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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白的阿貝爾》第九章:停止呼吸

媻極亞的芽豆靈 | 2018-08-13 03:28:42 | 巴幣 8 | 人氣 218

《純白的阿貝爾》公開練習
資料夾簡介
聖騎士阿貝爾在任期結束之前有一個棘手的問題:那就是該選什麼樣的退休姿勢!——才不會上火刑架又成為歷史課本黑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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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剩下的一天都花在騎士團。

  例行訓練、一堆會議、看不完的公文等等……有點無法想像以前還要打仗的騎團長們是怎麼撐過去的。

  令我更忙的是:騎士團面試要開始了。

  我有許多推薦信以及考生資料要看,考試成績是另一回事,這裡是聖騎士團,團長必須親自看過申請者的經歷,由我判斷他的相關表現是否符合資格。

  在我這裡不過關的話,成績再好的考生也不會收到進一步的考試通知。

  如果我有疑慮,還得在通知期限之前派人去調查清楚。

  但比這些更煩的是:夕雅不停在鬧。

  我在騎士團官邸的私人休息室中把她放了出來,另外不忘停止我的呼吸。

  夕雅的氣味太吸引我了,我無法保證我能一直在那種氣味中保持理智,這種情況到底是因為我太久沒吃,還是夕雅是個變種?

  「我想吃東西。」聖飲者奄奄一息地撲在地上,縮成一團抱著膝蓋,彷彿是個被家暴的孩子,了無生趣地飄出一連串念咒般的抱怨。

  「我想回家、我不該搶那些外送、為什麼有個黑暗種族會在曉光城當聖騎士而且官位還那麼高……肚子好餓喔,這個鬼地方究竟有什麼能吃……」

  我不是黑暗種族!

  而且就算我今天沒有忘記吃早餐,她也還是得捱餓。

  我怎麼可能當著護衛隊的面把她放出來。

  櫥櫃中只有肉乾、堅果仁、蜜餞等等的零食,還有一些茶葉與藏酒。我把她留在房裡,走到辦公室外的走廊上隨便攔了一個聖騎士。

  團員點額,學湯瑪士把目光飄到我頭頂上的空氣中。

  我詢問他道:「你能幫我去廚房,請他們送一份午餐過來我的辦公室嗎?」

  「要往常的那種嗎?」他遲疑地問。連廚房外的人也知道我嚴重節食。

  騎士團廚房如果要給我備餐,都只能絞盡腦汁想出多種類但少分量的組合,不但要顧及我攝取的營養種類齊全,還得讓我通通吃得下。

  因為我真的吃得太少了。

  「不不,一般的那種。」我強調道:「大家都在吃的那種份量。」

  「是您要吃的嗎?」他確認般問道,大概以為我的辦公室裡有個留下來吃午餐的客人。

  「是我要的。」我回答他。

  聖騎士的表情驟變,像聽到曉徽教廷要向異教徒開戰。

  「好的!聖長!沒問題!團長!」他邁著像奔跑的大步走了。

  ……廚房從今天起大概會很開心我終於要健康進食,希望在聖飲者離開之前,這件事情能大大安慰到他們,還有別再用想填鴨的表情看我。

  他離開很遠後,我靈敏的聽覺捕捉到他朝同袍大聲宣揚道:

  「聖長不節食啦!」

  「曉徽在上,你是說真的?」

  「神聽到我們的禱告了!」有人喜極而泣。

  我不知道曉徽神有沒有聽到你們的禱告,可是我昨晚看到調查報告了。

  今天的例行訓練強度可能還不夠高,明天我要讓他們全趴下!

  廚房的午餐送來之後,夕雅瞪著幾乎要滿出來的食物目瞪口呆。

  她指著那三個托盤(廚房做了滿滿三個大托盤,彷彿搬來整整一個家庭的新年餐桌)對我說:「你怎麼沒胖死?」

  「……再一個小時我要開會了,你愛吃不吃。」

  幸好廚房準備的種類夠多,東挑西揀以後,夕雅還是能找出她能吃的東西來。

  她與那些食物邊奮戰,還邊說:「奢侈、浪費!……可惡好吃!」

  等她用餐完畢後,我不得不也吃了一些——我很不爽,因為我居然得吃我食物吃剩的食物,而且由於不呼吸,我幾乎沒吃到味。

  ——並且把食物們整理好,免得明天開始有我用餐禮儀差勁的傳聞出現,因為夕雅把挑掉的食物丟得盤面亂七八糟。

  看起來少了一個人正常飯量的午餐被僕人端回廚房了,我接下來開會的時候,不停聽到遠處有歡呼與祈禱聲,幹部們的眼神也無比欣慰……

  消息到底是傳得多快?

