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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紅心島--第38回

DDD | 2023-01-28 11:40:43 | 巴幣 4 | 人氣 127

連載中紅心島
資料夾簡介
這是發生在一座架空島嶼上的故事。 男主以偶然捲入江湖仇殺為契機,逐漸走上武林紛爭的舞台,最終不僅牽扯出自己的身世,更發現一切的來龍去脈遠比想象的要複雜許多。

「請先住手!這裡面必定有誤會!」
 
中午。
 
日誠、夜靜琪、夜韻琪、紫音煌以及靈侖會部隊順著一面高約兩丈的斜坡滑落下去,跟著只見前方地勢平坦,與後頭的摩天巨嶺形成強烈對比,顯然已抵達山腳。
 
靈侖會部隊的青年首領不禁轉身回望,喜道:「呼,總算脫困了。」
 
「嘰嘰嘰!」『無影黑翼』完成了路引的任務,尖叫著於空中盤旋一圈,調頭飛離。夜韻琪高舉臂膀,朝它揮手致意,道:「多謝了,黑翼!幫我向哥哥問好哦!」
 
「隊伍接下來可以交由師兄一人負責嗎?」紫音煌向青年首領道,「找聯軍高層之事迫在眉睫,我想與靜小姐她們儘快出發。」
 
「好的,反正暫時沒什麼危險,離陳公子的部隊估計也不遠了。」青年首領應道。
 
這時,夜韻琪略顯苦惱地道:「聯軍高層啊。。。那天跟娘吵得非常凶的靈侖會統領也在吧?不太想見他誒,當時鬧得挺不愉快的。」
 
「確實。畢竟韻琪的身份有點特殊,我覺得儘可能別讓她在三派聯盟面前露臉為妙,以免被卷進戰爭里。」夜靜琪接道。
 
「這個容易,屆時讓韻琪遠離營地,在外頭等就行。」紫音煌道,「事不宜遲,我們動身吧。稍晚一步,聯軍再和無將爆發什麼大衝突,那便很難辦了。」
 
日誠、夜靜琪、夜韻琪相互對視,確認大家皆沒有異議后,日誠便應道:「嗯,就依煌兄弟所言。」


 
蕭總督、鍬菱使、公嚴侯、匯撰侯以及靈侖會統領聚集於一頂大帳篷內,按照各自的陣營分別坐在左中右三側的席位上。
 
「。。。苦等許久,仍未見靈侖會部隊偵察回歸,故於該處紮寨歇息,豈料夜間遭遇襲擊,無奈與石菱使組織眾同道撤逃,然彎刀門悍猛侯滯后中伏,受敵兩員頭目夾攻,不幸陣亡。」蕭總督照著一封書信念出其中內容后,抬頭掃視另外二派的代表,道:「以上便是敝派影觴使的報告,各位有什麼想法嗎?」
 
靈侖會統領面露憂慮之色,卻並未言語,只是輕聲嘆氣,不斷微微搖頭,公嚴侯則在片刻之後放下自己手中的文件,平靜地道:「據悍猛侯僥倖逃脫的副將稱,此戰耗損以我彎刀門居多,十全宗幾乎可忽略不計。蕭總督對此怎麼看?」
 
蕭總督立即聽出了公嚴侯問題中的刁鑽之處,一時不好答覆,神情略顯難堪地回道:「公嚴侯此話何意?」
 
「那請恕我說得直白些。」公嚴侯調整坐姿,身體靠前彎出,雙臂交叉壓在桌面上,瞟著蕭總督續道:「閣下認為,貴派部隊會否有不戰而逃,棄我彎刀門於不顧,以致我派傷亡慘重,悍猛侯亦遇害的可能?」
 
「這。。。」蕭總督尷尬地應道,好一陣子都未說出別的字來;但隨即卻聽鍬菱使道:「公嚴侯,你這樣質疑我同事,我可不能當作耳旁風。」
 
「抱歉了,我並無冒犯之意,只是想理性探討我覺得蹊蹺的點。」公嚴侯回道。
 
「換個角度,會否是影觴使做了正確判斷,但悍猛侯偏要迎敵,才賠上自己的性命呢?按之前決定重組部署時悍猛侯那急躁的表現,我瞧極有可能如此。」鍬菱使又道。
 
「即便這樣,也不該只顧自己撤退吧?你們十全宗,難道會教導弟子碰到強敵時可以撇下夥伴不管嗎?同生共死,方為名門正派作風。但貴派聖使卻未行支援盟友之責,我派部隊不輸才怪。」公嚴侯沒好氣地道。
 
