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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輝聖典》第七章-紅蓮追憶篇(前)扭曲之愛

瞌睡蟲 | 2023-05-28 09:56:08 | 巴幣 0 | 人氣 126


第七章-紅蓮追憶篇(扭曲之愛)

  「我已經記不得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是甚麼時候的事了呢?」

  無論是在哪個世界裡,都存在著所謂的弱肉強食,這既是常理也是真理,力量才代表一切,只要有力量就不會被任何事物所束縛,然後自由自在地活著。

  「我從小就不知道雙親的長相,打從懂事開始就被當作奴隸來培養,過著那樣的生活。」

  「所以為了能讓自己脫離那種生活,我要變強,不能讓他人看不起我,我要讓他們知道,我並不是一個只會屈服於他人的弱者。」

  『——只有強者,才有資格談論正確與否,才有那份活下去的價值。』

  沒錯。

  這樣就對了。

  耀眼的陽光正沐浴著這座城市。

  這裡是世界某處的可可亞西城。

  整座城的外貌就像是一座疊了三層圓形的蛋糕城。

  這座城有著明顯的貴賤區分與奴隸制度。

  身分越是高貴的人,就居住在中心最上層。

  反之,身分越低的人,就居住在最下方。

  「臭小鬼!給我走快點!」

  「……」

  一個胖大叔一邊催促,一邊推著戴著手銬的少年。

  他有著粉色的鳳梨頭髮和深紅雙眸,嘴巴微張能看到銳利的鯊魚牙齒。年齡是十二歲——他是薩加德。

  這裡是第一層的街區,地板是由長方白色磁磚鋪成的。

  這座城的城牆約有八公尺高,附近有許多攤販商人正做著生意。

  胖大叔是一名奴隸商人,為了不讓薩加德亂來還帶了兩名護衛跟在身邊,並前往與客人約定好的地點。

  嘁,真是煩死人的臭胖大叔,真以為只靠這東西就能困住我了嗎?

  薩加德在心裡默念後,面露詭笑。

  「……!」

  「哦啊!」

  薩加德迅速跳往胖大叔的身後,並爬在他身上用帶著手銬的雙手勒住他的脖子。

  「都不許動喔,你們都知道我的牙齒很尖銳的吧?」

  薩加德露出牙齒,如果他們打算反抗,便用這雙排利牙咬穿他的脖子。

  「你……你別以為你這麼做還能活著出去!呼咿!」

  「呵呵,你在和我說笑嗎,胖大叔?與其當奴隸我還不如就在這死去呢。」

  說到底,還有甚麼比失去自由更可怕的事呢?

  「不過大叔你可就不同了呢?我身上雖然沒有什麼可以失去的,但是你卻有商人這個身分,而且還很珍惜自己的命呢,你說是吧?」

  薩加德持續的勒住胖大叔的脖子絲毫不打算放開。

  「嘿——很不錯的思考方式呢,看樣子你是真的豁出去了,不過還是放手吧,這對你來說沒有任何好處。」

  是一名女性,她正揹著赤紅色的大刀緩緩走近,微笑地發出聲音勸住薩加德。

  那如同紅玫瑰顏色的單馬尾長髮,在走動時散發出一種女王般的氣質。

  有著和薩加德一樣顏色的雙眸,像紅寶石一樣美麗。

  耳朵掛著琥珀色的垂吊耳飾,閃爍著橘色的光輝。

  她身穿一件紅色的長袍大衣,裡頭的上半身穿著一件漆黑黃邊的胸皮甲,它凸顯出了那飽滿的胸脯和漂亮的曲線。

  腰間並沒有任何衣物包裹住,所以能從前面看到那誘人的小腹。

  下半身則是穿著一件漆黑的摺邊短裙,左腳穿著黑色的過膝長襪。

  漆黑金邊的皮革長靴受到陽光的照射,彷彿透露出些許光澤。

  「蛤?妳又是誰?還有我都說不許動了吧?」

  這女人……直覺告訴我她很危險。

  大概是至今為止我遇過最需要警戒的人。

  「你問我嗎?我是正值青春的七十歲美少女喔。」

  紅髮女人一邊微笑閉著左眼,舉起右手擺出剪刀手的手勢貼在右眼與太陽穴之間的位置,然後左手插在腰上,做出俏皮的姿勢。

  「……蛤?」

  薩加德和當場的兩名護衛與胖大叔都被剛才的話給愣住,擺出難以置信的表情露出疑惑的眼神。

  這瘋婆娘在說甚麼鬼話?七十歲?那外表是七十歲該有的樣子嗎?當我眼瞎了不成?

