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
「叩叩叩。」
「有什麼事就快說，別一直敲門。」裡面傳來一股不耐煩的聲音。
「飯好了，我要講的就是這個。」
「喔。」回應完後就沒有任何聲響。
「那個……」
「還有什麼事嗎？有就快說。」
妹妹說話十分迅速，似乎不想跟我說太久的話，畢竟還在吵架呢。
「對……不起。」
「……」
「就這樣，我先去飯廳。」
「等等。」
「蛤？」
在我轉身的瞬間聽到後面傳來開門聲。
「我說了等等，你這個死耳背！」
「阿……對不起。」
「我說為什麼要對不起？這個也是，剛才的那個也一樣！」
她一臉生氣，而我卻不知道發生什麼事。
「因為妳生氣了不是？」
「因為我生氣就要道歉？這是哪門子的爛好人阿！」
「那個……(我為什麼要被罵阿？)」
「從以前到現在都是這樣，軟弱、無法承擔，就是因為這樣我才討厭你。」
妹妹大聲說了出來，就像是一直積在心裡的話宣洩而出。
「妳說什麼……？」
「那個時候就好好說阿！在說完真相之後，為什麼就不說句安慰我的話？什麼都可以，但你什麼也不說，就只是看著我，讓我自己一個人東想西想，只有自己一個無依無靠的那種感覺，一點也不想體會阿。」
「……」
「說是我的錯也好，安慰我也好，站在我這裡也好，但是你什麼都沒選擇，以為沒選擇就是最好的選擇，這樣就不會失去任何的東西。但是你錯了，沒選擇就等於放棄，而且還失去了我們從那時到現在的時光，你知道嗎？」
「我……」
「你真的是為了我好，才什麼都不說的嗎？還只是為了保全自己才什麼都不說，而把這些都丟給我自己一個人承擔嗎？」
「不是……」
「那是為什麼？為什麼你遲遲都不說一句？為什麼從以前到現在都不辯解一句？為什麼只是默默承擔下來，為什麼？明明我一直在罵你，不給你任何面子，你一定覺得這個人才不是你的妹妹對不對？」
「不是的……」
「那是為什麼你就快說阿！」
因為生氣雙頰漸漸紅起，像顆熟透的蘋果。
「不是的……不是的……」
「你什麼都不說，我根本不會了解！」
妹妹眼眶一閃一閃的，隨後就流了下來。
「不是的！我一直以為只要說出真相對大家都好，但是我錯了，並不是所有的真相都是美好，有時善意的謊言才會讓大家獲得救贖，我一直想著要怎麼幫助妳，想著要怎麼把妳從那痛苦的深淵拉起，但是我想不出來，憑著我這樣的破腦子什麼也想不出來，知道妳很痛苦，而且無處發洩，但怎麼樣也無法替妳分擔，所以就算發洩在我身上也沒關係，畢竟之前我對妳說出真相，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錯，我是個失格的哥哥！」
大聲否定之後，把心中一股腦的想法都說了出來，原本猶豫不想說的，原本做錯沒有低下頭的，原本沒有對妹妹說出來的，全都傾洩而出。
「笨蛋！」
「哎？」
「笨蛋，哥哥這個大笨蛋！」
「為什麼？」
為什麼我會被罵？難道我又做錯了什麼？
「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你都不懂我在想什麼？」
「怎麼會懂，女人心是世界上最難懂的阿！」
「噗噗，怎麼可能，你們男生總愛東想西想胡猜一通，不過女生所想的往往只有最單純的想法，你們會覺得天差地遠只是因為把自己的想法添加在裡面，才會覺得這麼不可理喻。」
「是……這樣的嗎……？」
把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卻被反駁而感到無語。
「難道不是嗎？」
「……」
難道我之前的之前都在做白工？其實真實一直伴隨在我身邊，結果卻被名為自我的幌子給誤導了？
「……」
「所以我才說你笨阿！」
