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 蕾依亞抓住她不大的肩膀,將搖晃著的辛撐穩。面色蒼白、額上滲血的她粗重地喘著氣,用力深呼吸了幾口。「……我沒事。」她的龍尾頹然垂地,總是整齊的軍衣此刻被劃開了幾個洞。她的軍帽被綠髮的女人脫下。 「別逞強。」蕾依亞溫柔地說。「感覺怎麼樣?妳剛剛那招真夠猛的,居然把黑龍一次秒掉。妳可以代替狄亞特洛姆了吧?」 辛搖了搖頭,「別胡說,搞不好連瑪瑟琳都還比不上……狄亞那傢伙可是第三隻被製造出來的巨龍。」她咳了幾口,才又撐著女伴的手站起來,四周零零散散地躺著龍族的屍體。 「妳剛剛分心了,不然還不會被逼成這樣。看到了什麼?」 辛的雙眼看向蕾依亞。她嘆了一口氣,「很多。看到了曾經發生在這片土地上的事情。蕾依亞,妳看過那場大火嗎?」 「大火?妳是說雅嵐那次?」 「嗯。」她無力地點點頭,拖拉著蕾依亞坐在地上。「那可是燒光了不少東西,很多龍族的靈魂現在還被鎮壓在這──尼杜拉爾山下面。」她指著山頂說道。「真不懂為什麼黎玟敢爬上去。」 「也許她不知道這件事情?」 「身為混血巨龍,她理應要知道過去曾有一群激進派的純血主義巨龍會追殺牠們。我只要到這邊我就會渾身不舒服。這裡的怨念太重了。妳呢?」 蕾依亞嘿嘿一笑:「可能是因為我是鬼,所以沒什麼差。」 辛審視般地掃過一眼,最後還是嘆了一口氣。「真不知道妳們格魯魅族怎麼活到現在的。」 「可能跟人類他們一樣的原因囉?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性愛。」 辛翻了個白眼。「拜託,正經點。有點格調。」 「抱歉,我們比較野蠻。倒是不知道辛拉瓦他們怎麼樣了。」 「要去看看?」 蕾依亞挑起一道眉頭,「要不要先回去包包傷口順便睡一覺?我們有得是時間。」 辛將整個身體交給高大的鬼族女人。 「妳睡得好熟。早安,辛。」 她會醒來純粹是因為蕾依亞一直在旁邊盯著自己。辛一向受不住她那樣灼人的視線,簡直像自己要被吃掉了(這是個很不切實際卻又很中肯的想像),於是她張開眼睛。 「妳讓我在夢裡也覺得有人在盯著我。」 「確實有人在盯著妳呀。」 辛轉過頭看著蕾依亞笑得燦爛。 「現在幾點?」 「晚上九點,長官。要不要吃點宵夜?」 「宵夜?妳晚餐吃不夠嗎?」 一想起那滿滿一盤幾乎有她半個人高的肉盤,辛的肚子又飽起來了。她皺起眉頭看著蕾依亞,而她正撐著下巴滿心期待地看著自己。「嗯,看到辛就餓了。要不要嘛?」 辛沒有回話,她翻了個身下床,背對著蕾依亞穿上了自己便於外出的衣服;但是綠髮的鬼族女子看到了對方耳根子的那抹潮紅。她從背後抱了上去,將自己的下巴磨蹭在對方的頭頂上。「呀──辛對我最好了!」 「我是瘋了才覺得妳很老實。」 「別──這麼說嘛。」蕾依亞嘻笑著說。 「哦──兩位,歡迎光臨。晚上還吃不夠多嗎?」 「嗯。她吃不夠。」辛拉了張椅子,蕾依亞則挨著她坐下。「給我一份普通的烤肉就好了,謝謝。」 「睡前運動消耗熱量了嘛。」鬼族女子則說。店長發出爽朗的笑聲,而帶著軍帽的辛悄悄將帽子拉下擋住了自己的臉。「辛?辛妳說說話呀。」 「看來咱們的糾察隊隊長每晚都過得很充實囉?」 「咳。蕾依亞妳要吃什麼?」 「當然是辛──」 「喂。」 「──辛辣燒烤牛豬雙拼。辛以為我要說甚麼?」 龍族女子懊惱般地單手蓋住了自己的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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