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
他又去了那裏一次。
果不其然，再度遇到那女孩。她笑瞇瞇地，但這次並沒坐在樹上，她隨意找了顆大石頭就在上面休息，貌似是等著他的到來。他皺眉，盡力在臉上擺出不耐，以及些許的驚訝。
「不要裝了啦，死神先生。」她俏皮地笑道，輕巧一跳就從石頭上起身，踢噠踢噠地跑向他。「我是不是煞到你了啊？看你昨天臉紅得像顆蘋果──不對，是草莓。」她竊笑，惹得他臉又被油漆刷上淡紅。
「……只是工作剛好順路，別傻了。」他故作厭惡地回應，卻沒移動雙腳而是駐足在原地。她臉上的彎月幅度更大，將臉湊近他的臉；他嚇得往後一退，艷紅覆蓋的面積更大。
「你真的很處。」她說，不顧形象地大笑幾聲，引來他不滿的咕噥。
「不要亂說。」他緊鎖的眉頭緩緩放鬆，雖然很想反駁但也不知道該怎麼反駁，他最後僅是回了這句話。
「是是是──」她笑說，看似敷衍地答。
＊
曾經是規律的生活，硬生生地被那打破圍牆闖進來的女人弄亂了。
「哈哈，我就知道。」那男人笑，笑得爽快。他從不曾對著他發飆，縱使他忽略規定去接觸「活人」。看見對方臉頰的潮紅，以及那想抗議又不知從何做起的眼神，他笑得更燦爛了。「小鬼，要好好把握喔。」
「……奈邁爾……」他壓低嗓子，不悅地呼喚男人的名。「夠了沒？」
而奈邁爾則攤攤手，然後聳肩，並無奈地表示：「好好好，聽你的聽你的，青春期嘛，而且還是個沒有任何經驗的小處男，我了解你心情。哈哈哈哈哈──」
「閉嘴！」
這久違地大吼讓奈邁爾錯愕幾秒，但緊接著他又大笑出聲；而對面那男孩則是滿臉羞紅地瞪著對方──即使這怒瞪根本沒半點威力。
「哇靠，太神奇啦，瑞凡！一個普通人類女孩讓你終於有情緒了欸，之前不是都很冷淡的嗎？」
「……嘖。」他低聲咒罵，轉身，邁步。
「哎呦，小處男慢走──」
「奈邁爾，閉嘴。」他的聲音細如蚊蚋，同時操起了鐮刀就往奈邁爾的脖子處掃去；而他壓著頭上的帽子朝下一躲，臉上的笑雖然還在但聲音裡多了點顫抖。
「好、好、好。」他說：「聽你的，我閉嘴，我閉嘴。拜託不要讓我頭跟身體分離。」
而男孩並沒回應，踏著沉重的腳步離開，留下滿臉笑容的男人。
往後倒在床上，他盯著天花板的電燈沉思。
為什麼遇到其他人就不會這樣？明明是個平凡女孩。他不解、困惑，但心裡的另一端卻告訴他一個念頭──只要有那女孩就好了。他抓緊胸口的衣物，翻身把臉埋進枕頭中，試著透過快窒息的感覺來掩蓋自己的心跳加速。
「我才沒有喜歡她。」他呢喃，雖然是這樣說，但一想到她的笑臉，心跳就會不自覺加速。他開始懷疑起自己的性向了──正常男人不是都要喜歡那種穿得很暴露、個性很……「外向」的女生嗎？至少奈邁爾是這樣告訴他。
「身為男人，穿著暴露，而且會跟你上床的女人才是最佳良伴。」
「……」不過，了解奈邁爾這色胚個性的話，也不難理解他的想法……男孩乾脆地閉上眼睛，打算抱著這疑惑和襲來的睡意一起沉入夢鄉。
明天再去問好了。
創作內容
小說 (2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