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
大廳
主題

迷深 385 新暦0009年、新暦0010年

tamasuzuna | 2022-02-05 16:42:49 | 巴幣 2112 | 人氣 231

一直以來我都表現著么子該有的行為舉止,而事實上我也確實是比誰都還要弱小的存在,因此在最初的七年間,我都一直受人關愛、受人褒美、受人守護的活著,享受著世界上最好的存在位置,現在的我才總算明白。
 
但是我無法就這樣一直當個么子。
雖然還沒有自己已經長大的真實感,但胸中有股與成長的感覺相近的情緒。
 
在和身陷困惱的緹達與希絲姐見面後,我產生了自己必須做些什麼的想法。對話之中、我不斷提到"讓所有人都可以得到幸福的『魔法』"這種話,但腦中想像的畫面卻不太一樣。我所說的所有人、是包含『理之盜竊者』或『使徒』等登場人物之外的一般人,都算在內。
以前完全沒去在乎的其他人的名字或容貌,最近也逐漸能記起來了。
 
每當想起異世界所看到的那些慘狀,胸中就會燃起一股難以言喻的熱意,師父時常掛在嘴邊的『大家一起』這份心願,不知不覺間也傳染給了我——不只是這樣。
 
而且我顯然「逐漸愛上了自己生活的這片世界」。
大概、在原本只不過是興趣的『讀書』開始發揮出異常能力的時候,我便轉為將世界本身當作我最喜歡的書本在閱讀。
 
然而、這本最棒的書卻要完結了。
陽瀧姊對最後一頁的鋪陳相當完美,師父、『理之盜竊者』、『使徒』、生活在這個世界的所有人——『大家』的故事,都逃不出陽瀧姐的安排。
 
這因如此,我要行動。
借勒迦希的話來說,這就是我終於開始認真起來的瞬間。
 
「——希絲姐,妳知道魔法陣嗎?」
 
認真的、為了完成我的『魔法』,開始將『一切』給捨棄。
 
「那是……我知道啊,是我現在在考慮的計劃的一部分。只是、為什麼妳會提到……?」
 
希絲姐在些許的遲疑之後,還是坦率的回答了我的問題。
 
如果要讓師父"完全成為『怪物』"的話,像魔法陣之類能大範圍吸收大量魔力的手段是必要的。
 
正如我所料,故事裡就該要有魔法陣。
既然確定了希絲姐是陽瀧姐的棋子,我就要打斷這個故事。我從懷中取出記載了『血之力』相關技術的書本,翻開有關『魔石線』的頁面給希絲姐看。
 
「……希絲姐,妳看看這個,我想我可以協助妳完成魔法陣。要說到研究『魔石線』的第一把交椅,除我之外找不到別人了,嘻嘻。」
 
主人小姐所用的魔法陣,和這裡紀載的幾乎是同一種類。
我決定和陽瀧姊一樣,用這本書來欺騙、操作、誘導希絲姐。
「緹亞拉……沒見到的這段時間裡,妳把這個研究接手做下去了嗎?的確這和我所知道的技術有些不同呢……雖然還達不到主人的程度,但相當讓人感興趣。」
「對吧?有了這份『血之力』、我也能夠幫上希絲姐的忙了。從現在起就讓我們同心協力,一起拯救這個世界吧?」
 
正因為我喜歡希絲姐,所以才要全力施展『詐術』、繼續欺騙她。
我知道在這個時候,我的臉上肯定浮現了和當時的陽瀧姐相同的微笑,而希絲姐就是被這張微笑給欺騙了無數次。
 
「……當、當然歡迎了!兩人一起做吧!畢竟我們是朋友呢!」
 
希絲姐寂寞不堪的內心充滿破綻,即使是像我這樣的敵人、也願意接納成為夥伴。
 
「那麼、就先教給妳我正在規劃的『世界奉還陣』吧,有什麼奇怪的地方、或是修改一下比較好的地方,妳就直接告訴我吧——」
 
她將計畫對我全部公開。
 
希絲姐的『世界奉還陣』,就和她的個性一樣單純而俐落。發動大陸規模的《Levelup》、將各類生物的魔力彙集於一處後,產生出足以將『一切』背負起來的唯一一人。魔法陣運作的中途會有約九成的生物溶解而消失,迪普拉庫拉大人在得知這個消息後,表示無法接受。
 