「哼,分明是悍猛侯這好鬥狂徒擅自開戰,拖累部眾,你們居然有臉歸咎到我十全宗身上!」鍬菱使高聲駁斥道。
 
「哎,算了算了。」匯撰侯從容勸道,同時做出請鍬菱使收斂的手勢,「大家手中的僅是簡要報告,在這兒瞎爭吵無甚意義,還是將來聽他們闡述細節后再說吧。」
 
「確實。但這亦說明每個分隊都需委任一名總領,免得以後遇到緊急狀況時又因意見分歧而耽誤決策。」公嚴侯道。
 
「嗯,公嚴侯所言在理。」蕭總督點著頭道。鍬菱使見公嚴侯已不欲繼續辯論,妄自再提多顯欠妥,遂閉口沉默。
 
隨著事情告一段落,蕭總督便道:「好,下一件。」拿起桌面上的另一封書信,迅速閱讀一遍后,道:「嗯,竺苜使尋到了一條峽穀道,按地形估計,極有可能通往無將窩巢,但鑒於易受伏擊,未敢貿然挺進,先向我等彙報請示。。。」
 
這時,一名靈侖會弟子走入帳篷,邁著無聲的腳步來到靈侖會統領耳邊,細語幾句,接著便見靈侖會統領眼睛一亮,起身道:「不好意思,失陪一下。」隨即便跟隨那人離開。
 
二人自營地走出一段距離后,只見前方站著三道身影,正是紫音煌以及日誠、夜靜琪。紫音煌發現來者后,立刻上前迎接,抱拳行禮,道:「見過統領。」
 
靈侖會統領又驚又喜,回道:「紫音師侄?你不是被困在東邊的山脈中嗎?如何跑到這裡來了?」隨即用警惕的目光瞥了一眼對方身後的日誠、夜靜琪,疑惑地道:「這、這兩人又是。。。」
 
「統領莫急,且聽我解釋。」紫音煌遂將相關經歷與日誠、夜靜琪的動機娓娓道來。
 
待紫音煌闡述完畢,靈侖會統領喃喃道:「原來如此。。。」接著望向日誠和夜靜琪,道:「你們說無將想與我靈侖會合作,這。。。」
 
「我相信此事並無虛假。」夜靜琪道,「無將面對三派的進犯,看似遊刃有餘,實則正逐漸被包圍,已近窮途末路,若多一名盟友,肯定勝過多一名敵人。聯軍入千古林以來,無將從未傷害靈侖會一兵一卒,我想已足夠說明誠意。我理解靈侖會或許對我一個夜家人心存芥蒂,但現在並非糾結於舊怨之時,還請統領顧及您眾多弟子的性命,行明智之舉。」
 
靈侖會統領聽了夜靜琪的話后,暗自琢磨:「這夜家大妞既牽涉進來,無將那裡恐有夜家人存在,和他們為敵,稍有不慎,便可能招致夜家的報復。我派的兵力此刻大多聚集於這千古林內,夜家若突然宣戰,我們必沒法應付。反正本就不準備像另外二派那般動真格,乾脆順了對方的意,好省去潛在的風險。」遂回道:「好,就依你們的提案。我先帶你們去找十全宗和彎刀門的代表,他們如果不願停戰,我便答應跟無將串通。」
 
「如此甚好,多謝統領了。」夜靜琪喜道。
 
靈侖會統領帶著紫音煌、日誠、夜靜琪返回大帳篷時,蕭總督、公嚴侯等人仍在討論事宜。只聽蕭總督道:「行,且先如此。待摸清周遭環境、確定必能通至敵人窩巢,再將所有軍力調往該處。」說罷整理了桌面上的文件,準備進入下一個議題。
 
靈侖會統領趁機道:「各位,有和平使者到來。」同時向於帳篷外等候的紫音煌等人做手勢,示意他們入內,接著返回自己的坐席。
 
「和平使者?」眾人皆不禁感到疑惑。隨著紫音煌等人走進帳篷,鍬菱使一眼認出了日誠,當即伸手指著他道:「我識得這小伙子。如果沒記錯,你應該是無將餘孽吧?曾害得翔劍使被那戴惡魔面具的人所殺,我都聽竺苜使講了。」
 
一碰面便遭對方曝露曾經的摩擦,日誠頓時頗為驚慌,支吾回道:「確、確實,但、但是。。。」
 
「那你還來這兒做甚?」鍬菱使質問道,語氣極不友善。
 
「當時、當時我剛聞悉一些陳年舊事,怒火攻心,魯莽行動,絕非有意跟十全宗決裂,我、我給你們道歉。。。」
 
「哼,詭辯!」
 
這時,匯撰侯道:「鍬菱使冷靜,莫著急下定論。」隨後續道:「若我的印象沒錯,之前悍猛侯首度遇襲,正是這位年輕人與旁邊的姑娘出手相救,才避免了全軍覆沒。我認為他們應無敵意,先聽聽他們想說什麼倒也無妨。」
 