  「嘛,總之你先放手吧。」

  「呵!我拒絕,我憑甚麼聽妳的?」

  此時護衛仍然處於不動的狀態手中拿著長槍不敢輕舉妄動。

  而胖大叔也仍然被薩加德挾持著,不斷地在發抖。

  「嗯……因為我就是來買你的客人,如果你這樣做的話我會很困擾的。」

  「噗……噗哈哈!妳就是來買我的人?怎麼?難不成單身可憐到需要我這種少年來陪妳了嗎?女人,我可不是甚麼洩慾工具啊。」

  「我說你啊,應該也沒有女人吧?還好意思說我嗎?」

  女人一邊傻看著眼前的薩加德,用他的問題回答了他的話。

  「唔呃!少……少廢話!我還是十二歲的少年啊!而且還是奴隸!會有女人才有鬼!」

  「總之,要是你不放手我就只能來硬的了。」

  女人有些無奈地用右手撓著後腦杓。

  「喔?怎麼個硬法?我倒想見識妳這瘋婆子能有甚麼本事。」

  薩加德一說完,女人卻已經來到了他的身後。

  「……!」

  她先是用手刀重擊了薩加德的脖子,讓他在一瞬間失去了意識,使雙手也放鬆了力量。

  隨後便抓起衣服摔在地上,並用膝蓋壓住他的後腰,左手緊握他的雙腕,右手按住了他的頭。

  「就是這種硬法喔。」

  「可……可惡。」

  女人輕鬆地面露微笑,她壓在了薩加德的背上,而他就像一隻被馴服的野獸一樣,只能乖乖地趴在地上。

  該死!這女人……力氣也未免太大了!掙脫不開!

  「謝謝妳,艾莉希爾小姐!」

  胖大叔一邊拿起白手帕拭擦著冷汗一邊慌忙地道謝。

  「啊,不用謝,按照約定,這傢伙就由我買走了,錢的話已經寄給你了吧?」

  艾莉希爾抬頭看了一下胖大叔,閉目微笑的回應著。

  「啊……啊對,我已經確認過了,數目是對的,沒……沒問題。」

  「喂!你們這群混帳!別自顧自地給我做起交易來了啊!」

  「那我帶走他啦,再見。」

  最後艾莉希爾從大衣裡拿出了繩子,迅速的將薩加德的雙手綁住,並扛在右肩上,慢慢朝向城門口的方向走去。

  「喂!還不快放我下來!」

  「我要是放你下來,你肯定又會跑走的吧?」

  艾莉希爾已經扛著薩加德走出了城外,走在一片草原上。

  「哼!我才不幹那種事!除非先把妳打趴在地上,要不然我是不會走的!」

  就算想跑我也跑不了了吧,所以我要先打倒妳再走!

  「你是有仇必報的類型啊……好吧,那我放你下來。」

  「看招!」

  薩加德在被放下後解綁,打算趁艾莉希爾不注意的時候來個出其不意,全身撞了過去。

  「我覺得你還是別浪費力氣比較好喔。」

  但艾莉希爾還是輕鬆閃開了,她蹲在地上,手托著下巴地看著。

  「唔……少囉嗦!」

  薩加德因為攻擊落空了,整個人趴倒在地上,並抬頭看向她發出生氣的聲音。

  「冷靜下來了嗎?」

  在過了一段時間後,薩加德最後還是沒能逃出艾莉希爾的手掌心。

  她現在正坐在薩加德的背上,托著下巴望著蔚藍的天空。

  「哈……殺了我。」

  薩加德現在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的喘息著,發出疲累的聲音。

  「你怎麼開口閉口都是殺來殺去的啊……」

  「嘁……」

  「和我一塊旅行吧,然後我會帶著你修行,讓你變得比現在更強,所以在打贏我為止之前,我是不會放開你的。」

  「妳這傢伙到底在盤算甚麼……」

  這女人到底在想甚麼,為甚麼偏偏要找我,我不明白……

  薩加德想不透女人的目的和想法。

  他只覺得自己是一名普通人,明明這女人比他要強上好幾倍,卻還需要自己來陪著,說了要讓自己變強,一般人是不會為了外人做到這種地步的,更別說薩加德從出生以來就只相信自己。

  要想在這世界生存,自己就得變得更強,必須隨時保持懷疑,這樣才不會讓自己受到無可挽回的傷害。

  「我就只是想找個伴來一起旅行而已。」

  艾莉希爾一邊說著,從薩加德的背上離開,並站在旁邊。

  「那也不一定非得要我來陪妳吧?」

  明明在城裡還有這麼多奴隸,卻偏偏選我?如果只是想找個伴的話誰都行不是嗎?那種理由誰會信啊,臭老太婆!