順帶一提,被遇選為背負『一切』之人的對象,是『光之理的盜竊者』諾斯菲爾德・芙茨亞茨。
在所有『理之盜竊者』中,毫無疑問她正是最高傑作。擅長彙集魔力,同時那樂於犧牲奉獻的個性也讓希絲姊很中意。
 
「——緹亞拉!只要將其他的『理之盜竊者』吸收,『光之理的盜竊者』就能無限制的增長容量!正所謂是、為了將『一切』背負而生的存在!……所以、像陽瀧那種受制於上限的事情,絕對不會再發生了。」
 
希絲姊把『光之理的盜竊者』的能力當作自己的在炫耀,然後帶著奇妙的表情提到了陽瀧姊的名字。好像在說自己已經充分反省了前次的失敗,現在已經不再有任何的失敗要素——
 
「除此之外,那個人偶的身體也是特製的,之後有任何改造、補自需求,也能簡單完成。不管什麼情形都能夠柔軟的對應,這次的計畫是完美中的完美,毫無一絲失敗的可能......!」
 
這個計畫肯定會無比痛快的失敗。
理由很單純,在檢查過畫在芙茨亞茨地面上的半成品魔法陣後,我很確信依它的結構、收集到的魔力會無法灌注給『光之理的盜竊者』,所以會失敗。這個缺乏了關鍵架構的魔法陣,會在最後的最後失控,然後失敗。
原本只會溶解必要的部分,而留下一成左右的人類——然而失控的結果,會使它成為將所有生物殺害的陷阱。
 
失控被設定成只有『異邦人』能夠倖免於難,於是就結果來說、成為世界上唯一的倖存者的師父,會將這個世界的一切魔力收入手中。
 
"『世界奉還陣』失控後,相川渦波變得連死都辦不到,強制在無限的時間中獨自一人活著。時間漫長得足以使人瘋狂,使人入魔的魔力也十分充足,結果就是、相川渦波向名為死者復活的外道出手,復活的對象則是同樣身為『異邦人』而可排除於『世界奉還陣』的目標之外的妹妹陽瀧。"
 
這是我最不願接受的最後之頁。
這種只是留下了兩人、任誰都無法得到救贖的結局。
 
——只有這種結果絕對不能接受。
 
然而在我接觸、解析了『世界奉還陣』後,明白現在起要停止陣的發動,相當困難。雖然也有陣眼所在處有著醉心於使徒們的芙茨亞茨貴族把守這個原因……更根本上的問題是,『世界奉還陣』原本就有缺陷、一開始就打著失控的目的在設計。
 
我在充分的思考過後,冷靜的將先前的結論給翻轉。
 
——與其阻止『世界奉還陣』的發動,不如利用它還更好。
 
為了達成我的目的,我接受了人類會被溶解掉九成這件事情。幾經思考,果然這個世界的『詛咒』數量太多了,早在陽瀧姊提出『詛咒』這個概念之前,魔力的暗雲就已經處在末期狀態了,如果想暫時擺脫這種狀態,除了『世界奉還陣』之外不做它想。
如果像現在的『理之盜竊者』們這樣,始終不把債務給『清算』完畢,利息就會持續膨脹、不幸就會持續散播。
既然如此,我想還是先讓『世界奉還陣』正常發動,把『詛咒』全清償掉比較好。
 