「是的。我和眾師兄弟也多虧他們幫忙,才得以脫困。」紫音煌趕緊補充道。
 
怎料公嚴侯立刻察覺紫音煌此言的詭異之處,尖起眼角,扭頭問道:「紫音公子是吧?你說是他倆助靈侖會部隊脫困的?」
 
「對、對啊。」紫音煌應道。
 
「山形複雜,唯有長期活動於千古林者方才可能掌握,他倆是如何辦到的?」
 
「這。。。」紫音煌遲疑著瞧向夜靜琪。夜靜琪遂代為答道:「我們與無將有點淵源,得他們提供便利,故能夠在山脈中穿梭自如。但請閣下別誤會,我們與無將終究不屬一夥,還望明鑒。」
 
「好。那在你們兩方相遇以前,靈侖會可曾被無將襲擊?」
 
「有,但並未出現傷亡。」紫音煌答道。
 
「這就奇怪了。他倆的行動勉強講得通,但無將為何把彎刀門和十全宗打得落花流水,卻允許你們逃過一劫?」
 
公嚴侯犀利的質疑令紫音煌和夜靜琪難以答覆,二人皆停頓不語。靈侖會統領亦察覺狀況不妙,若讓公嚴侯順著話題追問,恐會識破無將籌劃與自己暗通款曲之事,於是趕緊道:「無將是從高處用滾石進行攻擊的,興許他們以為這已然足夠,便沒再多管,集中精力對付彎刀門和十全宗。我們言歸正傳,還是先讓那倆年輕人闡明來意吧。」
 
夜靜琪當即把握時機,迅速接道:「正如靈侖會統領介紹那般,我們是為和平而來。我們誠摯地懇求諸位,請到此為止吧。不要再持續這場鬥爭了。無將的實力超乎各位想象,輕易便能令三派蒙受巨大損失,你們對此應該已有相當的理解。。。」
 
怎料話未說完,便聽鍬菱使搶道:「哼!無將若真底氣十足,何以至今仍不敢與我等正面交鋒?就只會搞游擊,這分明是戰力吃虧的體現!我們現在是進展不順,但待得尋到他們的老窩,他們還能插翅飛逃不成?再者,無將越強,對武林的威脅也更大,我們便越須趁早剿滅,豈有消停之說?」
 
「可一、一切皆因十九年前的方洪之戰所起,無將是帶著洗刷冤屈的執念而挑起現今這場風云,十全宗若願意給個交代,未嘗不能平息。。。」夜靜琪解釋道,但鍬菱使立馬又搶道:「我們做錯了嗎!?方洪之戰的源頭乃是無將有一門徒在江湖為非作歹,我十全宗苦苦追查無果,才不得已發動全面討伐,真要將往事辯清,那也是先由無將開始!」
 
「但從來就沒證據指明無將包藏了犯人啊。。。」
 
「不然怎樣!?你們還能給出其他解釋嗎!?我和蕭總督當年皆親身經歷案件發展,若非將勢力範圍翻了個底朝天,卻仍尋不到人,又如何敢斷定無將包藏!?」
 
這時,公嚴侯補充道:「況且這終究是無將與十全宗之間的仇怨,不關彎刀門的事,可我們也有不少人命喪於不明兇犯手上,除了無將搞鬼,又能是什麼緣由?無將挑動鬥爭,向十全宗討還公道有理,我彎刀門就沒資格效仿嗎?」
 
夜靜琪當然知曉公嚴侯口中的「不明兇犯」正是自己,而此刻出言澄清雖或許能抵消彎刀門討伐無將的動機,但卻勢必令自己與日誠陷入險境,故內心猶豫不決。靈侖會統領見夜靜琪又再停頓,儘管不懂其難處,可為避免十全宗、彎刀門加重疑心,主動接茬,道:「這。。。公嚴侯哇,搞不好其實無將與貴派也有什麼過節呢?」
 
公嚴侯立刻扭頭回道:「我很負責任地告訴你,記載於冊的絕對沒有。至於暗地裡的,照理也應先光明正大地聲討或宣戰,而非整些上不了檯面的臟手段。三大派彼此之間斗得再怎麼激烈,好歹也懂得公開意圖,取信民眾,無將卻凈搞陰謀,這與黑道何異?自個兒破壞江湖規矩,那就莫怪我們聯合起來教訓它。」
 
