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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音 — 第一章之二04【壞消息】

吉娃狂戰士-發財模式 | 2021-11-20 10:29:12 | 巴幣 0 | 人氣 69

一大片杳無人煙的黃沙,恩站在上面舉弓瞄準,如同之前一樣他正在做著射箭的練習,但這次的他並沒有帶著作為靶的瓜殼,而是單純對著遠方的沙丘放箭,經過了多次翠香的改良,現在恩手上拿著的弓箭不管是威力上或者是準度上來說都讓他相當滿意,此時他抬頭一看,之前觀察到在空中的神秘深藍光芒已經越來越明顯了。
(這麼遠大概是會下墜這個高度嗎...)。
看著拉滿弓射向遠方的箭矢因受到重力的影響而於下墜,恩正仔細的觀察計算其距離,由於沙漠偶爾才會有微風吹拂,基本上長期都是保持著無風的狀態,所以在不將風力列入考量的情況下,根據下墜距離來計算箭矢擊中的位置是相對的準確許多,他將這些距離記錄下來後,便離開此地向往翠香家走去。
「我已經計算好箭矢會下墜的距離,大概就幫我在中心點靠近手握的地方之間四個刻度每個刻度各是一個拍特,麻煩妳了!」恩將手上的弓箭以及一張布料上面詳細的寫著恩的觀察計算結果都交給了翠香,翠香看了一眼後點個頭就拿起自己的雕刻工具在弓身上留下印記,今天的她還沒有生火作業所以身上穿著的衣物與初次見面時一樣並沒有相當暴露,而拍特是族人們特有的一種計算長度的單位,一個拍特大概是一公分多一些些。
當翠香做出了讓恩相當滿意地且認為是最終成品的弓箭後,她也按照恩的交代開始量產這些弓箭,純熟的技術再加上對於工作的執著,短短幾日就生產出了數十把相同的弓箭。
「好的,明天早上你過來的時候我應該就把全部的弓都做好修改了,對了!話說純妹妹她...怎麼沒跟著過來呢?」翠香好奇的問著,此時的恩正欣賞著屋內的其他手工藝品:「我也不知道,這幾天她都好像在忙還是怎樣的,整天在搞消失」。
「你們吵架了?」,「沒有吧,而且依照她的個性會跟她吵架的人也是挺不簡單的」恩看著一個由瓜籐編織而成的小物品對此感到相當的有興趣,放在手掌上仔細地觀看著。
翠香:「那是飛瑤,是我還是個小邱比的時候,聽長老說的故事,傳聞中這種動物自由自在的翱翔在天空中,散發著悠揚的鳴叫聲,每一下振翅都散發著微微的光芒,聽完這個故事以後,我很喜歡這個生物,於是按照長老說過的這些對於這個生物的特徵紀載所做的樣子,我用瓜籐編織了一個類似的小東西」。
(真虧妳能聽完那老爺爺講的那些奇獸傳說,我只有在想睡而睡不著的時候才會想聽這些故事...)。
「還不錯啊,蠻精緻可愛的」恩對於手上的這件精美的手工品表示相當的讚賞與肯定。
「我真是羨慕牠們,能夠這樣無拘無束,想要做什麼都不用付出代價,媽媽在我出生不久後便離開了人世,家裡剩下我與父親、哥哥三人,他們也都相當的疼我,從小就被捧在手中當成寶貝的我被養成了有些驕縱的個性,但即便常常給父親與哥哥添麻煩,他們還是對我呵護備至,之後父親在一場過普斯中遭遇了不幸,留下了哥哥與當時還年幼的我」。
翠香緩緩的走到了放在牆邊的椅子旁坐了下來:「父親從小就囑咐著我們兄妹倆一定不能讓家業斷絕,我們家族自古以來就是從事工匠作業,祖輩曾在這片沙漠上留下了許多雄偉的建築,不管是曾經輝煌一時的諾亞城,還是分散在各地的小城市與農村都能看到我們留下的痕跡,父親也將先祖們的志願銘記於心,未來要讓族人帶來更加舒適更美好的生活,因此哥哥也果斷的一肩扛起了工匠的家業以及要照顧年幼妹妹的責任,平日哥哥都忙於村子裡許多器具的修補與製造,就跟我現在一樣,但畢竟是村中的成年男性所以偶爾還是要參加過普斯的行動,而當時年幼的我總是喜歡到處亂跑玩耍和製作一些你現在看到的小東西,但被寵壞了的我很快就對這些用瓜藤編製成的小東西失去了興趣,覺得瓜藤製作出來的東西並沒有甚麼特別的且外觀也不夠華麗鮮艷,於是我開始將目標轉移到一些比較難以取得的素材,像是喬萊加、提麥迪甚至是傳聞中的傑可野這樣的東西」。
提麥迪是於齊塔森死亡後身上剝落的鱗片經過火烤加工後可以呈現出美麗的半透明琥珀色,是一種珍貴且數量不多的素材,而傑可野是卡茲達列這種藏匿在巨大雲朵中的危險可怕生物身上掉落的銀灰色物質,通常呈現硬殼或者是毛髮狀,甚至聽聞有族人曾在外撿拾到巨大尖刺形狀的傑可野,是一種需要冒著巨大生命風險才能取得的珍稀素材,此素材相當堅硬,連垮柏塔的石頭硬殼製作出來的武器都無法在上面留下任何刮痕,只有長期浸泡在有毒的森步瓜汁液中也能將其軟化,在以前迪左根尚未出沒對他們造成毀滅性的破壞時,在他們的核心都市諾亞城裡面許多用來象徵著一些偉大前人的雕像都是用這種材質做成的,但如今人們連基本的生活溫飽都是頭痛的問題所以已經不敢冒著生命風險去取得這種工藝逸品。
「從小被寵壞了的我總是不斷地吵著哥哥,總希望他能在過普斯中替我帶回來一些珍稀的素材來好讓我製作一些華麗新奇的小東西,完全沒有體諒到要拿到這些東西是需要多麼大的風險,但哥哥總是每次都能滿足我這個無理取鬧的妹妹的要求」說到這裡翠香的情緒逐漸悲傷了起來。
