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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音 — 第一章之二01【白色惡魔 – 其下】

吉娃狂戰士-發財模式 | 2021-11-20 10:15:17 | 巴幣 0 | 人氣 44

「今天你又來這邊亂晃了啊?」麗莎把手上的噗瓜抱到收成作物的小托盤上,端同時也抱了一顆瓜過來放在她剛放好的瓜旁邊:「反正也沒什麼事,妳甚麼時候可以教教我縮小?」。
用心將枯黃瓜藤給拔除的麗莎擦拭著額頭留下來的汗水:「你還是趕緊回去你姊姊那邊,不然你等等又要挨罵了」。
前陣子村子的收成情況不佳,已經有許多村民過著有一餐沒一餐的生活了,現在麗莎與端手上的每一顆瓜對於崙克村來說相當重要。
「整天只知道工作...無聊死了!最近肯圖從長老那裡學會了新的魔法,超酷炫的喔!我還打算取名叫做"夜光閃亮亮"我們一起去看吧!」端開心的說著並作勢打算拉起對方的手,但又因為過於害羞而把手放了下來。
「誰像你們整天只知道玩啊?真幼稚...我才不會跟你們一樣」麗莎拿起了水桶在替安逸憩躺在地上的瓜澆水,「大夥們只有妳這樣,奇怪的是妳吧?嘿咻!」一邊說著的同時端又搬了一顆瓜推在托盤上。
「老實說我也很想...但我真的不能跟你們一起去玩,凱莎她...」麗莎面露憂愁的小聲嘀咕著,「麗莎?...」雖然聽不太清楚對方的話語,但麗莎那悲傷的表情讓端原本雀躍的情緒戛然而止。
「我打算...不久後加入過普斯的隊伍,聽說有人在上次過普斯犧牲了,所以現在又缺人了,端...謝謝你一直以來都在幫我,」麗莎悲傷語氣流露著對與生活窘境的無可奈何。
「妳瘋了嗎?那很危險耶!不要去!」端激動的說著,現在認真的他與以往的態度有些不同,「再這樣下去讓凱莎有一餐沒一餐的,我怕...我最後的家人也會離我而去,成熟點!端...事實就擺在眼前並不是我們說不要就能不要的...芮雯姊姊她也是加入了過普斯,你們家才能勉強溫飽,但我們家只剩下我跟凱莎了...」眼淚此時已在她的眼眶打轉,聽著對方哽咽地哭訴,即便內心充滿不甘但端也只能緊握雙拳憤恨著命運與現實的殘酷。
夜晚的崙克村一片寧靜,忙碌完一天辛勞的人們在家休憩,這時一個人影緩緩地走向凱布家門前。
"凱布在嘛?"
聽到聲音的凱布走了出來:「你是...芮雯的弟弟,端...對吧?怎麼了?」。
「呃...那個...請讓我加入過普斯的行列!」端一見面便直切重點,「怎...怎麼那麼突然講這個?第一次有這麼年輕的人說要加入過普斯呢,呵呵」他被端突如其來的要求給嚇了一跳,之後他略顯無奈地抓抓頭微笑著:「村子裡還有其他成年人呢!你這麼想要幫忙我是很開心,但是...」。
「我是認真的!我很需要過普斯的食物額外配給」端激動地大喊,眼神中充滿了堅定,「噓...小聲點...我女兒已經睡著了」於是凱布走了出來,端也跟隨其後,兩人來到不遠處的空地。
「芮雯她本身就是過普斯的一員,你們家應該不缺食物才對,再說...你姊姊一定不會答應讓你加入的,對你來說太危險了,我也不希望你加入...」走在前面的凱布用著長輩的口吻說著,但端並無多加理會反而是大聲地反駁著對方:「我並不是一時衝動或者是鬧著玩的!如果...我會想要加入是因為有重要的人...」說到一半端停了下來,內心有話說不出口的他抬頭看了看天空的點點星光。
