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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繪師:薄荷 )
(BGM製作:毛絨虎爪)
(以下圖片為作者對前面三部作品的前情提要)
《毒》
七相尷尬地撓了撓頭:「我要搬家了。」
店長站起來,轉身走進工作間。
過了一會兒,他拿著一個袋子回來了。「這是凌子以前穿的那套工作服,我想把這個送給你。」
已經很久沒聽到這個名字了。一瞬間有點恍惚。
苦笑著,接過了袋子。
「我覺得你拿著應該……比較好。」
七相沒有解釋什麼,也沒有像往常那樣不由分說地拒絕。
「謝謝,真的很感謝。」
回到屋裡,又坐到床板上。打開袋子,
一股熟悉的味道,像太陽曬過的棉被一樣,包裹住全身,溫暖到喘不過氣。
將頭埋了進去,很久,直到衣服都濕了。
七相 |
凌子 |
焦雨 | 年年 |
傍晚,到了新房。
收拾了兩個小時,天也已經黑了。感覺到餓了,還是先出去吃飯吧。
想了想,乾脆也找個攤子吃點燒烤吧。就這樣想著,走到了一家外面擺滿塑膠桌椅的店門前。
正想找個位置坐下來,看到了一張熟悉面孔——是凌子。
他也注意到了,坐在他旁邊的是焦雨。
他們同時出聲叫住七相。
「你們認識?」三人又是一次異口同聲。
凌子得知了焦雨和七相交往過,焦雨與凌子在現在是則是同事,凌子的爸爸是局長。凌子說出了焦雨當年離開警校的原因,七相不明白為什麼當年他不直接把這件事情告訴他。
「跟你說了也沒意義,我回來以後不可能再去找你了。你再惦記著我也是受罪。」
「我他媽……」在七相準備動手時,被凌子抓住:「行了。他就是這樣的人,你冷靜點。」
七相看著焦雨,他則是低著頭迴避目光。
明明有許多想說的事情,七相卻說不出口。
「我還有事,我先走了。」焦雨自顧自的說完。
「小七……」凌子的眼神滿是關切。
七相的眼睛腫脹起來,明明今天早上才為他哭過。
凌子把七相扶了起來。「我送你回去吧。」
七相沒有回話,只是撥開他的手臂。
凌子停在原地。
回頭看了看,兩人四目相接。
「傻站著幹啥呢?走啊。」
凌子立刻跟了上去。
七相與凌子交換了近況。在經過七相的允許,凌子點起了一根菸,煙味瀰漫。
舊時的情感重現在七相心中,能再與眼前的人相會,恍若一場夢。
「仔細想想,我們還挺有緣分的。」
「沒想到你會說出這種話來。」
「我自己也想不到,我本來都習慣一個人在這裡了。」
「你……」
凌子這時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一下子將手中的菸熄掉,顯得有點慌亂。
「不是……我的意思是……」
七相看著他慌亂的樣子,笑了。
七相一把捧住凌子的臉,依舊是濃濃的黑眼圈,深深的菸草味,眼神清澈。
「你和焦雨不是……」話未說完,七相一口咬住了他的舌頭。
凌子伸出雙臂,卻不敢用力抱住七相。
睜開眼,重新看向眼前的凌子。第一次看見他如此手足無措。
凌子輕輕將七相壓在床上,七相沒有反抗。
「小七,你喝多了。我給你拿水過來,你喝了趕緊睡吧。」
看著陌生的天花板,隱隱地感到高興,逐漸睡去。
次日,渾身發冷。屋內殘有凌子的味道,簡單地洗漱後,出門前往警局。
七相來到了局長辦公室,說明了調職原因。
找到他們轄區販毒的嫌疑人。
七相的組長是焦雨。焦雨對七相說明了任務內容。
七相聞到了焦雨身上狐獸人的味道。
路上,七相接到了一通未知來電。
原以為是毒犯的情報,結果是凌子的惡作劇。七相順勢約了凌子吃晚餐。
餐後,七相看了群組裡面的彙報。明天打算去看看第一次發現的地點。
早上,到局裡查資料的七相,跟焦雨針鋒相對後,雨中,七相直接返回家中。
整理著屋子,凌子也來到七相的家中幫忙。
七相明白為什麼凌子三天兩頭就會過來找他,但是他還沒做好準備。自己一個人久了,焦雨的離開一直折磨著七相,感覺到自己逐漸變得乏味,對生活越來越沒有熱情,這樣的自己配得上凌子嗎?