  薩加德不滿地發出疑惑的聲音,不停地在心裡嘀咕著。

  他從趴地的姿勢變換了盤腿坐姿。

  「因為我看上你了……喂,你也離太遠了吧!?」

  艾莉希爾深思熟慮後,便找了個別的理由來搪塞,撫著下巴一臉認真地說出來。

  但卻沒想到薩加德聽到這句話做出了預料外的反應。

  「妳果然不安好心!!」

  薩加德從原本盤腿的坐姿,變成倒爬的姿勢,迅速後退了幾公尺。

  「我又不是要吃了你!說到底跟在我身邊就這麼讓你不滿嗎!?」

  因為距離的關係,兩人都放大彼此的聲量大喊。

  薩加德冒著冷汗面露嫌棄的表情看著艾莉希爾。

  艾莉希爾則像是被傷到了內心一樣,面露失落地看向薩加德。

  ——現在兩人走到了一座山丘上,太陽依舊高掛於上空工作著。

  「喂,你背上那把刀,不會重嗎?」

  薩加德瞄了一眼艾莉希爾身後揹著的大刀,隨後好奇地看向她發出疑問的聲音。

  「不會喔,來,你拿拿看。」

  艾莉希爾面露壞笑,像是知道薩加德想要做甚麼一樣,隨後將揹著的大刀遞給了他。

  「喔……喔喔!」

  艾莉希爾在將刀放下的瞬間,薩加德像是被整個刀的重量給拖下去一般,接著又使出全力將它緩緩拿起。

  這……這也重過頭了!這女人一直都在揹這種東西走路嘛!?

  「哈哈!很重吧!」

  艾莉希爾大笑了一番。

  這女人!

  那是一把刀長約有兩百公分,寬約十五公分的赤紅大彎刀。

  普通人大約要有二十人才能搬得動那把刀身。

  「小子……你還是省點力氣吧,那把刀普通人是拿不動的,是一把名叫『赤霄烈纏刀』的寶刀。」

  「嗯?咿呀啊啊!耳……耳飾在說話!」

  艾莉希爾的耳飾是契約神的容器,祂發出了平靜的聲音。

  而薩加德因為是第一次碰見這種情況,被嚇到摔倒在地發出驚叫聲。

  「哈哈哈!你……你也會發出那種叫聲的嗎!?哈哈……呃,不……不行了,肚子好痛,哈哈哈!!」

  艾莉希爾看到了薩加德被嚇到的反應,躺倒在地上捧腹得大笑著。

  「不準笑啊!!」

  薩加德的臉染上了紅暈,覺得明明自己是一個男人,現在卻被身邊的女人聽到了自己的驚叫聲,讓他感到羞恥不已。

  「話說回來……妳到底是甚麼人啊?為甚麼會這麼強?」

  兩人一邊走著說話,來到了一片大平原上,路上有一條長長的步道,偶而會有運貨馬車和路人從旁經過。

  薩加德不解的看著艾莉希爾發出疑問的聲音。

  雖然我自認為自己的力量還算強大,但我也不是不知世事的小鬼。

  世界是很大的,因為我一直都被關在那座城裡,所以才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是甚麼樣的。

