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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山博史老師》第四課-〈極為特別的生日禮物〉

闇之王者‧L‧雷剋司 | 2023-06-25 15:33:57 | 巴幣 116 | 人氣 225


  從開學日至今,到學校上課也好,下課返家亦同,已然入手並擁有自行車的黑山廣司,平時必定都會藉由自己的交通工具,欣然在馬路上或人行道等地方,享受著騎車所伴隨而至的自由暢快,唯有今天則大不相同。

  若不是他哥哥,即黑山老師在校內森林公園的空地埋入三種恐龍骨骼等組合玩具的零件,並且要他全部找出後才准離校,平時既沒參加社團,也並非學生會成員,向來鮮少到圖書館作自主學習,更無在校外打工掙錢的他,估計早就在家中放鬆逍遙,順便等為人師表的兄長,以及擔當出版社編輯的姊姊在下班後的歸來。

  即便如此,現時的他之所以牽著自行車走,而非騎著它穿梭於路間,主要原因還是在他著手開挖這些玩具零件時,陪同他參與其中的稻毛悠希、須佐美恋穗、戎井昴進、土岐茉子及牧野海莉,這些過去曾與他為同一班級,現為二年五班,並由他兄長負責管教的親友們,在陸續出校後,並沒有各自踏上歸途,而是與他把自家視為目前的唯一去處。

  若論原因,有鑑於眾人既然合力完成黑山老師指派的任務,關乎黑山老師今次佈下此局的動機究竟為何,含括此刻攜於黑山廣司手上的玩具零件,一旦後續組裝作業完成,又會呈現什麼模樣,眾人自然是都想親眼一窺其貌。

  就在六人終將抵達黑山老師的家門口,首先黑山廣司順手按了一下門鈴,「叮咚」一聲,不出半响,屋內傳來一把女聲。若在稻毛悠希與須佐美恋穗等人聽來,或許會以為即將來開門者,正是黑山廣司的母親。儘管他們先前曾同班一年,卻幾乎都沒有來過黑山老師的家,自然也沒見過這兩兄弟以外的其他家屬,心裡亦不免泛起一抹期盼。

  然而在黑山廣司來說,另一個疑問卻由此產生了:以他向來所知,他那個在距離自己和稻毛他們就讀的東寶高校有好幾公里,就是開車也要將近二十分鐘的時間和路程,方可到達的『徳間出版社』擔任編輯、跟自己還有兄長同居在外的姊姊,多半都是他們三兄妹當中最晚回來的那一個,好在她並無全程負責家中三餐等家事,不然還別說早餐和午餐,晚餐豈不都要捱到七點半後才有得吃?可為何她今天會這麼早就在家?

  「真的假的?還是說老姊她真的跟老哥串通好了,特地在家裡堵我來的…是嗎?」

  想到剛剛在校內和黑山老師的通話,假如他姊姊果然與黑山老師聯合做出某種刻意整人的惡作劇,即令不提他姊姊,等他哥哥也從學校回到這裡,肯定要管今次這起突如其來的事件,好好給他發洩一番才行。

  正當他想到這裡,大門於焉開啟──卻看來應門者,是一位估計約二十五歲,感覺跟在學校裡教數學的五條老師差不多同齡,身穿黑衣與黑長裙,留著直順又烏黑發亮的過肩長髮,跟自己的兩個兄弟如同,一概配戴眼鏡,同時兩耳垂掛鮮紅色耳飾,胸前亦佩掛銀色寶石項鍊的女性。當她見到黑山廣司已然出現於家門口,立即堆起滿面笑容,將雙掌併攏後緊貼於左頰旁,說:

  「喲!我這可愛的弟弟終於平安回家啦!如何?老哥交代你的事情,有認真去完成了嗎?」

  眼看對方的長相既不差,又挺有親和力,加上她親口喊稱黑山廣司為弟弟,一來稻毛悠希和須佐美恋穗當下察覺對方並非為黑山廣司的母親;二來戎井昴進、牧野海莉還有土岐茉子對她產生的印象,也算趨向良性的範圍;至於在黑山廣司看來,縱然她此刻所顯露的模樣,換成普通男性,恐怕早就都給融化內心,導致神魂顛倒、難以自拔;可黑山廣司卻從她身上跟語調中微微感受到一股凡人絕對無從覺察的『殺氣』──

  這又該怎麼說?有出於對方和自己同為日本武道家,黑山拳八郎的子嗣,何止皆在老家練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武術,儘管論及實力高低或否,就算她早已領先於黑山廣司之上,至今也仍差了是為兄長的黑山老師一截;可黑山廣司亦曾聽說她在出版社工作時,有不少為人素質很差,連撰寫的文章和輕小說也缺乏內涵與質量的寫手及作家們,常常得面臨她以狂野慓悍的重拳予以要脅及伺候,要是再拿不出什麼好作品,或是把一大堆再『基本』也不過的文意和語法錯誤統統丟給她大改特改,除了下場絕對不堪設想,也別想提簽約出版和版稅一事。

  總之以結論而言,此人作為女性,再怎麼樣也千萬不能給她那看似甜美親切的外表給唬弄過去。好在經由黑山老師的提醒,跟自己在貫徹始終之下,達成了今日目標,不然根本難保自己會否步上那些遇上自己這個姊姊的倒楣作家們的後塵…

  正當黑山廣司準備開口應答,卻聽他姊姊搶先一步向他再次詢問:

  「喔啦?這幾位可愛又漂亮的帥哥美女是誰?廣司你的同學?還是你的好朋友?」

  「他們兩者都是,所以才會跟我一起來我們家的。(註1)」


註1:出自並影射由樋口真嗣執導的《新·超人力霸王》劇中神永新二對於淺見弘子的問題:『你到底是人類還是外星人?』所作出的:『我兩者都是,所以才能看得比以前清晰。』等答覆。