「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
「什麼?」
「當初……在電影院裡,你為什麼哭了…?」
「…怎麼就提起這個來了?」
「我只是一直想不通,就想問問你。」
「可能是我害怕吧。」
「害怕什麼?怕我把你怎麼樣?」
「不是……」七相低下了頭。
「怕我太草率了……」
「這算什麼理由,要草率也是我草率啊。」
「不是的……你沒有錯,是我不該……」
「不該當初幫我?認識我?」
「你別這樣。」
「因為你從來都不肯正視我,我很生氣。」
「我都說了是我的問題,你突然這樣我……」
「你覺得還需要時間是嗎?」
「是。」
「我有的是時間,我可以等。但我如果總是這樣厚著臉皮來找你,總有一天我也會失去信心的。」
「對不起……」
「我沒有責怪你,你別難過,我只是有點……急躁吧。」
兩人就這樣低著頭坐著,沉默了許久。
「那小七,我先回去了。」
凌子撓了撓後腦杓,穿上鞋推門就走了。
七相沒有說話,只是捂著鼻子。
中午,七相走到離家比較遠的陌生地方。
案子遲遲沒有進展。雖然沒有這方面的經驗,但還是有一絲不自然。即便最開始的訊息很少,但是對方消失的速度也太快了。可以說,基本上我方的行蹤都已經暴露了。
七相打算再徹查一遍。
走到一條巷子,慢慢地聞到狐獸人的味道,這裡應該是有狐獸人定居,按照規定,這應該屬於無法調查的區域。但是看了看地圖,這一大片區域卻顯示已調查,難道是有人調查時疏漏了?
追隨著氣味,來到一家旅館。
推門進去,一隻狐獸人就坐在櫃檯後面玩手機。
他抬起頭,正準備等我開口。剎那間,七相突然覺得這隻狐獸人非常眼熟,回想起來,搬家前曾遇到過一隻冬天在路邊睡著的狐獸人,看他可憐,還給了他外套。看上去雖然很像,不過,應該不是同一個吧。
七相拿著房卡走到樓上,剛上樓的拐角有一個開著的房間,往裡面看了看,好像沒人。正要往前走時,一陣惡寒襲來,愣在原地,瞪大了雙眼。
慢慢轉過身去,那間房裡牆上掛著熟悉的衣服,還有地上的鞋子,熟悉的味道。
這裡,是焦雨住的地方。
七相決定先在這裡定一間房間。
狐獸人走到了樓上,走進那間開著門的房間。
他突然叫住了七相。
狐獸人的作風早有耳聞,何況在氣味中待久了,會難以抑制自己。若是平常的情況,肯定是會拒絕的。但是現在,有太多的事情想要知道,既然他主動來搭話,倒也省去了不少功夫。
經過雙方來回的問答。
「那,你覺得我是怎麼活下來的呢?」
七相看著他邪魅的笑容,彷彿看到另一個陌生的自己。
我如此壓抑自己情感的人,一直是學校裡的好學生,家裡的乖孩子,單位的好員工。
我為什麼要成為警察呢?是像那天跟凌子說的那樣,覺得自己死了所謂嗎?
我為什麼當初要幫凌子?是因為我想找個人來填補空虛?
我為什麼在學校的時候會跟蹤焦雨?是因為我想更瞭解他?