「嗯?重要的人?不妨跟我說說吧...正視自己的內心也是很重要的」凱布把手放在對方的肩膀上輕輕地拍了拍,端似乎有些哽咽,他不想讓任何人看到自己難過的樣子,於是他低下頭來把莉莎與她妹妹的情況告訴了凱布。
「我一直以來...都很喜歡她,我不希望她陷入危險...」語畢,端低著頭沉默不語,凱布聽完後抬頭望著星空,他緩緩地深吸了一口氣:「站在你的觀點上,外面的世界對於你來說很新奇,可能你會覺得這趟旅程像是個遊戲,但可不是鬧著玩的」。
「我知道,這些我都有想過了...姊姊跟她都常常說我不夠成熟,我也想要藉此機會讓她們看看,不一樣的我!」,似乎感覺到對方有答應的意思,端的眼中散發著鬥志。
凱布陷入了一陣思考:「這個嘛...讓我考慮一下,你先回去吧,明天再來找我」,端也不再多說,點了個頭就轉身離開,但在正當他剛起步,身後的凱布突然對他說了句一直讓他銘記在心的話:「或許你在她們眼裡是幼稚,但你今天的這些動機與決定就像是個成熟的男人」。
次日,端在一樣的時間點再次拜訪凱布,而對方的第一句話也出乎了他的意料:「你之後每天這個時間都來找我,參加過普斯有很多事情要先學會,要注意的東西也很多」,「你答應了?」端臉上的喜悅之情難以掩飾。
「我沒有理由拒絕一個男人保護心愛的女人吧?」凱布笑著看著眼前的青年。
這個曾經給予他機會的前輩,不因為對方太年輕就不聆聽自己內心的冀望,還細心地花時間把所有過普斯的相關知識都傾囊相授,嚴格來說算是少數認同他的人,如今端雙膝跪地看著自己的恩人慘死在眼前。
「騙人的吧...」端口中喃喃自語,之後他的注意力被一聲尖叫聲給拉了回來。
"恩!!!"
相繼在凱布之後,恩在他面前被白色迪左根貫穿了腹部,眼見此情形,一股從未感受到的憤怒從端的內心中竄升,緊緊地握著手上的武器,此時他的內心只有一個想法,就是將眼前這個惡魔碎屍萬段,突然下個瞬間,周圍的時間彷彿像是慢了下來一樣。
一道青色殘影劃過惡魔的尾巴,下一秒堅硬結實的白色韌尾應聲掉落,恩被貫穿的軀體也跟著一同落地,被斬斷尾巴的白色惡魔退後了幾步並發出痛苦的哀嚎,一旁的芮雯見狀立即跑到恩的身旁抱著對方眼中滿是淚水:「不要...拜託...不要死...」,而此時隨後跑過來的純一樣流著滾滾淚水向倒在地上的恩伸出雙手,兩手都冒著璀璨的藍光身向恩不斷湧出鮮血的腹部,純泣不成聲的拼命治療,晶瑩淚水不斷滴落在她染滿鮮紅與泛著藍光的雙手上,但眼前的重傷之人始終沒有任何反應。
"啊!!!"
端怒吼著像是發了狂一樣對白色迪左根發起猛攻,縱使剛才的的一擊讓端手上的武器當場斷裂,但他仍用著破刃不斷的往敵人身上砍去,正常武器都無法有效傷害白色惡魔,當然更不用說是已經破損的刀刃,端來回快速的揮砍只是如同替牠抓癢一般。
(沒辦法砍傷牠嗎?...既然這樣,吃我這一招!)趁著白色惡魔仍然因斷尾在疼痛抽蓄時,端拿著破刃猛然往惡魔的兩側眼睛戳砍下去,惡魔痛的大叫哀號並開始試圖反擊端,但由於端的速度實在太快又加上惡魔失去了視力,牠也只能在原地胡亂地揮著空氣,但這時端的速度開始慢了下來,他的四肢也開始無力。
(可惡!...身體好重...)。
"呃阿!..."
突然白色惡魔全身一陣劇烈的甩動把端撞飛了出去。
「端!」看到弟弟彈飛出去,芮雯激動大喊著,鐘聲的效力漸漸退去,眾人開始變得行動遲緩意識也漸漸模糊,白色惡魔一步步緩緩地走向剛才彈飛倒在地上的端。
就當萬念俱灰之際,一道青綠色殘影衝了出去,是芮雯不忍心看到自己的弟弟成為惡魔飽腹的亡魂,勉強用著自己僅存的力氣再次把斗篷給脫去並拿著吊鐘跑離眾人。
"咚咚咚!"