  開完會以後,有個警衛等在門外給我傳話。

  「聖長,有人來找您。」

  這種事情怎麼會來跟我說?

  「請他跟安森預約,我只見會面名單裡的人。」

  「她已經多次被秘書官拒絕……」

  還是個女人?搞什麼,我的警衛難道做到今天還不知道,這種事情不應該拿來煩我嗎?

  「葛列格知道嗎?」葛列格是警衛隊長的名字。

  注意到我的神色,警衛趕緊解釋道:「請您不要怪罪隊長,隊長也是判斷這件事必須來親自問問您……那個女人不太一樣,從昨天便不肯離開,剛才已經暈過去了……她不是年輕女人。」

  我停下本來要離開的腳步。

  「並不年輕?」所以不是我的追求者?

  「是的,她還帶著女兒。」

  我思索了一下,完全想不出來符合的熟識者。

  「她在哪裡?」有點時間,去見一下吧。

  「巴摩.渣渣神官的醫護室。」警衛說。

  我示意他跟上來,邊走邊說,護衛隊稍微落後了一點。

  「她有說見我是為了什麼事情嗎?」

  「她不肯說,只是不斷懇求要見您一面。」

  難道是個想要藉由假認親來勒索的詐欺犯嗎?

  安森的拒絕很合理,但我不覺得有詐欺犯會固執到寧願絕食。

  巴摩大概是真正從頭到尾不必跟在我身邊的人。

  我在騎士團中給了他一個醫護室,就在我的辦公室旁邊,他平時要做的就是整理騎士團中的病歷,還有看管文件,是一份超級閒差。

  由於巴摩的升遷狀況特殊,考慮到他的名聲(也有他種族的關係),我盡量派給他許多工作,讓他腳不沾地,免得他被說閒話。

  巴摩也很刻苦,在沒事的時候會自動跑去其他醫務室幫忙,而且我今天還在例行訓練中看到他了,固執地想配合其他神官,卻錯誤百出。

  「巴摩,聽說這裡有想見我的人?」我一進醫護室就問道。

  「聖長!」巴摩跌跌撞撞地出來,在那之前他好像正慌忙地在找什麼,「她剛才離開了……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她醒來以後就跑了。」

  警衛一聽,立刻衝出去。

  我也覺得有點不妙,或許這個女人的目標根本不是我,而是騎士團呢?

  「她長什麼樣子?」

  「一般的北方人,淺金髮、極光色眼睛,但……」

  「去找內判長,封鎖騎士團!」我轉頭吼。

  護衛中的赫瑞修立刻跑出門,我也離開醫護室準備找安森問話。

  走到一半才想起來我沒問到關於那個女兒的事……算了,警衛那邊應該知道她長什麼樣子。

  「安森。」我找到老人,他似乎也剛得知有人潛進騎士團。

  怪的是,他看起來並不緊張,而是看著我若有所思。

  他問我道:「關於那個女人……聖長,您認識娜塔莉這個名字嗎?」

  我所有的問題都賭在了喉嚨裡。

  「聖長?」我沉默太久,安森對我喊了聲。

  我下令道:「告訴警衛和內判,解除封鎖。」

  「聖長?」

  「也停止搜捕,馬上去!」

  貝里收到護衛隊長的點頭,立刻轉身出去了。

  我對安森最後說了一句話,覺得有些脫力。

  「把這個人放進會面許可,我以後都會見她。」

  「好的,聖長。」

  我走出去。

  我知道她現在會去哪裡,她是個固執的人,被送進醫護室醒來後還是見不到我,她就不會再堅持了。

  果然,在追出騎士團後沒多久,我在夕陽下的郊野上看見一個女孩的背影……

  她的模樣讓我彷彿瞬間穿越回二十年前。

  「娜塔莉?」我說出口才感覺不對。

  少了依賴的嗅覺,我認人的錯誤率大大提高。

  ——娜塔莉並沒有黑髮黑眼。

  少女本能地回頭,眼神像注視陌生人。

  ……





  「薩普特巡守!薩普特巡守!」

  俏皮的呼喊聲從頭頂傳來。

  抬頭,果不其然,女孩趴在盆栽旁的窗欄上,朝我咧嘴笑。

  「別擔心,我黏死了,它不會再往你的頭上砸。」注意到我的視線,她拍拍身旁的風信子盆栽。我盯著那盆有好幾次都差點砸在我頭上的東西,還是決定先後退兩步。

  「早安。」我說,並加上巡守用語:「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你怎麼老是冷冰冰的?」她懶洋洋地斜倚在窗上,「笑一個呀!」