  「欸!你怎麼還故意學人家神永新二的說話方式,搞得好像既是地球人又是外星人一樣…」

  「喔呀,我都不知道老姊會看那種一般女生都沒什麼興趣的特攝電影,真少見啊!」

  黑山廣司作出頑皮的表情,又伸了伸舌頭,毫不顧忌的開口笑稱自己這個姊姊,居然也會有閒情逸致去觀看那部隸屬日本神特攝系列,繼庵野秀明的《哥吉拉》與金子修介的《卡美拉》(註2)等兩部電影後,由樋口真嗣執導並推出的《超人力霸王》,否則又怎麼會在第一時間就明白他故意在模仿與影射的劇中梗概。以此,他姊姊則接續回嘴:


註2:最早起源於1965年,以巨型烏龜怪獸『卡美拉』為主角的黑白怪獸特攝電影。由於現實的新·日本英雄宇宙目前並無卡美拉的相關翻拍作,有關曾在1995~1999年間推出【平成卡美拉三部曲】的金子修介在作者於本作塑造的日本神特攝系列添加的卡美拉電影,純為作者的自行賦予假想。


  「拜託,你姊姊我才不想看一隻大恐龍或大烏龜在城市裡沒頭沒腦的撒野跟搞破壞的樣子好嗎?好端端的為什麼要讓那麼多無辜家庭變得那樣支離破碎?反而那位龐大又偉大的超人力霸王在兇猛的禍威獸與邪惡的外星人出現時英勇現身、捨身相救,不是每個人才愛看的嗎?不過我倒是很好奇,為什麼這位大英雄就從來都不幫我們打倒哥吉拉和卡美拉呢…?」

  「行了、行了,雖然我比較希望人類的末日是由哥吉拉或卡美拉造成的就是了…」

  「嗚──老弟你怎麼這麼壞,看來姊姊我是得代替月亮…不是,代替超人力霸王制裁你啦!」

  「喂!這又是哪套漫畫的台詞啦?不怕說出來會曝露老姊的年齡嗎?」

  「在那之前,姊姊我得說:會幹這種事的,除了你這個既可愛又調皮的老弟,還有誰會那麼無聊?諒老哥他也不會是例外,哈!」

  「明明就是老姊自己不小心說溜嘴,還想嫁禍給我?門都沒有!」

  姊弟倆絲毫不輸廣司和他兄長之間的逗趣對話於此,引得稻毛悠希、須佐美恋穗跟牧野海莉都發出羞澀的苦笑,這才重新引起這對姊弟的注意。隨後黑山廣司先向眾人介紹過自己這位本名黑山弘美,又大過自己九歲的姊姊;再來針對黑山弘美對他所『關心』的話題,他並不正面給予答覆,而是有些故作神秘的反口提詢:

  「對了,姊,假如我沒有找到那些玩具的組合零件,就這麼跑回來,妳打算怎麼樣?真的代替什麼超人力霸王對我動手動腳嗎?」

  「放心,雖然咱家老哥口頭上是那樣說,但姊姊我才捨不得對自己始終心疼的弟弟使用暴力,只是今晚姊姊特別準備的生日大餐,你就別想吃上一口,嘻嘻──」

  「嗄?生日大餐?難不成今天有誰要過生日嗎?」

  面對黑山廣司睜大兩眼的困惑表情,與隨之丟來的疑問,黑山弘美忍不住掩嘴發笑,好一會兒才帶著殘餘的笑意回應:

  「嗨!我這位親愛的弟弟,假如你不是為了升學才要開始忙著準備大學考試,再說你要是在學校裡交到女朋友了,就算老爸跟老媽不知道,姊姊我和你哥也都會先知道,不然又會有什麼樣的事情,能重要到讓你都忘了今天是你生日呢?」

  「什麼?我生日?原…原來是今天啊!?」

  黑山弘美欣喜又激奮的向前抱住黑山廣司,用臉頰貼著他的額頭,頻頻說著「生日快樂」;見此,稻毛悠希等人皆愣在原地,有虧他們和黑山廣司認識至今,卻從未親口詢問有關他的生日是何時,若非今次遇上他姊姊,恐怕一輩子也沒那個機會得知。

  就在黑山弘美再次追詢黑山廣司,有關黑山老師叫他在今日之內完成的事情是否已經辦妥;黑山廣司當即有些不耐煩的把裝在袋中的骨骼零件與挖掘用具拿起、擺在黑山弘美的面前──

  估計有因黑山弘美不甚曉得這組產品的相關細節,哪怕是三種恐龍的骨骼零件總數有七十塊,也並不十分清楚,因此只見她快速瀏覽過一番就算完成了審核,接著實則嘉許的摸摸黑山廣司的頭,又似是以為稻毛悠希他們今次前來,正是為了參加弟弟的慶生活動,也沒有事先詢問五人的來意,僅滿面熱誠的邀請他們共同入內。

  對於這份好意,再者都未親眼見得這套組合玩具在組裝完畢後的原貌,眾人就是想破腦袋,也找不出任何拒絕的理由或藉口,在黑山姊弟倆的帶領下,魚貫進入屋裡。

  剛通過玄關,且當黑山弘美柔聲吩咐黑山廣司,要記得先去洗手,牧野海莉與土岐茉子及戎井昴進三人就聞到了食物的香味,從而循味來到餐桌,眼見桌子中央擺著一份直徑約八吋的鮮奶油蛋糕,還有各種香噴噴又新鮮可口的美食,不禁為之譁然;其後被三人的喊聲引來的須佐美恋穗跟稻毛悠希,包括洗完手、將袋中的玩具零件和挖掘工具暫放在客廳桌上的黑山廣司,一看這桌歸功於今天休假、在家料理慶生大餐的黑山弘美的成果,隨即顯露相同的反應。

