」她自責:「若我能拒絕舵主的要求,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倘若我能看出那封信的真偽,我便不會離開大園,這一切也不會發生……」

  鄭寧道:「怎樣都不會是妳招致的,妳也為甄大叔報仇了,我相信他九泉之下要是能看到,一定會為妳驕傲。」

  甄璃這才緩緩轉向他,眼神多了一絲害怕:「但鄭聰……他是蔡舵主要起勢時的重要人士之一,一旦少了東寧的遺臣支持,反清復明將變得窒礙難行。」

  鄭寧即答:「我不知道其他的,但妳為了妳爹報仇,殺的還是差點害死我的王八蛋,我就很感謝妳,不論那傢伙是我叔公還是我祖公,一點都不會變。」

  豈料一批施家府追兵發現此條暗巷,見兩人蹲在其中隨即高喊:「他們在這!徐大人有令,將目標就地處決,無須活捉!」這話讓他們又得拔腿奔逃。

  半晌,追兵較稍早少些,鄭寧卻深知徐亮瑜的詭計多端,於是對甄璃說:「徐亮瑜想殺的是我,妳沒必要跟著我跑,妳先往城外跑吧。」

  甄璃原先要走,但第一步才踏出,忽然回過身捉住鄭寧手臂,她回絕道:「不,你助我多次,我若見死不救簡直忘恩負義。況且徐亮瑜才是屠殺我們大園的主謀,我必須……我想為父親和大園的人們復仇。」

  鄭寧聽著她的拒絕,看著她從未有過如此憤怒而嚴肅的表情,反而很是感動:「好……要是妳真的這麼想,我們就和他賭一把。賭上我們的命,看誰能將誰最後一軍。」

  與此同時,於屋頂上監視著他們倆一舉一動,磨著袖中拳刃的徐亮瑜,輕盈如燕的落下。

  在親自動身前往獵殺鄭寧的路上,他赫然想起了這一天到來的過去……


  明末的徐氏一族,是鄉間頗有名氣的書香世家。徐澤明是位滿腹墨水的杏壇之師,其妻章氏更是地方仕紳的女兒。門當戶對下,一個興盛的家族便就此誕生。

  作為獨子的徐亮瑜,琴棋書畫,文科武舉樣樣難不倒他,成長之路順遂無比,一路成功上任朝廷官員。他是十年來最年輕的中舉秀才,但他從未滿足,因為他的能力遠遠在此之上。他的智慧、他的才能、他的心機,完全不該只在官場拍人馬屁,尸位素餐,他應該要在皇朝裡進諫言,或許有了他,明末將不致那樣腐敗衰弱。

  但徐亮瑜相當低調,他沒做任何招人目光的事,也未曾同那些只知吃喝玩樂的腐敗官將同流合汙,也曾有上屬發現他的才能而欲將他提拔,卻皆受婉拒。一切的原因,是因徐亮瑜認為這世上沒有值得他效忠的人,天下眾生才智皆在他之下,不只是將軍,甚至陛下都配不上。故此,直至清兵入關,滿清於中原取代明朝成立新的王朝前後,徐亮瑜也未曾感到一絲波動。

  另一方面,施琅暗殺黃梧後,為組織施家府展開多項調查,其中,他得知杭州府有名小小縣官,是曾多次進出皇朝的臣子,他轉任現職時距離清兵入關,竟恰好只差一日,更離奇的是所有明朝遺留的官方文書竟然沒有他的名字,求賢若渴的他決定親自探訪──那人正是徐亮瑜。受施琅來訪後,起初不但否認自己的身分,甚至還打算將探聽自己的施琅給殺害,怎料施琅竟領先他一步,將他與他全家老小全都綁架,要求徐亮瑜若不肯承認便要施虐,甚至當場處斷他本人。

  面對施琅的威嚇,徐亮瑜心中無比強烈的感受油然而生,但那既不是憤恨,也不是屈辱,而是佩服。徐亮瑜從來未見過能夠看穿自己計謀,甚至足以將自己逼至絕境的人,如今他遇到了,他當場向施琅下跪,並誓言終生為他效忠,至死不渝。正是從那時候開始,徐亮瑜便擔任施家府的參謀,替施琅計畫一切殲滅洪門的計畫,也替施琅暗殺所有敢擋他道路上的阻礙。


