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愛子的陽光疑問
「……」我拿著筆對著評價表上寫著。
啟動後的第十二天，愛子雖然表現得很平穩，但是大部分的時間常常不太說話的盯著空無一物的牆壁。愛子到底是什麼都沒想呢？還是實際上她在思考什麼問題呢？對於這一點我也不敢肯定。但是她的情緒平穩，對於很多事情仍在學習中，這讓跟她一起上課的愛咪反而成為姐姐一樣，很多事情都跟愛子討論著。
愛咪指著一幅她畫的向日葵，對著愛子說著：「這是向日葵，一種會看著太陽的花。」
「……向日葵……」愛子若有所思的重復著。
「對！就是向日葵。大大的花。」
愛子突然指著另一幅向日葵的圖，那是拿來教學用的相片。相片中出現向日葵面向太陽的圖片。
「……」愛子指著相片中的太陽，面無表情的看著。
愛咪看著愛子，笑著說：「那是太陽，會照出陽光唷！」
「……太陽……陽光……」愛子還是重複著。
「太陽就是，嗯……就是大大亮亮熱熱的，會有陽光……晚上就會消失，隔天就會出來……嗯……」愛咪很努力想要解釋太陽，但是反而讓愛子緊緊盯著愛咪。
看得出來，這樣子不行。
「好！我們實際到外面去看看太陽長什麼樣子吧！」我大聲說著。
愛咪興奮的盯著我，這是來到研究所第一次聽到說可以外出。
「好棒喔！」愛咪邊跳邊圍著愛子喊著。
愛子面無無表情的看著我，似乎不瞭解什麼意思。
「不可以。」石川堅決的否定。阪本放下咖啡給石川，站到後面石川辦公桌的側面。
「外面的世界該讓愛子去體驗看看，這樣子對於愛子的完整是必要的。」我冷靜的回答著，希望石川能同意。但是非常明顯，石川邊喝咖啡，邊露出不耐煩的表情。
「高教授，不可以。已經夠了，你出去吧。」石川將我的外出申請書往旁邊丟，對我下了逐客令。
我看再說下去也沒有辦法，只好退出所長辦公室。
一個沒有看過天空、海、太陽的教育，那是什麼樣的教育？會教育出完整的人格嗎？這是不可能的。邊走邊想，似乎也沒什麼辦法，畢竟外出後的事情誰也不敢保證，石川謹慎的態度也不是不能理解。
我回到教室，看到愛咪跟著愛子玩著，愛咪開心的畫著天空和太陽，對著愛子解說著。看到她們這樣高興，我只覺得不知道該怎麼跟她們說，外出的事情必須取消……怎麼開口呢？
我還在煩惱，夏子走進了教室：「教授，這是今天的資料，請您過目。」夏子拿了一些資料走了進來，拿到我的桌上。我抬頭看了看她，似乎也是因為疲累而沒什麼精神。在她垂下頭整理資料時，她的長髮遮住了眼睛……這也難怪，這麼久了，大家的頭髮似乎也沒什麼整理。
「夏子，妳的長髮不礙事嗎？有時間去整理整理吧？我記得研究所內似乎有簡單的理髮院？」
夏子看看我，笑了笑：「教授，您說真的嗎？研究所的理髮院根本不算理髮院，只是個在軍隊中理髮的傢伙而已。我的長髮不可能給那種地方剪的。」
「嗯……那就沒辦法了。」我苦笑著回應著。
「教授，這裡簽個名吧，等等要交給所長的……」夏子指著文件開始要我簽名……
突然傳來阪本的聲音：「失禮了。」接著阪本走到裡面來，他看了看愛子和愛咪後，直接走到我的桌子前。阪本出現在這很罕見，有事情要來說嗎？
「教授，關於外出，我有辦法。」阪本笑著告訴我。
「外出？教授，你要外出嗎？」夏子問著我，似乎很驚訝。
「對，要帶愛子跟愛咪外出。阪本，你說有方法，什麼方法？」我有點期待的問著。
阪本笑了笑：「有一個人可以幫忙申請外出。」
「外出耶……好棒呢！」夏子有意無意的自言自語。
我對她笑了笑：「要外出研究一定要有人作記錄。夏子妳也來吧！」