「別再說笨了，妳哥原本腦袋就不是很好，再被妳這樣說下去，就真的一無是處了！」
被妹妹罵笨的哥哥，真的還有在這世界生活的一席之地嗎？就已經在便利商店打工，再繼續貶低下去，就快變成與路邊石子一樣的價值。
「也是呢，看來我應該收斂一點。」
「感謝您的高抬貴手。」
我向妹妹深深一鞠躬，感謝她饒了我一命，差點玻璃心就因為這樣而碎一地，再也找不回來。
「別讓媽媽等，快過去吧。」
她向我吐舌之後就跑去飯廳，而我已經好久沒有看到妹妹的笑容。
當我回到飯廳的時候，只見媽媽臉上揚起笑容，與妹妹有說有笑的。而我坐下時，只見媽朝我這邊靠過來，不斷在我旁邊咬耳朵。
「我剛剛看到了喔！」
「什麼？」
「真的好帥啊，不虧是我的兒子。」
「媽，妳在說什麼？」
「一下就把妹妹擁入懷中什麼，真羅曼蒂克！」
「什麼，剛才根本就沒有這樣做，不要把自己腦中補出的畫面說出來行嗎？只是照母親的說法，好好道個歉罷了。」
「這樣就好，我不是說過了嗎？你跟妹妹都是很頑固的人，如果沒有人先低頭道歉，就不可能會和好的。」
聽到這裡突然想到一句話：「如果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還真是名副其實呢。
吃起剛才母親裝好的咖哩飯，看到妹妹跟媽媽有說有笑，原來這就是所謂的天倫之樂。
「我吃飽了。」
拿起吃完的盤子到水槽清洗後晾乾，準備走回去自己房間。
「要吃水果嗎？冰箱好像還有蘋果。」媽媽突然出聲，詢問我的意願。
「不用了沒關係，剛才吃的有些飽。」
「那等等就切我跟妹妹的份。」
「我先回房休息。」
說完就走進房間，打開電腦後開始閱覽今天的資訊。三十分鐘前發生的事情還有些難以置信，畢竟吵了七年都沒有好轉，突然在這一天就解開什麼……
「最近的基本工資要調漲了嗎？一個小時多五元。」
雖然不算很多，不過也算是一種雀幸。之後就沒什麼有興趣的文章，所以便把它關掉，開始平常常用的網站，帶好耳機之後便準備開始今天的例行工作。
「叩叩。」
「……」
「哥哥，我進來了喔。」
「……」
「好久沒來到哥哥的房間，雖然幾乎都沒有變呢。」
(原來哥哥戴上耳機，才沒有聽到我的聲音。)
「哥哥，你在看什麼？」
「恩？」
好像有些聲音，發生什麼事了？拿下耳機後往回看一下。
「妹妹！怎會在這裡？」
嚇了我一跳，突然出現在我身後什麼，又不是在拍鬼片！
「剛才敲門沒有回應，所以就擅自進來了。」
她一副說了理所當然的話，但我卻怎麼也不能認同。
「話說你在看什麼？」
「沒有……就只是些……」
「為什麼她沒有穿衣服？」
「因為……這種就叫做福利來著，雖然這樣說，但她沒有露點喔，所以這樣的東西還是很健康的。有一句話說過，沒有露點的空間就叫做超健全空間，就像是那種感覺。」
話說我到底在說些什麼？雖然急中生智所說出來的話好像很帥，但是對象是我的妹妹阿，這樣難道不會變成有點性騷擾的話語嗎？
「這樣喔，所以哥哥喜歡這樣的東西嗎？」
「哎？」
「不然不喜歡嗎？如果不喜歡的話就不會看吧？」
而她一副咄咄逼人，難道是對之前的報復？
「恩……」
「還是這個就是所謂的流行嗎？」
「也不是……」
「那到底是？」
妹妹求知的樣子很可愛沒有錯，但是問我這種問題真讓我哭笑不得阿！我到底該怎麼回答才對呢？怎麼樣才能正名化它呢……
「既然妹妹不知道這東西，我就從頭開始講起。」
「恩恩！」
妹妹一副很有興趣的點了點頭，我只希望她也能在課業上這麼認真就好了！
「首先，這個叫做『動畫』，別稱為二次元的世界，這些一幕一幕的都是由畫家親手畫出來，而對話的部分也都是真人下去錄。而內容常常會吸引人，所以有很多人都會看，因為裡面常會發生像夢一樣的事情。」
「是這樣喔。」