因此收集來的魔力,無論是『光之理的盜竊者』也好、師父也好——不,必須把魔力好好的保管起來,不被任何人吸收,最理想的保管場所,就是像異世界的地下空間那樣的場所。
最動的關鍵在於,當人們被溶解的時候、利用『次元之力』將靈魂給抽出。妥善保管好魔力與靈魂,於適當的時間將他們重新構築。
 
「…………」
 
雖然相當困難,但是有勝算。
或者說直到這個地步,我才終於感受到了勝算。
 
如果讓『世界奉還陣』正常發動,就會因為人類數量急遽減少而『進行重整』
 
更直白的說,在大陸這一面棋盤上,已經不存在陽瀧姐的手無法觸及的地方了。
但是、還有將盤面打翻這一種可能。
對於立足於棋盤上的棋子而言,這是絕對不可能接受的行為吧,因為『詛咒』完成支付、棋盤因而崩壞的瞬間,肯定也是這個世界最為不幸的日子。
 
就算如此、我也要擅自地、用我的手將這些破損的棋子給更新。
為了完成我所期望的”所有人都能夠幸福的『魔法』”,就算要背負全人類的恨意也不在話下。即使會招致我所喜歡的人的恨意,也發誓要『進行重整』——如此想著的同時,我裝著遺憾的樣子展現演技。
 
「——唔嗯……抱歉呢希絲姐,在魔法陣上,我能幫到忙的好像只有最基礎的部分而已呢,啊、當然,只是建議的話我也可以提供唷!但要我像使徒一樣做出『魔法陣』,實在有些力不從心……」
 
從希絲姐口中打聽完『世界奉還陣』的詳情之後,堂堂正正的說出了方便自己的謊言。在我感到自己的行事方式越來越像陽瀧姊的同時,希絲姊一臉遺憾的點點頭、接受我的說詞。
 
「這、這樣啊……不過、還是幫了大忙了!有妳在身邊陪著、能讓我的信心更加堅強!」
「嘻嘻,太好了,那麼、我就在我能力範圍內盡力幫忙吧,像是活用『魔石線』的技術來補強魔法陣之類的、各種事情。」
「……嗯,麻煩妳了,緹亞拉。」
 
在取得『世界奉還陣』的情報後,我便離開了芙茨亞茨城。
在那之時,我背後的希絲姊雖然露出了想和我待在一起的表情,但我一次都沒有回頭。
 
從那一天起,我就像所預告的那樣,巡迴各地『世界奉還陣』的基點,為了使其不要失控,用『血之力』進行補強。
 
「就當作是為了希絲姐,盡快完成吧……因此,首先得先準備好我的『魔法』——」
 
——與此同時,『魔法』這個詞彙開始在芙茨亞茨國內傳播。
 
我利用通往異世界的門扉,周遊世界各地,從前師傅幾乎靠一人之力將咒術傳播給大眾,而我現在則是將它改稱為魔法,同時重複一次相同的旅程。
 
傳播的方法和過去大相逕庭。
這次是分配給他們從火焰或水流中抽出的魔石,並教導他們將魔力導入魔石的技術。
 
使用魔石的目的,是為了讓它能更簡單利用、並且減輕所需的『代價』,當時師父為了抑制『代價』而寫成的書本,我使用魔石來作為替代。
 
要行使師父所傳播的『咒術』必須付出相當的『代價』,只是生火就會讓記憶便得曖昧、引風就會讓思考變得遲鈍,正因如此,如今有無需『代價』的『魔法』出現,大家都喜出望外。
 
如此之外、『魔法』之 所以能順利滲透進人群中,我想還有一個原因。
那邊是童話故事中的翼人種所行使的『魔法』。
 
所有人都相信,這只不過是千年以前的技術復甦了而已。
自從大戰爭開打之後,人們的生活品質急劇下降,能在這種時候拒絕新登場的便利技術的人,實在少之又少。
 
在傳播的過程中,我有感於獨自一人的效率實在太差,所以把『次元之力』的基礎交給了有才能的人,於是大陸上魔石與『魔法』的數量開始爆發性的增加。我明白這會使得力量的平衡發生崩壞,但為了最後能夠順利的『進行重整』,我覺得高調點行動也好。
 