「真的嗎？」看的出來夏子也很想要外出，她故作鎮定的樣子卻仍然擋不住她興奮的表情。
不過阪本說的是誰？一時之間我腦海中想不出來。
「什麼？…這不可以！……什麼？這是月川秘書長的許可，是，是。好，我知道了。」石川說完電話後，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接著，深呼吸一口氣，對著我們說著……她的憤怒全都寫在臉上。
「愛里耶得企業……關口社長跟月川秘書長要求，讓高教授跟長谷川夏子帶著愛咪跟愛子到他們企業作特別報告……這原本並不允許的……但是月川秘書長都同意了，我也沒什麼理由拒絕……」
「太棒了！」我和夏子、愛咪和阪本都高興的歡呼著！
愛子看著我們這樣高興大喊，面無表情的她也難得瞪大眼睛的看著我們。
石川突然離開座位，憤怒的走到阪本面前：「阪本……你說！是不是你將特別報告的地點更改成愛里耶得企業……並向關口社長要求他們的外出後，再叫關口社長聯絡月川秘書長的？！」
「這……這個……我……教、教授！幫我解釋一下嘛！」看到石川充滿怒氣的模樣，阪本嚇得說話結巴……
「啊……特別報告在明天，必須有很多資料要準備。夏子，帶愛咪跟愛子走嘍。」我看氣氛越來越難看，決定先避避風頭。
「是的，教授。」夏子和我一起回頭，我們四人一起離開了所長室。
石川沒有阻止我們離開，只是大喊著：「阪本！你給我留下來！」
「怎、怎麼這樣……」阪本在我們背後快要哭出來……
我們頭也不回的關上所長室的門，四人剛一離開，就聽到所長室傳來石川的叫罵聲伴隨著毆打的聲音，以及阪本淒厲的慘叫聲……
「副所長……抱歉……」夏子小聲的說著，我和夏子對看後一起苦笑。
外出申請，果然有一大堆的文件要簽屬，我就這樣忙到了晚上。
明天一早，關口社長會親自帶我們前往愛里耶得企業。所以今天很多報告都要在今天完成。文件處理完後，我一個人盯著研究室的天花板發呆……多久了，似乎一年多了，沒見到外面的世界。
夜晚的研究室格外的冷清，研究人員都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夏子在之前晚飯之後，就將愛咪跟愛子各自送到她們的房裡。愛子在房間裡的狀況實際上都有被嚴密監視著，只不過看了也很無趣，愛子回到獨自一人的時候，通常只是將房間的電源關掉後，自己也就休息了。或許真是高超的學習能力？不過，仔細想想愛子本身就算是一台現代的高科技電腦，通常教導過一次的事情後，愛子很少會忘記，也或許是直接轉成儲存檔案了？我對於愛子這樣半電腦半生化的構造。還是很多方面無法想清楚。
這時，研究所的門被開啟，我抬頭看到了石川在門外。
「教授，等等到我房裡。」門半開著，我隱約看到石川不太高興的表情。
我輕嘆了一口氣：「……好。」
石川聽到我回答後，關上門離開了研究室。
我將資料整理齊全後，將研究室的燈關上。原本打算將資料交給夏子，卻在路上碰到了夢見博士。
夢見博士還是老樣子，每次都在走廊上等我？
夢見看著我手上的資料，對我說：「高教授，明天你要帶愛子外出？」
「咦？你怎麼知道的？」我感到百思不解。這應該沒有對其他人說起，為什麼夢見會知道？
夢見笑了笑：「高教授你放心……是阪本副所長跟我說的。今天他來詢問我『虛擬實境機器』的進度時，跟我說的。」說完後，他從口袋拿出煙放到嘴裡。
「虛擬實境機器的研究我想高教授你也想知道，邊抽煙邊說給你聽吧！」夢見邊拿出打火機，邊帶我到了一間最近的吸煙室內。夢見遞給我一隻煙，隨後點燃了我們兩人的煙。