「那不妨彎刀門和無將見個面,談清楚你們之間的事情。。。」靈侖會統領提議道,可公嚴侯卻搶道:「你們靈侖會別擅自發表意見!話說我瞧閣下態度挺奇怪哈,似乎很樂於看到三派與無將停戰?」
 
「呃,打仗終究是得死人的嘛,我就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你們是至今唯一沒被無將傷害過的,有資格說這句話嗎?」鍬菱使向靈侖會統領道。
 
「的確。現在三大派是同盟,閣下態度這般搖擺,著實欠妥啊。」蕭總督道,「剛才談及紫音公子的部隊如何倖免時,閣下貌似也刻意岔開了話題。我就納悶了,這裡頭有什麼貓膩嗎?仔細想來,這小伙與姑娘為了勸阻戰鬥,已不惜跟無將對著干,估計不會再受無將待見,那無將又為何幫他倆穿梭山脈,乃至解救靈侖會弟子?」
 
「這。。。」
 
「還有,閣下曾跟隨貴派弟子離席一陣,想必是去見這三個年輕人吧?為什麼不立刻讓我等一同接見?你們是否私底下談了東西,並向我們隱瞞?」公嚴侯緊接著道。
 
「唔。。。咋說呢。。。」靈侖會統領也被問得難以答覆。
 
這時,夜靜琪眼見十全宗、彎刀門咄咄逼問,慌忙道:「抱、抱歉,是我們冒昧了!此事暫且作罷,我們這就離開!」說罷便拉著日誠快步走出帳篷。
 
夜靜琪的舉動令靈侖會統領感到意外,不禁急道:「哎,突然間的怎麼了?你、你們別走哇!」
 
紫音煌呆愣片刻后,掃望一下帳篷內的其他人,跟著也轉身離開,追趕上去,叫道:「誠兄、靜小姐請稍等!」奔至二人面前後,又道:「怎麼回事?為何說走就走?」
 
夜靜琪面露擔憂之色,回道:「剛才的氣氛,太詭異了!就彷彿十全宗和彎刀門已經懷疑靈侖會了!」
 
「那為何不辯解呢?」日誠問道。
 
「按那種情況,恐怕只會越描越黑,而且可能讓靈侖會統領產生誤解。」夜靜琪道,「但這樣一來,十全宗和彎刀門必定對靈侖會嚴加戒備,串通的計劃便不好執行了。」
 
「嘖,是因為我出言不慎,暴露你們解救我和眾師兄弟的信息所致嗎?」紫音煌略顯自責地道。
 
「不,即使紫音公子沒說,十全宗和彎刀門遲早也會知曉。關鍵是夢應該可以預見到這點呀?莫非他疏忽了?沒發現自己謀略中的破綻?」
 
「所以我們現在怎麼辦?」日誠問道。
 
夜靜琪左手握拳,抵在嘴唇邊,腦袋飛速思索一陣后,答道:「總之得先再去找夢,告訴他十全宗和彎刀門對靈侖會起疑心之事,一起從長計議。」



傍晚。
 
公嚴侯坐在篝火前的一個被砍倒橫置的梧桐樹榦上,手中拿著一支木串,面無表情地享用剛烤熟的大肉塊。
 
突然,旁邊傳來了一個人的說話聲。
 
「公嚴侯,可介意談點事情?」
 
公嚴侯扭頭瞧去,發現蕭總督手捧一個盛湯的小碗,正在慢步走來。
 
「何事?」公嚴侯回道,同時身體往梧桐樹榦的右側挪移,騰出空位。
 
蕭總督遂坐到公嚴侯旁邊,問道:「中午之事,公嚴侯作何感想?」說罷舉起小碗,飲了一大口湯。
 
公嚴侯咽下嘴裡的食物后,平淡地答道:「很可疑。我反正不相信靈侖會跟我們兩派是一條心的。」
 
「不是一條心倒也在意料當中,但胳膊肘往外拐就是完全另一回事了。」蕭總督看著前方道,隨後轉頭望向公嚴侯,再問道:「你準備如何應對?」
 
公嚴侯沉默一陣子后,抬頭回視對方,反問道:「蕭總督又打算怎樣?」
 
蕭總督不禁呆愣片刻,接著挪開目光,緩緩喝下一口湯,表現得略有猶豫,而後才道:「要不你我先將各自的主意寫於沙地上,再相互對照?」
 
公嚴侯皺了皺眉,雙目凝視著蕭總督,神色陰沉地道:「閣下這樣說,我大概猜得到你的想法了。」
 