——逐漸地,人們開始相信『魔法』這兩個字。
 
在世界各地,偶爾也會發生需要『代價』的狀況,為了將這些『代價』收集起來,我連忙準備了一個偶像。
 
方法是在法尼亞學到的。
用更大的規模、模仿『阿爾特菲爾教』的行事方式。
剛開始的時候,就利用羅密斯・涅夏沒能攫獲的『新興宗教的芽』,本來為了讓師父成為『始祖』而細心培育的東西,就在這裡活用。
 
順帶一提,被選為信仰對象的是那位『主人小姐』。
當然我也跟羅密斯・涅夏一樣,會在之後悄悄的竄改、最後奪取這份信仰。就在『世界奉還陣』發動、誰都不在的時候,信仰對象也好、『始祖』也好,都給它置換為『緹亞拉・芙茨亞茨』。
 
最後是宗教的名字。
單純的叫做『遠古之主的教誨』也不錯,但為了將來方便,我還是想把『主』這個詞給拿掉。我知道就連名字也能夠成為『代價』,所以不用心思考不行。
 
理想的話、最好是一個只有我能夠明白『代價』根源的名字。
 
「——雷梵教。」
 
我利用自身的知識和異世界的書籍內容,創造出了一個新字詞。
對信徒宣稱是『神聖魔法』之意來宣傳,實際上則是『虛假的詛咒』的意思。
 
完全就是詐欺。
但是深陷戰火而身心疲憊的人們,沒有提出多少疑問,就接受了這份『假借神聖之名、教導人背負詛咒』的信仰。雖然作為教主有自吹自擂的嫌疑,但我覺得只要入教就能使用方便的『魔法』,其實還蠻划算的。
 
——就這樣,當『北連盟』與『南連盟』戰爭激化的同時,雷梵教暗中在整片大陸傳播。
 
這段期間,我聽說了師父在『北連盟』大展身手的風聲。
他和我一樣決定要不擇手段的來強化『北連盟』,特別是在那兩個男人——『木之理的盜竊者』艾德和『無之理的盜竊者』賽爾德拉——的協助下,將異世界的知識滲透到這個世界。
 
在我自嘲著我們正在穩步的讓異世界侵蝕我們的世界,時間就這麼過去了。
布教活動告了一個段落,我掌握了『次元之力』的極致,為了未來的『魔法』的發展,這份力量是不可或缺的。
 
「——哈啊、哈啊、哈啊……!終於成了……嗯、要叫什麼名字好呢?好、這個『次元的紫色手腕』就叫做——魔法《幻之紫腕》」
 
我曾經只能用指尖的一些些魔力拔取魔石,如今紫色的魔力已經達到能纏繞到單手手腕的程度,雖然這隻手腕就好比海市蜃樓般的不穩定,這正是『次元之力』的完成型態,如果想要得到更進一步的力量,沒有做到賭上一生的程度是辦不到的。
 
「雖然說『魔法』才是關鍵……但姑且先這樣吧,不曉得師父的狀況還好嗎。」
 
有了魔法《幻之紫腕》,讓師父恢復理智這件事便有了可能,因為這樣才有師父所期望的、『將妹妹死亡這件事給推翻掉』的可能性。
 
但是現在還不能去找師父。
我的技能『讀書』讀取到了尚有不足之處。
 
"緹亞拉・芙茨亞茨將『次元之力』提升到了極致,找到改變相川渦波的命運的方法,為了防止憧憬之人變成『怪物』,擁有紫腕的少女帶著希望踏出一步。然而,在前方等待著她的卻是——"
 