  廣大的草原、廣闊的天空、還有許許多多的人事物。

  有許多未知的事物都是我不知道的。

  所以在這當中也一定存在著戰鬥相當高強的人存在。

  「嗯?我沒說過嗎?我說我是正值青春的七十歲美少女啊。」

  「……」

  「……」

  「好啦,好啦,我說就是了,我是……」

  原本兩人還在邊走邊說,然後少年先是停下了腳步,而女人還在邁步向前。

  「——一名輝隱騎士,是與『熾煌雲火』的業火之靈神撒拉曼,締結神約的契約使,『焰浪戰輪』艾莉希爾․蒂亞。」

  女人走了三步後停了下來,轉身看向薩加德,說明了她的身份。

  「那甚麼啊!?聽起來也太酷了吧!」

  薩加德眼睛閃爍著星星光芒,像個小孩子似的興奮起來。

  「哈哈!薩加德覺得很酷嗎?那要不要也為你取個稱號?」

  艾莉希爾看到了薩加德的反應也表示高興,面露燦爛的笑容。

  「要取甚麼?」

  「嗯……鳳梨頭鯊魚男你覺得怎麼樣?」

  「那種像是用別人的外貌特徵來取稱號的是甚麼鬼啊!?」

  原本薩加德還滿懷期待艾莉希爾會取甚麼炫酷的綽號,結果她卻只是一臉認真地,給薩加德取一個外貌特徵的綽號。

  他也因此從期待的眼神變成嫌棄的眼神,發出不滿的聲音。

  「別……別衝動嘛,那不然在想另一個?」

  「哼,算了吧,綽號的事先擱著了,現在的我還不夠格吧。」

  薩加德舉起了右手,擺在胸前握緊拳頭,像是下定了甚麼決心。

  「話說不是要修行嗎?快教我吧!我想要變強!」

  「啊,我會教的,就先選這裡吧。」

  他們已經從平原上走進了一片森林。

  艾莉希爾在地上隨手撿起了兩根長長的樹枝。

  接著把其中一枝丟給了薩加德。

  「這是要做甚麼?」

  薩加德用右手接住了樹枝。

  「來練劍吧,只要你能從我手中折斷這樹枝,就算你贏了,然後再進入下一階段。」

  「你也太小瞧我了吧?你手上拿的樹枝這麼細小,我的可是比妳要大幾倍耶?」

  「大小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該如何去運用周圍的東西,總之先來試試便知。」

  薩加德看著艾莉希爾手上拿的那根細長的樹枝與自己的木棒,有些不服的發出疑問的聲音。

  (搞甚麼啊,這女人?突然說一些意義不明的話。)

  「既然妳說沒問題,那我可要上啦!!」

  薩加德說完話便立刻衝向艾莉希爾,揮出右手上略粗的樹枝,朝著她手上的細枝打上去。

  「唔!好痛!」

  但是艾莉希爾只是在原地,像是甩鞭子一樣揮動手上的細枝,打中了兩次薩加德的右手背,使他鬆開了手,樹枝也因此掉落在地上。

  「真是的,你的目的也太明顯了,一看就知道是要衝著我手上的樹枝來的啊。」

  艾莉希爾右手仍拿著細枝,左手插腰的對薩加德說教一番。

  「可……可惡。」

  薩加德摸著疼痛的手背,發出不滿的聲音嘀咕著。

  差距竟然這麼大的嗎?是我太自以為是了嗎?

  「再來!」

  但我絕對不會放棄!我要變強!