  那個表情我還在練,笑容比走路難多了。

  「笑一個呀!薩普特巡守,你可是個巡守。」她還在催促。

  我抿嘴,然後扯平嘴唇。

  「要上揚!你的嘴角。」她還挑剔。

  ……我是巡守,為了民眾我會盡力配合。

  「你以為嘴角上揚就夠了嗎?」她竟然還繼續挑剔,「靈魂跟心呢?」

  「我是不是應該為你找來一個吟遊詩人?」我嘆氣。

  「可是我就想看你的。」她以手撐頰,笑得調皮。

  「我還要巡邏,再見。」我往前走,不忘繞開她窗的下方。

  「掰啦!」她也不在意。

  雖然我不太想再見到她,因為她總是浪費我的時間,但我的巡邏路線被隊長固死在人煙稀少的小巷中,所以我還是從她的窗下經過了幾百次。

  她偶爾會在我被追趕的時候容許我躲進一樓的門後,但她一直都在二樓窗戶後,我也沒有踏進過門後以外的地方。

  「我是娜塔莉。」新年那天,她這樣對我說。

  風信子已經被她做成了頭花,在她的鬢上等死。

  「我是阿貝爾。」我回道。我知道這是禮貌。

  「嗯,我還知道你姓薩普特。」她一手描繪著盆栽邊緣,問:「你覺得下一株該種什麼好?」

  「我希望你把那個盆栽拿進屋內。」這是我這一年多來的願望。

  「進來。」她忽然說,笑得有點期待,「阿貝爾,你進來,我就把盆栽拿走。」

  我聳肩,反正只是再進去一次,而且我並沒有被追趕,可以很快出來。

  這是她家的後門,門後的房間是個小儲藏處,另一扇門離我很近,而且老是有一串臘肉在我進門後打在我頭上。

  我覺得不只是她,連她家的一切都跟我的頭過不去。

  我站了一會兒,正想出去的時候,聽見有腳步聲從另一扇門外跑來。

  燈光洩進來,娜塔莉開門關門快得就像一個動作。

  「新年快樂!」她從背後拿出壓了風信子乾花的卡片。

  我正想接過來說謝謝,她忽然間把我推到門板上。

  「阿貝爾,我想吻你。」比我還矮的娜塔莉用命令的口氣說。

  「我不給吻。」自從入城,我每天都在逃避這種意外。

  「那我親你?」她又問。

  「並沒有差別。」不都是用嘴唇吸我的皮膚?

  娜塔莉不滿地嘟嘴,身體耍賴地左右搖,雙手牽起我的手。

  「我知道,有太多女孩吻過你了。」

  「我沒給任何人吻過。」包括教父。

  「好吧,我不吻你。」她說,「你來吻我吧!」

  「祝你新年快樂。」我拿走卡片,轉身打開門,關上。

  娜塔莉再也沒有出現在二樓的窗後了。

  相反的,她現在改成躲在門後。我經過的時候總是忍不住去注視那扇門,難道她知道我其實聞得到她的氣味,也聽得見她的心跳跟情緒嗎?

  不然這有什麼意義?

  我有一種打開那扇門就會中某種陷阱的感覺。

  「你每天都躲在門後。」有一天,我終於忍不住說了。

  「你現在都不躲進來了。」娜塔莉隔著門抱怨道。

  「我發現我還可以爬屋頂。」而且超有效,只是要小心別踩壞屋瓦。

  「那我什麼時候可以埋伏到你?」她竟然這樣問。

  埋伏應該是在對方不知道的前提下躲藏吧?