不是的,這是我一直以來被壓抑的,追尋刺激的欲望。
我的身體在反抗我無聊的靈魂。
我渴望血、渴望愛、渴望秘密,渴望一個陌生的自己。
我托起這個狐獸人的下巴,我也笑了。不用看都知道,我的笑容和他一模一樣。
「那麼,想必你是很明事理的,你給我我要的,我給你你要的。」
「想不到警察先生有這樣可愛的一面。今天我很走運嘛。」
兩人在床上釋放激情。
「我可以知道你叫什麼嗎?」
「叫我年年就行了。」
「年年,你曾經有在冬天一個人睡在外面過嗎?」
年年愣住了,然後緩緩頭起頭,注視著七相。
七相很意外沒想到真的是他本人。年年猛地跑了出去,跑回來時,手上拿著一件衣服。
那正是我的外套。
「這是你的衣服嗎?」
「沒錯,是我的。」
年年抱著衣服,低下頭,眼淚啪嗒啪嗒打在地上。
就這樣,年年依偎在七相懷裡,把他和焦雨的一切緩緩說出。
幾乎就要窒息了。
到了傍晚,七相必須要走了,跟著下樓的年年依依不捨地拉著他的手。
不知道該怎麼對待這個可憐的狐獸人,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焦雨。
「年年……」
「沒事,你走吧。我已經很滿足了。我的時間本來就不多了。」
聽見年年這麼說,七相的血液幾乎要凝固了。這實在太過沉重了。
「我唯一能幫你的,就是帶你回到正常的世界裡來,如果你願意的話,當然我知道對你來說並不是好事。」
年年搖了搖頭。
「我早就明白了。今天能見到你,已經是上天眷顧了。之後無論發生什麼,我都不後悔。」
年年抱住七相,然後慢慢鬆開。
回頭看了看他,匆匆離開。
到了家裡,看了看外套,雖然是洗過的,但是味道依舊殘留著。
脫掉衣服,蓮蓬頭的水輕灑而出。
開始回想著今天發生的一切。
事情的真相就這麼突然地全部擺在眼前。
為什麼當初焦雨會突然離開,為什麼身上有狐獸人的味道,為什麼旅館的區域顯示的是已調查,一切的謎團都解開了。
從前那個溫柔、風趣、內心又火熱的焦雨在七相的心中徹底死去。他的一切實在太殘酷了。
七相十分清楚,他一直是他,未曾變過,是自己不瞭解他。
做的多麼的完美啊。牧羊犬裡的狼。如果不是因為機緣巧合給了年年一件外套,一切就都被他掩蓋過去了。
但就算知道了一切又如何?又該怎麼辦呢?
空蕩的房子,獨自一人。裹上浴巾,打開電視,蜷縮在床的一角,身體還隱隱作痛。
凌子帶著七相坐公車來到一棟大廈,兩人在樓頂。
推開門,一陣強風迎面吹來。
寬廣的水泥地反射著陽光,走到中央,在涼爽的風中環視這個天臺。
天空很近,近到有抬手去摸的慾望。
瞇著眼,走到邊緣的欄杆旁。
一陣強烈的暈眩感襲來,下意識地後退一步。然後慢慢地,開始習慣這種俯視蒼生的感覺。
所有的一切都聚集在一起,渺小又朦朧,一直延伸到看不見的地方。
凌子把手搭在七相身上,七相依偎在他的身旁。
只有風經過的聲音,但並不粗魯。
「小七……我…」
「來我家吧。」七相打斷了他。
凌子愣住了,看著七相的眼睛,像是在確認著什麼。
「我說來我家吧。我們住在一起。」
凌子咬住嘴唇,是在克制什麼吧。
七相抱住他,他知道這是他應該做的。
此時,已經是最幸福的,沒有任何顧慮,對凌子的慾望已經強烈到無法自已。
知道自己是很克制的人,因為害怕失去而不敢去爭取,因為顧忌生活而拒絕更多生活。本是高樓下蠕動著的微生物的一員,是凌子帶我來到了高處。
根本沒有必要害怕,是吧?
晚上,七相約焦雨出來喝酒,在重逢見面的那間燒烤店。
打算把話說開。焦雨一直以來都把七相當小孩看待,而七相同樣也是一直把焦雨當作大人看待。
啤酒灌入玻璃杯。兩人話語往來,聊到了凌子。
「所以我知道你們倆的事以後,我就明白了。你之前拒絕了他,才讓他開始在意自己的生活。」
「其實我只是覺得我這個人太普通了。太無趣了。他總是想辦法逗我開心,我覺得我不值得他這樣。」
「你們也真行。」
「我在想,你有沒有過第一眼就想要和誰在一起的那種衝動呢?」
「有的。」
焦雨又打開了一瓶啤酒。
心臟跳得飛快,為了鎮靜下來,慢慢吸了一口氣,然後開口。
「那你為什麼要把他弄成那個樣子呢?」
焦雨愣住了。看了看七相,又低頭看著手中的酒瓶。
七相裝作鎮定地開了一瓶酒。
「還是讓你發現了嗎?」
「是的。」
焦雨長嘆了一口氣。
「我虧欠了他很多。也因為這樣,我能留在他身邊了。」
