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無法形容的恍惚感，既沒有傳說中的狂喜亦無預想中的失落。當她醒來時，看到螢光粉眼眸擔憂神情：「博士，您還好嗎？」
「水……」
喉嚨乾澀如砂紙磨過。身體像是黏合膠還沒乾的模型一樣難以使喚，被少女扶起來喝水的她和牆上鏡中女子錯愕對視。
沒有喪失膠原蛋白的膨潤肌膚，漆黑眼眸也不混濁。這張臉對她來說既熟悉又陌生，似乎是她還在研究室當個小助理時的樣貌。上次看到這張臉是三十年前的事，而在那之後——
「我……」喉嚨難受的感覺讓她無法抗拒陌生少女遞來的水杯，含著溫水緩緩嚥下。以最有效率的方式解除口渴後，她壓抑心中不祥預感感問道：「我記得我選擇心智衰退作為刑罰。」
「您沒記錯，您選擇心智衰退作為毀壞重要數據的意圖顛覆罪刑罰。」藉由人工基因設計而呈現的螢光色眼眸笑瞇，經過整型的聲帶發出甜美而惡毒的宣告：「但是您累積的智慧因為無法跟心智拆分，基於全民的最高福祉與您的刑期，刑罰比照九十年前您第一次顛覆罪。」
「請您珍惜第三次的三十歲健康身體，繼續未完的研究，為全民的幸福努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