  「真不得了,廣司,這都是你姊一個人做的嗎?她的廚藝也太強了吧?」

  黑山廣司不置可否的向牧野海莉撇一下頭,說明他也不甚清楚,最多他覺得桌上那份生日蛋糕不大可能是黑山弘美靠一己之力製成,也許是黑山老師事先和蛋糕店預訂過,然後由休假在家的她負責開車去領回來的也說不定。但無論如何,基於自己跟黑山老師今日到頭都在學校度過之由,仍不排除她自己下廚烹煮其他餐點的可能。

  「孩子們,你們再稍候一會兒,等我哥他回來的時候就可以開飯跟吃蛋糕囉!為了我弟這每年最重要的日子,不只我費盡苦心和主管要求,無論如何都請讓我排休,還跟我哥要求說,不管怎麼樣,哪怕學校剛好有什麼重要的臨時會議得開,也請務必推掉、準時下班到家,不然咱們要到什麼時候才能開慶生宴呢?對不對?親愛的老弟。」

  「這種話也真虧老姊妳講得出來,試想要準備這桌大菜,若不是咱們老哥在學校當老師出的錢,還有誰付得起?我就不相信學校要開會的時候,他有那種膽子敢缺席──」

  「這樣啊,難道你姊姊我在出版社領的薪水就不算數了嗎?真稀奇呢,到今天都還沒出去打過工,就只等自己的哥哥姊姊幫忙繳高中和以後的大學學費的人,倒有本事跟姊姊頂嘴?」

  黑山弘美剛說完,黑山廣司也尚未接著語出回敬,豈料橫裡卻傳來似是黑山老師說話的聲音:

  「是誰家的孩子這麼缺德,除了只會跟家裡長輩要錢,還敢跟家中年長者頂嘴啊?」

  且聽那聲調在低沉之中是既緩和且沉穩,眾人一齊望向聲源,來者正是遠從東寶高校一路騎回家,剛踏入家門、穿過玄關沒多久,就聽見自己的弟妹不時傳來的對話的黑山老師──眼見班導師出現,稻毛悠希五人趕忙恭敬有禮的打招呼──

  「喔!還真難得,你們也是來參加廣司的生日派對的,是嗎?」

  還不等眾人在陸續抬頭後答腔,黑山弘美已搶著向兄長應答:

  「太好了呢,我弟他哥,你也知道,自從咱家老弟上了初中,每年生日都只有我們跟爸媽陪他過,哪像小學,最起碼都有十個孩子會來一起慶賀的,老實說,你妹妹我都還擔心他在外面有沒有好好交朋友,不過幸好有稻毛同學和須佐美同學他們在,也算是讓人放心了,呵──」

  給她這麼一說,黑山老師頗贊同的點點頭又發出「嗯嗯」兩聲,弄得黑山廣司尷尬到不行;而後戎井昴進出面表示他們五人由於剛才也有參與陪同尋找玩具零件的行動,黑山老師很是滿意的點點頭,聲稱他先到房內換好衣服,再等大家吃過晚飯,就可親眼一睹這套產品的完成型,甚至在這之後,還有另一場更精彩的重頭戲,至於詳情為何,他則不說破,僅讓眾人至餐桌就坐,又順便提醒黑山弘美,可先給蛋糕上的蠟燭點火,而黑山弘美也依言照辦。

  不出一時半刻,黑山老師隨之下樓,來到餐桌與眾人入坐。待大家唱完祝賀生日歌、黑山廣司也吹熄了燭火後,隨即自己動手切蛋糕、分給大家享用。飯後,黑山老師帶著弘美和廣司將多數碗碟端去流理台進行清洗;戎井昴進坐在椅子上,摸摸肚子,向土岐茉子道:

  「呼──不行了,茉子,我已經吃不下了。」

  「我也是,弘美姊的手藝果然厲害,每種菜都超好吃的…」

  兩人剛說完,同樣已享受完一頓豐盛晚餐的須佐美恋穗接著說:

  「雖然本來是昴進提議要到外面去玩,而我本來也是想去KTV唱歌或看一場電影的,不過就結果來說,我們就這樣吃了班導師他們家一頓,真的好嗎?」

  「有什麼關係?畢竟就算不同班了,我們不都一直是廣司的朋友嗎?況且還先別說我這樣也能把去保齡球館的預算節省下來,廣司自己忘了他生日是哪天就算了,也不論黑山老師或弘美姊有沒有事先邀請我們,參加好朋友的慶生會,不也是很正常的嗎?對吧?」

  牧野海莉將最後一口蛋糕嚥下,豪氣的說著,又和戎井昴進相視一笑;稻毛悠希笑咪咪的點點頭,把桌上的飲料拿來喝了一口,靜靜的待在座位上不說話;須佐美恋穗則露出稍嫌古怪的神情,直到黑山三兄妹返回餐桌,便看黑山老師宛若在宣佈重要事項般的凝視眾人說:

  「孩子們,吃完飯後,差不多該來讓你們見識一下,今天管你們從學校帶回來的玩具,到底是什麼樣的產品了。放心,身為廣司他哥,又是你們的班導師,除了我這輩子最討厭、最痛恨的,就是浪費時間跟力氣去做白工,而我說什麼也絕不讓你們落到那種悲慘的下場;相反的,你們都將會發現自己一路堅持下來的努力,全都是有價值和意義的。但在這之前,還是請各位務必去洗手間一趟,我們遲些在客廳見。」