蕭總督聽了公嚴侯的話后心頭一顫,微妙地瞪大瞳孔,跟著回道:「公嚴侯這樣說,我好像也明白你的意思了。」
 
二人隨即皆「哼哼呵呵」地冷笑出聲,公嚴侯還道:「那看來是英雄所見略同啊。」咬下一口烤肉后,一邊咀嚼一邊續道:「具體怎麼做?」
 
「明晚行動,計劃僅在弟子間口舌相傳,以免泄露。隔天一早給身在別處的十全宗、彎刀門隊伍送出加密急信,讓他們接到指示后立即效仿,不得有誤。」蕭總督比劃著答道。
 
「行。」公嚴侯點頭應道,說罷又啃下一塊肉入嘴,吃得津津有味。


 
早晨。
 
一頭巨型獵鷹提著宇羽隼在空中飛行,巡視貼近山脈的森林區域。
 
不久后,宇羽隼發現了一處有些微光芒閃爍的地方,當即讓巨型獵鷹朝那裡俯衝而下,穿越枝葉層后鬆開爪子,自己順勢穩健著陸。
 
宇羽隼隨後立直身體,環顧四周,雖未見任何人影,卻聞到了一股煙味。宇羽隼鼻子使勁吸氣數下,確認並非錯覺后,立刻循著該煙味找尋來源,最終走到一座山洞前,瞧向裡頭,發現山洞中央燃著一堆篝火,日誠、夜靜琪、夜韻琪圍坐在旁,皆將身體捲縮成一團,雙臂抱腿,借著篝火提供的溫暖抵禦尚未完全散去的朝寒。
 
日誠和夜靜琪登時也瞧見了宇羽隼,不禁感到驚慌,下意識地站起身來,日誠還叫道:「宇羽隼。。。」二人隨即伸手取過兵器,欲武裝戒備,怎料宇羽隼竟無多少反應,只是平淡地做了個「停」的手勢,道:「別緊張,我不是來打架的。夜夢已將你們的事情告知於我,想見他的話就跟我走。」
 
「哦,哦。」日誠錯愕地應道,與夜靜琪交換眼神后,遂接受宇羽隼之邀,迅速收拾東西,跟著便見日誠率先朝山洞口走去,夜靜琪則給了夜韻琪一個擁抱,道:「我們先離開了,自己保重。」
 
「嗯,你們快去快回喲。」夜韻琪應道。
 
宇羽隼見狀頗感不解,皺眉問道:「她不跟來嗎?」
 
「不了,她留在三派聯盟附近,方便我們以後聯絡。」夜靜琪一邊轉身走向宇羽隼,一邊答道。
 
「哼,好吧,隨你們便。」


 
夜晚。
 
一名靈侖會弟子背靠大樹,手執長槍撐地,站在自家營地前,雖腰板直挺、體姿端正,但頭略微低垂,眼睛無神,對四周的狀況似乎不太注意。
 
「啪唦。。。啪唦。。。」旁邊傳來一陣輕細的腳步聲。隔了一會兒后,那名靈侖會弟子方才反應過來,猛地扭頭望去,發現鍬菱使已在不知不覺間走近自己,惶恐地道:「聖、聖使前輩,請、請問有事嗎?」
 
「沒什麼,睡不著覺,轉轉幾圈。」鍬菱使回道,「小兄弟看起來有點疲倦啊。」
 
「不、不敢,敵人狡詐,我必會保持戒備,絕不讓他們鑽了空子。」
 
「哼,那就好。」鍬菱使輕笑道。靈侖會弟子這才放下心來,豈料鍬菱使隨即冷不防搶上兩步,繞至他身後,左手捂住其嘴,右手抽出一柄短劍,瞬間劃破其咽喉!
 
「唔!」鮮血登時涌流而出,令靈侖會弟子不禁瞪大瞳孔,但叫聲被鍬菱使所掩蓋,痛苦地掙扎片刻后,身體癱軟,死在對方懷中。鍬菱使接著慢慢將其屍體平放到地上,然後朝暗處做了個手勢,隨即便見一群十全宗和彎刀門戰鬥師冒了出來,從四面八方靠近靈侖會的帳篷。
 
紫音煌此時正躺在其中一頂帳篷內熟睡著。突然,帳篷入口的布簾被大力掀開,數名十全宗和彎刀門戰鬥師隨即闖了進來,二話不說便拔出兵刃,斬向面前的幾個靈侖會弟子。
 
「啊!」「啊!」那些靈侖會弟子紛紛發出呻吟,當場慘死。紫音煌與帳篷內的其餘靈侖會弟子頓時皆被驚醒,見狀不禁嚇了一大跳,幾個靈侖會弟子還下意識地叫道:「嘿!你們幹什麼!」「為何攻擊我們!?」但十全宗和彎刀門戰鬥師們沒有作答,繼續朝靈侖會弟子們揮舞刀劍,頃刻間又殺了好幾人。
 