「你也知道，南極冰屋計畫充滿著不穩定。一不小心，任何意外都有可能發生……」夢見吐了一口煙，繼續說著「原本由我負責教育愛子的，但是這個計畫和我的理念最大的不同，就是讓愛子從現有人格的複製開始。我希望創造出來的是一具空白的靈魂，透過成長和失敗的過程，這才是人類的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過程。」
我並不完全認同夢見所說，因此我反駁說道：「但是，人的成長和教育，除了心裡上，更有著生理上的變化，這是成長的要素。身體已經成年的愛子，又怎麼可能會跟人類一模一樣，去發展健全的人格？」
夢見吐了一口煙，看著我：「高教授，你怎麼能認為愛子無法自然成長？又怎麼能認為她們不會不願意慢慢成長、經歷失敗？」
「這……」這一句話令我啞口無言。失敗、學習，我確實能剝奪他們這樣的權力嗎？……不，不能這樣。
「上級希望我們將愛子短時間完成，所以耗費十年二十年是不可能的！」我將煙灰彈掉，大聲回答著。
「高教授，你又知道上級是誰嗎？對，我們確實是歸石川文部省長官所管理的，但是別忘了，直接掌管這個研究所的石川所長，是必須聽命於四條中佐的！四條中佐他可是將愛子視作『兵器』！」
我一時之間感覺到一陣惡寒……資助的愛里耶得企業，是將愛子的人性化當作未來的指標，因而要創作出具有人性化靈魂的機械生化人，讓未來的人類社會擁有更進步的科技和人性。假如愛里耶得企業不再堅持，那是否會跟夢見說的一樣，由四條中佐研發出恐怖的兵器？到目前為止並不太可能發生，我稍微整理了一下我的頭緒，覺得目前去想這些並沒有什麼實際上的意義。
「我大概懂夢見博士你的憂慮。那麼，『虛擬實境機器』是否能稍微跟我說明一下？」
「那是利用機械的部份連結至電腦，在虛擬實境內學習用的一種特殊教育機器。對我們人類來說就像是遊玩一款遊戲一樣，但是對愛子這種機械生化的人工知能程式來說，就像是靈魂短期間，移到了裡面一樣。在完成之後對於愛子的教育會有很大的幫助。」夢見說完話，撚熄了香煙「機器還沒有完成。現在首要目的應該是確定愛里耶得企業的立場。」
「明天你和愛里耶得企業的關口社長見面，務必要確認，關口社長的真正想法，盡可能的不要讓我說的事情發生。」夢見說完後，離開了吸煙室。
「……」我吸了一口煙後，將煙撚息。
「請進。」我敲了敲夏子的房門後，夏子房屋內回應著。
這是我第一次進入夏子的房間，我走進夏子的房間後，看到夏子很認真的在準備明天外出的資料，滿滿的資料積在她的辦公桌上。
她抬頭看到了我：「啊！教授，我不知道是您，我以為是送資料來的人。教授的部份都準備好了嗎？」
「是啊。我已經將資料都寫清楚了。夏子，妳的資料應該差不多了吧？」我邊說，邊走近夏子的辦公桌，我看到辦公桌上的一張相片，那是夏子穿巫女服的模樣。
「咦？夏子，妳怎麼會穿巫女服拍照呢？」我好奇的問著。
夏子看著相片，笑著回答：「那是因為我本來就是在巫女世家中長大的。但是後來因為在這個計畫作研究，現在就沒有再從事巫女的活動了。」
「喔……那妳會抓鬼跟陰陽法術嗎？像陰陽師那樣？」我邊說邊用手亂揮舞著，口中還唸著『惡靈退散』。
「怎麼可能？」夏子忍不住笑出來「我也只會在祭典上或是新年的祈福儀式上幫幫忙而已。」看到夏子笑出來，我也笑了出來。
我邊笑邊將我處理好的資料交給夏子：「時間有點晚了，夏子妳資料整理完就快點休息吧。那我先離開了，別太累啊。」
「好的，教授您也是，晚安。」夏子看著我對我微笑。