  「很好!就是這股氣勢!」

  第二次開始。

  薩加德打算採取不同的攻擊模式。

  先在她的周圍打轉,然後撿起了小石頭。

  接著開始以她為中心不斷的在周圍跑著。

  艾莉希爾仍站在原地,眼睛緊盯著薩加德的一舉一動。

  「看招!」

  薩加德先是朝艾莉希爾的後腦杓丟出小石頭。

  而艾莉希爾則是將頭歪向左側躲過了攻擊。

  緊接著薩加德已經跑到了艾莉希爾的右邊,揮出左手上的粗枝。

  「……!」

  艾莉希爾與薩加德的眼神對到了,和之前不一樣,他並不是看著艾莉希爾手上的樹枝攻擊,而是對視了。

  因為被薩加德的氣勢所驚到,她跳到了上空,將左手撐在薩加德的頭上躍過身去。

  「——嘿嘿,這次可讓妳動了吧。」

  「嗯。」

  艾莉希爾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他很聰明呢……

  知道在第一次的時候為何會失敗。

  首先是攻擊的目標,眼神的誘導。

  他汲取了剛才的教訓不再盯著我手上的樹枝看。

  而是和我進行對視,確認我接下來會做出甚麼行動。

  還有剛剛的小石子,他是知道打不中的。

  然後等我將頭歪向一邊的同時,迅速的跑到我身後的右手邊。

  從剛剛製造的死角揮出一擊。

  一般人的話大概是躲不了的吧。

  「合格了,下一階段吧。」

  「蛤!?這樣就行了嗎?樹枝還沒斷吧!」

  「嘛,因為我剛剛小犯規了一下,所以才算你過的。」

  剛剛薩加德其實可以打斷艾莉希爾手上的細枝。

  但她卻下意識地用出魂願術『源裹』防住了。

  源裹能包覆住碰到身上的所有東西,其中也包含了空氣與水。

  還能將包覆住的東西連同源裹一同丟出。

  ——薩加德的基礎能力都在一般人的水準之上。

  明明沒有經過長期的修練,但他卻能在戰鬥中汲取經驗來思考其他套路。

  我如果不會使用奇恩的話,大概只能和他打個平分秋色了吧。

  你真的很優秀呢……

  在這之後,艾莉希爾不斷帶著薩加德到世界各處旅行一邊修行。

  有的時候是在河中,做感知的修行。

  有的時候在森林裡,做追獵的修行。

  有的時候在沙漠裡,做耐力的修行。

  艾莉希爾帶著薩加德見識了許多未見的事物。

  有的魚會在空中飛行,有的動物糞便能拿來做武器。

  有的生物的口水能拿來治病,有的能拿來當飲料喝。

  在這些過程當中,他們充滿著歡笑,臉上總是掛著充實又幸福的笑容。

  這是一段長久的旅途,令人不捨的回憶。

  但這些日子將會在不久的將來,迎來結束。

  八年之後,他們來到了一座馬拉爾雪山的一間小木屋。

  霧茫茫的天空正下著冰涼的雪花,地表積著濃厚的白雪。

  在山下的不遠處能看到一座城鎮。

  兩人都微吐出白色的空氣,穿著厚重的外套欣賞著這次的美景。

  「喂,你覺得叫紅浮蓮怎麼樣?術式的名稱。」

  「嗯……感覺很合適喔,因為形狀長的像浮蓮花,又是紅色的呢。」

  薩加德經過了八年的時間,已經完成了魂願使的修行,身高也達到了兩百公分左右,體型略顯壯碩,與八年前的樣子相比,有著明顯的差距。

  「那就這麼定啦!」

  「啊,只要你滿意就行了。」

  薩加德與艾莉希爾在木屋外面,討論著自己的新術式名稱,決定了名字並露出了笑容,艾莉希爾也露出燦爛的微笑。

  「話說回來,我已經二十歲了,那……那個。」

  薩加德的臉上逐漸染上了微微紅暈,右手撓著後腦杓有些感到不知所措的說著。

  「怎麼啦?突然吞吞吐吐的?」

  「我……我喜歡妳!請和我結婚吧!不……不對,請嫁給我吧!」

  「……唉?」

  聽到薩加德的大膽告白,艾莉希爾先是驚訝地說不出話,傻愣在原地。

  「噗……噗哈哈!一般人不是都先交往才結婚嗎?你怎麼直接跳過了那階段啊,哈哈!」

  艾莉希爾的臉上也露出些微紅暈,手背貼在下巴上,開心的笑出淚來。

  「唉!?是那樣的嗎!那……那再重來一次吧!剛才的不算!」

  「不用重來啦,因為我……」

  艾莉希爾用右手食指擦掉眼眶上的淚滴,接著持續的說著。

  「我的答案是,『我願意』。」

  「真……真的嗎!太……太好啦!」

  「你也高興過頭了吧。」

  聽到了艾莉希爾的答覆,薩加德開心地跳起來,雖然體格與年齡都有所成長,但內心看似還是小孩子一樣。

  艾莉希爾也露出了微笑看著這樣的他。

  「艾莉希爾……這樣真的好嗎?」

  「嗯,沒什麼不好的,因為我愛他,而且我也不想破壞他的美夢。」

  艾莉希爾現在在木屋的臥室裡看著睡著的薩加德,一邊撥弄著他的劉海。

  「可是……」

  「我知道祢想說甚麼,撒拉曼,但是拜託了,請祢甚麼都別說。」

  「哈……我明白了,如果這是妳的願望的話,我就尊重妳的意願和意志吧。」

  「謝謝祢,我最親愛的朋友。」

  艾莉希爾像是對薩加德隱瞞了甚麼一樣,而撒拉曼則是感到擔憂,發出不安的聲音。

  然而艾莉希爾卻還沒有說出來的打算,打算隱藏起來。

  從她的眼神透露出一絲些許的哀傷。

  「說起來今天是薩加德的生日吧?來去附近的城鎮買點禮物吧。」

  「啊,就這麼辦吧。」

  艾莉希爾一邊說著便和撒拉曼一同走出木屋。

  「嗯……艾莉希爾?嗯?」

  薩加德從床上睡醒過來,看到了旁邊放置的紙條。

  上面寫著:「我和撒拉曼去城鎮買點東西回來。」

  「是去買甚麼啊?嘛,算了,來去外面繼續練習新術式吧。」

  ——此時,有一個不明的黑影正悄悄地往木屋逼近。

  『祂』全身散發著詭異的氣息,彷彿要將一切吞噬殆盡。

  『祂』的經過之處,使這片美麗的雪白聖地,浸染上了不祥的黑暗。

  「有……味道,是濃厚又香甜的味道,肯定很好吃吧。」

  『祂』並沒有真實的面貌,是一團極為模糊的黑影。

  就這樣慢慢地走近薩加德,然後……

  「是幸福的味道,呵呵呵——」

  「啊?你是……」

  薩加德才剛回頭正要開口詢問,但是在那一瞬間,黑暗的影子已經襲過身來,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

  「話說回來這次休息後,要去哪裡呢?」

  「不知道,等回去在三個人一起商量吧?」

  艾莉希爾手上拿著一袋東西,一邊和撒拉曼商量接下來的去處。

  「啊,說的也……」

  「突然間怎麼了?艾莉希……!」

  「撒拉曼,那裡是!」

  「不妙!這奇恩的總量!是『禍道冥皇』,『蝕憶的羅多亞』!薩加德有危險!」

  他們感知到了濃厚的不祥氣息,而那股氣息的來源正是從馬拉爾雪山山上的木屋處所發出來的,那是禍魉的氣息。

  禍道冥皇,是比禍魉更高一籌的存在,實力至少強上數十倍以上。

  「可惡!」

  艾莉希爾一邊跑著發出憤怒的聲音,丟下了手中的袋子。

  「唔……」

  剛剛發生了甚麼?我記得我正要回頭,然後?

