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來去遊戲廳吧！ 其一》
「我上捷運囉」
「應該可以你下課前到」
--「那如果妳比老師慢的話會有處罰喔」
「是我想的那種處罰嗎」
「有點期待」
-- 「保證不是」
-- 「衣服有穿方便活動的嗎」
「放心」
「我好歹也是跳過舞的人」
--「對了 所以妳是什麼時後練過舞的」
「高中」
「參加過熱舞社」
--「好好喔」
--「我高中電腦社的」
--「做過flash小動畫比賽拿了第一名」
「這麼厲害」
--「因為參賽者只有一個人」
「噗」
星期六，日文課老師開始為今天的課程收尾。
目前的課程進度對我而言還算輕鬆愜意，我便打開通訊軟體與Yume聊起天。
「蔡さん？」
是日文課老師在呼喚我。
「啊，はい（是）！」
「蔡さん今天很不專心喔。」
「はい、申し訳ございませんでした（是，真的十分抱歉）！」
「啊對了，上上禮拜那個女生，你們後來有見到面齁？」
「呃…有。我在努力說服她來上課。」
「這樣喔，啊你不要強迫人家捏。」
要是告訴他們我三不五時就去與她共枕一床，我在媽媽們眼中的形象會破滅的吧。
稍後要去的那間遊戲廳就在學舍徒步五分鐘左右的距離，我打算先把上課用的大包包收進機車置物箱中。
走出大門，瞧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大喇喇地坐在我機車上滑手機。
於是一時性起的，我想捉弄捉弄這個囂張的傢伙。
「YO！Yumeちゃん！」
「哦，終於。」
「我有一個壞消息要跟妳說。」
「怎麼了怎麼了？」
「我的機車是這邊這臺。」
我駐足在另一部和我相同顏色的機車旁。
「咦？嘿唉？我認錯了嗎？」
「妳看，妳坐的那臺有兩頂安全帽。」
「啊，我還以為是你想載我所以多帶的呢！」
「……」
靠杯，被她說中了。
「所以這台真的不是你的嗎？」
「好啦，其實是妳那邊那臺沒錯…」
實話實說吧，再裝下去就不好笑了。
「嘻嘻！幹嘛？蔡桑想捉弄我呀？」
「想說能到看妳緊張的樣子的話應該很有趣。」
「那麼蔡桑是想要載我才帶兩頂帽子的嗎？」
「…呃…是…沒錯。不過看妳要不要啦，因為玩那個會流汗，流過汗跟人擠捷運可能有點尷尬…之類的。」
「蛤，我答應陪你玩可是沒說我自己要下去玩呀。」
「屁勒！都穿好活動的衣服出來了，當然要玩一下的對吧！」
「也許我不想玩，只是剛好想換成街頭風格呀，不然化妝都好花時間的。」
「妳一定有想玩的意思，不然妳不會連內衣都改穿運動內衣出來。」
雖然她今天穿的衣服相當寬鬆，比她本人大幾號的那種。
但還是可以從她的胸形看出是被內衣束縛住的。
「又盯著人家胸部看，蔡桑是胸控嗎？」
「啊啊，平常在家裡看得太習慣，不知不覺在外面也習慣性的看了！」
「家裡？」
「妳…妳家。」
一步錯，步步錯。
捉弄她的目的沒有達到，卻落得我自己說話都開始結結巴巴。
繞過捷運站，越過兩道斑馬線，我們來到目的地那間連鎖遊戲廳。
也許是地理位置的關係，唯獨這間分店的門口總是匯聚嚼著檳榔的大伯恭迎你的光顧。
其實我不討厭這種環境，有種在地人情味的溫暖。
「妹妹！辣喔！」
一位滿臉脹紅的大伯突然大喊，把走在我們前面那位高中女生嚇得手足無措、東張西望。
見到這般景象，我趕緊抓住Yume的手腕想與她並肩而行。
「那個大伯喝醉了，但是只要他看妳是有人陪著的就不會亂講話騷擾妳。」
拉著她快步向店門口邁進。餘光掃視一旁的紅面大伯：他正抬頭看著我們，但也就看著沒有多說什麼，真是鬆了口氣。
「沒想到蔡桑也有man的一面呢！」
「man？我有嗎？」