「直到有一次,我竟然傻到要求哥哥幫我從外面帶回一點傑可野,而溺愛妹妹的他也在後續的過普斯行程中去努力地嘗試尋找著卡茲達列遷移的痕跡,但許多次都沒有成功將物品帶回來,屢次期望落空的我終於忍不住對著哥哥大哭大鬧,結果...」翠香的語氣中帶有一些哽咽。
「在一次過普斯中...哥哥為了要幫我拿到傑可野而冒險走入了雲霧中就再也沒有回來了,那一天過普斯隊伍回來時對我說了這個壞消息,我頓時才了解到自己的可惡,是我...是我的無理取鬧害死了哥哥...是我的愚蠢無知讓我失去了最後的家人...一切都來回不去了」翠香難過的低著頭似乎不想讓恩看到自己落淚的樣子,但恩可以明顯看見一滴滴晶瑩剔透的淚水滴落在翠香的大腿上。
「所以我說...我很羨慕牠們,想做甚麼就做甚麼,不用付出什麼代價...而我不能像牠們,當我反悔的時候...都來不及了,我已經付出了慘痛的代價」翠香哽咽低語著,「妳家人的事情,我感到很難過...但妳現在也一改以往的蠻橫,成為一個認真善良的人,我相信妳哥哥要是知道的話一定也會很欣慰的」恩走到了翠香身旁拍了拍她的肩膀。
翠香:「你真的很不會安慰女孩子呢...」。
(阿不然要我怎樣?買一杯珍奶給妳?)恩不明白對方的意思呆呆站在原地,此時翠香突然整個人往前一靠將臉埋入恩的懷裡之後放聲大哭。
面對突如其來的舉動,恩一時之間傻在原地,但他又不忍心將她推開,於是就任其在自己懷裡哭泣著。

「等等我該怎麼做才好呢...」口中喃喃自語著的純在家中坐立不安,一旁的小亞看到她的古怪模樣感到相當的疑惑:「純姊姊...?」。
"呀!"
被突如其來的聲響給嚇到,純忍不住叫了出來:「怎...怎麼了?小亞?」。
「姐姐妳怎麼了」,「沒...沒事」純急忙著解釋著,但現在她整個人心神不寧、手足無措的樣子連一旁的小孩子都觀察得很明顯,這件事情除了蘇安以外純並沒有讓其他人知道,一旁的小亞也看著她怪異的行為摸不著頭緒。
就在幾天前,純在蘇安家中與她討論著:「真的好嗎?...我覺得還是...」,蘇安用強硬的語氣試圖將純的怯懦給消除:「妳總是這樣子,現在很有可能是妳人生最為關鍵的時候!妳要是現在不拚一波,妳將來一定後悔莫及!!」。
「可...可是,萬一他不接受怎麼辦...」純被蘇安強勢的態度嚇得眼角微微泛著淚光,「翠香姐姐的個性麼溫柔體貼又有一好手藝,妳再不努力一點難道要看著他一點一點的被翠香給搶走嗎?」,純閉著眼睛搖搖頭。
「就跟妳說直接在他一回家後,就直接送給他,知道這個有什麼含意的他一定一下子就明白妳的心意了」蘇安說著便把她們兩費了好一會兒功夫做好的娜琪密交給了純:「妳看看,多漂亮啊!我要是男孩子收到這個不知道能有多開心呢!」蘇安看著手上那用瓜藤與夷浦加利製成的美麗小繩結甚是滿意,上面還編織出許多精美的小圖案。
就這樣,純自從那天之後時不時就看著手中的美麗繩結,心中滿是猶豫的她時不時望著家門外,盼望著那隨時都有可能回到家的身影,但許多次都提不起勇氣將物品拿出來給他,而且這幾天還刻意對恩迴避,原本整天與他形影不離的情況都中斷了好幾天,晚上回到家中也因為恩腦子裡滿是關於將來對於弓箭的一些計畫而一直坐在椅子上沉思著,純則是不斷重複著猶豫、害怕的循環所以一直沒有與恩有任何互動。
「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純口中默念著並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此時她殷殷期盼的人影終於現身在家門口,她鼓起勇氣起身走向前小聲地說道:「恩...那個...我...」她的雙手放在身後緊握著娜琪密。
「純,妳明天有空嗎?」恩還沒等純說完話便開口詢問著純,心情似乎相當的愉悅,
「唉?什麼?有阿...要做什麼呢?」對方突如其來的詢問完全打亂了純原本內心中的計畫。
「我想請妳幫我一個忙,想辦法看是要找長老怎樣的都好,反正幫我召集村子裡的成年及青少年人口道長老家旁邊的空地上,除了一些人維持村子的農地跟其他重要基本事務的人以外,其他能來的都盡量過來」,「要找那麼多人做什麼?」純滿臉疑惑的問著,恩則是信誓旦旦地回答:「學著怎麼反擊」。

隔天早上,長老家旁的空地聚集了人群,全都是村子裡的青少年與成年人。
"嘿!妳也來啦!"
"瓜田裡全都交給芝還有歐格菈,她們會不會忙不過來?"
"真是的,突然來這來幹嘛?"
"那個...有水可以喝嗎?"
空地上人們的聲音此起彼落,所有人都不明白為何長老突然這樣大白天的找來那麼多人,此時在純的攙扶下長老從家門走了出來,拖著年邁的步伐緩緩地走向了廣場。
"長老來了!"
"來了來了!安靜!"
"大家安靜!"
不一會兒功夫,原本如菜市場般吵雜的空地頓時變得鴉雀無聲,長老緩緩的走到了人群中:「孩子們,很抱歉這麼突然的把你們都找來,今天老夫會把你們聚集在這裡,是因為恩似乎有甚麼東西要給在場的各位看看,所以他拜託老夫把你們都聚集於此」。
"什麼?恩?"
"要看甚麼?"
眾人紛紛露出疑惑的表情,又開始紛紛地討論了起來,但長老又隨後開口補充,眾人聽見長老說話也都馬上停止了討論:「至於要做什麼,老夫也不是很清楚,現在大家就陷在這裡等他來」。
"什麼?"
"到底是要...?"