  鄭、甄二人分散行動,雖說兩人說要信任彼此,可鄭寧心裡還是有些不安。他正要按計先逃時,徐亮瑜本人便出現了。其敏捷身姿宛若狩獵之蛇,絲毫不打算隱藏起其拳刃『蛇牙』的鋒利,無視著周遭熱鬧的人潮,一步一步走向鄭寧。

  鄭寧也不動搖,佇立原地嗤之以鼻,諷道:「哼,你個狗爹的陰森怪。在我幹掉你之前,我還是想問,要是我真是施琅所生,他也真的想招募我進施家府,你又何必弄這一樁出來?」徐亮瑜步伐仍在逼近,也不知是他太小聲被周遭人聲鼎沸所淹沒,又或者他完全沒有回應。

  而鄭寧也顧不得其他,只得轉身就跑。

  激烈追逐戰再次打響,徐亮瑜追擊倉皇奔逃的鄭寧,兩人身法同樣敏捷,奔跳屋簷宛若叢林野獸般輕鬆神速。曾經在鳳山縣鄭寧也常被清兵追,但此刻的危機感比以往都強烈百倍。陰險而殺氣騰騰的徐亮瑜視線從未轉移,死盯著鄭寧,即使他推翻周遭木箱與貨物想阻擋他,他總能從意想不到的另一端竄出,屢次頭顱都要被斬下,千鈞一髮才躲過。

  路上清兵察覺不對勁:「搞什麼,有械鬥是吧?」他們見徐亮瑜是持刃追殺者,也沒認出他是誰,上前想捉他。誰知徐亮瑜毫不留情,凡欲阻擋他者,全是一刀見血封喉,被斬殺倒地。

  一路造成的驚慌越來越多,驚聲尖叫與呼聲吶喊不絕於耳,卻也因此,街上人們畏懼被捲入這場血腥獵殺,紛紛讓道散開,使鄭寧無法再利用街道優勢靈敏躲避,此舉正中徐亮瑜之意,讓他與鄭寧的距離不斷縮短、縮短、再縮短。

  直至城門口處,前方又有大量清兵把守,鄭寧急轉彎掉頭,再次跳上民戶屋上。這回他見前方有棟仍在建築的大型府邸,架構僅有半程,但正因為裡頭戒備鬆懈且構造複雜,鄭寧決意縱身躍入。徐亮瑜也毫無猶豫,隨之跳入其中,裡頭的工人紛紛喊著:「喂!別在裏頭跑跑跳跳,房子會垮的呀!」可不論追獵的徐亮瑜還是被追的鄭寧,兩人完全皆無停下的打算。

  抓上一根細枝木桿,鄭寧翻到另一邊去後順勢斬斷,誰知徐亮瑜無需抓木桿,一腳踏上牆邊彷彿飛簷走壁直接殺至鄭寧背後,但鄭寧也料到,更早擲出的彈刀舞電恰好回來,在蛇牙要刺向自己前便將其彈開。

  急湊的腳步在輕薄的木板上不斷奏響,鄭寧也越來越不安,凡見階梯就上,沒階梯仍往高處攀,他想的是徐亮瑜可能會為懼高而放棄追逐,然而並非如此,不論他逃到哪,徐亮瑜便追到哪,左手腕上的鋒利拳刃未曾收起,他甚至能感覺到那冷冽的拳刃再幾步不到就將刺入自己的後頸。

  逃至最頂上的邊際,再往前就要從九尺高上落下。鄭寧終於停下腳步,轉身以僅存的一把匕首相對徐亮瑜。縱使上氣不接下氣,他仍道:「告訴我……為何你要陷害我,或許我還能饒你一命。」

  徐亮瑜仍然往前:「將死之人,沒有知道些什麼的必要。」

  鄭寧即答:「很好,因為我也沒打算饒你!」此時俯瞰建築周圍下,一批軍隊到來,那是施琅本隊,而在施琅身旁的是甄璃。徐亮瑜才發現,原來這裡是晦堂府一帶,鄭寧是刻意引自己追過來這的。此時他才露出賊笑:「現在咱們來賭賭真相落在誰手!要是我們洪門所言為真,我是鄭家骨肉,那你在這殺了我也沒關係;但要是你們所言為真,我真是施琅之子,這一切就是你自個兒違背你家主子所捅出來的大婁子!」