離開夏子的房間後，我朝石川的房間走去。一路上想著又要被她罵了，不禁感到很無奈。走到她的房門前，我深呼吸一下，作好心裡準備後敲了石川的門。
「所長……妳在嗎？」
過了一下子，都沒反應，我準備敲第二次。
「高？……進來！」
聽得出來……她的口氣很不好……
我進去後，看到石川就坐在沙發上，身上的軍服仍然整整齊齊的。
石川發出命令的口氣：「關上門！」我無奈的關門，又聽到她說「過來！坐到這裡！」
我剛坐下，就看到石川生氣的盯著我看，我也只能尷尬的對著她傻笑。接著石川突然從桌子下拿出一瓶ＸＯ，用力的放在桌上！
「這、所長……」
「叫我石川！」
「這……石川，喝酒不太好吧……」
「我跟你說……你突然帶愛子她們外出，已經讓我很為難……這間研究所有太多秘密不能給外界知道……」石川打開了一瓶酒，倒在她的杯子裡。「不過資助的愛里耶得企業的要求，月川秘書長也只能同意……但是！四條中佐一定會對我囉唆！」
「所以，明天你去特別報告，快去快回，不要拖太晚！」她倒了一杯給我後又說著「順便帶幾瓶這種酒給我，當作賠償！」
「……」我滿臉囧樣，看來我的薪水要變成好幾瓶酒上貢給石川了。
「今天陪我喝完這一瓶！」石川開始催酒了……
「不太好吧……」
「給我喝就對了！不喝我就用灌的！」石川拿起酒杯就要往我嘴裡塞！我趕緊擋著！
「不要啊！！——」
這個晚上研究所又迴盪著我的慘叫聲……
迷迷糊糊中，被電話聲吵醒……我什麼時候回到我的房間的……
「……喂……」我迷糊中接起電話……
「報告所長，快到愛子她們外出的時間了。」電話傳來阪本的聲音。
我隨口回答著：「喔……那還要多少分鐘出發？……」
「大約三十分鐘左右……咦？高教授？你怎麼在所長房間？那麼早就去報告嗎？」喔！對喔……我還在石川房間……
碰！我後腦杓被踢了一腳！我從床上滾下，倒向旁邊的地上！
「別亂接我的電話！」石川生氣得對我罵著，接著拿起電話：「快準備！等等關口社長就要開車來接了！」說完用力的掛上電話！
我看著石川……她似乎剛洗完澡，全身只裹著一條浴巾……石川走到我面前，抓起我的衣領！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對我作那種事！」石川眼睛快冒火的瞪著我。
咦？那種事？我怎麼一點都不記得？
「……別說你忘記了啊……」石川的聲音因為生氣而發抖著……
「啊哈哈……我、我真的不記得了，不就喝酒嗎？真有什麼事……也沒差吧……我們上一次就……啊哈哈……」石川氣得要扁我！我也只能揮手阻擋！混亂中，石川身上那條很可愛的浴巾似乎被我扯了下來……
「呀！」石川瞬間跪坐在地上，用浴巾遮住前面！
「啊！對、對不起！我幫妳拿浴巾吧！」我一緊張亂扯著石川的浴巾……
「你、給我出去！！」石川大吼著！接著一巴掌打過來……
啪！！
「哇……沒想到所長早上把你叫到房間裡，打你那麼用力啊。」阪本看著我的臉，似乎認為石川打我這一巴掌是為了外出的事情。
集合地點，也是以前和石川她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電梯前的辦公室。離開石川房間的我，簡單的帶了一些東西就過來了。一到辦公室，就只看到阪本而已。阪本從學生時代就起的很早，這是他的優點。
「所長脾氣不好，也不用因為外出的事情那麼生氣啊。啊，她們來了。」
夏子牽著愛咪，愛子跟在後面過來了。
「教授早安！」夏子和愛咪跟我打了招呼，她們看起來心情似乎不錯。