"我有點好奇耶!他這次會弄出什麼計劃出來"
"這裡有水可以喝嗎?"
眾人的吵雜喧鬧聲又隨著長老語畢後再次浮現,不久後,人群中有人指著空地外側大喊:「來了!快看!他在那裡!」眾人紛紛往所指方向看去。
恩手上與肩上都背著好幾把弓箭,而在他身後的翠香也拿著同樣的東西,而最後面還跟著西弗,他一人用力地拉著一大籠的瓜殼還有箭矢,他環顧了廣場上的人群,大多數人的年齡大概也都是與純在相同的區間段,由於過普斯帶來的影響,大部分的人口不僅僅年齡層偏低之外還都以女性為主,男女的比例大概是一比四,像是西弗這樣或更為成年的男性可以說是少之又少。
(慘了...我竟然沒思考到這問題,村子裡大多數的人都是小孩子而且成年人口還多以女孩子為主,讓他們來學應該沒問題吧...唉...算了死馬當活馬醫吧)。
「各位!不好意思讓大家久等了...今天把大家召集起來,是為了讓大家都能學習這東西要如何使用」恩深呼吸後壓抑住自己內心的緊張與不安,走到了人群面前開始解釋著。
"這什麼?"
"好特別喔!怎麼做的?"
相當不習慣站在人群前的恩緊張的說不出話來,但他知道此時的他不能傻傻站著,一定要讓他們知道自己的用意,於是決定將言語化作為行動的他從瓜藤籠子中抽出了一根箭矢並拔去了上面的防止誤傷的軟塞,他對著人群中的長老詢問:「老爺爺,不好意思,可以拿你家的牆壁做個示範嗎?」,「老夫家的牆壁?沒事的孩子,請隨意」長老也一臉好奇,不知道眼前的少年這回又要為他們帶來甚麼啟示。
在得到了屋主的認可後,恩舉起一把弓箭並把箭使放在弓身中間的固定架上往後一拉,一旁的眾人也都安靜的看著恩接下來的未知操作,恩拉滿弓之後便鬆開拉弦的左手,箭矢以肉眼只能捕捉其殘影的速度飛快的朝著長老家的牆壁直奔而去。
"咚!"
一個巨大的聲響過後,長老家原本堅硬無比的鱗片牆壁被射穿了一個洞,廣場聚集的眾人無一不目瞪口呆的看著牆壁上被貫穿的空洞。
恩指著手上的武器:「這個東西叫做弓箭,而我剛才發射出去的叫做箭矢,這兩個配合起來就會是很強力的武器而且距離非常的遠,有了這個我們能夠對那些迪左根進行反擊,大家以後過普斯時行走於村子外的沙漠,也能多一份保障」恩說完便馬上做連續幾個深呼吸,調節著自己緊張的情緒。
"感覺很厲害的樣子呢!"
"我們要用著這個親自去對抗怪物?聽起來好危險..."
"有水嗎?我好渴"
人群中出現了不同的聲音,有少數人認為這個武器相當的具有可行性,能確保他們未來生存的安全,但絕大多數人覺得要親自面臨死亡的威脅挺身去面對村子外頭的惡魔,紛紛對此表示反感。
面對人群中眾多的反對聲浪,恩並沒有對他們多加責怪,畢竟貪生怕死乃是人的天性,正如同自己一樣,而且村民們的反對也不是沒有原因的,對比之前是由少數人專程離開村子引出迪左根來進行陷阱撲殺來說,現在這個人人皆為戰士的想法確實更加危險許多。
「我不會強迫你們...如果有意願學習如何使用的人,就跟我一起來吧」說完便離開了人群緩緩地朝著厄畢斯方向的沙漠前去。
這時長老抬頭看了看天空口中默默念到:「不愧是諾亞派來的使者...如今又為我族帶來了智慧與希望」緩緩地柱著拐杖跟著恩的方向前去,純也緊隨其後。
不久後恩走到了遙遠的沙丘上,跟著他過來的只剩下不到幾人,其中還包刮了身後的翠香與西弗還有遠在後方的長老與純,算上去願意學習去對抗迪左根的村民只有大概十人左右。
「兄弟,其實你可以不用來沒關係」恩走到西弗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的,人都來了就別說那麼多了,而且都有幾個跟你不熟的人支持你了,我不來捧場一下實在說不過去」,恩點了點頭只淡淡地說了句:「謝謝...」。
之後恩又走到了翠香身旁:「畢竟是由妳製作的,來學習怎麼使用也是理所當然,但...萬一哪天真的要用上的時候,我希望妳還是趕緊逃離比較好...畢竟妳是妳們家族最後的...」。
恩說到一半被翠香用食指給輕觸著嘴唇:「你知道是我做的,那你怎麼會認為我不會使用呢?...呵呵,我跟過來不為別的,只為了你」說完翠香俏皮地眨了一下眼。
在遠方看著兩人互動的純心中很不是滋味,氣憤的抿著嘴咬牙握拳,但她看到自己的心上人接下來往自己的方向前來,她收起情緒假裝剛才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心平氣和的繼續攙扶著長老。
「老爺爺,其實你不用跟過來沒關係的,這麼長一段路你也不太方便」,長老開心的笑著:「沒事的...孩子能夠親眼目睹諾亞的智慧,老夫甚是榮幸」。
(這老頭子怎麼都能把事情扯到那個什麼諾亞的身上?)。
於是恩開始教導著有心學習的村民如何使用弓箭:「手上的弓握好,姿勢站穩,將箭矢放在細線上往後拉滿,之後將手放開」,十幾人手上各拿著一把弓箭,箭矢靜靜地躺在弓身上專門安裝來瞄準用的支架上,眾人拉滿弓瞄準了遠方沙丘上的瓜殼後放開手上的箭矢,有些人成功地將箭矢發射出去,但有些人伴隨了尖叫聲上演了與純相同的劇情,恩舉起右手往自己的額頭拍了下去,臉上滿是無奈。
(看來並不是只有她在這方面特別蠢...接下來還有得教了...)。