但是在翻頁的途中,我聽見了令人懷念的嗓音"「……緹亞拉,如果妳想走這種路線,那這樣妳覺得如何?」",我察覺到那是陽瀧姐的聲音。彷彿她早就料到今天、此時此刻的我,會在完成『次元之力』之後,以技能『讀書』來讀取未來——
 
"在那條路的終點,緹亞拉・芙茨亞茨以《幻之紫腕》成功使相川渦波恢復理智,捲入全世界的大戰爭也終結了。在這之後,兩人間的心意逐漸相通,數年後結為了夫婦,開始了設法復活相川陽瀧的漫長時光。儘管有『詛咒』的妨礙,兩人依然互相扶持著的生活著,每一天都能感受到充足的幸福,最終,緹亞拉・芙茨亞茨在所愛之人的懷中漸漸衰老、死去。她對自己的一生感到充實愉快,在向世界道謝之後,終於清償了不斷逃避的『詛咒』——"
 
陽瀧姊將這樣的劇情放到了我的眼前。
 
「哈啊、哈啊……!」
 
呼吸由於過度施展技能而顯得紊亂。
看起來她認同了我跨越了死之『詛咒』後的成長,所以陽瀧姊幫我從『在師父的記憶中一生留存的死亡結局』,升格為『直到老死之前和師父一同生活的結局』。
 
就算明知這個新提議是個陷阱,但它實在太有魅力、使人心生動搖。
畢竟『大家一起』是個無法實現的夢。
與相川陽瀧『對等』也同樣的不現實。
緹亞拉・芙茨亞茨甚至連『理之盜竊者』都不可能追上。
既然如此,和最喜歡的相川渦波一起度過生涯的快樂結局,對緹亞拉・芙茨亞茨正是個理想的結局——
 
「我怎麼可能接受……!技、技能……『讀書』……」
 
我壓著嗓子、喊出技能的名字,灌入至今以來最大的力量。
 
然後,將名為可能性的未來握在手中、讀了出來。
然而我的能力範圍內所抓得到的未來全都——
 
譬如說"在說服相川渦波一起幫助相川陽瀧之後,我們一起前往原初的世界、那個『線』無法到達的地下空間,讓心上人明白世界的真實"這樣的未來。但在這之後,依然通往了"緹亞拉・芙茨亞茨在所愛之人的懷中漸漸衰老、死去"的最後一頁。
譬如說"得到北方聯盟的羅德、艾德、賽爾德拉的協力,聚集了這世界最強的戰力一同對抗甦醒的她"這樣的未來。依然通往了"緹亞拉・芙茨亞茨在所愛之人的懷中漸漸衰老、死去"的最後一頁。
 
譬如說"統一大陸、並將相川陽瀧立為雷梵教的宿敵,使徒們也同意提供協助,防衛來自異世界的侵略行動"這樣的未來。但這最後、依然是"緹亞拉・芙茨亞茨在所愛之人的懷中漸漸衰老、死去"的最後一頁。
 
——無論怎樣的過程,最終我都會清償『詛咒』、得到"緹亞拉・芙茨亞茨在所愛之人的懷中漸漸衰老、死去"的結果。
然後我會丟下依舊維持著年輕面容的師傅,先一步逝去。
 
我徹底明白了自身的力量不足,喉頭洩漏出了不甘的聲音。
 
「討厭……我最後、一定要……」
 
一邊呢喃著,如幽魂般的在芙茨亞茨城中走著。
 
不足的力量就要設法補足。
我走入作為『魔法』計畫的一環、位於城內『魔石人類』的研究所。
依舊如故的那座塔的一樓是併排的書架,我直接穿越這些、走向真正在進行實驗的三樓。過去老是待在這裡的勒迦希和陽瀧姊,如今誰都不在了,這裡完成的作品『光之理的盜竊者』,前往前線後便不再歸來。
 