隨著一陣陣宏亮的鐘聲,失去視力的白色迪左根憑著強大的嗅覺與聽覺也被其聲音與氣味吸引過去,即便是腳步再沉重、意識再模糊,芮雯依然奮力的將惡魔引開,「姊姊...」端眼睜睜看著眼前的情形,但無奈自己已經動彈不得只能看著自己姊姊為了拯救自己一步步逼近死亡。
「姐姐!我好餓喔!」幼年的端牽著姊姊的手遊走在村子裡,那個時候正好瓜的收成欠缺與過普斯的隊伍全滅,再加上村子裡食物分配機制並沒有現在完善,許多失去雙親的孩子整日都過著挨餓的生活。
"叩叩叩"
敲門聲不久後打開門的是一位看似二十出頭歲的年輕女性,「好心人...可以給我弟弟跟我一點食物嗎?...求求妳了」一樣飢餓多日的芮雯帶著弟弟上街挨家挨戶地討著食物,但女性只是悲傷的搖著頭隨後默默地關上門,並不是這名女性冷血無情而是這時機點許多人都是自身難保,根本沒有餘力去憐憫他們,像他們一樣每日靠著乞討食物維生的人並不少見。
「謝謝你...好心人」芮雯含淚激動的下跪道謝,最後他們姊弟倆終於找到有人願意給他們半顆吃剩下的瓜殼,拿到可以勉強果腹的東西,姊弟倆都開心的笑著,但芮雯只將那半顆瓜殼給了端自己卻不吃。
「姊姊...妳不餓嗎?」啃著瓜皮的端看著姊姊,「姊姊不餓,你先吃」芮雯無視餓得咕嚕咕嚕叫的肚子,她只是面露微笑看著眼前年幼的弟弟,「我以後要去過普斯,帶好多好吃的垮柏塔回來給姊姊...」一邊啃著瓜殼的端眼角漸漸濕潤了起來,而芮雯只是笑著搖搖頭並溫柔的撫摸著端的頭。
回憶湧上心頭,端眼角又再次泛起了淚光,一直以來她都是把最好的留給弟弟,保護著弟弟,即使是最後一刻依然不變,端用盡自己全身的力氣勉強站起了身子但馬上又因無力癱軟而跪了下來,看著遠方逐漸遠去的姊姊身影,他伸手似乎要觸碰姐姐最後的身影:「對不起...」。
芮雯一邊跑一邊往回頭看,除了緊跟在後的白色惡魔之外,她還看到遠方弟弟正跪在地上,從遠方看向此處口中還似乎說著什麼,但由於因距離過遠而聽不清楚,不過她內心裡十分明白,芮雯奮力的衝刺直到渺小的人影早已消失在視野內,手上的鐘因肢體無力早已鬆手遺落在廣大的沙漠之中,這時她才放心慢下步伐,終於承受不了影響而癱倒在地,之後白色惡魔也緊隨而來。
"碰!"
一陣聲響,原來是端不慎將姊弟倆討到的珍貴噗瓜摔破在地上:「姊姊...對不起!」年幼的端大嚎啕哭著,這時芮雯只是緩緩的走過來將自己的弟弟擁入懷中:「沒事的,還是可以吃阿」之後便彎下腰把還乾淨的瓜肉給了弟弟,自己拿起弄髒的部分便吃下口中︰「你看吧」,年幼的端看到後大哭漸漸轉成了普通的涕泣,之後便跟著一起吃著手上的瓜肉:「姊姊你會不會不理我了?對不起...」。
芮雯只是溫柔的笑著:「傻孩子...姊姊永遠都愛你...」此時的她同樣說著這句話,但不同的是這已經是她留給弟弟的最後一份溫柔了。
「快來幫忙把恩帶回去!」即使四肢無力仍持續治療的純發出與她平常形象完全不同的激動大喊,這時聽見呼喊的僅剩隊員們也紛紛勉強爬行靠了過來,隨著白色惡魔的遠去,眾人的體力與意識逐漸開始恢復。
曼妮與與凱米將恩的肩膀搭起來開始一步步緩緩地朝著村子的方向走去「端!快點!快回村子通知長老!」純激動的大喊同時也沒有間斷手上的治療,但這時的端仍然兩眼無神的看著遠方姊姊逐漸離去的方向。
「端!等等迪左根很有可能還會回來!」曼妮對著呆呆貴在原地的端竭力大喊著。
「姊姊...」端兩眼呆滯跪在原地眼睛直視遠方自言自語著,這時曼妮放下恩另一邊的胳膊,朝著端跑來到端的面前:「芮雯她已經...快點去通知長老!拜託你了!...」她的臉上跟其他隊伍中的成員一樣,早已經滿是淚水。
「我...姊姊...」隨後端雙拳緊握站起了身子,他發呆了片刻。
"啪!"