這一天恩如同之前一樣,教導著幾位村民使用弓箭直至傍晚,結束後便直接前往澡堂卸下自己一天的疲勞,洗完澡的他逕直走在回家的路上,今天已經是教導弓箭的第十天了,他們每個人似乎都比恩還更要有潛力,短短幾天的練習後每個村民的精準程度都已經超過恩,其中還有一位名叫梅的黑羽少女,射擊的準度異於常人,短短學習幾天的她宛如天生就留著神射手的血液,用百步穿楊這句話來形容她的箭術一點都不為過。
原本這些事情都應該讓恩感到喜悅,但他這幾日總是面容憔悴,似乎在擔憂著什麼,而且看到技術逐漸進步的學生們,恩的內心並沒有感到任何一絲的喜悅,反而是沉重的內疚與罪惡感。
心事重重的恩回到了純家中,面對著每天都是愁眉苦臉回到家中的心上人,純一直遲遲找不到機會將早已準備好的娜琪密拿出來贈送給他。
「那個...恩...」純用著關心的語氣詢問著,「怎麼了?」恩沒有看著對方,只是依舊陷入沉思,臉上掛著一絲擔憂。
「看你這幾天好像有什麼心事,什麼事情讓你那麼擔心?」,「沒甚麼...」又是如同之前的關心後換來的結果,但出自於內心的關愛以及對愛人的擔憂,這次少女鼓起勇氣繼續追問著:「抱歉...恩...我真的很不想看到你一直這樣苦惱,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如果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地方,我一定能幫上你的忙...」。
「沒有,妳幫不上忙的」,面對對方冷淡的回應,純內心難過的低著頭,語氣也逐漸哽咽了起來:「拜託了...恩,我不想一直看你這樣難過...」。
恩為了避免眼前這名女孩發達的淚腺又即將發揮功能,稍嫌麻煩的他抓了抓頭:「都已經過了這麼多天,端他們還是沒有回來...」。
「原來是這件事情啊...這的確讓人很是擔心,不過關於這件事情,你大可不必擔心」純似乎像是知道甚麼一般,得意的笑著,「喔?為什麼?」恩感到十分好奇,「我其實從前一段時間開始就有不斷的去詢問麗莎,她說她很肯定端他仍平安無事,可能是什麼原因拖延了到回來的時間」純說著一邊收拾著桌面。
(什麼鬼?她是怎麼肯定的?開視訊?)。
「她是如何能肯定?」,「因為麗莎總是能傳達星音給端,而端也都能給她回應,所以她能確定端還活著」純露出了一抹微笑,但這份笑容裡似乎又隱藏了一絲的羨慕,「星音?那個...不是聽說雙方感情要很要好什麼的才能傳遞嗎?」恩感到有些驚訝。
純往家中藏著娜琪密的方向一看:「是這樣說沒錯拉...」,這時恩又馬上補充一句疑問:「他們倆的關係好到可以傳遞星音?」,純拿著沾水的布塊將桌面擦拭乾淨:「麗莎之前有跟我說,其實她一直都喜歡著青梅竹馬關係的端,只是礙於面子跟一些種種小原因,她才沒有坦白,而端也是一樣,但自從上次端輸血救了你之後,他們倆的關係也就浮出了水面」。
恍然大悟般的恩點了點頭「喔!原來他們兩個彼此互相喜歡啊?我怎麼都沒發覺呢...」。
(蠢瓜...你沒發覺的事情還多著呢!...)純沒有回答恩的話語,只是低著頭內心咒罵著。
在得知過普斯的隊伍還活著的消息後,恩的內心感到舒坦了不少,雖然自己當天表示了絕不參與及干涉任何往後的過普斯行程,但畢竟是自己放任職位而導致比自己年輕的端一肩扛起隊長的職責,萬一他們這趟行程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那恩將會受到巨大的良心譴責,且對不起將隊長交付給自己的凱布,更對不起端的姐姐。
看著自己心上人內心的煩惱被解開,純的也露出了開心地微笑,但她不知道的是,此時在恩的內心中仍滿是內疚與罪惡感,因為還有另外一件他不敢向任何人開口述說的事情藏在他的內心深處。

"嘿!"
沙丘上一名黑羽的少女留著一頭俏麗的短髮,手上的箭矢不偏不倚地落在瓜殼上,今天的她仍然如同以往每一發的正中紅心,她開心的看著自己滿意的成果微微笑,身旁的女性夥伴們也都在為她歡呼著。
"梅!妳又射中啦!"
"真是太厲害了!"
"教教我!教教我!"
梅難掩臉上的喜悅,害羞的低著頭:「啊哈哈!沒...沒有啦!只是運氣好而已」,「哪有人每一次都運氣那麼好,妳就別謙虛了,快教教我吧」黃羽少女迫不及待要對方傳送給自己射箭技巧。
於是梅做出如同之前恩親自教導純一樣的動作,引導著自己身旁的好姊妹射擊的技巧:「我就是先瞄準並且模擬著自己手上的箭矢飛出去後的軌跡會是如何,等確定好之後我就會放手」。
黃色羽女孩:「唉唷...妳這樣說話害我的耳朵好癢喔,人家不好瞄準拉!」,「怎麼?是不是讓妳想到埃森了?嘻嘻」一旁青草色羽少女竊笑著,被提及自己心上人的黃羽少女害羞得面紅耳赤,激動地大叫:「妳!...妳講甚麼鬼話!」,一旁其他女孩子被逗得哄堂大笑、合不攏嘴。
聽見一陣女孩子的戲笑聲,恩走向前關心著練習狀況:「妳們今天練習的如何?還行吧?」,除了梅以外的幾名女孩異口同聲:「不行!只有梅最行!」之後又馬上大笑著,彷彿這句是她們常常對著恩說的經典互動台詞之一。
「那個...梅,妳有空嗎?」被突然詢問的她似乎有些緊張害羞紅著臉:「怎...怎麼了?恩」,恩有點不知道如何開口般的抓抓偷並示意要對方跟自己到一旁獨自談話:「我有事情要跟妳說一下」一旁的眾女孩們聽見此話紛紛開心得起哄著並將梅往恩的身上推過去。
"呀!"
