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
過去,我曾經是名虔誠的商人。
有個幸福的家庭、溫柔的妻子、和懂事的兒子。
我藉由販賣異國的商品來區分市場。
其結果就是……絡繹不絕的客人外,就連貴族也成為了顧客。
在短短十年間,我也成為了小有名氣的商人。
也是在這時,我遇到了我的『神』!
某天……我從某個冒險者手上買下了他們探索得來的雕像。
那是一座狼或狐狸的亞人形雕像。
明明應該是不怎麼樣的雕像,但我的眼睛卻無法從那雕像上移開。
得到雕像的不久,我的耳邊便傳來『神的話語』。
沒錯!為了向被存在於檯面上狡詐的偽神復仇,必須向其獻上『祭品』才行。
從那之後過了五年,終於從理解者拿到『大地血淚』後,我的計畫終於可以開始了!
沒錯,只要靠深藏在白教教堂的『信仰水晶』,就能將我主的一部份召喚出來!
我拉著這座教堂的大主教,將他按在這座門的識別水晶上。
要想找到這裡,就必須將這裡的負責人帶來;並以活著、心平氣和和精神無異常為條件,才能打開這扇門上的三個門鎖。
雖說麻煩,不過這樣也好……
能當上神官的人都擁有特殊的資質;省得我還要另外去找祭品,來當『降神儀式』的憑衣物。
沒錯,一切都將如我所願!
「你好啊~」
我興奮的推開深埋在大門,走進散發著藍白色光芒的水晶時;本應無人的房間裡卻站著一位少年……
07:15 P.M. 大禮堂密室
「那麼…我先告退了。」
「要小心點哦,潘叔。」
我們雙方彼此互相交換情報後;潘卡先生為了幫我確認瓦倫他們的狀況而先行離開。
潘卡和凱克伊……這兩人都是布萊克家族僱用的私人傭兵。
而且眼前這名看起來跟國中生差不多的凱克伊女士;據說還是訓練整個傭兵團的指導者。
根據我到目前為止的觀察,他們似乎是『盜賊』跟『劍士』等兩種雙修、偏向於『迦南族』那種的特殊傭兵。
說來可惜,但目前也只有他們才有可能穿過那群喪屍群。
「潘卡先生,萬事拜託了……」
「我明白了,凑大人。請您務必放心—」
碰!!
「哈哈!女神啊!我來再次挑戰了。」
一隻有個巨大身軀、比石柱還粗的手臂和馬頭的詭異魔物從天而將,出現在我們面前。
這就傳聞中的『惡魔』嗎?
家裡的文獻曾提到,惡魔的出現分成兩種。
一是犧牲祭品、召喚現有的惡魔;
二是讓魔鬼吸收的夠多靈魂,使其緩慢進化。
總上所述,等級一和二的惡魔跟魔鬼無異、毫無知性。
但惡魔一但升到等級三……儘管外表仍與野獸無異,卻擁有C級冒險者的實力;以及被區分為黑桃(戰士)、紅心(射手)、方塊(坦克)、梅花(術師)等,與人類相似的職業特性……
根據收集到的情報,對方很有可能是黑桃或方塊級之類的近戰型惡魔。
「真煩人…阿爾法!立馬帶凑離開這裡!這裡由我就夠了。」
在我們因突發狀況而僵在原地時,凱克伊女士卻能馬上回神過來,迅速下達指令。
「是!」
聽到凱克伊女士的命令,阿爾法便收起武器,忠心的遵從指令。
「要跑了哦,凑。」
「咦,但……」
「放心啦,區區一隻LV3不可能是老師的對手。」
「是、是這樣嗎……」
阿爾法小姐無視我的擔心,迅速拉起我的手向前方跑去。
*
「真是的……淨給我添麻煩。」
等到周圍都只剩下彼此後,凱克伊才不爽的用刀刃敲到肩膀,一副無所謂的站在原地。
雖說自己的任務是確保凑的安全、以及殲滅所有惡魔。
但扣除與瓦倫對戰的惡魔外、眼前這隻就是目前情報推論的最後一隻。
這讓一直躍躍欲試的她十分不滿,恨不得全部都自己來。
「哦~這是我要說的話,擁有神之力的角族?作為長年被人族憎恨並排斥的種族,為何要挺身而出?」
面對馬面惡魔的職業,凱克伊嘆了口氣,感覺心情變得更加不悅,
「很簡單,因為你們打亂了我們的假期啊……」
話音剛落,心情不悅的凱克伊立馬就用『縮地』來到惡魔的眼前,揮下武器。
「?!」
惡魔對凱克伊那如同樹枝般的刀刃,輕鬆在自己壯如樹幹的手臂留下深深的傷口而感到驚訝。
「妳?!」
「『仿刀技—尖嘴琢木』。」