  說完,黑山老師跟黑山弘美兄妹倆方轉身離去,由黑山廣司領著眾人到化妝室盥洗。良久,六人前往此時還置放著裝有恐龍骨骼零件與挖掘工具等袋子的客廳桌位置,紛紛在沙發坐下,黑山老師也捧著一份約四十公分長、三十公分寬、二十公分高,上面繪有各種精美恐龍圖案的盒子,與黑山弘美結伴前來,細看那組盒上還有『D.Reborn』與至今早已十足常見的『BANDAI』等品牌字樣,乍看之下,這個D.Reborn似乎是某種與恐龍有關的玩具或模型的品牌名稱。

  「孩子們,首先請讓我介紹,這個D.Reborn,是由英國的相關玩具製造業者在近年推出的一套全新品牌(註3),這個『D』所代表的是恐龍的『Dinosaur』,所以它的品牌全文意思就是『恐龍重生』。多虧咱們國內的BANDAI公司負責從國外進口後代理發行,所以在普通的市面上就能找到,不用特地跑到海外,或是透過購物網站才能入手。這可是我在五天前,從百貨玩具部花錢買入的,而且據說這組還是該品牌系列的第一彈產品呢!」


註3:本作的虛構玩具品牌。作者在此影射現實中同樣由英國所創,亦以恐龍等史前生物為主打產品的『Rebor』等玩具品牌。


  聽完黑山老師的介紹,除了黑山廣司以外的五人,各個均發出驚嘆聲;而黑山老師在把產品盒放在客廳桌角一旁,從盒中取出一張白色、上面不知記載了什麼內容、被摺起的白紙,當面揚稱這就是該產品的組合與使用說明書,進而接續解說:

  「要知道,這套產品之所以有別於以往的古早恐龍玩具和模型,除了有零件組裝等設計,它是以多個不同物種所組成的史前生態情境模擬組,所以你們會看到這套產品同時有霸王龍、三角龍、甲龍等三種動物集結;再來最讓買家和古生物愛好者津津樂道的,就是它還另有一個『生物復原』的設計。在那之前,就要先請你們把這三隻動物分別組成完整的骨架──」

  介紹完畢,黑山老師瞥了黑山廣司一眼,經由前者的示意,後者便親手把袋中的所有物品統統倒在桌上,「嘩啦」一聲,卻見桌上滿是零零散散的恐龍骨骼,有因三種恐龍的零件全被混成一堆散亂不堪的模樣,已經到了要是沒看說明書,根本難以辨別的程度。

  隨後黑山廣司從兄長手上接過說明書,將其攤放於桌面,在眼力與觀察力皆較佳的土岐茉子跟稻毛悠希的幫忙下,開始鑑別骨骼零件,事後再交由須佐美恋穗、戎井昴進及牧野海莉把三種恐龍的所屬零件分門別類──

  六人花了將近半個鐘頭,才終於把三隻恐龍的零件全數歸類。接下來就要進入組裝階段──如同在空地挖掘時那樣,黑山廣司和土岐茉子負責組裝甲龍;須佐美恋穗和稻毛悠希一邊看著說明書,一步步將三角龍的頸盾、臉部跟三支角裝配起來;戎井昴進和牧野海莉分頭把霸王龍被分成兩塊的上顎骨接到頸骨末端的球形關節,事後再跟著把下顎也裝上,方見其雛形的顯現──

  恰如牧野海莉當初所料想,當這隻全長有四十五公分、至高點亦有十五公分的霸王龍骨架,終於再現其完整原型與恐龍之王的霸氣之際,因於可動關節等設計使然,還可以做出各種不同的有趣姿勢,比如因應雙腿關節部位,可讓它既站直又或蹲低。等稻毛悠希他們組完眼下另一隻長達二十八公分、高約九公分的三角龍,即可重現霸王龍咬住三角龍的長角,以此模擬這場曾發生於史前時代的生存之戰等激鬥場面!

  待黑山廣司跟土岐茉子也完成了總長三十公分、高度則是這三個物種當中最矮的,僅有六公分高的甲龍骨架,順便讓這隻同樣能擺出不同動作的動物,做出用它那強而有力的尾錘重擊霸王龍的腿部等姿勢,關乎這組產品的壓軸好戲便於焉上場──神情看上去很是滿意的黑山老師,從剛才取出說明書的盒子中取出了另一堆各種形狀怪異、佈滿不規則圖案與配色的未知零件,將它們放在桌上,請黑山廣司他們把這些零件加裝在這三隻恐龍的骨架上。

  「還記得剛才我說過的嗎?這套產品的『生物復原』,除了就是它的高潮好戲,同時也是它們的組裝作業的最終步驟:試想,當古生物學者總算把挖回來的化石標本拼湊成一隻生物,是就這樣放在博物館內不管,還是依照手邊的研究資料跟骨架的外觀,藉此想像這隻動物生前究竟長什麼模樣?有常識的相信都知道,答案就是後者吧?那麼,這組產品之所以有趣,又能吸引不少古生物愛好者,就是它們還附上了以還原這些動物的生前樣貌為用途的外皮零件。先把它們裝起來看看──」

  黑山廣司應了一聲,旋即開始動手;其他五人在此依然在大開眼界之餘,頻頻予以讚嘆,尤其戎井昴進跟稻毛悠希更是用手搓著下頷、嘴角微彎,顯得興致十足的樣子。但過沒多久,卻見黑山廣司再次拿起說明書,仔細觀看內容,然後把散落於桌上的外皮零件進行一番分類,而後才開始先把其中一堆以深褐為主色的外皮,陸續安裝在霸王龍的骨架身上…