梅被姊妹們推擠導致一個重心不穩往前倒,等待抬起頭來,發現自己的雙手已經靠在恩的胸口:「抱抱抱...抱歉!!」梅的臉紅的跟蘋果一樣,「沒事吧?」恩扶起梅的雙手,一旁的早就跑得不見蹤影,單獨留下一男一女兩人站在這孤立的沙丘上。
此時遠在村子另一頭遙遠的瓜田上,純正與蘇安在瓜田上一邊務農一邊閒聊,突然純內心產生了一股莫名其妙的不安,整個人停下了手邊的工作。
看見身旁好姊妹突然停下動作蘇安一臉疑惑:「怎麼了?」,「沒有,沒事...」純又繼續了手上的農活。
「剛剛講到哪?...喔對!我真的不明白,我哥為什麼要跟著恩去學那個甚麼弓箭的...真的是被他給氣死!」蘇安繼續著剛才與純閒聊到一半的抱怨。
「嗯...這個...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個人對那東西沒有甚麼特別的興趣就是了」畢竟是自己心上人發起的,純也不想多說甚麼壞話只是尷尬地笑著,「那天被長老聚集起來,我看到他跟在恩的身後拿著一大堆東西走過來,那個樣子實在是有夠蠢的,這些就算了先別說...他最後竟然還不聽我的勸阻,執意要去學習那個甚麼弓箭來對付怪物!我看真的是瘋了!難道他不知道那個很危險嗎?那天我在人群中一直大喊叫他不要去,他竟然無視我逕直就跟著恩離開了!?雖然他當天晚上回家就被我好好修理了一頓,但是我現在想起來還是很氣...」蘇安口中不斷的碎念抱怨著。
「好啦好啦...別生氣,我想應該不會有事的...」純尷尬地笑著,一邊是自己的愛人,一邊則是自己最親近的姊妹,「姊妹!我也拜託妳回家之後勸勸恩好不好?叫他不要讓我哥現在一有空閒就跑去那鬼地方練習甚麼弓箭的」蘇安抓著對方的雙肩眼神誠懇的拜託眼前的少女。
「呃...呵呵,我盡力...」純也只能繼續無奈又尷尬地笑著,這時蘇安似乎想起了什麼:「話說妳給他娜琪密之後,他有甚麼反應?」。
「呃...我...」純不斷支支吾吾,蘇安聽了則是一臉不耐煩:「妳?怎麼樣妳就說啊?」。
純刻意地壓低聲亮:「其實...我還沒給...」,「什麼!!!妳還沒給!?」蘇安激動地大叫,連附近一同務農的村民都紛紛轉頭過來看,「噓!...小聲點,大家都在看...」純急忙激動地揮手,「都幾天了?妳還沒送給他?」蘇安感到相當傻眼。
「他前陣子不知道為什麼總是心情很不好的回到家裡面,那種情況下給他似乎不是個什麼好時機...」,聽到對方的敘述,蘇安感到有些疑惑:「心情很不好?妳知道他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他似乎很擔心遲遲沒有回來的過普斯隊伍...我跟他解釋了麗莎一直在跟端聯繫著的事情,他似乎有比較放心了一些」,蘇安:「那他心情好些之後,有怎麼不趕緊拿給他?」,純支支吾吾:「呃...我...嗯...」。
「既然妳都知道麗莎妹妹的事情,妳也不學學人家!看看她前陣子常常跟端牽著手走在路上的樣子多幸福啊!人家這麼的坦白果斷妳怎麼不可以?妳年紀可比她還要大耶!怎麼都沒有個做姐姐的榜樣呢?」蘇安宛如像媽媽在嘮叨自己女兒一樣碎念著純而純低頭不語被念的不敢回嘴,「我最近依然看到恩有時會在翠香家進進出出的,再加上我聽我哥說,似乎練習弓箭的女孩子跟恩走得很近...妳如果再不積極一點,我看妳就眼睜睜看著他跟別的女人跑了吧」蘇安露出了擔憂的表情。
「!...」這番話語又激起了純的波瀾,她知道不能再猶豫不決下去,今天晚上一定要掀底牌了。
在原本恩號召村民學習弓箭之前,梅原本是負責女澡堂的保養與清潔的一員,從小個性害羞內向的她由於沉默寡言所以認識的朋友也不多,一直過著宛如邊緣人的生活,直到恩帶來了這個叫做弓箭的陌生物品改變了她的處境,她現在不僅朋友變多,也在弓箭方面找到了自己的自信與成就感,她因此對恩充滿了感激,而這種感激不知為何慢慢的轉變成為了戀慕之情,每次看到恩都會無意識變得緊張且講話結巴,雖然她自己沒有察覺,但在一旁觀看的其他女孩子可是相當清楚。
梅臉上微微泛著紅暈:「恩...找我有什麼事情呢?」,恩的口氣相當認真:「我就直接切入重點的說了,我打算...之後讓妳來代替我的位置,負責教導村民們如何使用弓箭」。
「什...什麼?」聽到這麼句話的梅一臉錯愕:「怎麼了?你教得好好的阿!,大家也都覺得你教得很用心,幹嘛突然這樣?」。
「謝謝你們,坦白說我會這樣考量是因為...你們每個人的實力都已經在我之上了,我已經沒有什麼可以教你們的了,再說...我也不是什麼箭術大師,就只是憑著印象去教導你們如何射箭而已,現在就屬妳的能力最為精湛,我相信由妳教導的話,其他人甚至是往後學習弓箭的人都能更厲害,這是我思考很久的的結論,也算是我的請求,請妳別拒絕拜託了...」恩說完便對著梅彎腰低頭。
「但是...我...我不知道我自己能不能擔任這個位置...大家會聽我的嗎?」梅感到相當的困擾,她的內心是多麼希望恩能夠繼續教導著他們,能繼續與她待在片沙丘上。
「我會幫妳跟大家一一詳細的說明的,拜託妳了!」恩語氣相當誠懇,又再次彎腰懇求著。
看到恩如此行為,梅的內心滿是錯愕與不情願,但她實在沒有辦法拒絕眼前的恩:「那...你之後每天還會來看我們練習嗎?我希望...你能來陪我們練習」。
「我...有空的話會的」恩說的有點心虛。
當天晚上,恩依舊在練習完後打算直接去男性肖爾洗澡,不過這次他並不是孤身一人,同樣剛練習完射箭的西弗與他結伴一同走在前往澡堂的路上,西弗走在恩的身旁:「你真的打算不再教我們弓箭了嗎?」他感到有些難過,恩點了點頭:「我說真的你們每個人都已經比我厲害了,理所當然應該推賢讓能才對」。
雖然恩話是這麼說,但其實在他心中將教導弓箭的責任交給別人並不是主要為了這個原因,他其實一方面是因為懶惰的本性加上怕麻煩才交此職責交付給箭術最為精湛的梅,另外一個很大的原因是因為每當看著認真學習的村民們一天天的飛速進步,自己內心的罪惡感也一天天的加重,恩的內心急迫地想逃離那個讓自己感受到無比壓力的環境。
此時兩人都已經來到了澡堂,一天的壓力與疲憊,在浸泡的熱水的那一刻彷彿都得到了舒緩,恩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唉...」。
(要是什麼都不用做,什麼都不用擔心,每天時間一到就來這裡泡澡不知道該有多好...)恩的內心幻想著自己嚮往的悠閒生活畫面。
西弗看著澡堂內熱水的蒸氣:「你說,要是大家都越來越進步,我們是不是就能走出村子去對付那些怪物了呢?」,恩先是一陣遲疑隨後搖了搖頭:「呃...說真的,我希望你們學習不是去主動迎敵...而是防身用,希望大家都不要有真的使用上的那個時候」。
「連屋子的牆壁都能擊穿,我相信那些怪物一定也承受不住那樣的威力,說實在...我已經忍不住要替死去的家人報仇了」西弗緊握雙拳,內心滿是對迪左根的怒火。
"嗚..."
