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忙的話,那應該沒時間滑手機吧?我幫你保管,晚點再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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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著困乏的身軀,我疲憊地和老闆一同回到公司,然而,才剛坐在椅子上把手機拿出來,老闆在進自己的辦公室前,順勢走到我的位置旁,比了我的手機:「沒收。」
「欸──」我難以置信地張大雙眼,對著老闆大眼瞪小眼,一邊死命地攢著手機,完全不想鬆開。
「你工作忙嗎?」老闆好整以暇,但我卻是如臨大敵,天曉得口若懸河的老闆到底又想幹嘛。
「呃,設計的工作當然忙啊……」我誠實應對,只差沒說自己幾乎等於是把公司當成是家了。
聽到我的答案,老闆滿意地點點頭,但他再次比了我的手機:「既然忙的話,那應該沒時間滑手機吧?」
「手機我幫你保管,晚點再還你。」
老闆這番話,我應也不是,沉默也不是,只能焦急地望著周邊的同事,祈望他們能夠幫忙說話。
不過人總是趨吉避凶,就連剛進公司的菜鳥,也乖乖地窩在自己的位置上當鵪鶉,大氣不敢出一聲,所有同事的目光全都專心一致地望著電腦,誰也沒把注意力放到我跟老闆的身上。
「鍾育成,剛剛那客戶的東西也要一起弄。」老闆這一下不啻是更沉重的打擊,想到剛剛那個自以為厲害,講話顛三倒四的大媽客戶,我的臉都黑了。
即便想反抗,但老闆可是我的衣食父母,最終我還是以風蕭蕭兮易水寒的姿態,乖乖把手機交給老闆,並且目送老闆拿著我的手機走進辦公室,想到等等連稍微放鬆的機會都沒有,我的世界已然奏起狂風暴雨。
沉悶地坐在位置上,我拿起筆記本翻閱剛剛客戶所說的摘要,她一下說要輕飄飄軟綿綿的風格,一會又說要穩如泰山,而且連亮麗跟昏暗都一併從她口中迸出,想到要做這客戶要的檔案,大概又會是場混戰。
輸入電腦的個人密碼,我點開瀏覽器準備上網,然而,出現在我面前地卻是無法連線的畫面。
「網路費沒繳喔?」我轉頭望向負責財務的小姐,她圓圓的眼睛充滿疑惑,整個人像小鹿般無辜:「前幾天已經審核款項繳費了。」
「那為什麼我電腦沒辦法上網?」
「因為Wifi改密碼了,哈哈哈──」坐我隔壁,同樣是設計師的張耀揚捧腹大笑,他聲量之大,簡直就要把屋頂給掀了。
「等等,所以你們全都可以上網?」
「當然啦,老闆剛剛特別傳Line交代MIS在你們回來前要把密碼改好,而且還不准我們告訴你咧。」張耀揚眉飛色舞地說著,聽到這些,我的臉都要垮下來了。
媽的,哪有老闆這樣整員工的啊啊啊!
「老闆還說,如果你是上網查資料的話,可以辦公室找他談談喔?」張耀揚好心地跟我說,但我完全不想採納。
可惡,這樣我到底要怎麼看靠北設計師轉移注意力啦!
天曉得設計師這工作超有壓力,尤其是面對腦袋尚未完全開化的客戶,我總是在上班期間抽空到靠北設計師的粉絲頁刷近況,好讓身心疲乏的自己,重新獲得動力。
現在這慘況……我大概只能繼續面對出門前未完的圖了吧?
點開圖片,我哭喪著臉雙手並用,內心沉悶到了谷底,或許是因為沒有外力影響的因素,當我再度抬起頭,聳聳肩膀,放鬆一下身子時,早已經到了打卡時間,周邊其他同事三三兩兩地下班,就連張耀揚都在收拾東西,而且辦公室裡的大BOSS也不見蹤影。
「你要下班了?」我吃驚地瞪視張耀揚,媽的,明明他跟我一樣是設計師,憑什麼他可以比我早走?
