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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父親那些事

伍德‧瓦懷特 | 2021-08-08 18:54:10 | 巴幣 784 | 人氣 486

  有人說作品就像一面鏡子,有意無意間從各種角度反射出作者。那些有意的安排、選擇或台詞反映出伍德的個性或思想、一點也不足為奇;但當回頭整理大綱或設定時,那些連作者也沒注意到的細節或多次出現的特點就讓人覺得奇妙,甚至有如過準的心理測驗那樣心驚。
  
  以伍德自己的作品來說,從《Math Server》到《魔都妖探》,雖然大致都維持著歡快的步調,主角群卻或多或少有著家庭的問題──更準確地來說,是和父親的問題。

  《Math Server》的男主角瑞爾在故事開始前和父親為了選科系的事情鬧翻,最後離家求學;(捏Volume 3)實際上則是不願繼承家業和伴隨的責任,並對父親嚴格的教養方式使得整個家庭分崩離析產生疑問而抗議。女主角佳蒂因為求學時的經歷,對於男性相當不信任,甚至不願有肌膚接觸。男配角德雷的父親在故事開始前就直接被伍德發便當;(捏Volume 3)實際上他是碰到了船難,在沈船前打電話給德雷卻因為兩人冷戰中而沒接電話,德雷因此相當後悔;人氣最高(?)的長武則因為自己喜歡女裝,不被父親理解,兩人的關係也一直很尷尬──我看伯父你是真的很不明白喔。

  《魔都妖探》裡,主角賀輔由於從小就缺乏父親的陪伴,一直是母代父職下長大。他也因為母親因此積勞成疾早逝而對素未謀面的父親相當不滿;第二男主角錦懋雖表面和父母關係不差,但父親信雄一出場也是稱他「不成材的兒子」,在除妖師專業上,腦袋不那麼靈光的錦懋一直不被父親認同。唯一逃過一劫(?)的大概是女主角彩欣,和父母間沒什麼大問題(但她的聰明或許也是導致哥哥錦懋問題的間接原因)。

  寫了這麼多,這些其實是在我設計人物時毫無意識的巧合,某種層面上或許才是伍德真正潛意識的展現。當為了某些原因必須回頭整理設定時,這些巧合就不得不讓伍德驚訝,然後苦笑著輕嘆口氣:果然是我筆下的人物。

  我的父親是個難搞的人。他很固執、喜歡和熟人談天說地,卻偏偏有不少雷點。他是個聰明的人,讓伍德每次和他說話,都得先做足功課,以防跟不上他的才思敏捷,又不小心踩到地雷。他是個寡言的人,偏偏不說話時又常看起來像生氣,生氣時伍德也會掃到颱風尾。他是個傳統的人,認為家事不是他的事,但母親也同樣忙於工作。

  伍德佩服著他的博學,卻又畏懼著他的喜怒無常。明明在學校的表現已經幾乎無可挑剔,卻仍聽不到他一句率直的稱讚;明明已經盡力擠出笑容,不讓自己在他處的不滿感染家人,他卻似乎還是對一切不滿。伍德甚至害怕著,害怕著自己和他似乎有些相似處,甚至害怕著自己成為父親時,會不知道真正好的父親角色該是什麼樣子──不過既然現在連女友都沒有,擔心這個也太早。

  伍德也不是不知足,父親雖然悶歸悶,但不太喝酒,也從來沒有肢體暴力*1。問我喜不喜歡他呢?伍德大概還是會點頭,但分不清那究竟是打從心底的敬愛,還是道德約束的孝順。即便時至今日,伍德有時還是對父親戰戰兢兢。然而有一點伍德倒是很清楚:想要批評他的才學和眼光的人通常都差得遠了;想要非議他的行為或個性,伍德和其他家人沒抱怨前也輪不到各位。

  他或許寡言,卻會在伍德大學每次回家時偷偷餵養我的皮夾;他或許不做家事,卻比誰都支持著母親,也了解她的獨立和堅強。他就像昭和時代的典型男性,或許有點惹人厭,但向著家人的心卻也不容質疑。伍德越來越成熟之際,才能慢慢拼湊起他在時代下的經歷。他懷才不遇、他被大材小用,在一波波權力鬥爭中不願加害於人,卻也未能倖免。而也是在那時,我才發現那張家裡角落裱框,從小看到泛黃的「金X獎」獎狀,是多少同業夢寐以求的成就。

  我理解著他的不滿,理解著他想吶喊的心情,卻也同時感謝他放手讓我走自己的路。我能否原諒成長過程中那些不安和心惶呢?或許沒辦法。即便如此,不論何時都能放下過去、重新開始和包容──或許那就是家人,也是伍德對那沒有說出口、卻又深沉的關心最合適的回報。而對那最討厭商業節日的父親,就容伍德還是在此說一聲老掉牙的祝詞:我,果然還是你的兒子,父親節快樂。

*1. 相對地,如果您的家裡有類似情形,請務必尋求協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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