女子哭得斷腸,無力的癱坐在家中的地板上,遲遲不敢走入屋內只是呆呆站在門外看著的是一對年幼的兄妹。
「哥哥...」站在門外的小女孩拉著哥哥的衣角,她的臉上掛著兩道晶瑩剔透的淚痕,「小心點...沒事的...蘇安,讓媽媽休息一下...我們快去瓜田幫忙吧」小男孩強忍著眼眶中的淚水不讓它們掉落,牽著妹妹悄悄的離開屋前,小小年紀但內心已經是無比的堅強。
過普斯的隊伍雖然從旅途中帶回來了許多重要的物資與食物,但也有將近一半的隊員在此次的行程中失去了生命,其中也包含了這名女子的丈夫,當聽到這個噩耗時,女子牽著自己的兩名年幼孩子呆呆地站在原地,一旁的女兒當場就哭了出來,但身為哥哥的小男孩卻是強忍淚水並伸手擦拭了妹妹臉上的淚滴。
女子沒有任何激動的情緒彷彿早就做好了這一天的到來一般,只是掛著一絲毫微笑向對他們敘述的眾隊員們致謝後緩緩地牽著孩子走回家中,沒有流下任何一滴淚水,但她留給眾人的背影看起來是如此的不捨,如此的悲傷。
「兄弟,我希望你別太衝動,還是珍惜自己的性命吧,要是你沒能在牠們的聲音跟氣味會影響到的範圍之外就解決牠們,那等牠們靠近後被解決掉的就會是你」恩苦口婆心的勸說著,此時澡堂滿是熱騰騰的蒸氣,「我們學這個不就是為了對抗牠們嗎?當初說的那麼動聽,怎麼現在變得這麼孬阿?呵呵」西弗揶揄著恩,手肘撞了對方的手臂一下,「算了...隨便你們怎麼做吧」雖然恩敷衍的回答著但他的表情相當的憔悴,此時的他內心又再次感受到無比的罪惡感。
洗完澡後的恩在澡堂門口深了伸懶腰:「你今天那麼早就洗完澡了,那等等你妹又要你陪她來澡堂怎麼辦?」,「要就她自己去啊,我才不會聽她的勒!每天都因為練習弓箭被她罵,那瘋婆子我真是受夠她了!她要是再這樣無理取鬧,我一定拿瓜殼敲她的頭!」西弗說完就突然被一隻手搭在肩膀上:「你剛剛說敲什麼我的耳朵好像聽不太清楚耶...你可以再說一遍嗎?」蘇安語氣溫和,臉上掛著非常和諧的微笑,西弗轉頭過去看到自己妹妹的笑臉,嚇得四肢不斷發抖,他趕緊轉回頭:「兄弟...救」但此時的恩早已消失在他的視野中。

(恩...你是拯救我們的關鍵)。
走在回家的路上,恩又回想起那天的慘劇,好友就這樣慘死在自己面前,他猛然搖搖頭就像是要把刻印在腦中的記憶甩掉一般,但凱布最後的遺言伴隨著最後的身影再恩的腦海裡揮之不去。
想著想著恩走到了純家門口,他推門而入發現純正好端端的坐在椅子上等著他歸來,今天的她跟平常有所不同,明明是已經洗完澡了卻穿著著比平時還要好看的衣服。
看到對方回到家中的純兩眼直直地看著對方,臉上還掛著一抹紅暈:「那個...恩歡迎回來!」,「喔!我回來了」恩走了進來並拿起桌上已經替他注滿的茶杯一飲而盡,「今天...過得還好嗎?」純不知為何說著一些平常不會特別講的寒暄用詞,根本不像是已經同居那麼久的人會講的話,這讓恩感到有些疑惑。
(她今天又變得怎麼怪怪的了?)
