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鐵到站時羅蘭就迫不急待把我拉下車,她在到站前五分鐘就一直在拉我的小拇指,口香糖一顆接一顆──我就知道她菸癮又犯了,出站台就直奔超商廁所。
「外面好像有人。」我根本來不及檢查有沒有密錄器,只能先行緩兵。
「有什麼關係。」羅蘭吐掉口香糖、摘下眼鏡,顫抖的小拇指在拉下我的口罩時不停敲擊我的臉頰。
「等一下……」羅蘭口中的甜味劑和薄荷的味道已經竄入我的鼻腔,要解的不只有菸癮、還有羅蘭的征服慾。
羅蘭是名超脫刻板印象的酒店經紀人,第一眼看上去是戴平框眼鏡、穿英倫西裝的知性學者,整天埋首書堆、只有在專業領域發表意見時才會散發光輝的那種人;要不是初次見面是由做八大的姐妹介紹,我這種從小沒有安全感的人真的會一頭就陷進去羅蘭的溫柔陷阱裡,無論是她菸癮沒犯時的貼心還是悅耳的女中音。
「妳不是才剛來嗎,妳應該知道我們的日期很近。」我大口喘氣,夾緊雙腿不讓羅蘭的膝蓋頂上來。
「對不起。」嘴上說著對不起卻不給我說話的機會,羅蘭邊濕吻邊掏出菸盒裡的指套,我知道她要來真的便強硬推開她,那怕她會因此失落不已。
我最看不得羅蘭失望的樣子──讓我心軟的招數百試百靈,羅蘭能為我戒菸、我希望她不要再當酒店經紀人卻沒有答應,我知道這是她的經濟來源和生活圈但就是會讓我感到不安,無論是推更多女孩子下海、工作環境的狐朋狗友還是跟其他姐妹沒有界線的親密互動。
「再忍一下好不好,回家隨便妳,這裡不行。」
「好吧。」
我拉上口罩,羅蘭戴上眼鏡的雙眼看都不看我一眼。
羅蘭一下子變冷淡讓我罪惡感十足,把指套收回菸盒時整個手掌都在抖;我曾經好幾次都下定決心要戒掉她,該死的我就是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