  經由說明書的指示,黑山廣司好不容易組完了霸王龍;隨著在稻毛悠希等人的協助下,另外兩隻動物也有若歷經填補肌肉與皮膚等工程後,活靈活現的嶄露其體態與外貌的勇猛與逼真,尤其拜這家品牌的強大手藝與秉持精神所賜,它們的皮膚紋理與顆粒細節都是如此的栩栩如生,彷彿真的生物皮膚那般細膩又精緻,讓人不得不讚賞近代的玩具製作技術,已非舊時代所能比擬。

  且看霸王龍的顏色,除了大半以深褐色為主,身上又佈滿許多不規則且較不明顯的花紋圖案,牠的腹部與喉部,包括眼睛上方的突起特徵,全都是傾向於清淡的奶油色,而最顯著的配色特徵,就是牠的臉部以奶油色為基底,同時還有數條深褐色的條紋點綴於其中。壯碩的身材、兇殘的紅眼、黯淡的主色,一股不怒而威的形象與氣質,無不從這隻上古北美洲之王流露而出!

  再看旁邊不遠處的三角龍,牠的體色是以較為偏暗的灰色為主,除了從後頸到背部,乃至尾巴部位,皆遍佈著色度頗深的條狀紋路,眼睛為暗黃色的牠,有著佈滿暗紅色花紋的頸盾,雖然看上去使得牠整體的配色略顯得有些突兀,但其主色的搭配與體態上的表達,依舊把這隻足以和霸王龍相抗衡的巨型防禦者描繪的既深重又威武!

  至於甲龍除了以飽和度偏低的綠色為主外,最多就只有身上的各種鱗甲和尾錘所呈現的,是晦暗的水泥色。相較於前兩者,甲龍就比較沒有什麼引人注目的顏色搭配;但若把牠跟前兩隻恐龍擺在一起,三者在主色上形成的對比,加上三隻物種彼此在遠古生態系的地位與扮演的角色風味使然,終究令其實為賞心悅目,亦不失氣吞山河的美感!(註4)


註4:有關作者在本作敘述的該恐龍產品在復原外皮零件上的採用形象與配色,皆是參考與影射英國廣播公司(BBC)於2022年放映的科教紀錄片《史前星球》中所描繪的版本。


  「看起來…真是超猛的啊──」

  「何止猛,這根本是玩具模型界的一大神作咧!」

  牧野海莉一面回應著稻毛悠希,親手將霸王龍又擺出另一個截然不同的姿勢──這下眾人可算是又見識到這組產品的厲害與別緻之處,在於它們的可動設計,並不侷限於骨架本身,即便是裝上了復原外貌所用的皮膚,照樣不影響可變換動作等把玩上的趣味與便利。

  有因於此,接下來眾人便看黑山廣司與戎井昴進兩人用三角龍及霸王龍玩一場頗富玩味的遊戲:首先雙方分別讓這兩隻恐龍進行一場生死對戰,並以三角龍被霸王龍殺死為告終。之後黑山廣司把裝在三角龍胴體側部的皮膚零件拆下,將其面向朝天,再把這隻三角龍擺出『倒地死亡』的狀態,又將霸王龍那含有嘴唇的大口張開,置放於『露出肋骨』的三角龍前,作出啃食已亡的獵物等姿態,看得稻毛悠希、牧野海莉、須佐美恋穗三人不禁大為驚嘆──

  「哈哈哈,你這可厲害了,老弟,虧你也想得到這套玩具還有這種新奇的玩法。」

  「嗯,假如他們還做得出,並且附上那種仿真血肉配件,如此一旦擺出像霸王龍這種肉食者的進食場景,不但會更擬真,玩法也就更多樣了。」

  「在那之前,代價就是你哥哥我得支付更高的預算,才能替你準備只有今年才收得到的這份特別的生日禮物囉!」

  「嗄?老哥,你這又是什麼意思?」

  黑山兄弟倆剛對話至此,還未等黑山老師親口答覆黑山廣司的問題,此時須佐美恋穗卻率先提問了──為何黑山老師要刻意將這套從市面上購得的盒裝組合玩具的骨骼零件全數埋入學校空地的土裡,然後叫他們這些年輕一輩著手挖掘,並且帶回來進行組裝?

  她的疑問,自然也是在場除了黑山弘美以外的所有人,都欲在此得到解答的問題。黑山老師瞥了眾人幾眼,又瞄向黑山弘美片刻,卻見黑山弘美也露出親切的淡笑,彷彿在與他訴說:告訴這些孩子們也無所謂,況且今天又是黑山廣司的生日,確實是該當面說明清楚。到此,黑山老師也不拖泥帶水,當眾宣稱:

  「我這麼說吧,無論是這組產品,還是把它的骨骼零件埋在學校,事後再讓廣司去挖,這一切,全都是為了今年才準備給他的生日禮物的一部份──要是沒說,你們其他人肯定不知道,其實老師我並不是從以前就立志要從事教職的;而弘美她在出版社工作的那件事,也並非是她的本意。事實上,我們兄妹三人打小就都是古生物愛好者,而且還約定過:等將來我們三個全都出了社會,一定要到海外國家去挖出貨真價實的恐龍化石,甚至就在最近也計劃等廣司大學和研究所都順利畢業後,假如我跟東寶高校的合約期也正好滿了,到那時不只弘美會立刻給她公司遞辭呈,我也會跟校方解聘,然後一起去美國或別的國家從事恐龍化石的挖掘和研究工作呢。」