「說實話這不是我能理解的。」
「愛與恨本來就有很多相同點。比如你都會記得很深,
無論是虧欠的一方還是被虧欠的一方,虧欠就意味著執念。」
「讓這樣的人過的幸福,難道不會給你帶來滿足嗎?」
「就算沒有我,他也註定不會幸福了。而我當時只是想了這樣的辦法,先讓我們之間產生了虧欠。」
「……」
「我也沒有覺得自己做得多麼正確,我確實本來可以慢慢來的。」
「現在你後悔了?」
「沒有。我覺得一切都在我的接受範圍內。在你跟我說出這些之前。」
「怎麼著,你要殺我滅口?」
「哈哈哈哼哼。」
焦雨喝完最後幾口酒,站了起來。
「人死了,一切就沒有意義了。什麼虧欠、什麼滿足,都沒有了。我不想那樣。」
焦雨溫柔地摸了摸七相的頭,轉身離去。
『你曾經也是我發自內心想在一起的人啊。』
早上,放在焦雨身上的追蹤器開始高速移動。凌子與七相騎著摩托車追上去。
騎上兩旁綠林茂密的國道。
追蹤器的訊號停下,七相與焦雨的槍指著對方。
「焦雨,把槍放下。」年年突然說話了,我們都用吃驚眼神看著他。
「我叫你把槍放下。」
「你他媽腦子裡在想什麼?我們變成這樣你以為是誰害的?」
「我們變成這樣?你覺得我在乎嗎?」
「所以你為什麼要護著他?就因為他給你披了一件破外套?我養著你,還計畫著帶走你給你治病,現在被他媽一個警察拿著槍懟著,說不定待會兒就被特警射成篩子,你覺得都無所謂是嗎?」
「怎麼著,你要我謝謝你嗎?我反正都要死了,你乾脆殺了我也省的拖累你了。」
「你又不怕死了!?誰他媽每天晚上做噩夢都在喊不想死?誰戒斷的時候哭得跟個瘋子一樣?」
年年隨即痛哭起來,哭得歇斯底里。
七相和凌子沉默不語。
焦雨扔掉了槍,深深地嘆了口氣。
「七相,我累了。」
「對焦雨開槍」
我咬緊牙關,穩住顫抖的手,對準焦雨的腿扣下了扳機。
隨著一聲沉悶的嘶吼,焦雨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
鮮血從他腳下蔓延開來。
年年先是一愣,然後衝上去抱住焦雨,尖叫著喊焦雨的名字,哭得比剛才更加慘烈。
我看著這一幕,懷疑自己做了會後悔一輩子的決定。
「夠了。小七,你沒有做錯。你別忘了你是個警察。」
焦雨捂著腿掙扎著坐起來。
「對不起年年……我救不了你了……你會恨我嗎…?」
「我恨你啊!你這個騙子!……你之前是怎麼說的!」
「別害怕……跟著他們走吧……好嗎……?」
「我要跟你走啊!……我求求你了!」
凌子拉著我的手,轉過身,然後點了一根菸。
「我已經叫人過來了。聽著,他應該也教過你該怎麼面對這種事,我們都很清楚,這一切都是他們自己選擇的,誰也沒有做錯什麼。明白了嗎?」
「我知道……我只是……」
砰!
突然一陣清亮的槍響。
我回過頭去,彷彿看到了真正的地獄。
年年坐在地上,雙眼失去了神。
焦雨的身體緩緩癱倒,濃烈的血腥味幾乎將我淹沒,黏稠的血從頭部流淌出來。
我跪倒在地上,腦子裡嗡嗡作響。
局裡給了我頒發了獎章,我得到了提拔,代替了焦雨的位置。
但是焦雨的交易鍊和線索也因為他的自殺而斷開了。
生活重新恢復了平靜。在凌子的說服下,局長讓我留在了這裡。
我一個人來到醫院,找到了年年的病房,他單獨待在一個病房裡。
門口的醫生看到我,悄悄把我攔住。
「他的情況很差,本來就是愛滋攜帶者,還有吸毒的戒斷反應,再加上受到了很大的刺激,現在精神已經不正常了。身體也很虛弱,你最好小心一點,不要嚇到他。」
我點了點頭,輕輕走了進去。
我看到年年縮在角落,目光呆滯,一動不動。
他一看到我,立刻叫喊起來。
「別殺我!別殺我!我不想死!」
我站在原地,視線模糊了起來。
「焦雨救救我……我害怕……」
我邁開沉重的步子,向他走了過去,他用盡全力猛打我的身體,我不顧他的反抗,緊緊抱住了他。
他打我的每一下對我來說都是一點點解脫,我也知道,這遠遠不夠。
回到家,凌子已經做好了飯。
我坐下來看了一眼面前的飯菜,一動沒動。
「你要是沒胃口就算了。沒事的。」
「凌子,你的菸能讓我抽一根嗎?」
「啊?你想學抽菸?最好別……」
「我就抽一根試試。」
他看了看我,然後遞給我一根菸,掏出打火機給我點著。
我慢慢地吸了一口。
一股強烈的苦澀直衝顱腔。
咳了幾聲,我把菸還給了他。
「怎麼樣?」
「還可以,不是很討厭。」
「不過我還是不建議你抽菸。」
「吃飯吧。」