突然感到有些不習慣的恩覺得一絲古怪:「就...還行吧」他抓了抓頭,坐在椅子上吃著餐桌上的食物。
純站起了身子雙手放在後頭朝著恩走過來,口氣相當扭捏:「那個...恩...我有個東西...想要給你」。
突然聽到純有東西要送給他,恩感到有些好奇:「嗯?什麼東西呢?」,純深呼吸了一口,之後將藏在自己身後的東西拿出來:「這...這個!給你...」。
"撲通撲通"
純低著頭緊閉雙眼似乎不敢直視著對方的臉,也不願讓對方看見自己當前滿臉通紅的樣子,但緊張的心跳聲宛如響雷一般在純的耳中迴盪著。
「喔!還真不錯呢!謝拉!」恩簡單乾脆的幾句話就將純手中的娜琪密收下,對方要料之外的反應讓純有點錯愕:「耶?怎麼會...」,她抬起頭看著恩,此時恩正仔細地欣賞著這個剛收下的精緻小手工藝品:「妳做的啊?還蠻好看的耶!想不到妳還擅長做這種小東西,改天也教教我吧?」突如其來的精美禮物讓其實一直飽受極大內心壓力的恩感到相當的開心。
「恩...你知道那個東西是什麼嗎?」,「不知道」恩不加思索的直接回話。
聽到對方的回答,純差點沒癱倒在地,原來自己努力克服了內心恐懼表達出來的心意對方竟然毫不知情,她兩眼呆滯失神的站在原地,「所以說...這是什麼啊?」恩好奇的問著,「這是娜...」純說到一半臉上又再次佈滿了紅暈,說出來的最後幾個字也變得小聲到難以聽見。
「啥?娜什麼?」恩把耳朵湊過去想要聽得更仔細一點,「娜娜...娜...」純實在說不出關鍵字,因為此時如果告訴了對方,就算不告訴對方贈與娜琪密的含意是什麼,但只要他詢問村子裡的任何一個人,就等同於是向全村子公開了她對恩的心意,比起私下表白,這種公開的告白對純這種害羞膽小的女生來說簡直不敢想像。
恩像是懂了什麼一樣眼睛一亮:「娜娜?這名子...?我記得村子裡一個種瓜的女生好像也叫做娜娜?」,「不是不是!對沒錯!...呃...不是那個娜娜」此時的純已經緊張到語無倫次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
「妳到底在說什麼東西啊?」恩越來越一頭霧水,「嗚...我不...沒有...」越描越黑的情況讓說不出話的純眼眶又再次泛著淚水。
(怎麼又哭了啊?我是說錯了什麼話嗎?)恩趕緊安慰著面前淚水即將落下的少女:「沒事沒事!我不問了,我收下便...」,「喔!我知道!爸爸以前有跟我說過,那個是娜琪密」還沒等恩說完,椅子上的小女孩看著恩手上拿的美麗手工品大聲地指著。
聽到關鍵字的純瞪大雙眼倒抽一口氣,全身由腳底板往頭頂一陣僵直,全身不斷的微微顫抖著。
「原來這東西叫做娜琪密呀!真是不錯呢,要是...」恩仍仔細的觀賞著手上的精品。
"碰!"
還沒等恩說完,緊張過度的少女直接昏倒在地上。

"叩叩叩!"
次日早上,恩敲著翠香家門,裡面的女性開門走出來迎接:「今天還是一樣這麼早呢,先進來吧」翠香親切的招呼之後恩便隨之進入屋內,雖然勉強會使用弓箭,她並沒有與其他會使用弓箭的人一樣常常跑到遠方沙丘上練習,而是決心專注於當個幕後推手,不斷的精進與改良著弓箭。
「你總是一大早就來找我?看來你真的很想我呢?...呵呵」翠香倒了一杯茶水遞給了恩。
恩點了點頭表示感謝便接下手中的茶杯:「別開玩笑了...我是來跟妳說,謝謝妳這一直以來的幫助...教導弓箭的責任我已經轉交給別人了,我之後應該也不會再去參與跟此有關的任何事務了」。
「怎麼...?突然感覺你對弓箭變得很反感?」翠香也在自己的茶杯裡倒入了茶水,「也還好,可能只是...累了吧」恩喝了一口清水,將杯子放在桌上。
翠香:「那...關於之後的改良跟研發那些呢?」,「我也都不想管了」恩果斷的回答:「我相信妳應該也知道,妳自己腦海中的藍圖跟靈感已經遠遠勝過我對你提出的許多改良」他站起身子走到了翠香身旁:「相信未來就算沒有我一起參與討論,妳一定能夠製造出許多讓村民們刮目相看的物品」。
「怎麼突然說這些讓話呢?」翠香感到有些不解,恩並沒有理會對方的反應,只是將手伸向她的肩膀拍了一下:「妳是個相當有才能的工匠,也不枉費妳身上流著的家族血液,妳的父親跟哥哥都會以妳為榮,以後改良跟研發就交給妳了」說完恩便轉身緩緩地走出屋內,此時的翠香臉上泛著一絲紅暈,她低著頭小聲地說了句:「謝謝...」。
走出屋外的恩呼出了一口氣,說著意味深長的話:「這麼一來,接下來就看他們自己的決定了,希望這件事情之後可以被人遺忘...」此時恩回憶起先前讓自己膽顫心驚的惡夢。
一群與穿著著相同衣服的孩童,整齊劃一的座在相同規格的桌椅上,孩童們面前是一個男人正用心的講解著一些有關石頭及棍棒延伸到弓箭與許多利器的知識,突然下個瞬間恩發現自己雙手沾滿了鮮血,而那個曾經教導過他的那名溫柔男性就靜靜地躺在眼前任由自己身上的血液倘留在地面,此時他的聲音也迴盪在腦海中:「要是可以的話...我真的不想成為教導你們那些事情的人...」夢境到此恩就被給驚醒,此時的他仍然心有餘悸。
恩獨自一人走到了村在外的一處瓜田,,恩拿起了一旁的水桶並到瓜田旁井邊打了水後走入農地,看著腳邊一顆顆悠閒地躺在沙地上的圓球,恩細心的幫它們一顆顆的澆著水,經歷過生死的他如果可以的話是多麼希望自己不是村子裡特別的那一個人,如果可以他多麼希望跟其他村民一樣過著早出晚歸的耕作生活。
「嘿!好久不見啦,你怎麼也來這幫忙種瓜了呢?」一名女子的聲音叫住了低著頭耕作的恩,他抬頭一看,是自己曾經的好友里維特的妻子提芬,此時的她肚子已經相當的大,目測距離臨盆應該不遠了:「你不是去教人如何使用弓箭了嗎?」。
於是恩把所有人都進步飛快甚至超越自己和已經把教導的重擔交付給技術最為精湛的梅這些事一一敘述給提芬知道。