「教授早安。」愛子和我打招呼，但還是跟平時一樣面無表情。
「教授，你的臉怎麼了？」夏子說著，愛咪看著我也露出了擔心的表情。
我還在思考怎麼回答時，阪本先出聲：「喔！高教授他因為外出的事情，早上被所長處……」我連忙用手肘頂了阪本一下，阪本苦笑著閉了嘴。
「所長？……那女人太可惡了……」夏子不太高興的說著。
我趕緊說：「不，沒關係啦。整件事情也是因為我引起的，沒關係的。」
「教授…痛痛、呼呼……」我將愛咪抱起，愛咪輕輕摸著我的臉。似乎，讓她們誤會了。但是要解釋，也無法解釋……算了。
石川也出現了，她想走到我面前時，突然被夏子擋住。
「所長，妳這麼作太過分了。再怎麼樣也不應該對教授下手那麼重。」夏子瞪著石川。
「喔？」石川將雙手交叉說「高教授我想怎麼處罰，就怎麼處罰！他又不介意。還是，妳會在意？妳會在意也無所謂，反正，那也是我和高教授兩人的事，跟‧妳‧無‧關。」
說完後的石川，冷笑了一聲。
「哼……」夏子反擊著：「是和我無關。但是高教授並不是妳一個人的，妳沒權力這樣處罰他。所長，我跟妳說，妳這樣的個性，再好的男人妳也留不住。因為妳就是和愛‧情‧無‧關。」夏子模仿石川的口氣說著。
「妳還真敢說啊！」石川的眼神和夏子的眼神彷彿射出火花！兩人的鬥嘴瞬間讓房間的空氣充滿著火藥味……
碰！大門突然被打開！
「各位早安！」關口社長爽朗的跟大家打招呼。
「關口社長早安！」石川瞬間擺出笑臉，夏子也擺出笑臉回應關口社長。
「女人的表情變得真快……」阪本這樣嘀咕時，被石川狠狠的用軍靴踩了一腳！夏子也面帶微笑的給阪本一個肘擊！阪本在這兩個笑容滿面女人面前，痛苦的轉過身在角落旁蹲了下去……
我也向關口社長打招呼：「關口社長早安。今天的特別報告麻煩您了。」
「麻．煩．您。」愛咪也笑著對關口社長說。
關口社長笑著回應我們，看到愛子後跟愛子說道：「愛子！早安，妳這幾天過得好嗎？」說完往愛子走去，「愛子，妳知道我是誰嗎？」
這段時間雖然關口社長有來幾次，但是卻都禁止和愛子有接觸。包括其他研究人員，都不能和愛子說話或是有肢體上的接觸。有和她有接觸的，除了我們幾人之外，目前為止都是禁止的。不過這一次特別報告例外，關口社長終於可以和愛子說上話。
「……」愛子搖搖頭，面無表情的看著關口社長。
「我是關口社長。關、口、社、長。」關口社長指著自己慢慢說著。
「……關口社長。」愛子回應著。
「對！愛子妳真聰明！」關口社長爽朗的笑著。
愛子也用她大大的眼睛一直看著關口社長。
「哇！好大的車車喔！」愛咪坐在位子上興奮的喊著。
關口社長特別為我們準備了加長型的禮車，我和夏子、愛咪、愛子、關口社長等人坐在後座。阪本和石川在車外看著我們。
「好了，我們出發吧！」關口社長對我們說後，也向石川和阪本揮揮手。
鐵門慢慢的打開，陽光由窗戶射進車子裡來……這是我、夏子和愛咪睽違許久的第一道陽光，也是愛子的第一道陽光……
陽光的溫暖，似乎讓愛子感覺到了。她瞪大眼睛的看著自己被陽光照到的手，並看著窗外的太陽……似乎理解到了陽光的喜悅。
「太陽。」愛子看著窗外的太陽說著。
「喔？愛子你不喜歡陽光照著妳嗎？」關口社長想去拉上窗戶的百葉窗，卻被我伸手阻止下來。
「愛子，妳自己說，妳知道什麼是陽光了嗎？」我問著愛子。
愛子看著我，沉默了一下回應著：「……是的，我知道陽光是什麼了。」回答完我後，她繼續望向窗外的太陽。
在那一瞬間，我似乎看到了愛子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