端一巴掌狠狠地打在自己的臉上:「我不能...辜負姊姊!」說完他便化身一道綠色殘影頭也不回的往村子的方向跑去。
曼妮與凱米兩人搭的恩的肩膀,早已毫無反應的恩兩腳拖曳在沙地上,鞋子早已被磨破,她們並沒有停下緩慢的腳步,而這時純也一邊跟隨並不斷持續治療,但長時間的治療加上不斷地行走,讓她感到相當難集中精神而且身體也漸漸疲憊,現在的她是咬緊牙關用著意志力在苦撐,恩的血已經止住了大部分,但還是有部分血液沿著拖行的腳在這片浩瀚的沙丘上流上一條明顯的血痕。
雖然奮力的急奔,但端的速度除了剛才火爆的那個瞬間之外,基本上還是跟芮雯差了一截,他最後拖著內心的憤恨與不捨跑回了村子,腳踏在村子的街道上,路過的村民無一被他一身的模樣給震驚到,頭上因剛才撞飛跌倒還掛著鮮血,身上的衣服以及雙手滿是迪左根的深黑綠色血液。
"端?你怎麼了?"
"怎麼這樣,你不是去出去了嗎?"
無視所有路過的關心以及詢問,他逕直的朝著長老家前去,即便現在臉上還掛著兩道淚痕,但在他的內心裡彷彿有個聲音在隨時告誡著自己要堅強。
"叩叩叩"敲門聲急促且用力。
「長老!長老!請你快開門,情況緊急!」端向著屋內大喊。
「來了孩子!」長來拄著拐杖略帶倉促的打開了門:「怎...怎麼回事...孩子你...」長老也被端的一身模樣給震攝到。
「長老...我們這次的捕殺行動,遇到了白色的迪左根」附近的村民跟著端一同來到長老家門前想知道發生甚麼事情,但聽到了這一關鍵字"迪左根"後,眾人紛紛露出了恐懼的表情。
「白色的...惡魔!有這種事情!?」長老感到無比震驚,這是他除了恩這個村外活人以外第二個感到無比意外的活物。
「那怪物無視了我們的計畫,直接來攻擊我們,長老先在時間緊迫!先別說那麼多了,快到村子外頭,有人受了重傷!」,「有哪些孩子受傷了?」長老一邊問著一邊也示意要旁邊的村民準備幫忙。
「只有...恩而已」簡短幾個字的交代,但在他的心中滿是無盡的悲傷。
「快!孩子們,把我抬到村子外頭!」長老著急呼喊著附近的村民協助幫忙。
長老就如同上次一樣,被一群人快步抬到了村子外頭,聽到有事情發生而圍過來的村民也越來越多,但是眾人們站在村子外側的沙丘上等待了良久始終尋覓不著半點人影,在等待的過程裡端曾有想自己回頭尋找,但這個貿然舉動被村子裡的許多人勸阻了,第一是不清楚他們實際位置,二來要萬一他們遭遇不幸,那麼端的行為無異是送死。
長老:「孩子,你能否把當時現場的情況跟我說一遍呢?」,「這次的計畫本來一如往常,但等來的卻是一隻巨大的白色惡魔,牠堅硬的外皮連武器」端的語氣及口吻與他以往的樣子大不相同,以往嘻嘻哈哈的他此時卻讓人覺得無比沉重:「牠躲開了我們設下的圈套,直奔我們而來,這一切來的出乎意料,牠一個襲擊就當場把馬文給吃了」。
"什麼!等等!你說什麼!"人群中有位女性激動地喊著,女性擠開人群來到端的身旁,臉上滿是焦急與不安:「你說我丈夫怎麼了?他怎麼了?」此人正是馬文的妻子婕比,「白色的迪左根把他給殺了」端沉痛地說著,一切發生的如此突然,他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向對方表示節哀。
「什...」還沒說完婕比就當場昏了過去,旁邊的人們及時攙扶住了她,「可憐的孩子...平時喜歡幫助他人又習得治療的能力,這樣子命喪惡魔實在是可惜...又是一個好孩子走了...」長老悲傷的語氣感嘆著馬文的離去。
「接著迪左根準備要攻擊恩,幸虧凱布即使將他搭救,不過凱布也犧牲了...」聽聞過普斯隊長的死訊,一旁的眾人都相當的吃驚,紛紛惶恐不安的討論了起來,其中便開始有人說著根本就不該冒這種風險主動把迪左根引出來:「那些怪物本來就是能避則避,為何要把牠們主動引出來!?」,但很快又出現了不一樣的聲音:「多虧了這個計畫,耕地才得以擴張,過普斯也比原本安全多了,怎麼能夠坐享其成現在又抱持反對呢?」。
即便恩的計畫的確幫了崙克村一個大忙,但村子裡還是仍有少數人認為主動引出惡魔這個行為相當危險,一直有著反對的想法,不過絕大多數人都因為村子的情況日漸有所改善所以理所當然的抱持著支持及樂見其成的態度。
「咳咳!好了好了...孩子們,這些都不是要緊的事情,現在最重要的是咳咳!剩餘的隊員能夠平安歸來才是」長老見眾人開始起爭議便馬上跳出來撲滅紛爭的苗頭。
"你們看!在那邊!"