  說至此處,首先黑山弘美再次拋給大家充滿善意又體貼的瞇眼笑;黑山廣司則不以為然的搖搖頭,只差在他沒有親口供出,自己並不打算在大學畢業後,繼續花費心力去唸研究所,甚至他也自認為稻毛悠希他們就算有意願要繼續升學,但是否要另外報考研究所,多半都是另外一回事;至於這五人在聽過黑山老師表述完他跟弟弟妹妹的最初志願,自是詫異至極。

  尤其稻毛悠希還有些不自覺的反詢,稱說他們是否以後再也不能與黑山老師在學校碰面?一聽此問,別說黑山廣司和黑山弘美,多數人都不免哈哈大笑,事後在牧野海莉出面表示,在黑山老師正式離任前,他們和廣司還有其他同級生,估計早就離開東寶高校不知多久了,哪怕也早已從各自考取並就讀的大學畢業許久,根本不需要為這種小事擔憂;稻毛悠希這下也挺不好意思的把手放在頭後、乾笑數聲。隨後黑山老師又說了:

  「話說回來,正因為如此,今年我想送給廣司的,就要算是比較特殊,但絕對有深刻意義的禮物──雖然這套產品的設計,確實有別於早年常見的種類,更別說我跟弘美在你們現在的這個年紀,那時都還沒出現這麼精細和先進的產品;但試想一下:姑且不說平常在校表現本來就不差,作為古生物愛好者,都想著以後要去南美洲挖巨獸龍的化石了,這套古生物相關的玩具,若就這麼當面送給人家,讓他在拆盒後,依照說明書把所有零件拼裝起來,就像在處理平常的組裝模型那樣,豈止根本沒意思又不好玩,也等於是辜負了人家將來的夢想和志願,難道不是嗎?所以我才計劃把這組玩具的骨骼零件先拆下來並點清後,全部埋到學校的空地,為的就是讓這位『將來』的古生物學者去體驗一回,尋找和挖出恐龍化石,到底是什麼樣的感覺──」

  眾人恍然大悟,均未料及黑山老師在這看似稍嫌怪異又無厘頭的佈局,背後竟然還藏有此番用意和巧思。而這一切的出發點,何止是站在身為古生物愛好者的立場,以絕大部份而言,終歸還是為了給自己最心疼的弟弟一份終生難忘的驚喜,因而出此下策。

  「好吧,就算老哥你這麼說,但就怪在你當初為什麼連零件數目這種事情都不早說清楚,只寫數字的話,誰曉得那是什麼意思?再說你不曉得把這三種不同的恐龍骨頭混在一起,我們找起來又有多辛苦又麻煩的嗎?好在牠們彼此的指標性特徵,都還算是好辨認的,假設這家牌子的第二彈產品,碰巧推出的是把巨獸龍、鯊齒龍、馬普龍集合起來的款式,因為這三隻的長相幾乎都一樣,偏偏又給老哥你這樣混成一堆,是要怎麼找啦?」

  對於廣司仍舊不忘而來的埋怨,黑山老師這回僅是笑了一下,把手搭在對方的肩膀並說:

  「安心吧!你哥哥我有查過官方資訊的,第二彈的內容好像是以鯊齒龍、豪勇龍跟棘背龍的掠食爭奪戰為主,再不然就是加斯頓龍、歐洲禽龍還有猶他盜龍的三方群戰,等第二彈、第三彈正式發售,那時若不是已經放完暑假,也是時候該準備文化祭了。不過比起那種事,剛剛不是說過了嗎?哥哥我這麼做,還不是為了要讓你這個不知是真的已確立志向,還是純粹吃飽後產生的妄想,要挖到巨獸龍的孩子,親身體會恐龍化石的挖掘工作。再說你該不會平時都聰明到連上課重點也不用特地手寫做成筆記,卻傻傻的以為恐龍化石有那麼好挖吧?你太天真啦!」

  黑山老師將手挪離愣在原處、不知該作何回答的黑山廣司的肩膀,繼續說道:

  「老弟,你得知道,假如換成真正的挖掘工程,你覺得你有機會得到人家給的提示,告訴你什麼地方能挖出完整的恐龍化石嗎?很多時候,那些學者運回博物館的部位,大多數都佔不到一隻恐龍的百分之十,甚至原本預計要去挖霸王龍的團隊,挖到最後卻反而只找到了另一種與霸王龍生活在相同時期的未知生物,屆時他們還得為了這隻還沒被命名跟作出正式敘述的未知生物而投入心力,再怎麼沒興趣,也得拚著把關於牠的論文報告寫出來、在學術會發表,更別說那些經驗豐富的學者,平常也會投入各種有關現代動物的研究,否則他們又如何去給那些已經死了上千萬年的古生物,生前有可能出現的習性和行為作出某種假設?要從事古生物研究,才沒那麼容易咧──」

  倘若黑山老師是在嶄露委婉笑意之下講出這條言論,別說黑山廣司,稻毛悠希他們也八成都不會放在心上,最多只把對方的話語當成飯後的閒談家常;可當他們見得黑山老師越講到最後,其神情卻逐加有顯沉重與嚴肅,說明他是秉持著認真的心情在闡述自己的本意,加上其言之有理,這下就是黑山廣司也不知該拿什麼來回敬兄長,和稻毛悠希他們一塊默默的略些低頭、一語不發,等黑山老師再行開口說教──

  「正也因為這樣,那群學者通常也沒什麼心思能放在古生物研究上,老弟你要是連這個都不知道,換作那群比起參與學術研討,不如說是為了『追捧偶像』才混進古生物界的恐龍版御宅族,他們除了整天只會強調霸王龍無敵,而一旦面對那些有本事挑戰霸王龍地位的物種,比如像棘背龍或巨獸龍等存在,就會變得精神失常、傻人說瘋話之外,會明白這個再簡單不過的道理嗎?」

