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感:紀錄就是為了遺忘
昨天大啖甜點之後,又跟好友吃了一頓拉麵,飽饜之後,天南地北聊起文學與創作,途中,談到馮內果時,他說了一句「紀錄就是為了遺忘」。
人類是種持續活在當下,受各種資訊衝擊、洗禮的動物,過於龐碩的文字量,會迫使原本重要的事被擠壓到不甚重要的區塊,漸漸的,該事件的色調變淡,然後潛伏於深處,不再浮出日常。為了讓自己不遺忘這些事件,「紀錄」反倒成了一個呼喚記憶的象徵──但正因如此「紀錄」成了協助人們遺忘的助瀾。
因為有紀錄在那,我就不用費心時刻放在心上。
因為有紀錄,我就可以說服自己我並沒有遺忘,有第三者替我承擔了責任,總有一天我要去跟它索回。
是故「遺忘」本身,就是記錄這些紀錄的途中,一直在發生著。
數十年後,記憶力衰退的我,看見好友的面容時,是否還能記得他的爽朗、豪邁和憤世?我不知道,但我會用盡全力、在我還能記憶時記憶著他,因為我害怕的不是遺忘,而是身處遺忘而不知不覺的自己。
回到花蓮,推開房門,熟悉的房間敞開胸懷迎接著我。一如往常,看似都沒有變化的日常,這就是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