惡魔憤怒的舉起手臂,凱克伊立馬凝聚鬥氣,施展防禦性的鬥技。
將鬥氣凝聚在刀刃前端、以點對點的方式接下惡魔的拳頭;是招省力的同時,有講求技術的刀術。
「真麻煩……」
為了擋下高濃度的酸性體液,凱克伊必須時時刻刻將鬥氣附蓋於全身。
這使得她加快了攻擊速度,並配合『縮地』增加攻擊的角度。
「嗚……」
幾個回合的攻防後,惡魔的右手就被斬斷。
為了阻止牠意圖用血液攻擊自己,凱克伊透過刀刃施展三階冰屬性魔術《霜凍瑪格麗特(Frozen Margarita)》,藉由凍住血液來堵住惡魔的傷口、封住牠的再生能力。
普遍用來當作降溫或結冰的生活法術,居然能達到接近『絕對零度』——這讓馬面惡魔感到十分棘手。
即便想施展特有的『硬化魔法』,也會被她用更強的鬥氣突破。
「雖說是擁有『祝福』……真是可惜,就連妳這樣的高手也無法取得自稱神明之人的『賞識』啊……」
身軀變得殘破不堪的馬面惡魔;其話語沒能讓凱克伊多加理會。
她冷漠的揮下手中的刀刃,將之砍成肉塊——
07:25 P.M 長廊
史卡雷特的一擊毀掉了數根支柱,導致半個樓層一起崩塌。
「嗚……」
要不是有發動『龍化』,史卡雷特早就已經被壓成肉醬。
「可惡……瓦倫!」
右手骨折、右腹部被尖銳的石頭刺穿,再加上頭還因為強大的衝擊而有些暈眩……
滿身是傷的史卡雷特,不顧自身的安危,努力呼喚青梅竹馬的名字。
雖然在倒塌之前,把鐮刀丟過去,但還是讓人不放心。
反正根據格利凱里烏斯的說法;只要自己還是『天淨』的持有者,就能無視距離、使用神器所賦予的『獨有技能』。
仰賴『古龍之力』的再生還能發動就是最好的例子……
「瓦—嗚?!」
利用地屬性魔術『』搜索的同時,史卡雷特突然感覺右腹部傳來一陣劇痛。
沒過多久,卡在上頭的石塊開始蠕動。
「呃、呃呃呃啊!」
感覺就像數條蟲子在自己的身體裡,為了魔力而吸食四處爬行。
無法理解狀況的史卡雷特,只能痛苦的倒在地上,拼命掙扎。
『『『哼哼哼,真可憐啊。礙事的古龍一走,妳就只是具任我等擺佈的傀儡罷了。』』』
「……死畜生。」
腦海裡傳來先前惡魔的陣陣低語,讓她馬上明白這可能是對方的法術。
她試圖發動神器帶來的技能之一『轉和淨身』,但很快就發現這沒什麼用。
『『『無法理解吧?因為這並非法術。現在佈滿妳身體的每一隻蟲子都是我的本體,哈哈哈哈哈哈!』』』
「妳!呃、呃、呃……」
明白真相的同時,自己也開始吐血。
察覺到對方就是用這招把人變成殭屍後,史卡雷特發動曾是格利凱里烏斯的『古龍之力』緩解症狀。
『『『沒用的、沒用的。只要妳的魔力見底,我就能加快速度侵蝕妳的身體!雖說無法用這副面容來殺死那隻小浣熊讓人可惜。但是!只要有了妳的身體,『神器』什麼的隨便搶就行了。』』』
「妳說…什麼?」
聽到從未聽說過的情報,讓史卡雷特有些吃驚。
『『『哎呀?古龍大人沒跟妳說嗎?哈哈哈,妳們不過是為了讓我們能贏得遊戲的棋子罷了。想必大人也是為了能夠復活,才在利用妳們……』』』
「哼……」
而感應她情緒的惡魔,開始肆無忌憚的加以嘲諷;結果這反而換來她的一陣冷笑。
『『『怎麼?因為大限將至,所以開始自爆自棄了?』』』
「要被……殺…掉的人、是妳!」
還未來得及反應;數條鎖鏈便從周遭竄出,狠狠的刺進史卡雷特的背。
一股強大的魔力藉由鎖鏈流進體內,開始治癒她的身體。
『『『怎麼?這、股魔力是?!』』』
感應到是誰後,惡魔本能的想要逃跑;卻發現自己被迫困在史卡雷特的身體裡動彈不得。
「沒用的!惡魔,妳的真名早已被我給看破了!」
『『『?!』』』
身上的衣物變得破破爛爛的瓦倫,握著格利凱里烏斯出現在兩人面前。
『『『開、開什麼玩笑。不過是連正職都不是野獸。怎麼?你如果用『天使們的法術』驅逐我的話,這女孩也會死哦,哈哈哈。』』』
聽聞此言,瓦倫便默默收起經書。
認為自己還有勝算的惡魔更開始漫天叫價。
「……」
見他雙手握住鐮刀的握柄,明白他想幹嘛的史卡雷特閉上眼睛來表示信任。
『我能把眼睛借給你。但切記,必須要在一立(分鐘)內快速解決,明白嗎?』
