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陷入了一片死寂。
沒有人說話,沒有人動彈,彷彿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銀鷹的話猶如一顆重磅炸彈,炸裂在我們的意識之中,讓所有人一時無法回神。
「這不可能……」我低聲喃喃,心跳快得不像話。
「藍色霧氣,所有進入範圍內的人毫無生息……」教授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僵硬,他推了推眼鏡,深吸一口氣,「這與古老部落的傳說完全吻合……」
希澄緊緊抓著我的手臂,指尖因用力而泛白:「這……這怎麼可能?羅茵村那種環境怎麼可能會誕生出艾波納?」
「不對,」我輕聲說,聲音有些發顫,「那地方根本不具備那些條件,不可能誕生艾波納……除非……」
「除非是人工促發。」教授接上了我的話,聲音低沉,「但這表示,有人……在那裡重現了艾波納。」
「誰會做這種事?」希澄低聲喊道。
「……銀鷹,」夏特插話,他的語氣罕見地冷了下來:「你確定,那霧氣來自羅茵村?」
「我們的人看到的,不會錯。」銀鷹的聲音沉重,「那片霧不只是靜止的,它還在擴散。」
夏特沉聲追問:「你們什麼時候發現它的?」
「大概是昨天清晨,」銀鷹回應,「最初只是少量,出現在村子西側山口,但到了昨天下午,整個羅茵村周邊都被那藍色霧氣包圍了。」
車內的溫度彷彿下降了幾度,沒有人願意開口。
羅茵村,現在已經變成了死亡之地。
「我們……該怎麼辦?」希澄終於開口,她的聲音有些顫抖,顯然還沒有從這個震撼性的消息中回過神。
「保守起見,我們應該撤退。」夏特難得語氣嚴肅,「如果艾波納真的在羅茵村,一旦我們進入,很可能就出不來了。」
對於艾波納,我自然知道它的危險性。就算只是遠距離接觸過那次經歷,至今仍讓我心有餘悸。它的出現,意味著死亡與終結。
「可我們不能走。」我緊緊握住拳頭,「如果這霧氣真的是艾波納的花粉,那麼它為什麼會出現在羅茵村?這不是巧合。」
「問題是,我們能怎麼處理?」希澄咬著下唇,「如果連踏入的人都活不下來,那我們進去又有什麼意義?」
教授低聲道:「不,我們得找到原因,這種霧氣不可能無緣無故出現……艾波納需要特殊的環境,而這片霧能形成,意味著它已經成功生長,甚至開始繁殖。」
我低聲回應,語氣帶著一絲壓抑不住的顫動:「這才是最可怕的。」我的指節緊握,掌心微微冒汗。
對於這種霧氣究竟會擴散到什麼地步,我們誰也說不準。
如果這霧氣真如傳說所述,那麼別說是南境,甚至周邊幾個小國家,都可能會陷入這場災難之中。
「我們來這裡的目的,並不是來送死而是來解決問題的。」夏特看向車內的眾人,語氣平靜卻異常堅定。他靠在椅背上,目光從前方的地平線掃回來,眼神中少了以往的輕浮,多了幾分沉著與戰意。
「我跟芙蕾雅雖然不是研究員,但我們也清楚一點——光是死在這裡,什麼都改變不了。」他的聲音不高,卻異常有力,「我們來這裡不是為了證明誰比較勇敢,而是為了阻止更糟的事發生。這件事如果不解決,死的就不只是我們。」
我聽著夏特的話,不知為什麼內心突然冷靜了下來。他說得沒錯,我們來到這裡不是為了送死,而是為了找出真相、解決問題。
我深吸一口氣,視線掃過每個人,「我們至少要確保一件事……這霧氣的擴散範圍,以及它對環境的影響。」
「距離羅茵村大概還有一天的車程……」夏特一邊調整座椅姿勢,一邊看了我們一眼,語氣帶著一絲凝重,「你們確定要靠近?」他說得不快,卻很明白地把風險擺在桌面上。「我不是懦弱,」他補了一句,目光轉向車窗外晃動的沙丘,「只是想讓你們知道,這一步若踏錯,可能就沒得回頭了。」
「至少……得看一眼。」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我如此回覆道。我與希澄、教授三人相視一眼,最終都輕輕點了點頭,表達了共識。
夏特與芙蕾雅對視了一下,雖然沒有多說什麼,但他們的沉默便已是最直接的回應。
車內的氣氛極度沉重,每個人都陷入了沉思。
教授突然打破沉默,語氣異常嚴肅:「羅茵村的情況,很可能與莉莉絲有關。」
我愣了一下,困惑地看向教授:「教授你為什麼這麼認為?」
教授取下眼鏡,揉了揉眼角,緩緩說道:「這幾天,我重新翻閱了莉莉絲的筆記,發現了一些不尋常的地方。筆記裡詳細記載著艾波納所需的特定生長環境,甚至有精確的數據和培養過程。更重要的是,這些分析似乎早在莉莉絲還未教導你們之前,就已經存在了。」
他停頓一下,語氣變得更加沉重:「從筆記的詳細程度和連貫性來看,她可能不只是理論研究,而是真正進行了實驗性的培養。」
「不可能。」希澄立刻反駁,聲音微微顫抖,「老師她不會做出這種事。」
我也點了點頭,內心深處本能地抵抗著這個念頭:「莉莉絲不會用艾波納做這種事情,我們了解她。」
教授嘆了口氣,神色複雜地看向我們:「我也不想相信,但證據擺在眼前,莉莉絲的筆記與羅茵村的狀況高度吻合。我們或許一直選擇相信她,但現在,我們不能忽視這個可能性了。」
車內的氣氛凝重至極,每個人的心底都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疑惑與不安。
莉莉絲,到底隱藏了什麼?她的真實目的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