「老闆說我今天先回家休息。」張耀揚得意地揮舞手上的手機給我看,畫面顯示的正是老闆的Line,而且還真的特別批准張耀揚能先走。
「媽的,那渾蛋肯定是故意的。」雖然老闆不在,但我還是不敢罵太大聲,以免等等老闆不知道從哪個角落冒出來,人贓俱獲,將我逮個正著。
「誰叫你那麼笨,無緣無故要在靠北設計師發文,活該。」張耀揚以看笨蛋的眼神同情地望著我,彷彿我今天這下場完全是罪有應得。
「我看你也有在靠北設計師發文吧,別死不承認。」我嘴硬地回著,我才不相信張耀揚那麼會靠妖的人,最好從來沒發過文。
「當然有啦,不過我又不像你蠢到被老闆發現,先走啦,哈哈哈。」張耀揚的笑聲像是在嘲笑我,望著他揚長而去的背影,所有人都下班了,現在整間辦公室空蕩蕩,只剩我要趕該死的圖檔。
「媽的,要先吃晚餐嗎……」瞥向進度落後的圖檔,我的肚子激烈地鳴叫,雖然有進度壓力,但吃飯皇帝大,還是先填飽自己再說吧?
起身走向食物櫃,舉凡茶包、即溶咖啡、沖泡飲品等等,裡頭應有盡有,除此之外,還有滿滿的餅乾零食櫃,供上班或是加班的同仁享用。
拿起一碗泡麵,我走到茶水間沖泡,靜待三分鐘後,便拆開竹筷享用,或許是因為腦力激盪的緣故,短短不到十分鐘的時間,我就已經稀哩呼嚕地把麵吃完,乖乖回到位置上繼續趕圖。
想到自己悲催地待在沒有網路的辦公室,手機還被老闆沒收,而且他現在人都走了,我是要到哪拿手機啊!
忿忿不平地在電腦桌前碎碎念,就在此時,玻璃門口的刷卡鐘響起,難道張耀揚那麼有良心,專程回來陪我加班?
我內心充滿期待,眼睛發出發亮的光芒轉頭一看,豈料,我們的大BOSS手上提了一袋附近超市的塑膠袋,若無其事地走了進來。
「老、老闆?」
平常加班的時後,根本不會看到老闆的身影,今天老闆卻在下班後特意繞回來,這到底是怎麼了?
「別誤會,我剛剛『完全沒看到』你抱怨的臉,我只是來放東西的。」老闆刻意在完全沒看到多停頓幾秒,而且還附帶閃耀的微笑。
媽的,這不是全都被看見了嗎?
我啞口無言地陪著笑,老闆則是輕鬆地哼著歌走到茶水間,雖然我的位置離茶水間有段距離,不過還是隱約可以聽到老闆拉開塑膠袋,發出嘩嘩嘶嘶的聲音,一邊打開冰箱門擺放物品。
算了,反正老闆怎樣也不關我的事,等他出來我再跟他要手機好了。
打定主意後,我繼續乖乖地坐在電腦桌前畫圖,然而,茶水間卻開始有味道飄散到辦公室,當我後知後覺地發現時,整個房間充滿了烤魚味,而且還有醬油鹹鹹香香的味道。
「……老闆到底想怎樣啊!」要知道周五沒辦法下班已經很鬱悶,結果這渾蛋居然還在茶水間用烤箱料理魚,這讓吃泡麵的我情何以堪?
握緊拳頭,我告訴自己要冷靜,絕對不能衝動,以免再次掉進老闆的陷阱裡,今天老闆已經對我特別關注,要是我等等一時大意,再度讓老闆加深對我的印象,那就真的萬劫不復了。
話雖如此,但那烤魚的味道一陣又一陣地傳來,鬧得我是口水直流,啊……是秋刀魚吧?這味道也太銷魂了,明明剛剛才吃一大碗泡麵,現在肚子卻又開始鳴鼓抗議了。
老闆絕對是故意的,體會到這一點,我恨恨地瞪向茶水間,媽的,要是有出版社賣《謀殺老闆的方法》,我肯定會第一個捧場。
這渾蛋……拜託不要再烤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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