  至少我對我的食物都是這樣做的,或者直接正面上。

  「看來我應該換戰術。」不等我回答,娜塔莉踢開門。

  我終於第一次把她看清楚。金髮、青眼,非常精神的英氣眉毛,有微笑嘴角的唇,穿著條紋的長裙與白圍裙,沒穿鞋。

  她走出來的同時拎過牆角的矮凳,把它丟在我腳前,整個人跳上去,雙手按住我的肩膀——我知道她想幹嘛了,但是我覺得沒必要躲——然後低臉。

  「你閉什麼呼吸呀?我很臭嗎?」抬起臉後,她不滿地說。

  我沒有閉氣……我只是還沒有把呼吸練成習慣。

  「你到底想要什麼?」我總是收到情人、朋友等等的要求,我不知道娜塔莉想不想要那些,但是我給不出我沒有的東西。

  她歪頭,笑得就像窗上盛開的風信子。

  「我就想要每天在我的窗下見著你!」

  「就這樣?」

  「就這樣。」

  我不懂。

  「所以你有得到什麼嗎?」

  「得到開心?」她又歪頭,「還有你的注視?」

  「還有我躲進你的門內?」我試著使用了最近在練的幽默。

  「沒錯!」她哈哈大笑,「還有躲進我的門內!」

  我搖搖頭,無法理解她。

  「我要去巡邏了。」

  「掰啦!」

  看不到她之前,她都還站在那個凳上,卻聽得見呼喊。

  「笑一個呀!阿貝爾——」

  ……





  我讓護衛留在稍遠一點的地方,小心地朝女孩走去,盡量顯得沒有惡意。

  我停在十碼外朝她問:「你為什麼站在這裡?」

  她看起來有點疲憊,也有些風塵僕僕的髒亂,無精打采地回道:「母親讓我待在這裡不要動。你認識我的母親?」

  「你的母親是誰?」

  「……你剛才喊的是她的名字。」

  她是娜塔莉的女兒。

  「你的母親呢?」

  「阿貝爾。」後方有聲音傳來。

  我轉頭,看見紗簾搖曳的窗上有風信子。

  她笑得像要哭一樣。

  「笑一個呀,薩普特巡守。」

  夕陽下,女人的裙襬被灌著風,撲在草梢上。

  金髮盤在後面,捲曲的髮絲輕抹臉龐,皮膚黯淡,嘴唇蒼白,英眉擰成憂愁,眼裡卻有很亮的水光。

  「小娜……」

  「你怎麼還是那麼好看啊?」她用我熟悉的語氣抱怨道。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我朝她走過去。

  「幾周前。現在見你沒以前容易了。」隨著我的靠近,她挪開目光似地低下頭,雙手緊握在一起。「我在巡守隊裡找不到你。」

  「你走了以後,我被冊封了。」

  武試完後,娜塔莉獨自搬離了曉光城,一個人離家。

  在那之前,她和我大吵一架……其實更像是她單方面對我吵。

  我那時候還不會應付這種事,只能靜靜地看著她。

  我們明明比以前親近很多,我會自己進她的門,也確實從擁抱和親吻中感覺到什麼,但是在我真的搞明白之前,她卻離開我了。

  我很難過,但我那時候卻也還不懂那種情緒。

  如果我早一點懂,也許我會在知道她離家的當天,直接飛向天空去城外找她;我會在她父母親往我臉上潑茶的時候,察覺到娜塔莉的心情。

  「你穿這樣比巡守好看多了。」她低聲笑,但還是不看我。

  「巡守的衣服比較舒服。」我真心說。

  沉默蔓延了一會兒,娜塔莉轉而說道:「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堅持要見你。」

  可能是因為你對許多事都有很耐心的堅持?

  但是如果你判定不會成功,你就會棄之離去。

  「好不容易見到你了,但我發現我只是想看你一眼而已。」

  就像當年在窗台上嗎?