紫音煌趕緊起身抄起放在旁邊的方天戟,踏前數步,出手阻止十全宗和彎刀門戰鬥師,並喝道:「快住手!你們瘋啦!?」隨後見帳篷入口已被對方封堵,向眾同門吩咐道:「劃破帳篷逃出去!快!」
 
靈侖會弟子們遂慌忙照做,但逃到外頭后發現周圍也有許多十全宗和彎刀門戰鬥師,又被迫與他們戰成一團。待紫音煌從帳篷里出來,得到寬闊的空間大展拳腳,才總算將十全宗和彎刀門戰鬥師逐個擊退,化解一眾同門的危機。
 
這時,只聽「哎喲」一聲呻吟,有個人影在數丈開外之處摔倒在地。紫音煌下意識地扭頭一望,發現正是靈侖會統領,隨即又見公嚴侯企圖攻擊前者,立馬衝過去掩護,與公嚴侯交鋒。
 
「公嚴侯,這究竟怎麼回事!?」靈侖會統領一邊吃力地爬起身來,一邊高聲質問道,「為何聯合十全宗與我靈侖會兵戎相向!?」
 
「哼,你們自己清楚!」公嚴侯冷酷地答道。
 
「公嚴侯請先住手!這裡面必定有誤會!」紫音煌道,但公嚴侯絲毫沒有收手之意,繼續朝紫音煌揮刀進攻。二人鬥了一小陣后,公嚴侯一刀砍在紫音煌橫置的戟桿上,雙手握刀,施加壓力;紫音煌卻借勢後退幾步,接著扭腰側身,推出戟桿,將公嚴侯甩至另一邊,隨即高舉兵器,雙手翻轉戟桿,先以戟桿末端頂開對方的刀,再用戟耳劈向其右肩。公嚴侯立刻後退躲閃,但紫音煌跟著左手揚起戟桿末端,再度頂開對方兵刃,然後戟頭自右側揮出,被避開后又迅速朝中路下劈;公嚴侯雖及時收刀防禦,但紫音煌而後筆直挺出方天戟,通過強大的勁力震退公嚴侯,令其滾倒在地。
 
紫音煌隨即迅速逼近,方天戟大力下劈,砍向公嚴侯;公嚴侯慌忙從地上往左側跳起,驚險躲過。紫音煌遂又朝旁邊揮出一擊,公嚴侯雖以刀化解,卻仍舊被震得踉蹌退出數步。紫音煌緊接著再輕輕跳起,一個轉身劈砍,斬向公嚴侯頭頂,迫使其抬刀扛住,但強大的下壓力度還是將對方震得微微下蹲,雙臂不住顫抖。
 
眼見公嚴侯形勢不妙,附近的一名彎刀門戰鬥師趕了過來,攻擊紫音煌右側;紫音煌當即後退躲避,同時右手將方天戟往後推,改用左手握住戟桿前端,跟著搶在彎刀門戰鬥師出第二刀前右手繞背掃出戟桿末端,擊中其腰部,將他震出數步。公嚴侯隨後重新攻了上來,紫音煌於是鬆開左手,右手單臂拎起方天戟,左手再繞至右側,抓住戟桿,舉起武器,彈開公嚴侯的刀,然後一腳將對方震退。
 
此時又換那名彎刀門戰鬥師發起進攻,出刀朝紫音煌砍去;紫音煌雙臂抬起方天戟,架開對方兵刃,隨即高高揚起右腳,猛踢對方下顎,將他放倒。公嚴侯趁此當兒穩住腳跟,重新逼近紫音煌,揮出一刀,但紫音煌立刻翻轉戟桿,用戟頭彈開攻擊,然後送出戟桿末端,戳中公嚴侯胸口,將他震得連退數步,摔跌在地。
 
「夠了!先向我們解釋情況吧!」紫音煌並未趁勢追擊,而是尋求交談。怎料鍬菱使突然自旁邊衝出,朝紫音煌連攻數劍,將其驅退。
 
公嚴侯趕緊趁機爬起身來,鍬菱使則面向紫音煌,維持戒備姿勢,斜眼往後方一瞥,道:「此人交予我應付吧,公嚴侯。」
 
「拜託了。」公嚴侯左手捂著胸口的痛處,點頭應道,說罷便迅速離開。與此同時,紫音煌終於憤怒難忍,目光兇狠地瞪著鍬菱使,掄起方天戟,從右上方朝他斜劈過去;鍬菱使一個熟練的踏步轉身,躲開攻擊,右手順勢反向刺出一劍,直取紫音煌咽喉。紫音煌往左跳出一步,進行閃避,接著方天戟從左側橫向掃出;鍬菱使雙手握劍回抽,讓劍卡在戟耳邊角與戟桿之間的縫隙,格擋攻擊,再調整身姿,雙臂大力扭轉一圈,將對方兵器朝上甩開,隨即一劍刺向其中路。紫音煌後退躲避,並收回方天戟,順勢划向鍬菱使左肩;不料鍬菱使迅速回身抵擋,二度讓劍卡在縫隙間,雙臂再奮力一推,借勢將紫音煌拉過來,然後轉身出劍揮斬!
 