正當眾人漫長等待並無結果時,有人突然大喊著並指向遠,幾個渺小的人影出現在遠方的沙丘上,正緩緩地朝著村子的方向一步一步地靠近。
「是他們!」端一說完便馬上急奔過去打算幫忙,但對於他們出現的位置仍是村子的危險區域,而大部分的村民並不知道長老的頭盔所藏有的秘密,所以觀看的眾人一個也不敢跟隨著端一起前去支援遲遲歸來的隊員們,很快的端便跑到他們旁邊幫忙攙扶著恩。
「怎麼只有你來幫忙阿?恩的情況岌岌可危...我們三個也都快累死了,還要擔心剛才那個怪物隨時會回來」曼妮疲累抱怨不已,「不要怪他們,我們現在的位置還是有一定的危險,剛才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們得知後只敢遠觀而不敢貿然靠近也是人之常情」一旁的凱米安撫著曼妮激動的情緒。
而這一路上純的眼淚就有如她的治療一樣不曾間斷,她不斷泣涕著並用著自己的意志力維持手中的治療,現在的她其實連恩到底是生是死都不知道,但她可以確定的是如果她停下了治療那恩就真的沒救了。
「諾亞保佑...」站在遠方觀看的長老心急如焚,一顆心忐忑不安口中不斷的默念著,還沒等到純她們一行人踏入安全的範圍,長老便著急地說著:「孩子們,沒事的...咳咳!快去幫忙他們,迪左根不會過來的咳咳,老夫頭上的這頂帽子不會讓惡魔靠近的!」但即便是長老如此說詞,大多數村民仍然遲遲不敢行動,畢竟長年以來那些惡魔的恐懼已經深深的植入每個人的心中,只有少部分的人立刻奔向前幫忙接應。
有了幾個人手幫忙,移動的速度也提升了不少,就這樣他們把失去意識的恩抬到了眾人面前,許多人都被這悽慘的模樣驚嚇到不敢直視,腹部的流血已經止住大部分,但貫穿恩腹部的白色惡魔尾巴仍插在其身上,他的嘴邊滿是早已乾固的血跡,長老也被這景象給震驚到,他二話不說立刻展開治療,其他一旁的村民見狀打算幫忙把貫穿恩身軀的尾巴拔除。
「不行!現在還不能移除它!」純激動地大喊並阻止了一旁準備行動的村民,現在恩的流血勉強止住還須依賴那個異物,一旦貿然拔出,原本止住的血可能又會如泉水一般噴湧而出。
「這孩子...他的情況咳!很危急,心跳根呼吸都很微弱,連老夫都沒有把握能否救活他...咳!幸虧有妳不斷的治療他才得以勉強生命跡象回到村子...但這隨時都有可能會死,如果真的救不活,那也是這孩子的命啊...妳內心也別太自責」長老一邊治療同時也看向身旁同時在治療的純,「恩...他不能死...他的出現才讓村子看見了曙光,如今不能讓村子唯一的希望熄滅」純仍然臉上的淚水就如同她手上的璀璨藍光一樣依舊尚未消退。
奮力治療的長老,手上散發著強烈的藍色光芒:「老夫知道...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但他早已失血過多,我這樣幫他治療也只是勉強維持他的生命機能但...根本上的失血的問題並沒有辦法得到改善」,「難道沒有辦法增加他的血或者是把血給他嗎?」一旁的村民擔憂地問著。
「給血...?孩子...老夫年輕的時候曾聽聞教導我治療魔法的長輩,他們曾研究過輸血的治療魔法,我也有幸習得一二,但經過許多次的嘗試發現,並不是每個人的血液都是相符的,要是血液不相容可是很危險的...,所以老夫很少使用那方式」。
"長老!有危險也得試...不然這樣下去,恩必死無疑"
"對阿!對阿!"
