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對她倆的襲擊來得突然,縱使是第一個黎博利教宗騎士候選人也沒有提前反應過來:榴彈炸向她們行經的磚頭屋,將整棟屋子炸碎的前一刻,菲亞梅塔用力朝莫斯提馬的背上一推讓她離開了碎磚噴出崩塌倒下的範圍。墮天使踉蹌幾步往前跌去,沒來得及揮動長杖放出大範圍的緩時擴散,黎博利就已經被埋在廢墟當中;不過她倒是來得及揮杖,讓下一波的炸彈被凝滯在半空中。
「哇!」莫斯提馬故作震驚地大叫,「黎明破壞者!微光守夜人!妳不會被砸死了吧?」
菲亞梅塔被掩埋起來,一時之間支不出力氣,竟然因為這兩聲親暱的叫喚讓她找到自己的手放在哪。她瞄準莫斯提馬的方向。
碎磚從正中心被火焰的源石技藝用力炸開,菲亞梅塔的身影像是聳起的小丘一樣從一片廢墟裏面緩緩升起。喔,不,莫斯提馬覺得用錯形容詞,她更像是早上升起的太陽!尤其搭上她的源石技藝還有遍佈她身上的血的時候就更像了。
然後菲亞梅塔舉起武器,瞄準那些被凝滯在半空中的砲彈扣下扳機。頓時天空轟然巨響,莫斯提馬在旁邊幸災樂禍:苦難陳述者,妳人不在龍門,竟也熱衷於放煙火!
苦難陳述者,現在是黎明破壞者了,回給她一個閉嘴。
煙火散去後菲亞梅塔抹去額上的血,那些黏稠液體立刻被火燒成灰,留下一點點淡灰細線。她額上還是有傷,但至少不再失血。菲亞梅塔傷到腳,石塊插進小腿內,不死鳥沒有辦法馬上治療貫穿傷,走路一拐一拐,像是翅膀傷了的鳥。她沒好氣地看著莫斯提馬,連臭罵也變得虛弱游絲:「妳還站在那看風景啊?」
莫斯提馬邊陪笑邊小跑步靠近她,用一邊肩膀撐起監管人搖晃的身體。她的傷口大多數已經止血了,但也僅就止血而已。菲亞梅塔體質特殊,不知是否是因為始祖血脈;但若真是如此,莫斯提馬萬般確定對方大概會是當中的一個小旁支,原因體現在她親愛的可愛的監管人只能夠止血而不能瞬間自癒。
「好難得妳會保護我,」莫斯提馬哪壺不開提哪壺,笑咪咪的樣子像個不懷好意的藍色小貓:「真不愧是我的監管人。」
菲亞梅塔翻她白眼,雖然腳不方便但手還俐落,用力肘擊在藍色小貓又稱藍色窗簾的墮天使腰上,讓她痛呼的同時彎下腰來;很快菲亞梅塔後悔這麼做,因為對方倒下的同時她也跟著倒下,甚至拐到她受傷的腳讓她傷上加傷。
她倆像骨牌一樣一起摔倒,翻起大量塵煙。一天使一鳥回過神來,發現莫斯提馬被菲亞梅塔壓在地上。
莫斯提馬嗯──哼一聲微笑。「現在換我保護妳了,監管人。」
菲亞梅塔又翻白眼,被莫斯提馬扯著領子往下拉,沒來得及生氣又聽見頭頂上傳來咻咻兩聲,不是薩科塔的銃槍而是簡單的弩弓。墮天使倚在她耳邊輕語:「兩點鐘方向,菲亞梅塔。妳沒有傷到妳的準心吧?」
菲亞梅塔斜眼掃過去同時舉手,板機扣兩下鉤出兩聲晃蕩的震撼聲響;莫斯提馬鬆開手聳肩,「好啦,咱們幹這行的總是會被盯上,幸好這次我們都沒有受傷。」
「妳沒有受傷。」菲亞梅塔哼一聲。
「好吧,妳贏了。」莫斯提馬攤開手。
莫斯提馬率先拍拍褲子,儘管因為她的超級小短褲基本上都會被她穿了八年的單調大衣保護住所以沒有沾上多少塵沙,但出於一種莫名的,薩科塔都會崇拜的儀式感她還是拍掉了灰塵。她讓菲亞梅塔先離開她的身上,站起來之後才向黎博利伸出手。
「妳還能走吧?黏性超人的弱點應該只有氪星。」莫斯提馬說。「還是我背妳去下一座城鎮?」
菲亞梅塔搭上去,有些費力地將自己撐起來。「是黏性超人,又不是克拉克.肯特。」她嘟噥著,但還是小聲對她道謝。
「說的是,菲亞梅塔。」
莫斯提馬看著她。被喊到本名的她看過去,不過幾秒又撇過視線但不承認自己認輸。理由是莫斯提馬那雙天空藍一樣的瞳孔中正倒映著太陽般的火紅。她看見是夕陽還是被夕陽染紅的天際不得而知,但莫斯提馬深深確信,眼前這隻黎博利看見的夕陽與那片天空都只是背景。
畢竟菲亞梅塔站在離她最近的那塊地。
「真的不用我背妳嗎?」
「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