「原來如此,其實那天我也有在現場,如果我是孤身一人的話我當時絕對會跟你學習弓箭來替他報仇,只是...我還懷著他的孩子」提芬摸了摸自己隆起的肚子,恩伸手拍拍提芬的肩膀:「沒事的,如果妳跟著過來我也會把妳給趕走的」,「趕走這麼狠?是怎樣?當初我家里維特欺負對你不好是不是?」提芬笑著說,恩聽完後也是笑了笑。
(就是因為他對我好,所以我才要把妳給趕走...)。
「終於笑了,看你剛才都一直愁眉苦臉的,最近事發生了甚麼事情?快跟姐姐說」隨著日子一天天地度過,走出陰霾的提芬早已恢復那強勢樂天少女的氣勢。
(姐姐!?看妳跟純應該差不多年紀而已吧?)。
「沒...沒事」恩搖搖頭無奈地笑著,「不說也沒關係,姐姐我告訴你一個可以讓心情變好的方法!」提芬繼續說著,用著一種像是在安慰難過小男孩的口氣,「什麼方法?」恩也笑著配合聊天氣氛回答著對方。
「這是以前聽我媽媽說的,她說阿,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不開心的事情多的呢!但總會有那一兩個值得我們開心的事情,所以當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去想想那些讓我們開心的事情就好了啊!恩,你最近有碰上什麼讓你開心愉快的事情嗎?」提芬那燦爛樂觀的笑容好比瓜田上的烈日般,與一向愁眉苦臉的恩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怎麼聽起來很像屁話...開心的事情...開心的事情...)恩回想著近期的遭遇,突然他之間他似乎想到了什麼便開口詢問:「提芬,我問妳喔,妳知道"卡奇米"是什麼東西嗎?」,「"卡奇米"?那是什麼東東?我怎麼都沒聽過」提芬滿臉疑惑,恩:「連妳也沒聽過嗎?那這樣我真的不知道該問誰,碰巧我又沒有把那東西帶出門...」。
「那是一個什麼樣的東西?」好奇心上頭的提芬繼續追問著,「我也不會說,就一個小手工藝品,相當的漂亮」恩抓了抓頭,努力地回想那精緻手工藝品的所有細節。
「你這麼說我哪知道啊!?不然...你是怎麼拿到的?」提芬翻了翻白眼,「就昨天晚上純突然...」。
正當恩說到一半時,村民們從遠方的呼喊聲打斷了他們的交談。
"過普斯的隊伍回來啦!!!"
聽聞此消息,恩的注意力完全的被轉移過去:「走吧!我們趕緊去看看」。
但一旁的提芬卻搖頭微笑婉拒:「我已經不方便走那麼遠的路了,那天到村長家已經讓我感覺到有些不適...所以我都一直在家附近的瓜田幫忙著一些簡單的事務,恩你先就自己去看吧!等待這孩子出生後我會去拜訪你的」少女又伸手摸了摸自己隆起的肚子。
「我知道了,妳保重!」恩點頭後便快步離開。

在村子的邊境,許多村名都簇擁而上,正如同恩第一次踏入村子一樣的景象,端走在隊伍的最前面,隨後是其他隊員以及滿載而歸的物資,村民們歡喜地迎接他們歸來,這次的過普斯並沒有損失任何一名隊員,可以說是相當的成功。
(好小子...看來真的改變了不少,你現在已經是個獨當一面的領導者了,相信她如果能看到一定很會為你感到開心的...)。
此時的恩看著遠方隊伍緩緩地進入村子中,一直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
「端!」麗莎激動地衝向前大喊著愛人的名子,「我回來了」對著迎面而來的麗莎,端敞開雙臂說著,就這樣兩人就在眾人的目光之下相擁。
不久後隊伍將物資運送到了長老家門口,長老開心的出來迎接:「孩子...你做得很好!...你真的長大了」,「這次真的多虧了端,我們不僅僅帶回那麼多東西,還將之前遺失在外的東西給帶了回來呢!」一旁的隊員也對端地此次領導讚許有佳。
「不...我們能夠平安歸來,主要還是靠著恩之前的計畫,讓迪左根的數量便少了許多,我們這次的行動完全沒有遭遇到惡魔的襲擊」端謙虛的態度完全讓人無法想像他之前的樣子。
但此時長老似乎看到端的左手有一道傷痕:「孩子,你的手...讓老夫看看吧」。
端將左手伸出,上面似乎是一道由動物利爪所劃傷的痕跡,長老手上藍光一閃,但傷口並沒有任何變化,而且似乎還發著淡淡的紅光。
「孩子,那個傷口是?」長老詢問著傷口的來源,「我們在採集喬萊加的時候,被里歐萊斯給襲擊了,端的手因此不小心被爪子給劃傷」一旁的隊員立刻解釋著傷口的來源。
「那這樣傷口...要先去泡水一陣子才可以治療」,「多虧了端一人將牠擊退,我們才得以安全離開,他的手是因為戰鬥才受傷的」隊員們用著激動的口氣述說著端的英勇行徑。
「孩子你竟然有能力單人擊退護衛領地的里歐萊斯,真是令老夫刮目相看,呵呵」長老拍了拍端的肩膀,這時的端依舊不改謙遜的態度:「我只是將以前姊姊教過的技巧和親眼目睹姊姊的戰鬥畫面給重現而已,我仍還遠遠不及姊姊的實力」,「那孩子要是知道的話...一定很高興的」長老的口氣感到相當欣慰。
混入圍觀人群中的恩一同跟著村民站在長老家旁邊的空地上,此時他的心中有驚訝也有安心,驚訝的是他沒想到端竟然可以獨自一人對付那個巨大的火獅,安心的是他可以更理所當然的將過普斯隊長的一職完全丟給端來背。
「好了孩子們,今晚大家咳咳!來好好的慶祝一下吧!感謝諾亞!」,所有現場的村民都歡聲起舞滿心期待著晚上的慶典,也紛紛感謝著他們說信奉的諾亞神給他們帶來的豐厚禮物,就在此時一個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的聲音打碎了這一片歡樂的氛圍。
"迪左根!!!迪左根闖進來啦!!!"
此時聽到這句話,恩腹部上那早已痊癒的傷口似乎又隱隱作痛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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