紫音煌急忙彎腰躲閃,但右胸仍舊被劃出一條淺傷。紫音煌跟著回抽方天戟,用戟耳邊角攻向鍬菱使後背,但鍬菱使立刻伸手抓住戟桿,進行阻截,同時揮劍劈向紫音煌右臂;紫音煌只得縮回右臂,僅以左手握住戟桿末端。然而鍬菱使隨即左手大力拉拽方天戟,透過戟桿傳力,令紫音煌踉蹌朝自己踏步靠近,右手出劍刷向其咽喉!
 
紫音煌迫不得已,猛地往後跳出一步,躺倒在地,勉強避開危險,接著右手重新搭到方天戟上,雙臂使勁,將尚握住戟桿的鍬菱使給甩到數步之外。紫音煌隨後匆忙起身,但鍬菱使亦已站穩腳跟,回頭逼近過來,雙手握劍自右下方掃出,再轉而送往右上方,架開紫音煌的方天戟,最終直刺一劍;紫音煌格擋不得,只好後退躲閃。鍬菱使跟即對紫音煌糾纏不放,猛攻其右側;紫音煌的戟由於被對方挪至左側,姿勢欠佳,防得極是狼狽,為保險起見,決定拉開距離,遂看準時機,往左後方跳出一步,奮力朝右推出戟桿,頂開鍬菱使的劍。豈料鍬菱使順勢轉身,左手執劍掃出,追加一擊,划傷紫音煌左臂!
 
「噝!」紫音煌不禁呻吟一聲,但還是忍痛揮動方天戟,抵禦鍬菱使的新一輪攻勢。二人雖僅短暫交鋒,鍬菱使卻已明顯佔據上風;怎料就在紫音煌展露敗相之時,旁邊突然有根鎖鏢掃來,逼迫鍬菱使收劍防守,為紫音煌解圍。紫音煌與鍬菱使隨即雙雙扭頭一望,發現出手之人正是夜韻琪。
 
「沒事吧,煌!?」夜韻琪擔憂地問道。
 
「韻琪!?你姐姐和誠公子呢?」紫音煌疑惑地回道。
 
夜韻琪一邊環顧四周,保持戒備,一邊答道:「去找我哥了。」接著又道:「我聽見動靜,就過來瞧瞧,沒想到竟是這般場景。到底怎麼了?」
 
位於近處的靈侖會統領此時也注意到了夜韻琪,不禁奇道:「這不是那夜家小妞嗎!?為何會出現?」
 
「說、說來話長。。。」紫音煌正欲解釋,卻已見鍬菱使提劍刺向自己,趕緊應付,夜韻琪隨即也出手助他禦敵。
 
「哼,果然如我們所料啊。」鍬菱使冷冷道。
 
「所以說你們究竟在想些什麼!?」紫音煌急道。
 
「還裝蒜?」鍬菱使道,「你們靈侖會昨天的表現,分明就是已經跟無將串通。幸虧我與蕭總督等人及早識破,先下手為強,否則以後真不懂會如何被你們坑害呢!」
 
「這,唔。。。!」紫音煌大受震驚,欲行反駁,可對方的指控偏偏成立,儘管並未落實,靈侖會確有此意不假,頓時語塞。然而接著卻聽靈侖會統領理直氣壯地喊道:「你這是血口噴人,污衊我們!證據呢!?有能認定我們背叛聯盟的證據嗎!?」
 
「證據?不就這丫頭嗎?」鍬菱使停止戰鬥,伸手指著夜韻琪回道,「她跟那倆年輕男女是一夥的吧?若非有所企圖,豈會讓一個小姑娘家的留在我軍營帳附近?而你們若無二心,又豈會允許和敵方相關之人潛伏於側,並隱瞞不報?」
 
「這小妞的存在我真的不知情!」靈侖會統領道,「紫音師侄,你得給我們講清楚!」
 
「這、這。。。」紫音煌思緒已亂,鍬菱使則無甚耐心,當即重新出招進攻,並道:「免了,我不想聽你們狡辯。」
 
「怎、怎麼這樣。。。」紫音煌仍欲挽救,卻實在不懂從何談起,不禁喃喃嘆道。
 
「算了,煌。眼下還是先逃跑為妙。」夜韻琪道。
 
靈侖會的戰力在隊伍中本就最弱,被另外二派圍剿,自然死傷慘重。紫音煌得夜韻琪提醒,趕忙振作,與其合力驅退鍬菱使后,扭頭朝對方點了點頭,牽起她的手,道:「嗯,跟緊我了,韻琪!」