「嗯…這種二話不說把女生的手抓住的感覺…至少以前和我出去的男生幾乎不曾這樣過。」
「哦哦，聽到妳這麼說我還滿開心的。」
我眯眯眼笑著回應。
「不過如果牽的是手心不是手腕會更好喔！。」
「那樣看起來就更像情侶了耶。」
「我OK呀，跟蔡桑的話。」
Yume這回應說得模稜兩可。
它可以解釋為「下次遇到這種情況直接牽手OK」，也可以是「和我是情侶的話OK」。
我沒有多問，僅僅對她笑了笑幾聲敷衍過去。
總之，我們無事地進入了遊戲廳。
這間店有一二兩層樓：
一樓是娃娃機與較新的音樂遊戲還有博彩區；舊機台與彩票機則集中在二樓。
我帶著Yume先是逛過整個一樓，星期六的下午的音樂遊戲區擠滿了流著汗的宅男，當然還有些萌系打扮的女孩穿插他們其中。
尤其是一款暱稱「洗衣機」的機台前總是人滿為患，機台前的玩家不論胖的瘦的男的女的皆奮力拍打面板上的按鈕，「啪啪啪啪啪啪」的聲響震遍整座遊戲廳。
「就是這臺！」
就在「洗衣機」那排走道的背面那一側。我終於與我熱愛的那個跳舞機相見。
舞池上一個纖瘦的男子一左一右地照著螢幕上的的指示扭扭捏捏踩踏音符。
他的樣子像是相當難為情的，看起來十分放不開。
「加油加油！這裡要跑起來！」
是剛才走在我們前面那位高中女生，正熱情地為舞台上的纖瘦男打氣助威。
螢幕上連續四個「ㄣ」字形的打擊條落下，纖瘦男嘗試讓腳步跟上節拍，兩腳卻像口袋中的耳機線一樣纏成一團。
除了第一個「ㄣ」以後的打擊條全lost掉了……
「沒關係再來！左邊的，準備！」
八個來回踏步後，接著又落下四個「ㄣ」字打擊條。
「想像你在原地跑步！左腳踩-右腳抬-右腳踩-左腳抬！」
跟隨高中女生的提示，纖瘦男雖一跛一跛彷彿要跌倒的樣子，卻還是勉強做出了符合「ㄣ」字判定的舞步。
「呼！很…很難！」纖瘦男喊著。
抬頭看螢幕右上角的標示，這已經是曲目2結束，普通模式下2首曲子就會結束遊戲。
「所以玩法是那一條條的東西掉到最下面的同時腳要踩就是了？」
「YES，然後如果像剛剛樓梯狀那個有橫的部分就是要滑步。」
我一邊用手指比劃著一邊解釋，Yume看上去仍不太理解，表情寫著疑惑。
［ thank you for playing!］
纖瘦男步下舞台，微微喘著氣走向高中女身邊。
「你已經很厲害了！第一次玩就可以過6級的歌！」高中女興奮地蹦蹦跳跳對他說。
雖說是通過啦……
有別於一般音樂遊戲，這個跳舞機對於歌曲是否通關的判定非常非常寬鬆。
「其實要過關超容易的……」
「什麼意思？」
我在Yume耳邊偷說悄悄話。
一般來說每Lost一個打擊點就會減損一次生命值，當生命值降至0即未通關-強制結束遊戲。
但這個跳舞機對於生命值減損的程度實在太少了！
時常能見到連續Lost 20、30個打擊點也沒被扣至0生命值，若後面表現良好甚至能將生命拉回100。
總之在我眼裡，除非是玩到一半離開舞台，不然在這個遊戲出現未通關是不太可能的。
「你們…不玩嗎？」
在我將成堆無用知識硬塞進Yume耳中的同時，那位高中女生向我們開了口。
「我們排在您之後吧？您先玩呀！」
不知道在客氣幾點的，我竟對一個比我小最少七歲的女生使用「您」。
「我已經玩過了，剛剛第一首是我玩的。」
「這樣喔，那……」
我轉頭望向Yume。
「不要看我，你先玩給我看。」
「那我玩第一首，第二首給妳？」
「不要，兩首都先給你。」
「喔…好吧。」
抓起其他玩家留在這裡的靜電拖把刷了刷舞台，接著是過卡、投硬幣。
「Yume在看著的…我得跳得帥一點才行。」
我在心中暗自給自己鼓勵，拍下選取鈕開始了我的第一首曲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