  「呃──他們要是明白,那世上人人不就都能成為這塊領域的專家了嗎?而就事實來說,天底下哪有那種機率比霸王龍咬斷棘背龍的背鰭,還要低上不知多少倍的好事啦?」

  「虧老弟你也敢這麼講,所以哥哥我才得說:無論你再怎麼喜歡某種恐龍,就算成功踏入這個圈子,也不見得就能去研究牠。要不試想:如果每個學者都像那些御宅族一樣,嘴巴上說喜歡恐龍,可眼裡卻永遠只容納的下霸王龍,誰去研究三角龍?誰去研究甲龍?誰又去研究鴨嘴龍?沒有這些霸王龍以外的生物資訊,專家們又要怎麼試圖描繪與重建一個有霸王龍存在的真實生態?如此那些恐龍圖鑑的插畫又是打哪來的?這跟你們在班上決定誰擔任班級委員,也是同一回事──」

  在場六人互望一眼,其中須佐美恋穗、牧野海莉及稻毛悠希還有土岐茉子,四人均能感同身受──假如大家都爭搶著要當上象徵班級地位最高者的學級委員,誰來擔任維持秩序和作出表率的風紀委員?如果少了保健委員,班上一旦有人受傷,誰帶傷者去保健室?或在那之前,誰先替傷者做好簡略的外傷處理?要是沒人肯出面擔當美化委員,從一個班級,乃至整個校園的環境整潔與衛生,又該誰去負責?或者有誰能想像沒有圖書委員幫忙管理圖書室,致使任何人都可隨意進出、任意取走室內公用書籍的亂象?假若學校不再需要放送委員,是否代表該校打算採取最原始,亦是最吃力不討好的校內重大訊息發送方式?

  以上,只消稍微想一想,相信就能明白黑山老師所欲表達的意思──在一個班級內,每個各司所職的班級委員,都勢必要安分守己、帶領同學們各盡其責,方能營造良善班風;倘若擴大到整個校園的規模,締造優良校風,又是有幸來到該校的學生與教師們的職責,無人能置身度外,所有人都自有不可或缺、不容忽視的份量和義務,來維持一所學校的運轉。

  對照這個邏輯,要維繫當時的史前生態圈,任何一種生物都必有其存在的價值,缺一不可,因此終究不可能實現僅有一隻唯我獨尊的霸王龍統霸整個恐龍世界的幼稚情境。而對於就光會幻想這種有若迪士尼動畫電影般,既虛幻又不切實際的情景的那些御宅族,若在黑山老師或黑山廣司的話來講,兩兄弟多半都會這麼說──『這裡是大家進行學術研討的所在,沒有人逼迫你一定要懂,但如果要強調自己的偶像有多厲害又不可一世,能否請你到別處?』,而針對此番話,通常也是那些著重於『追星』的御宅族的理智線就此崩裂與陷入抓狂的開始。

  看著這六個孩子的模樣,黑山老師轉眸和黑山弘美相視片响,雙方含帶少量默契的各自點一下頭,很快黑山老師又回頭說:

  「怎麼樣?話說稻毛同學、須佐美同學、戎井同學、土岐同學,還有牧野委員長,你們還記得老師我在開學日那天說過什麼嗎?」

  此話一出,先不說黑山廣司還有些茫然的望向稻毛悠希他們,不甚了解其話中之意;這五人當中,戎井昴進和牧野海莉就是歪頭沉思好半天,也回憶不起那天黑山老師曾經說過什麼;土岐茉子倒是很直接就表示自己有些忘了;而須佐美恋穗則面露苦笑著給出答覆:

  「那個…讓我們有個永生難忘的高中二年級的生活?」

  有虧她這麼一說,首先黑山廣司不禁一臉錯愕;稻毛悠希和戎井昴進兩人不禁轉身背對著她,用手掩嘴竊笑,看得牧野海莉跟土岐茉子在擺出難色之餘,又稍有無奈的搖了搖頭。且在黑山弘美還很好奇的向黑山老師追詢,欲得知自己這個從事教職、又擔任人家的班導師的哥哥,到底跟這些孩子們說過什麼足以讓人怦然心動的大話;然而黑山老師則僅先輕咳兩聲,之後面容鄭重的說:

  「不要緊,趁這個機會,我就再強調一次:『所謂的學習,從來都不受場地、時間、空間、物質等四大因素的限制。任何事物都會有它們富含學問的一面,等著你們去發掘。』,怎麼樣?即使是恐龍等古生物的組裝玩具,只要懂得活用和運用,是不是也能突顯它們寓教於樂的價值?所以了,廣司,今年我送你的生日禮物,不但比往年特別,也算是給你跟稻毛他們上了一課吧?尤其把三個不同物種的骨骼混雜起來這回事,別說是你,換成別的孩子,我照樣也會這麼做,因為我除了讓他們體驗恐龍化石的挖掘外,更重要的是,我要他們學會與了解分類的必要性──」

  「分類?這又是怎麼說的?」

  「看來你又忘了,哥哥我不是說過,打小就會玩組合模型的人,將來長大了,才會比一般人在接觸與體驗人生這方面要更具優勢的嗎?排除這群人以後是否要從事像電腦等機械組裝的產業,要是你沒有對『分類乃是學習管理的一大部分』有充足的基礎認知,以後若去藥廠或藥局工作,不懂得辨別各種含有不同藥效的藥物、藉此進行妥善管理和保存的人,你想有誰敢雇用他們來製造一堆難以收拾的麻煩?而這也還只是一個很小的例子,認清事實吧!沒有哪位古生物學者在把真的恐龍化石帶回博物館內處理的時候,都還不懂得仔細鑑別自己到底把誰的遺骸帶回家的。」