"試試吧!"
一旁的人紛紛提出自己的想法與意見。
思考後覺得旁邊村民說的也並不是沒有道理,長老嘆了口氣:「好吧...那就來試試看吧,說實在老夫並沒有成功過...話說誰要把血液給他呢?」。
「給血的話那麼給予的人自己會不會有危險?」圍觀的村民中有人大聲詢問著,「老夫...自己也不確定,因為這魔法實在缺乏經驗咳!,之前有曾發生過長輩們在輸血時,給予方以及贈受方兩人都死亡的情形,所以即便血液相容仍有著很大的風險...」長老面露擔憂的神情。
聽聞長老這麼說,原本激動的眾人們頓時間變得鴉雀無聲,沒有人敢為此冒著死亡的風險去輸血給恩。
「我給吧!」仍持續治療的純沒有多加思考便馬上答應要替恩來輸血,但長老聽聞後卻搖了搖頭:「不行...咳咳!越是虛弱的人來從事輸血越是危險,孩子...即便妳沒說...但老夫觀察得出來妳一路上這樣折騰,妳應該早已精疲力竭了吧?」。
「沒事的長老,我來給他血吧,如果能用我的命換他的,那也值得了...」純眼也不眨一下的說出這句話,很難讓人相信她平時是個怕生膽小又愛哭的女孩子。
「采采她...老夫不想看到她辛苦親手養大的女兒這樣就...」看著眼前少女,老人想起了過去那個活潑開朗又樂於為他人奉獻的女兒,「恩他最後一定會拯救我們村子,采采媽媽她也會替我的決定高興的...」純面露微笑。
「要不我來吧?」一句話語吸引了長老與純兩人的注意力,循著聲音的來源看過去,說話的人是一旁的端,純稍顯激動地拒絕:「不行!...芮雯她不會希望你這麼做的!」。
"咦?對阿?怎麼沒看到芮雯,她不是也出去了嗎?"
平時善待他人又好相處的芮雯,自然朋友眾多,聽見芮雯的名子,人群裡有人紛紛問起她的下落。
端並沒有回應眾人的疑問只是默默地看著躺在地上生死未卜的恩:「正如你剛才所說,他能拯救大家,那姊姊知道了也會替我高興的...況且我的身體情況比你更適合擔任這個位置...長老,動手吧!再拖下去恩應該只會越不樂觀吧?」。
「咳咳!孩子你剛才那句話的意思是?...你們倆姊弟都是好孩子...」長老語氣感慨萬分。
"不要!..."