「雖然被稱為次文化，不過最後也有慢慢往主流靠近，變成最近青少年的一種文化之一，說不定再過不久就會變成主文化，畢竟周邊商品、BD之類的東西一直不斷推出，也受到大家的喜愛，光是這邊的商機就已經前途無限。」
「喔喔。」
「雖然哥哥是無聊的時候才看這個，也不能算是非常入迷，不過我覺得拿來打發時間是個不錯的行為。」
「那為什麼那個女生可以隨便就脫光衣服呢？雖然沒有露點什麼的……」
妹妹的雙頰漸漸的暈紅，因為說了一些令人害羞的事情。
「這個喔……畢竟一季裡有20到30部的作品，一年裡面就有100部以上了，如果不能在內容裡脫穎而出，就不會變成熱門的動畫，所以說固然在戰鬥方面很重要，不過有時候在日常方面添加一些這個也是不錯的選擇。」
「原來如此，所以哥哥喜歡這個東西的意思？」
「哎？我剛才有這樣說嗎？」
「沒有嗎？我還以為你拐彎抹角是想要表達這樣的想法。」
「呵呵，哥哥就算沒有交過女朋友，也不會對二次元裡面的人物發情的……不會的……」
「為什麼說起來有些心虛？」
「有嗎？只是覺得有些淡淡的哀傷。」
為什麼說完這句覺得眼眶有點濕濕的呢？
「是嗎？所以說哥哥喜歡這個作品裡的哪一個角色？」
「是這個喔。」
「為什麼？」
而妹妹的雙眼閃閃發光，如果要形容就如同星空一樣閃耀。
「如果要說為什麼，應該是因為她的身材吧。」
「不過不都長的差不多高，也沒有其他特別的，如果要說的話，就是胸部比其他人還要小一些吧。」
「就是這個。即使臉蛋很好看，還是要看整體的勻稱度，對我來說最好的比例就是這樣子。」
「所以結論就是哥哥喜歡胸小的？」
「所以說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不過不是說這樣的勻稱度最好嗎？」
「那也是因為這個身高還有體重吧！」
「是這樣嗎？那我這樣的身高和體重，哥哥喜歡胸大的還是胸小的？」
「……」
「哪個？」
「胸小的吧？」
「怎麼會在後面加疑問，分明就在敷衍我！」
「不瞞您說，其實我是個貧乳控……」
「哎？」
「就是個喜歡胸小的人，所以剛才說的都是騙人的。」
「原來是這樣子，那我這個樣子算是胸小嗎？」
而在我面前的妹妹開始脫起衣服，還好自己的反應還算不錯，急忙阻止在解扣子的妹妹。
「B及以下都是我的狩獵範圍，這樣可以了吧，不要什麼都不說就開始脫阿！」
「如果不這樣做，哥哥是不會說出來的吧？」
而她一副計畫得逞的面容，讓我不知該如何接續下去。
「所以說妳原諒我了？」
「原諒哥哥？」
「恩……」
「當然沒有！」
「為什麼？」
我驚訝到差點跟椅子一起翻倒。
「因為那個時候還小，聽了那樣的話真的挺受傷，如果這麼簡單就原諒哥哥，那我不就跟白癡一樣？」
「是沒有錯……」
即使現在心結解開，也不代表之前所造成的傷痛就會一筆勾銷，看來我還是太單純。
「我的錯，讓妳這幾年受苦，對不起。」
我深深一鞠躬，果然之後的言行舉止要慎選，才不會傷到平常身邊的人，如果沒有媽媽的一席話，或許我們到老了還沒說超過十句話。
「知道就好。」
而她雙手插在胸前，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不過現在還是任由她鬧脾氣吧，這樣的傷痛也不是說一時一刻就能淡忘，也只能靠時間的洗滌了。
「那就快點去睡覺，明天應該有課吧？」
「下午的，不過早上跟人有約。」
「那就快點去睡覺，免得明天起不來。」
「現在的哥哥就好像嘮叨的媽媽？」
「是嗎？」
而妹妹笑了起來，我也跟著一起笑。
「有誰叫我嗎？」
而媽媽在門前發出聲音，讓我們兩個嚇一跳。
「「沒有……」」
「那就好，記得早點睡。」
之後聽到關門的聲音，看來母親也去睡了。
「真是好險。」
「是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