 

日誠和夜靜琪在宇羽隼的引路下來到山脈的一處高地上,見夜夢、風憫初、張天紹、莫佳嘉、宇羽鶯已在那裡等候,快步走上前去,夜靜琪還喚道:「夢。」
 
夜夢見著二人,微妙地皺了皺眉,未打招呼便問道:「韻琪呢?」
 
「她沒跟來。」夜靜琪隨口答道,跟即又道:「比起這個,你的計劃似乎出漏洞了,夢。我與誠公子去找過三派聯盟,靈侖會雖同意配合,但十全宗和彎刀門聽聞我們在下山途中順路助紫音公子的隊伍脫困,疑心大起,恐認為無將與靈侖會已有勾結之實。當時二派向靈侖會屢屢質問,我見氣氛不對勁,只得中斷談話,提早告退,可照這樣發展,十全宗和彎刀門肯定對靈侖會多加警戒,你串通靈侖會的謀略未必能成。」
 
怎料夜夢聽了后,冷冷回道:「那挺好呀。有什麼問題嗎?」
 
「嗯?」夜靜琪不解地應了一聲。
 
「這正是我要的。我從未打算與靈侖會合作,而是想誘導他人將此事誤以為真。」
 
夜夢此言完全在日誠和夜靜琪意料之外,二人頓時皆倒吸一口涼氣,瞪大瞳孔。
 
「啊!?什。。。為何!?」夜靜琪驚道。
 
「就是要挑撥三派的關係呀。若十全宗和彎刀門確信靈侖會吃裡爬外,你覺得他們會怎麼行動呢?」
 
夜靜琪低頭沉思片刻后,喃喃道:「搶先剷除靈侖會。。。」隨即內心一顫,朝夜夢道:「這、這,好陰險的意圖!為什麼出此歹毒之策!?靈侖會不應該是無將急需的幫手嗎!?」
 
「為了給銀月、給路師伯報仇。」夜夢嚴肅地道,「如我很早以前所言,這是個一舉推翻三大派的行動,我與他們斷沒理由合作。你講的找靈侖會當幫手,說穿了無非是抵消戰力差距,那我引三派內訌互相殘殺,照樣能起效果。銀月才配讓無將稱為幫手,而讓靈侖會消亡,是我給銀月的承諾。」
 
「銀月?怎麼會扯到她們?」夜靜琪疑惑地道。
 
「銀月可一直都在這盤棋里。爭奪何總督時你們在那破客棧外碰上的不明勢力,正是銀月。」
 
夜靜琪不禁又吃了一驚,下意識地挪移視線,喃喃道:「天哪,還有這等內幕。。。」
 
日誠皺眉瞟著身旁的夜靜琪,隨後問道:「我搞不太懂,你們剛才提到的銀月是怎麼回事?」
 
話音剛落,夜夢便稍顯不耐煩地回道:「遲些再給你解釋。」接著問道:「所以韻琪究竟在哪裡?」
 
「在三派聯盟中軍附近,方便將來。。。」日誠答道,可言至一半,已聽夜夢搶道:「等等,你們在上山前就察覺形勢有異,還讓韻琪留在那兒?」
 
「是、是啊。」
 
夜夢登時迅速翻了個白眼,隨即歪下頭去,猛地抬手遮住半邊臉龐,低聲嘀咕一句,咬字拉長,表現得難以置信。
 
日誠隱約聽見夜夢的話語,但沒領悟其意,一頭霧水地重複道:「渥忒。。。佛克?」
 
夜靜琪同樣感到奇怪,問道:「怎麼了?」
 
「還沒明白事情的嚴重性嗎,姐姐?」夜夢頗露反感地回道,「十全宗和彎刀門如果真的動手,靈侖會絕無能力抵抗,那為了自保,你覺得他們會做什麼?」
 
夜靜琪低頭一邊思索,一邊分析道:「正常而言,肯定會設法自證清白吧?但在另外二派極度不信任的狀況下,空口無憑是沒說服力的。。。」
 
「所以必須拿出點東西對吧?」夜夢提醒道,「那種足夠徹底與無將撇清界限的。」
 
再隔片刻,一道可怕的念頭從夜靜琪腦海中閃過,令她當即渾身一哆嗦,仰頭叫道:「啊,難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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