「公、公主大人……?」
 
芙茨亞茨的優秀研究員中的一人,在注意到突然出現的我的身影後喊出了聲。
我模仿著陽瀧姊的微笑,以來補充我所不足的事物。
 
「咿嘻嘻、有些想要的東西吶……所以、給我吧——魔法《Blood》。」
 
以牙齒在手上咬出一道傷口、施展魔法,以這傷口從堆積的『魔人』屍體吸取鮮血。這並非過去那樣使用『次元之力』拔取靈魂,而是使用『血之力』來收集。
當然這些死亡氣息濃烈的『魔力』,全都將為我所用。
 
「噫——!」
 
在研究員們發出悲鳴的短暫瞬間,我將各種魔人的屍體血液吸乾,塔內不再有任何可以利用的魔力與血液。
 
「抱歉呢,不過我很快就會拿新的屍體來還給你們,安心吧。」
「……是。」
 
我沒有打算摧毀這間研究院,倒不如說我還有許多事得仰賴他們。
 
「另外就是,我有點事想要麻煩你們幫忙,方便嗎?」
「……當、當然可以,緹亞拉公主大人。」
「嘻、嘻嘻,太好了,我還在擔心、如果你們拒絕的話該怎麼辦呢……」
 
從那天起,研究院除了研究『魔石人類』之外,也開始研究我的血液。當年在法尼亞以『火之理的盜竊者』的血所創造的和平,這次我要用我的血來再現。
 
完成了一項預定計畫後,我逃跑似的回到異世界的地下空間。我帶了很多空白書本過去,好繼續進行『讀書』。
 
「得使用技能、在讀更多……不預讀的話不行……更多更多更多的、閱讀……」
 
我在書山的中央跪著,低頭喃喃自語。
 
「不、單單只是閱讀、也沒有用……如果不改變預讀的結果、就沒有意義……」
 
我拿起羽毛筆,在空白書本中寫下文字。
不能只是動腦,手也要跟著動起來,好彌補技能『讀書』所不足的力量。
 
如果"在說服相川渦波一起幫助相川陽瀧之後,我們一起前往原初的世界"還沒辦法改變結果,那就再寫上"將異世界的黑鎧武者們吸收為夥伴"來補足。還有"喚醒各地上位魔人的意識"或者"到『最深部』引出使徒們的主人"等等,寫下大量的文字來彌補我的不足——
 
「還是、不夠……」
 
不管補充了多少文字,還是無法從"緹亞拉・芙茨亞茨在所愛之人的懷中漸漸衰老、死去"的未來逃脫。無論怎麼補充,結局依然令人惱火的毫無變化,或許是因為我下筆的速度太慢了。
因此,我捨棄了靠肉身之手來寫下故事的想法。
 
「只靠手根本趕不上……——魔法《Blood》。」
 
從掌心的傷口中,先前汲取的鮮血反過來湧出。血液彷彿活物一般蠢動著,在周圍的空白書本上來回爬行,然後、赤黑的血色文字在紙上寫下各種未來。
 
首先把"在這之後我取出了陽瀧姊的魔石"這種未來寫下。
然後是"試著說服師父、但是被拒絕了"的未來、"得到了師父的承諾"的未來都寫下,以及"得到諾斯菲爾德・芙茨亞茨的協助"、"得到賽爾德拉・庫因菲利翁的協助"等情況、"逃跑"的情況、"戰鬥"的情況、"與之對話"的情況、"勝利"的情況、"敗北"的情況,各種各樣的情況的情況的情況——
 
寫下了近乎無限的未來分支,我感覺到自己的意識逐漸變得稀薄、向遠方飄去,意識太過於親近未來,以至於模糊了對於現在的自己的認知,不管靠《Levelup》提升多少數值的『賢能』,這項作業的負擔依然沉重到幾乎要將腦袋給燒壞。
 