我確實不會學抽菸。
我也不會再用任何方式麻痺自己了,我已經做好一切的準備面對未來。
我的內心強大不是因為開了那一槍。而是在我下定決心和凌子在一起的時候,我就不再逃避任何問題了。
啊。當然,咖啡還是要喝的。
(分歧一 End)
-
另一條選項分支——「對自己開槍」
我扭頭看了看凌子。他很平靜,似乎是在等著我開槍。
我又看了看焦雨,他已經放棄抵抗,舉起了雙手,任年年在他身邊哭泣。
我吸了一口氣。就像那天決定跟他見面一樣,下定了決心。
我突然瞄準自己的右臂,然後開了一槍。
這一瞬間,我沒感覺到疼,只感覺到一陣強烈的衝擊。
緊接著,血成股地流出,我全身都緊繃了起來,劇烈的痛楚陣陣襲來。
「七相!你瘋了嗎!你在幹什麼……我的天……你別動……我的天啊……你千萬別動……」
凌子衝上來上用力捏住我的傷口,我能感覺到他渾身在顫抖。
他撕開自己的衣服用力扎在我的胳膊上,而我已經支撐不住身體,慢慢坐在地上了。
「你不要嚇我七相……你這是幹什麼……堅持住我馬上帶你走……你挺住啊……」
我看到凌子驚慌的表情,還有他身後愣在原地的兩人,慢慢地,疼痛讓我失去意識,我什麼都看不見了。
等我醒過來,已經是躺在醫院了。
身邊的凌子還在看手機,他的黑眼圈更深了。
「小七……你醒了啊。還疼嗎?」
「疼,不過還好,可以忍受的。」
「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麼?」
「所以現在怎麼樣了?」
他嘆了一口氣。
「他們走了。現在還沒找到人,不過全省都封鎖了。」
「對不起……」
「你用不著跟我道歉,雖然我的確很生氣。」
「我真的不適合做警察,對吧?」
「你知道就好。」
「我也不知道我是哪來的勇氣。」
「我能理解,我只是希望你,也稍微替我想想。」
「局裡怎麼樣了?」
「我幫你糊弄過去了。等你好了我們對下口供。」
「真的謝謝你了……」
「你真的覺得他們能逃掉嗎?如果你希望他們逃掉,一開始又為什麼要去追?」
「可能我就是這樣的人吧。我沒你想的那麼堅強。」
「唉。我沒有責怪你,我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你會討厭我嗎?」
「不會的。」
凌子摸了摸我的手。
我因為受了傷得到了一筆錢,但是因為任務沒有完成,局長很生氣,他一再強調警告過我不要和對方正面衝突。
我也向他提交了辭呈。
這件事對我來說,給我帶來的影響遠超過上學啊、上班啊、前途啊之類的瑣事,我心裡很清楚我不能再繼續當警察了。
火車站,凌子把手提箱交給了我。
「沒事的,我就回家住一陣子,等我休息好了就回來。」
「不要騙我,我會等你的。」
「安啦。我還沒和你好好過上日子呢。」
「路上小心。」
他彎下腰,用他的額頭輕輕碰了碰我的額頭。
看他消失在窗外,我感覺這個城市裡經歷的一切都好像做夢一樣,一瞬間被拋到了腦後。
果然我也只是最普通最普通的一個人啊。
(分歧二 End)
-
感想:
先岔個題外話,七相跟凌子在頂樓的音樂會起雞皮疙瘩,還有年年和七相上床的BGM真他媽好聽。
進入正題,過程中可以看出七相一直沒有信心,不敢跟凌子踏出那一步。在樓頂那時候,才算是真正地為了自己,也為了凌子,終於是擺脫膽怯,稍微變得比較勇敢一點了吧。
沒錯。那件外套就是七相給的,在年年即將凍死在路邊的時候,就是七相的外套救了他;之後,這件外套也成為他活下去的動力。所以在年年知道七相是外套主人時,他才會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七相,才會有結尾的殘酷二選一。
我還是很想知道究竟年年是怎麼看待焦雨的,我覺得應該不算是戀人的關係。大概是依賴?畢竟焦雨幾乎把年年的所有東西都奪走了。從一開始的習慣有這個人的存在;接著,時間一久,就會變成無法掙脫的依賴關係。
我會比較喜歡第一個結局,可以很明顯地看見七相成長了,兩人的戀情也算是開花結果。
另外一對,不管在哪個結局都是真正意義上的慘。
結局一直接在年年面前舉槍自盡,我想不管是誰,都會精神崩潰的吧。