「是,老師。」
忍住握柄上那如同荊棘般的刺;瓦倫的雙眼從原本黑色轉變成了紅色。
『『『真是胡來!小浣熊,你知道你在幹嘛嗎?竟來以凡人之軀來操控『神明之力』!』』』
視野裡能夠看到惡魔在史卡雷特的體內拼命掙扎;可見牠十分害怕。
但自己要做的並非將牠殺死;因為只要這附近還留有一隻蟲子,牠就有可能東山再起。
而是要連同……那宛如絲線般,從牠身上的衍生出去的
『生命』一同斬斷才行……
試圖引出『神器』更深層力量的同時,瓦倫也在承受千刀萬剮般的痛苦。
『就是現在!』
「!」
隨著恩師的下令,瓦倫揮舞起手中的鐮刀。
在不傷害旅伴的同時,將惡魔、以及可以視作為牠分身的那些蟲子一同砍除。
「這、不要啊啊啊啊啊!不要啊啊啊啊啊啊!」
一般來說,惡魔只要在人間被討伐,就會回到地獄等待重生。
但蟲子惡魔所體驗的並非往常那種死亡,而是感覺一切都在消失的恐懼,正透過藉史卡雷特的嘴巴發出。
『不用擔心,我不過是吞噬了牠的『死亡』,將牠的存在給消滅罷了。從此以後,不會再有跟牠一樣的傢伙出現……而且這對小紅不會有任何影響的。』
「謝謝您,老師。」
察覺到他的不安;格利凱里烏斯才連忙出聲解釋。
才讓瓦倫急忙意識到自己,居然對即將化為烏有的惡魔產生了同情;讓他心裡十分複雜。
「……」
確認惡魔被徹底消滅後,瓦倫才安心的鬆開握著鐮刀的手、解除史卡雷特身上的鎖鏈。
「瓦倫?!」
一恢復自由,史卡雷特就拖著自己傷痕累累的身體,跑到到他身邊。
雖說剛剛有透過鎖鏈輸送魔力,但她連再生的時間都不等就急忙跑來;讓疲憊不堪的瓦倫傷透腦筋。
「喂!笨蛋。沒事你幹嘛冒險啊!笨蛋!」
見到她將衝進自己懷裡,悲傷的捶打胸口的模樣;逼得瓦倫只能默默承受這不合理的罵名。
『得了吧,小紅。我盡量控制在皮肉傷的程度了。再說,要不是某人的不成熟,他也無需受這種傷啊……』
「你閉嘴!」
『喂!』不想承認錯誤的史卡雷特,沒禮貌的將格利凱里烏斯丟到一旁;讓平時脾氣溫和的祂忍不住罵了幾句。
*
經過一番胡鬧後,疲憊不堪的兩人倒在瓦礫堆上休息。
經歷剛剛的戰鬥後,兩人的體力早已透支,連走路都有困難。
「喂,瓦倫,揹我!」
「沒辦法……」
尤其是史卡雷特,光是治癒致命傷就耗盡魔力。
雖然格利凱里烏斯掛保證沒有問題;但惡魔是出了名的狡猾。
很難保證牠沒有藏了一手在。
但雙手都被刺穿、體力也耗盡的瓦倫也沒辦法立刻行動。
「那就是大人提到的北方女孩嗎?情況還挺麻煩的……」
躲在角落、伺機而動的潘卡收起魔劍,開始分析現況。
明明本來的工作只要待在遠方監視並記錄戰鬥過程就好……要不是阿爾瑪又臨時起意的話,自己本不用現身。
那個女孩總是這樣……雖然能力和腦袋十分厲害;問題在於太隨心所欲了,大人也不知出於何種原因,一直慣著她……
從談話來看,對方似乎擁有能看透靈魂的雙眼。當成比『鑑定』和『解析』還強的魔眼比較好。
但這樣就不知道『夜』大人給予的面具(Persona)會產生什麼效果。
根據本人的說法:在南方語中,會將『Persona(角色)』與『面具』視為相同的詞;
然後再藉由那本名叫『奧義書』的魔導書,將想要隱藏的能力進行復寫、或完全憑空捏造,最後在灌入由大人製造的面具裡頭就行了……
「唉……」
乾脆趁著他們體力不支的時候,放催眠毒氣弄暈他們或許才是最佳解。
問題是,那把鐮刀似乎擁有自己的意識……
從對話和行為舉止來看,他們都像跟不存在的第三人交談一樣。
但我在附近沒有找到人,甚至連氣息都沒有捕捉到……
先暫定對方跟大人擁有相等的實力好了……
「唉……」
在嘆最後一口氣後,潘卡才離開角落,故意奔跑、弄亂衣服來顯得自己很慌張。
「兩位好,我是『布萊克家族』旗下的傭兵,我叫潘卡。應凑大人要求,前來支暖兩位……」
潘卡自我介紹的同時,將刻有埃德家家徽的短劍、和象徵自己家族的紋章展示在兩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