  「或許其實這一眼就夠了,不需要其他話與或行動。」

  「小娜,我當時不懂你為什麼突然離開。」

  「我後來有想通呀,如果你懂,就不會毫無反應,是我太笨了。」她說得有些顫抖,但我覺得她不該自責,是我當時學得不夠多……不夠像

  「你會留在曉光城嗎?」我問。

  「啊,留下來嗎?」她有些心不在焉。

  「我可以安排地方給你和你的女兒……」

  娜塔莉突然間劇烈顫抖,她把頭垂得更低了。

  「小娜?」

  「我沒辦法看你,阿貝爾,對不起……」

  「為什麼要道歉?是我當時不好……」

  「不是!」她大喊,蹣跚地走過來,彷彿盡了最大的努力來靠近我,像個自白的罪犯,低低啞啞地對我飄出話來:「那是一個我不認識的男人。」

  ……我在人群中待得夠久了,我知道娜塔莉在說什麼

  「他有你的瞳色與髮色……我太悲傷了,我根本不在意他是誰,我滿腦子都是你,我只是想要一點安慰……」她越說抖得越厲害。

  「我當時沒有嫌棄你,小娜。」我只能嘆氣。

  「你看起來還是那麼美好,我卻變得骯髒了。」她閉起眼,睫毛打落兩顆淚珠,「算了,請當作沒聽到吧,我不該對聖騎士長說這種話……」

  「娜塔莉,我想抱你。」我說。就像她當年對我提出的那樣。

  「我沒辦法……」她摀住嘴。

  她高了些,但瘦了很多,雪把她的防雪斗篷沾得很濕,我想起她在黑暗的儲藏間中的眼淚,還有我茫然的呆滯。娜塔莉說她感覺不到我的內心深處。

  「你為什麼總是這樣?」哭累後,她疲憊地飄出話來。

  「我不懂你的意思。」

  「每次我們碰觸,你卻彷彿拒絕呼吸我身周的空氣。」

  不是的。在我學會保持呼吸後,我只是不想傷到她。

  我的氣息太冷了,也不想要她因此做出可怕的推測。

  可是我沒想到她還是因此被傷透了心。

  「娜塔莉……」我牽起她的手,鬼使神差地把它按到我的心口上。

  二十年前早該這麼做了。

  首先是疑惑的寂靜,她忽然領悟了什麼,曲膝在我的懷中下挪,靠在我的胸膛上,幾秒後,她抬眼瞪視我,踉蹌退開。

  她打了我一巴掌,淒厲痛哭。

  「我為此離開了你!

  護衛隊躁動起來,他們不知道該不該過來,女孩則被嚇得不知所措。

  娜塔莉痛苦彎身,絕望地蹲踞在地,掩面哀泣。

  「如果、如果……」她泣不成聲。

  但是沒有如果了。

  她虛弱地自言自語道:「我其實會接受你的……」

  「你、你會嗎?」我彷彿又像二十年前一樣停止了思考。

  她會接受————嗎?

  娜塔莉迅速站起來把我推開,跌跌撞撞地快步走向女兒。

  「娜塔莉!」我追上去。

  娜塔莉牽起女兒粗暴地扯走她。女孩困惑又驚慌,不停追問母親發生了什麼,娜塔莉沒有回答她,女孩一邊走,一面回頭看我。

  「母親,那是我的父親嗎?——母親?」

  「娜塔莉,停下來!」我只能拔劍,將它覆滿宣示之光,然後拋到娜塔莉前方的草坡上。

  刺眼光芒逼得她停下回頭。

  「這次我是真的搞不懂了。」我對她說,「為什麼又要走?」

  「我真的只是想再見你一面,我無法再承受更多了。」

  「很久沒有接受了。」自從教父以後,「無論你怎麼想自己,我也——」

  「我不要啊!我不配也拿不起了!」她哭喊。

  「你是說我的地位嗎?還是……」

  她抽走草甸上逐漸減弱光芒的劍指向我。

  「一切啊!

  所以到底是什麼?

  「再見,阿貝爾。」她的聲音低下來,拉著女兒繼續走。

  我在原地對她的背影大喊,從來沒有覺得那顆不跳的心臟居然能這麼痛。

  「我可以為你做什麼?任何一切我做得到的?」

  她的聲音在夕陽淹沒的山丘外。



  ——我希望時間重來。











有夠多章...我喘一下
你們要不要也喘一下(遞水

為什麼是娜塔莉?因為娜塔莉波特曼正啊

創作回應

天黑黑黑黑黑黑
聖長不節食啦!
2018-08-18 00:00:08
媻極亞的芽豆靈
普天同慶[e13]
2018-08-18 00:02:09
亞空
而且聖長有愛人啊啊啊!

(中間都沒回覆先一口氣看完了W)
2018-08-23 16:40:27
媻極亞的芽豆靈
我有時候會參考中間沒回484覺得無聊正在跳過去XDDD(監視通知的變態
2018-08-23 16:44:10
媻極亞的芽豆靈
其實我不覺得阿貝爾對娜塔莉是「愛」,因為這和阿貝爾唯一體驗過的教父給的「愛」不一樣,而在阿貝爾搞懂之前娜塔莉已經走了。
所以這份感情或許接近我們說的「遺憾」與「懷念」
我是這樣想啦wwwww
2018-08-23 16:46:31
亞空
原來只是這種感情嗎

然後人家本來想只看到第四章就好
結果回過神來已經看完了!?

另外人家得說有很多作者都習慣了人家留言回很多
搞得人家以前有時候要搞得像打讀書心得把字數擴充一下WWW
2018-08-23 16:53:39
媻極亞的芽豆靈
……這代表這篇可能比想像好吞下去?

我以為你留言都習慣長長一串!
長短我都很開心,只害怕我看不懂意思(抖
2018-08-23 17:3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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