至於結局二,照整個省的封鎖的情況下,兩個人被抓到應該也只是時間問題;所以年年和焦雨這對不管怎麼選,都應該是Bad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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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圖片是bilibili上看到的評論)
整體心得:
這種深刻的情感,果然是最難忘的吧。
這些角色的經歷,我想我永遠都不會忘記。
在夜裡,默默地再次翻閱,跟著劇情的安排與音樂的陪襯下,在心裡又掀起絲絲波瀾。
體會著主角們的感受,深陷其中,也許到最高點時,會忍不住落淚。
我想這種感情就像是跟著他們又活了一次,品嘗著無盡的酸楚,感受著心尖的細微抽痛;但是我相信在一次次的反覆回味後,那些情感中在心底將化成清澈的湖水;再次因為不經意的翻攪而引起陣陣漣漪。
我不打算忘記這些故事。
如同夏季轉入秋季的那種感覺,有些溫暖,又時不時感覺到風的寒意。
雖然故事的尾聲,令人惋惜。
不過,也許有著這樣結尾的它正是能引起共鳴的原因。
最後,想請讀到這邊的讀者再一起重溫這條曲子《地球與十萬年前的星光》。
「在地球上能夠看見的星光都是數百萬年前的星星發出的,也許這些星星現在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來自作曲者「毛絨虎爪」於二〇一七年二月五日)
(他人心得)
(以下圖片是lofter上看到的評論)
(作者的話)
(※附註:大白 名詞,指熟識。)
(圖片為實體單行本封面)
番外小說——《刺》
(時間線)
故事建立在「毒」開槍射自己之後,帶傷返回家鄉的七相選擇不再當警察,而是在當地找了份廣告公司的工作。
在公司附近遇到了國中同學「韋海」。過去在韋海被找麻煩時,曾經出手幫助過他;但畢業之後,兩人上了不同的學校,也沒有再繼續聯絡。
兩人一起吃飯聊天時,七相注意到韋海的生活並不好過;韋海讓七相有他跟凌子初次在巷子相遇的感覺。
(韋海形象)(繪師:KCN杏仁)
某天,韋海沒有去公司上班,所有的聯繫方式都斷了。
七相查到了韋海的住址,前往他的公寓;門上、牆上全都是欠債的字條與噴漆。
在韋海拒絕開門,要七相離開的時候,七相遇到了凌子。
凌子討完債後,七相請了假照顧韋海的傷勢和整理了他的公寓。
七相從凌子口中得知討債集團放棄了對韋海的債務。
「……」
「所以你現在是在幹嘛?不是說要回家休養嗎?」
「休息好了,在上班。」
他沉默了,我知道他在想什麼,我沒有回去找他。
「你爸的任務完成了嗎?」
「沒有。沒機會接觸到上一層的人,他們太謹慎了。」
「你這樣太危險了,你爸都不保護你嗎?」
「是我自己要做的。」
「好吧……你一定要小心,注意安全。」
「我明天就走了。」七相沒有說話,也不敢抬頭看凌子。
凌子的手抬了一下,隨後放下。
「你也要好好的,小七。」
最後凌子和七相也沒有聊什麼太深入的話題,兩人再次分別。
天氣不錯的一天,韋海與七相坐在搬家公司的卡車後面,風從耳邊吹過。
「你之前說你的習慣不好,現在能告訴我是什麼嗎?」
「我…我會改的……」
故事結束。
心得:
七相感情的開始好像都是從給予開始,給予焦雨巧克力、給予凌子鈔票、給予年年外套、給予韋海幫助;但是該怎麼說呢?總有種後繼無力的感覺,對焦雨的是被動,對凌子的是膽怯;總感覺七相太害怕受到傷害,而在每一段關係中都有所保留、防備。
對他人的感情好像也是找一種代替,用凌子代替焦雨,再用韋海代替凌子,一直在追尋罷了;個人主觀還是認定「毒」中對焦雨開槍之後的結局,比較有總算撥雲見日、豁然開朗的感覺,一切正準備往好的方向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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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二〇二四年二月四日加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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