即使如此,我依然在朦朧的意識中,持續『執筆』。
 
「還……不夠……」
 
很快的、我帶回來的白紙上全部填滿了文字。
 
我一邊以『次元之力』——之中的《Dimension》閱讀那些文字,一邊以《Blood》繼續書寫。極度疲勞、身體狀況差到極點,眼睛也好手腕也好再也動彈不得,即使如此,依然繼續把地下空間的石地板、石壁、石天花板當作紙張來寫下血之文字。
 
「能寫的地方……不夠啊……」
 
剩下的空間過不了幾天就會被填滿,於是我將目光移向了魔石。有了至今為止的『執筆』經驗,我明白魔石適合用來施展『讀書』、而血適合用來施展『執筆』,就算魔石中已經寫上了其他的『術式』,也可以靠『血之力』強行複寫上去。
 
魔石中的空間相當寬闊,有著比紙本書籍或石壁還要更多的空白。
不過,解決了一個問題的同時、其他的問題便浮上檯面。
 
「然後是……時間、不夠用……」
 
不管是閱讀未來的速度、抑或是重新書寫未來的速度,我都已經超越了人類的極限,但由於比較的對象是陽瀧姊,所以絕不能因此而自滿。而且以陽瀧姐來做為假想敵的話,就要假設我的所有解法她都預想得到。
 
「咒術……不、魔法《Levelup》……」
 
我消耗收集來的魔力來複製身體細胞。
然後,由於已經沒有必要為了戰鬥而積蓄力量,所以將各種魔力轉換為白『線』。
 
我連做了好幾次《Levelup》,把原本就高於常人的『賢さ』數值再度提升。抱持著明確意圖進行變換的結果,過於擁擠而無法收納於體內的白『線』就這麼探出體外,然後——
 
「咕、a啊啊——!!」
 
白『線』接觸到空氣的瞬間,劇烈的疼痛感在我的全身奔走,彷彿全身上下的皮膚都被剝下、胃與腸從喉嚨被扯出般的衝擊。
 
視野與思緒突然閃滅,臉重重的槌向地面。
但是比起鼻頭遭受重擊而感受到的疼痛,還是白『線』傳來的痛感更為強烈。
 
「哈啊、哈啊、哈啊……!」
 
白『線』由於變換失敗而消失了。
我對於自己無法忍耐這份疼痛而感到悔恨,同時站起身來移動。
 
返回原本的世界,為了補充缺乏的事物、伏著牆壁在芙茨亞茨城內走著。
 
「嘻嘻……就連耐心、我也還不夠啊……」
 
雖然身體狀況開始變遭,但仍不能停下腳步。
在這時候,我想起身邊圍繞著數也數不清的白『線』的陽瀧姐的身姿。
 
陽瀧姊總是一個人坐在庭院裡進行寫作,在我返回時帶著微笑迎接。那一天的『約定』,直到現在仍可鮮明的回想起來。
我說著「『約定』好了唷!」和陽瀧姐握手時,她開心的、小聲的回答「嗯、『約定』好了……」,說她終於可以認真起來了。
 
「要想『對等』的話、還遠遠不夠……」
 
在我所構想的『大家一起』之中,也包含了陽瀧姐在內。
我的『魔法』之中沒有任何人是例外。
 
但是我甚至連和陽瀧姐『對等』都還沒能做到。
不足的事物太多了。
手也好腳也好技能也好力量也好耐心也好,比起這些——
 
「如果、不快點的話……」
 
時間的不足、最為致命。
 
從至今為止的行動中,我得知準備的最後時限在"新曆十二年"。
各種未來的收束、師父"最終變成了和妹妹相同的『怪物』"的那一年,很快就要到來了。
 
——但是在這件事發生之前,我見到了那個。
 
能將我的所有不足一次解決的那個存在。
準備了這一些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相川渦波』,我想、這對我肯定有這特別的意義吧。

創作回應

星羽
感謝翻譯
2022-02-05 20:16:59

更多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