  給對方這麼一說,想到自己在把恐龍骨骼帶回來後,還能依照產品說明書來將混亂的零件歸類,換在真正的考古界,哪來的什麼說明書能給專家們鑑定眼前的化石,它的主人與所屬種類究竟為何?黑山廣司到此也只好認了,轉手把『側躺』在桌上的那隻三角龍的外皮零件全部拆下、擱在一旁,使其又變成只剩一副骨架的外觀,又把霸王龍的站姿調整為平時的模樣,更戲稱這隻霸王龍已經『吃光』了三角龍身上所有的肉。看他這般活潑逗趣,同樣最疼弟弟的黑山弘美自也前來將他摟進懷中,又陪他玩起了霸王龍與甲龍的生死交戰遊戲──

  而稻毛悠希等人亦回想起黑山老師確實在開學日當天的課堂上講過這句話,佐以今次這番經歷的各處細節,無時不訴說一件事情──學習,不是只會窩在學校或補習班的教室裡聽老師授課的同時,又只一味的讀著只會記載相關理論的書、乃至手寫老師指派的習題作業。只要願意,任何能聯想得到的處所,都可能是所謂的『教室』;至於在日常生活中常見的各類物品,也都可以是具有不同意義、能與學習這件事做出連結的『教材』,哪怕只是供人玩耍用的玩具也不例外,而這就取決於每個人的生活觀念差異或否。

  到此,撇除黑山廣司本來就與身為兄長的黑山老師相處已久,針對此條理念,或多或少還是會有自己的其他想法;但若在稻毛悠希等人來說,不論究竟認同與否,起碼他們都已產生一條結論:和其他在學校任教的老師相較之下,他們的班導師的確是某種極其特別的存在。

  霎時間,稻毛悠希的手機鈴聲瞬然響起,在接通過後,得知來電者正是他母親,由於已經過了晚間七點半,為何還不回家吃晚飯?稻毛悠希心想這下不妙,都沒有事先聯絡母親就跑來參加黑山廣司的慶生會,就在他供出理由時,還險些就被母親給大唸一頓,所幸黑山老師親自在電話中說明原委,對方的態度才總算有些緩和,但仍不忘叮嚀兒子早些回家,就算是在班導師的家中,也不可和朋友們一起逗留過久。

  在將近八點整前,稻毛悠希等人和黑山三兄妹正式道別,各自返家──今天所發生的這一切,不只在黑山廣司,對他們來說,都將會永遠留在此生的高中在學回憶中。直到在東寶高校的文化祭舉辦事宜即將進入企劃階段的前夕,黑山廣司再次收到黑山老師的訊息,說是叫他去把同樣埋入空地中的棘背龍、鯊齒龍、豪勇龍等三種史前動物的骨骸挖出並帶回家的那一天…

創作回應

亞爾斯特
還有……我開始擔心會不會被黑山小姐扁了……(擔心自己寫的文)
2023-06-25 20:12:02
闇之王者‧L‧雷剋司
這兩隻已經是古生物界的老資格常客了說
至於黑山弘美那邊...如果交給她那種異世界轉生與校園後宮番的老套廁紙,肯定被她揍很慘,不過以我對你的作品認知,先不說御龍之拳,梅比斯齒輪應該還是會過的啦(笑
2023-06-25 20:27:13
亞爾斯特
還有,我兄弟還挺喜歡副龍櫛龍。他覺得那個造型很帥。
2023-06-25 20:30:37
闇之王者‧L‧雷剋司
副龍櫛龍還滿常出現在恐龍的周邊商品和影片中,算是相當知名的鴨嘴龍,而我目前除了副龍櫛龍,也很喜歡另一種同樣很有特色的扇冠大天鵝龍,有興趣可以查查看
2023-06-25 20:57:42
愛德莉雅.萊茵斯提爾
不客氣,以及謝謝弘美的蛋糕~(≧▽≦)b
祝廣司生日快樂,兩位女兒嚼嚼大開心,祝雷剋司有美好的夜晚~(つ´ω`)つ
2023-06-25 22:32:22
闇之王者‧L‧雷剋司
弘美和廣司表示:[e34] [e12]
2023-06-25 22:52:23
亞爾斯特
那個,我可以假設一個景色嗎?
某某人:黑田編輯!我這部作品哪裡不好了!憑什麼我的作品不能出版!大家不都愛看爽文嗎?
轉生到異世界!拿到最好的裝備,用外掛一般的技能把那些瞧不起人的臭傢伙們全部都踩在腳下!這樣的劇情難道不好嗎?
我稍微借用了一下某人小說的角色,不知道弘美會給出什麼回應?
2023-06-28 11:19:24
闇之王者‧L‧雷剋司
這個,就到下次她出場的時候,就會看到了,請拭目以待
2023-06-28 12:13:23
亞爾斯特
話說回來,其實我挺喜歡超級英雄的。對哥吉拉的印象也不是很多。
話說回來,你有看小小哥吉拉的逆襲嗎?我將我看到好笑橋段改編一下。希望你會接受。
小小哥吉拉:請問哥吉拉的天敵是誰?
我作品中的一位角色:不就是超人力霸王嗎?
小小哥吉拉:完全不對!退學!
2023-06-28 11:33:50
闇之王者‧L‧雷剋司
這個我沒有去看的說,我還是比較期待今年11/3的新作,還有明年的傳奇版續作就是了
2023-06-28 12:1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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