人群中蹦出一名年輕少女的聲音,但說到一半就把話吞了回去彷彿欲言又止,端對此聲音相當熟悉,他並沒有回應對方,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謝謝...還有...對不起那天說了過分的話...」。
於是端按照長老的吩咐平躺在恩的旁邊,手腕內側與對方重疊,恩則側躺並吩咐人手在一旁幫忙,等待魔法進行到一半時視恩的身體情況,將他身上的斷尾拔除,長老也召集了村子內所有多多少少習得治療魔法的人幫忙同時給恩止血以及癒合。
「孩子,這裡交給我跟其他人就可以了咳!,妳先去休息吧」長老看著堅持加入止血及癒合行列的純,十分擔心她何時會體力不支而倒地,但少女只是微笑著搖搖頭。
「孩子,你的手千萬不要亂動,老夫咳咳!會藉由手上的脈動將血液從你身上傳給對方咳!至於血液能否適應,只能指望眾神了咳!,願諾亞保佑...」一切準備就緒好後長老對著平躺在地上的端囑咐著,聽完後端點點頭便闔上了雙眼。
(姊姊...妳也會認同我的決定對吧?要是我沒能活下來,那我就去找妳,到時候妳就跟以前那樣...好好地唸我一番吧...)。
長老心神凝聚的盤坐在兩人身旁,兩手各放在兩人的額頭上,手上突然冒出了橘黃色的光芒,,一旁的眾人都瞪大眼睛看著這至今為止沒看過這樣的魔法,不久後兩人手腕交錯處發出激烈的光芒。
「這是...血液竟然相容了!」施法的長老察覺到血液竟然巧合相容,他便加把勁再持續施法,「就是現在!」長老大喊!一旁許多早已準備好的村民合力將插在恩身上的斷尾拔除,鮮血瞬間有如噴泉一般四濺,純與幾名年輕男女立即展開治療魔法,一道道藍光圍繞著恩的身軀,此時此刻不僅僅是長老與純,幾乎在場的所有人都在替恩祈禱著,希望他能逃離死神的魔爪。
艷陽高照,崙克村的一間小房屋前,一位年紀與麗莎相仿的女孩站在門口,「姐姐要去田裡面照顧瓜,你要乖乖知道嗎?」芮雯對著屋內的弟弟喊著,這時一名年幼小男童從屋裡衝了出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不要!我不要姐姐離開我!嗚嗚...」此人正是幼年的端。
「你不能跟過來,快回家裡不然就是去找朋友玩!」芮雯用著有點兇的口氣說著。
「不要!我要跟姊姊一起去!」幼年端衝到姐姐的懷中哭泣著,「你要乖...不可以再當小孩子了知道嗎?...」,但另端意外的是,芮雯這時竟然突然就哽咽了起來,他也感覺到有水滴在他的額頭上,抬頭一看是芮雯淚水滾滾落下:「對不起...端,我不能讓你跟過來...該說再見了,姐姐會一直在你心裡...」此時的芮雯已經是長大時的模樣。
端一個人站在原地看著相擁完後便轉身離開的姐姐,身影越來越模糊,悲傷的感覺將他拉回現實,此時的端睜開布滿淚水的雙眼,入眼的是早已入夜的景色,又是那與往常相同的美麗的星河,這時他似乎感覺到天上的眾星中其中有一顆似乎正對著自己微笑著。
「醒了醒了!咳!太好了孩子,你剛剛昏迷不醒,但現在又恢復意識了,感謝諾亞...」長老激動的慶幸端在血液輸送的魔法中倖存過來,端這時環顧四周,村民們早已紛紛拿起燭火在替仍在搶救恩的眾人照明著,這時端也看到了一名熟悉的少女將頭靠在他的胸膛啜泣慶幸著他的歸來,這時端再度望著那顆天上明亮的星,他也回敬了微笑:「姊姊...謝謝妳...」。
輸血的過程仍未結束,因血液相容得以進行順利,此時早已拔除斷尾並平躺在地的恩依舊不省人事。
「長老...恩的情況如何了?...」端口氣聽得出他相當的虛弱,「惡魔的尾巴貫穿他時,竟然都沒有嚴重傷害,他的內臟與要害,只能說是不幸中的大幸,或許冥冥之中諾亞眷顧著他,但他早已失血過多...即便已經輸血給他,但他的意識仍然沒有恢復,生命跡象也沒有太大的好轉,仍很難保證能脫離險境...」拖著年邁的身軀,仍在持續施法的長老口氣有些疲憊,他對著周圍所有村民露出了難過的神情後便低下頭:「老夫...已經盡力了...但這孩子似乎還是沒辦法順利的回來...」村民們聽完紛紛不忍接受這個噩耗,甚至有的與恩熟識的村民當場就落下淚來。
這時一旁傳來小女孩的聲音:「姐姐,長老的意思是...恩不能在變魔術給凱莎看了嗎?...」,這時原本將頭靠在端的胸膛的少女回著話:「沒事的,恩他一定會沒事」語調中仍保有一些哭嗓。
「長老長老!凱莎還想要恩陪凱莎玩,拜託你一定要救救他!救救他...嗚」女孩開始哭了起來,長老臉色相當的沉重與不忍,一時不知該如何向眼前這名天真無邪的孩子透露出殘酷的現實:「老夫...一定會盡力的,但是...」。
聽完長老這模糊的回答,小女孩激動的跑到了恩的身邊崩潰哭喊:「恩你快起來!你快起來!你答應過還要變魔術給凱莎看的!」但即便小女孩奮力地呼喊,躺在地上的恩依舊沒有一點反應。
「嗚!...你這個騙子!你騙人!...你答應過凱莎的!...嗚」小女孩跪地激動地捶打恩的胸口。
"小凱莎!"