  奇怪?想不起來?說起來我現在是?被吃了嗎?

  薩加德的記憶正在慢慢消失,無論是情感、還是這八年來的旅途回憶,全部都逐漸被黑影覆蓋住。

  ——一片又一片的消失。

  不,不可以……別帶走他們!不要!不要從我身邊奪走!

  薩加德現在被那道巨大的黑影抓住頭顱懸在半空中。

  他的身體腹部被開了一個大洞,不,準確來說是黑洞。

  從那裡並未留出一滴鮮血,祂正不斷的從薩加德的身體汲取能量。

  記憶、靈魂、樣貌、聲音所有的一切都將被納為己有。

  「喝啊啊啊啊!!」

  艾莉希爾一邊怒喊著,從天而降,她的全身已被火橘色的烈焰包裹著。

  向下全力揮出手中的赤霄烈纏刀。

  原本還抓著薩加德頭顱的黑手,在被斬成兩截後,瞬間焚燼消失。

  隨後便抱起薩加德往後退開。

  「唔喔喔啊!!」

  黑影正痛苦的發出詭異的叫喊聲。

  「薩加德!薩加德!振作一點!」

  在退開後,她緊緊的抱著懷裡的薩加德,一邊聲嘶力竭的呼喚著他的名字。

  「這狀況……薩加德的靈魂已經被啃食一半了,連記憶都只剩下一些斷片了,他已經……」

  薩加德的雙眼如空洞一般,失去了聲音、記憶,還有逐漸流失的體溫,變得像是一具不會動的人偶。

  「不,不會的,我絕不會讓這種事發生,我還有別的方法能救他。」

  「妳難道打算!妳就算這麼做了這孩子也……!」

  「撒拉曼,這孩子一直以來都是我的人生意義,我不能沒有他,我已經虧欠他太多東西了,所以這次,我不能再次失去他了。」

  艾莉希爾露出了堅定又哀傷的眼神看著成了木偶的薩加德。

  她口中的話語帶著強大的意志與思念,還有那不明的濃厚情意。

  她下定了決心。

  「艾莉希爾,妳真是……唉,我明白了,不過……」

  「啊,現在最要緊的還是……」

  他們一邊說著,艾莉希爾將頭望向了那不明黑影的所在。

  那是『蝕憶』羅多亞。

  祂是一位強大的禍道冥皇,死在祂手上的輝隱騎士與魂願使不計其數。

  為了追求祂口中所說的幸福,想要將他人所擁有的幸福吞噬占據。

  像是為了填補心中的空洞一樣,但儘管如此祂卻仍沒有滿足的一天。

  祂是從世間萬物那可悲的願望之中,所誕生出來的可怕災厄,所以只能以這樣的形式不斷的循環著。

  「有幸福的味道,是新的幸福!」

  「我會讓祢後悔,對這孩子出手的。」

  艾莉希爾的心中像是被怒火燃燒著,她的眼神透露出前所未有的憤怒。

  「唔嗯?」

  黑影則是下意識地感受到那股威脅,稍微後退了一下。

  「我不管祢至今吞食了多少人的生命、記憶、靈魂,但祢既然對他出手了,我就會讓祢付出在這之上的慘痛代價!」

  艾莉希爾話一說完,熾熱的火炎開始從身上冒出,熱氣向周圍四散。

  純白的雪地被徹底融化,雪花被化成水後被蒸發成氣體。

  憤怒的烈焰在一瞬間壟罩了這片大地。

  從雪白的土地化作獄火的燎原。

  將自身、薩加德、還有黑影全部包圍住。

  木屋被瞬間燒成灰燼。

  而薩加德像是被火焰保護一般被圍成一圈。

  形成一個天然的火焰屏障包覆在裡面。

  此時艾莉希爾正佇立在火焰之中,如烈焰燎原中的女王一般,凝視著眼前的威脅。

  「火焰?」

  黑影並沒有受到影響,祂所站立的地面被一層黑暗覆蓋住,火焰像是被擋住一樣無法穿透過去。

  「火焰,很溫暖,好像很好吃!」

  祂說著不明的話語,再次發出詭異的聲音。

  「喝!」

  艾莉希爾已來到羅多亞身後,用右手全力橫揮赤霄烈纏刀。

  但卻被祂鑽到了地上的黑洞裡去,躲開了這一擊。

  接著無數的黑球在憑空中陸續出現。

  「……!」

  艾莉希爾迅速迴避,她的戰靴底下出現了火焰的滾輪,在火焰燎原上不斷極速滑行。

  黑色球體以驚人的速度向外擴散,然後又急速收縮。

  那些爆散球體緊跟在艾莉希爾的身後,不斷的重複進行著一樣的攻勢。

  被黑色球體所觸碰到的一切,都像是被掏空一樣,無論是地面、空氣、火焰,都會在一瞬間消失無影。

