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日常生活有著不為人知的界線。踏過那分界,異常的景象將衝擊眾人的思維。常人不知道那異相為何,只有社會深層的「怪人」,能解析處理不尋常的怪事。我們統稱那些各懷本事的人為:師人。
白華是名盲眼的少女,她與搭擋黑捲共享一對眼睛。黑捲是來自「異界」的黑貓,至今超過兩百歲,有著兩條象徵百齡的尾巴,與一雙獨特的眼睛──觀星眼。它能窺見生物的「星圓」,辨別「異獸」屬於何處、哪個「世界」。
貓咪知道黑色的吸血鬼,從「魔界」潛入;查出移動的樹精,歸類「綠木界」;尾巴燃燒的九尾妖狐,穿過「白靈界」來到人類居住的「藍界」。
黑捲明白,那些「異獸」有分危險級別,他最不想見到的是「冥界」的生物。只要「冥獸」現身,「天界的聖使」、「神獸界的龍與鳳凰」,必定回應。「世界」的平衡將擺盪。
白華與黑捲是師人,行事作風被同行喚作:除異師。因為,玄怪的事件裡,定會見到他們的身影。他們是異常去除者,是解開怪異的師人。
除異師各個能力獨特,白華手持代代家傳的寶刀──無刃長刀。究竟這把用「聖使芙蕾雅的身軀」封印「冥獸貪食烏鴉」的魔刀,能為白華劈開謎團,覷見心願的「畫作」嗎?
酒莊談話
酒莊旅客擾攘談論。
「聽說了嗎?行經近路的商旅,全失聯了。」瘦商人。
「那村子叫什麼來著……永雪村?那天象怪異,終年降雪的村落?」
矮商人肩頭打顫:
「……嗚,還是別貪財逃稅,乖乖走正路好。那村子怪毛的,傳說有龍出沒,還因此滅村。恐怕是冤魂做怪,找替死鬼。」
──嘩啦!眾商旅同聲呼喝,嚇得發毛。
啪!
「咕嚕。」
胖商人摔敲酒杯,打個響嗝。他雙頰微紅,是醉了:
「傻呆,有什麼好怕……嗚嚕,我就是從那平安回來的啊。鬼啊……我是沒看到,不過到見過一頭白髮飄逸的女子……啊,那美貌,說是雪女現世也不為過,真想再看一遍啊。」
薰昏的胖商人說話模糊,咚地攤趴桌面,呼呼大睡。
故事開始──
序曲
金維酒吧。
吧檯後方有美酒展列,那木香繚繞的酒架背後,有個寂靜的雅室。那兒別於老酒郁芬的店面,是座蘊藏古味書香的寶庫,古人遺存的留念。
唰唰、唰唰。
一名白髮女孩慵懶趴在書山圍繞的盆地,翻閱冊子,她與甩搖雙尾的黑貓,共享一對黝黑的瞳眸,賞遊文辭編織的墨彩幻界。
「黑捲、黑捲。那些死掉的作者你都見過嗎?」
少女語夾困惑,玉指圈畫某人的面相。
「………」
黑貓一時答不上話。妳看完成堆的書籍,想必對每位作家微感困惑,或心遊甘美的韻域。但受陶冶的心整理後,第一個問題竟是那?唉,女孩破格的思維,總讓百歲黑貓又驚又憂。
「白華,為什麼那麼問呢?」
「聽口氣,你好像不把我的問題當一回事嘛。我又不是隨口說的。」
女孩噘起粉唇。她是目無法視的少女,但莫名的緣份讓她能借貓眼窺見世間。因為是用貓眼,就不能覷見貓咪自己的表情,但女孩也習慣用銳敏的秀耳,聽言察色。
「說明理由吧。」
黑捲搔搔鬍鬚。
「因為……你在很多書上出現過啊。偉大的鋼琴家,哈絲姬兒。物理學家,薛丁格。埃及考古學家,馬蘇……」
白華滔滔不絕,黑貓卻摸不著邊。這讓她挫折,音量越來越小,噤口不語了。
「不是我要說,我雖活過幾個世紀,但不是每隻黑貓都是我呀。至少,薛丁格箱裡的貓不可能是我。」
「………」
白華鼓起腮頰。我當然知道那不是你呀,黑捲真笨。我的意思是,你活了那麼久,為什麼沒人留下你走過的痕跡呢?我們相識多年,我從沒聽過你的故事。即便在陌生人眼裡,只是過路的野貓,不起眼,我也想窺覷被他人描繪的你。
女孩幼時常聽黑貓訴說自己的經歷,他總分享快樂的事。但久了,白華察覺那愉快的背後,隱藏不曾透露的嘆息,就像歡樂的慶典一角,躲藏的灰色身影。
「唉──」
女孩吐納晦氣,無形的遺憾,襲擾黃沉的室內。架上一本本排列的書籍,抹上了憂愁。
「………」
黑捲會心一笑。他了解少女的心思。平日坦率的她,是被某些作者感染了吧,想憋扭繞一圈表態,但過於拙劣而事與願違。
「我也不是完全沒有出現過喔。看看這本『永雪村的日子』吧。我在裡面呢。」
黑貓細長的雙尾,在書堆捧起一本土黃的精裝書。那就像從女孩的遺憾裡,撈出沉沒的興致。
「真的嗎!」
白華張大嘴,露齒笑迎。
「但別太期待,畢竟是別人的故事,我在裡面只是客串而已。但對我意義重大呢。因為那是我第一次看見沾染哀傷的美麗。」
「沒關係,我最喜歡聽你說故事了。」
「嗯,那開始嘍……」
黑捲翻開封面,細語的柔韻如七色毛筆,在女孩的記憶某處,點下一文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