  徐亮瑜緩緩搖頭,腳步卻是加快,舉起拳刃蛇牙,明顯要與鄭寧同歸於盡:「你懂什麼?你以為你懂什麼?」

  鄭寧留下一句:「我是不懂你,但,你也不懂我。」忽然,他往後仰倒,就這樣,自個兒往九尺高的邊際墜落下去。

  徐亮瑜還沒釐清他此舉之意,鄭寧卻在剎那間露出賊笑,於邊際墜下時以匕首斬斷支撐木柱,一瞬間,徐亮瑜佇立的高臺立刻崩壞。他想抓住木架,但已來不及。鄭寧與他雙雙摔穿建築中的層層木板,一層破了又一層,一層破了又一層。從上到下連破四層,最終栽倒於二樓較為完整的地板上,兩人被埋沒於破木碎屑之海中。

  鄭寧痛得哀嚎:「啊……唔……」他撥開身上的木屑小山,神經緊繃,沒忘記徐亮瑜已在能一刀殺死自己的範圍內。但他卻仍問:「最後機會了……我再問你一次,到底你為何要找鄭聰陷害我?」

  徐亮瑜也傷得不輕,但他仍拒絕回答:「死吧──」他踢開鄭寧僅存的一支匕首,確認他手無寸鐵後才飛身膝蓋一擊踢暈他,隨後掐住他的脖子,完全壓制住他,蛇牙拳刃一舉,最後的致命一擊隨之而來:「結束了。」

  刀刃刺出,血肉橫飛。

  蛇牙未能刺入鄭寧眉心,但匕首卻已捅入徐亮瑜胸腔。

  此刻,徐亮瑜才發覺,這裡正是方才他擊落鄭寧第一支匕首的拐角處。理解到自己又一次被他戲弄,即使心有不服,也不得不略感欽佩。而在鄭寧的眼裡,他除了眼前的徐亮瑜,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也聽不見。


  徐亮瑜跌坐於地,低頭盯著自己血流不止的胸腔,拔出了匕首,看著自己鮮血噴湧的模樣,說道:「到底,你果真是施琅公的兒子,在這世上唯二我無法看穿的男人。」

  鄭寧驚魂未定,但看著徐亮瑜這必是不治的傷勢,即使痛恨他的所作所為,仍不禁略感悲傷:「直到這一刻,你也還是這麼說,我已經不知道誰能相信了。」

  徐亮瑜仍低著頭,這是鄭寧第一次聽見他聲音如此響亮:「我只是不滿而已。」

  鄭寧問:「不滿什麼?」

  徐亮瑜摀著傷口,仍止不住失血:「我從吳姬恩便感到不滿──她耽誤了施琅公的大業將近五年,至終,她還成了個吃裡扒外的叛徒。好不容易她終於病死了,卻還有你這斬不斷的禍根遺留。」

  鄭寧眉頭皺得更緊:「我想不通你在說什麼。」

  徐亮瑜面帶恥笑:「你不是想不通,是不敢想通。」終於,他抬起了頭,原來在那隱密的陰影下,他的雙眸是如此銳利有神。但此刻,那對目光也燃燒到了盡頭:「倘若你真能為施琅公完成他的鴻圖大業,那我死的也值了。」

  說完,徐亮瑜倒下,就此身亡。鄭寧心裡還有許多不解,但他見徐亮瑜至死仍未閉上雙目,便沉下了心,選擇溫柔的為他輕輕將雙眼闔上。


  不久,施琅帶兵終於闖至此處,甄璃也在後方跟隨,他們一見到徐亮瑜已死,而鄭寧跪在他的血泊上,不禁感到訝異、沉重、與惆悵。

  施琅知道是怎麼回事,他上前先為徐亮瑜的遺體祈禱,隨後對鄭寧說:「這不是你的錯,我是該料到這回事的。」

  但鄭寧抬頭望向他,站起身,只回了句:「我要和你談一回,只有我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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