  「糟了!」

  此時羅多亞在地上突然開出一道黑洞伸出了一隻手,抓住了艾莉希爾的雙腳,然後數顆黑色球體直接憑空出現在她的周圍。

  開始以中心急速向外擴散後收縮。

  但艾莉希爾做出了反應,先是斬斷纏住她的黑手後跳起。

  「唔……!」

  不過還是被剛剛的黑色球體傷到了一部份。

  削掉了左側腹的一部份,雙腿邊邊也都被削掉了幾小塊。

  艾莉希爾的嘴裡流出血來,原本綁著馬尾的繩子也斷掉了。

  她那深紅的長髮隨著炎熱的微風飄起,看著像是淒美的女武神。

  「哈……哈,光只是擦到一下就傷成這樣了嗎?」

  她將那把赤霄烈纏刀插在火焰的燎原上,疲累的喘息著。

  「這就是『禍道冥皇』的危險程度了,絕不能因為一時的憤怒而讓自己喪命。」

  「啊……我明白,屏氣凝神吧。」

  「那麼開始吧。」

  艾莉希爾閉上雙眼,開始凝聚奇恩。

  周遭與地面的火焰逐漸發生變化。

  有的像噴泉向上噴出形成一道炎柱。

  有的像是在這片火焰燎原裡飛舞的炎魚。

  艾莉希爾所站之處的火焰將她慢慢抬起。

  「神纏魂裝!」

  這片區域已經無法再讓羅多亞再次潛入黑洞裡面了。

  火焰燒穿了黑洞,熾熱的高溫將祂趕了出來。

  「唔唔啊啊啊!」

  此時的火焰燎原化作一片橘紅色的大海一般,燃起了一陣焰浪。

  而艾莉希爾正站在那被捲起的炎之海嘯之中。

  她正自由自在的在火海中滑行。

  那便是乘焰浪中的滑行戰輪。

  她開始乘著那巨大的焰浪朝著羅多亞撲去。

  「呃啊啊啊!!」

  「喝啊啊啊啊!!」

  雙方彼此都喊出聲來。

  羅多亞在正前方凝聚著巨大圓形的黑光,朝向艾莉西爾的方向釋放。

  而艾莉希爾沒有停下腳步,她仍然乘著焰浪舉起手中的赤霄烈纏刀直直撲向羅多亞的所在地。

  最後巨大的黑光撞上了艾莉希爾的巨刃刀鋒。

  「喝啊啊啊!!!」

  艾莉希爾不斷地吶喊,黑光撞上那把刀時開始隨處四散噴射漆黑的光線。

  其中射中了艾莉希爾的雙腿上、腹部上、左臉頰的邊上,但她仍不斷的扛下那道巨大黑光前進。

  ——然後她再次凝聚奇恩的力量。

  赤霄烈纏刀開始發生變化,火焰開始纏繞於刀身。

  隨著火焰的纏繞,刀身的長度也不斷的在延伸。

  黑光也隨著那些劇烈的火焰纏繞後吞噬消散。

  然而刀身卻還在延伸,四公尺、十公尺、二十公尺……

  ——那是非常巨大的橘紅光刀,彷彿突破於天際穿過了天空的大氣層。

  最後,纏繞於身的火焰,佇立於焰浪之中的女王,雙手握住熾熱的劍柄,全力將其揮下。

  「啊,好美……」

  隨著巨炎光刃的逼近,羅多亞彷彿有了雙眼,它看到了一道炫燦的紅光朝它逼近,想要將它納入懷中。

  接著巨大的炎刃將羅多亞劈成了兩半,獄火在一瞬間將它焚燒殆盡,爆發了巨大的炎柱。

  那是連接著天空與大地的巨大梁柱,那道短暫又劇烈的火焰將迎來炫燦的終結,開始慢慢消散於空中褪去。

  羅多亞已經被消滅了,徹徹底底的化作灰燼,連渣都不剩的消失。

  地上的烈火也全部消散褪去,艾莉希爾慢慢從空中緩降下來。

  「哈……用了好多力量啊,哈哈,咳!」

  艾莉希爾用盡了力量,疲累的喘息著,咳出了鮮血。

  「艾莉希爾!?」

  撒拉曼發出驚嚇的聲音,道出擔心的話語。

  「放心,我沒事,在拯救薩加德之前我是絕不會死的。」

  「妳果然還是要做嗎?」

  「嗯。」

  艾莉希爾仍然心意已決,她握緊了右手回應了撒拉曼的疑問。

  「我明白了,我也和妳一起吧,為這孩子獻上最後的祝福。」

  「謝謝祢,撒拉曼,總是讓祢陪著我任性。」

  艾莉希爾輕撫著琥珀色的耳飾,發出溫柔的聲音。

  「用不著道謝,我一直都把妳當作我的女兒,薩加德也當然如此。」

  「嗯,那麼開始吧。」

  艾莉希爾說完話後,挺著重傷緩步走到了那像是空殼的薩加德身旁。

  「薩加德,我絕對不會讓你死去的,因為你是……」

  艾莉希爾開始不停地闡述著心中的話語。