"快把她拉走"
"凱莎!"
一旁的眾人,見狀立刻把小女孩拉開,並強行抱走,「不要!凱莎不要恩離開!!!凱莎不要!...啊!!!」小女孩嚎啕大哭的聲音漸漸遠去。
但隨著小女孩的哭鬧聲被她的姐姐帶離現場,另一個規律的聲音也漸漸在長老耳中愈發清晰。
「這是...!」這時長老突然震驚地瞪大雙眼,他發現原本恩毫無動靜的心跳聲竟然開始有了一絲活力。
長老立即中斷了輸血並轉化為恢復治療,橘黃色的光芒變為藍色:「這孩子!!!他有希望了!現在只要加緊治療一定能將他救回來!太好了!一定是諾亞眷顧!感謝諾亞!感謝諾亞!...」聽聞長老此話,一旁眾人的臉上露出無比喜悅的笑容。
「孩子,現在只需要老夫咳咳!就夠了,妳快去休息吧」長老再次勸說著純,但少女仍未中斷她手上璀璨藍光:「沒事的...我想要親自看到他恢復過來...」。
"快!快去拿些水來幫他補充水分"
"我去拿點布巾幫他擦身體"
一旁圍觀的眾人聽聞這喜訊也頓時士氣大增,趕緊拿一些物資來幫忙照料。
「老夫是怕妳太勉強自己...妳就跟采采一樣...總是為了別人拼命,甚至是自己都不顧...」聽聞此話純沒有回答,只是默默的治療著恩。
時間拉回到不久前的悲劇,芮雯悲痛萬分地看著自己心愛的人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淚水有如雨滴一般不停落下,一旁的純也同上哭著眼正在替恩替治療著,但根據純的治療經驗,這種情況就跟當場斃命幾乎是沒有兩樣的:「芮雯姐,恩他已經...」,芮雯仍繼續痛哭著並沒有回應對方,純從未見過芮雯如此的傷心,這時她們兩隱約地感覺到肢體無力意識模糊,她與芮雯的注意力被端遭到擊飛時發出的慘叫聲給吸引了過去,弟弟就這樣被拋飛數米遠最後倒在地上。
「純,妳能答應我最後一件事情嗎?」芮雯用著帶有著感傷與不捨的眼神看著一旁仍嘗試救活恩的純。
「最後!?...姊姊妳?...」突然的這一句話讓純頓時有些無法理解,「拜託妳了,替我...好好照顧他,他這傢伙雖然有時候會說一些奇怪的話,也做些讓人搞不懂的事情...但他是個不錯的男人」芮雯說著說著臉上留著一絲微笑。
「妳到底在說...」還沒等純說完,芮雯便化成一道綠色疾風衝了出去,回憶到此,芮雯的最後一抹笑容彷彿歷歷在目,純的眼眶又再次泛起了淚水。
又經過了一段時間的治療,恩仍然沒有恢復意識,但生命徵象已經趨近穩定了,此時長老手上的藍光漸漸退去:「咳咳!沒事了,現在就等這孩子醒過來」白天到夜晚的忙碌讓年邁的長老顯得相當疲憊。
「恩已經沒事了嗎?」此時的端在充分休息以及補充食物與水分後已經恢復了許多,但他仍相當擔心著昏迷不醒的恩,「是的孩子,老夫很肯定他沒事了」長老用著充滿肯定語氣回答並點點頭。
端:「太好...」。
"碰!"
還沒等端說完話,身旁便傳來一個聲響,是至始至終都不曾停下的純,在得知恩脫離險境後,緊繃的狀態一解除便應聲倒地不起,身旁的村民趕緊將她背去休息,看著這一幕的長老感到有些鼻酸與感慨。
(采采呀...她跟妳當年可真像,一樣的拼命,不顧自己...)。
這個夜晚的崙克村與以往不同,,一盞盞的燭火並非之前那樣零散在各個房屋內成了夜空的倒影,而是在村子的外頭凝聚在一起,宛如一座巨大的燈塔盼望著恩的歸來,也象徵著村子裡那不肯向命運屈服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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