  『我最珍愛的孩子。』

  那是她至今為止沒能在薩加德面前親口說出的真相。

  她用右手輕撫著薩加德的左臉頰,輕吻著他的額頭,說出了令人吃驚的話語。

  那是她一直以來,在過去所遭遇的災難後,失散的孩子。

  是無可取代的、唯一一個的摯愛的親兒子。

  在漫長的旅途中,一開始所懷有的母愛以及虧欠,途中卻開始有了巨大的變化。

  那是絕不被世人所認同的禁斷之情。

  她知道這麼做是不能被原諒的,那是絕不被允許的。

  從母親的慈愛與愧疚衍生出來的情感,變成了男女之間的愛戀。

  薩加德……

  艾莉希爾開始在心裡闡述摯愛的話語。

  我是一位很自私的母親,自顧自地接受了你的戀情,然後又愛上了你,只想把你占為己有,不想讓給任何人。

  我是一位不合格的母親,在過去的災難中,我雖然保護好了人民,但卻沒能保護好你,在移居的過程中,遭一群劫匪威脅,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你被帶走。

  我無時無刻都在想著你,擔心你有沒有吃好睡飽,擔心你有沒有被人欺負,你是不是有好好的長大。

  對不起啊,薩加德……

  艾莉希爾一邊祈禱著,然後抓起了薩加德的右手,似乎在用自己的血畫著甚麼。

  「寫完了嗎?」

  「嗯,寫完了。」

  「那我們該道別了,薩加德,但願你能過上更好的生活,過著了無遺憾的人生,好好活下去吧。」

  「雖然我們不會再繼續待在你身邊,但會永遠存留在你的心中,薩加德,再見了,『我最愛的兒子』。」

  他們說出道別的話語,真誠的祝福,然後開始慢慢化作為光粒,消散於空中——毫無痕跡的消失。

  ——這裡……是哪裡,我剛剛好像是暈過去了?

  然後?

  「這是……甚麼?」

  薩加德緩緩睜開雙眼後,抬起了右手。

  在手心上,寫了一些字。

  「唔!我的頭!呃……」

  薩加德看了右手上的字,頭突然開始產生劇烈的疼痛。

  記憶正在慢慢恢復,它們再次一片片的拼湊接起。

  這是!?

  「薩加德……」

  「艾……艾莉希爾?唔!」

  薩加德的頭又再次劇烈的痛起來。

  那是艾莉希爾的聲音,但那是記憶中的聲音……

  「艾莉希爾?撒拉曼!?唔啊!」

  頭又再次痛起來。

  「太好了,你平平安安的長大了。」

  「其實我只有三十歲而已,唉嘿。」

  「對不起,薩加德,很痛吧……」

  「薩加德真的好優秀,不愧是我的兒子。」

  這些全都是記憶裡,艾莉希爾沒能說出的話語。

  那是心中的話語,飽含著內疚與愛意的言語。

  「唔啊啊!」

  薩加德開始泛起淚光,但是那並不是因為劇痛所流出來的淚水。

  「為……為甚麼?為甚麼你們要做這種事啊!」

  那些記憶原本並不屬於薩加德的。

  那些全都是撒拉曼與艾莉希爾的記憶。

  她們用她們的靈魂填補了薩加德缺失的部分。

  強烈的思念與濃厚的愛意,將徘徊在死亡深淵的薩加德拉了回來。

  我並不期望這種事啊!為甚麼要這樣把我一個人獨留在這裡!為甚麼就這樣丟下我離開了!!

  他不斷地在心中嘀咕著。

  最後他又再次看向右手心的字。

  「呃……呃啊啊啊!!」

  那是真摯的言語,用最後所留下的血,向薩加德傳達了某種心意。

  ……上面寫著『我愛你』。

  「薩加德,我最心愛的孩子,請你好好的活下去,過上無悔的人生,然後……一定要幸福喔。」

  那是艾莉希爾在最後臨別之際,在心中闡述的話語。

  薩加德最後將左手握住右腕,把手靠在胸口上,只能跪趴在地上不停的痛哭著。

  現在的他已經不再是普通的人類,而是一名禍魉。

  因為那兩股強烈的思念與力量,使祂重獲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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