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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深384新暦0007年、新暦0008年

tamasuzuna | 2022-01-29 18:50:20 | 巴幣 1112 | 人氣 239

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每一個人,一定都曾想過「為了給自己更好的未來而挑戰」,但很快的就會發現「唉、但是現實實在太嚴酷了」而遭受挫折。
只靠技能『讀書』和『執筆』,還無法模仿陽瀧姊那樣去操弄未來,那是模擬了人類神經的『線』才能辦到的神技。
現在的我還遠遠不足。
才能也好、魔力也好、數值也好、時間也好——照勒迦希的話來說,就連積極性也比不上陽瀧姊。
在確認自身狀態的同時,首先讓身處異世界的自己得研發一個『咒術』。
那是能在不同次元間移動的咒術《Connection》。
並非召喚異邦人,而是連通經過標記的特定場所的『咒術』。要是不先明白這點一切都無從談起。
「——咒術《Connection》!」
我創造出一扇紫色的門扉,把異世界的地下空間和我位於芙茨亞茨城的房間連接起來。這會成為我對付『詛咒』時的緊急避難場所——
「哈啊、哈啊、哈啊……!!」
呼吸不順、喉頭湧上了鮮血的氣息。
即使有填充了《Connection》術式的魔石和『Rokh Bringer』的魔力補充,維持這扇門依然很不容易,就算是千錘百鍊的身體也會有很大的負擔。畢竟是在模仿『次元之力』,這也是難免的事情,不只是因為體內的魔力被抽出了,還有那股彷彿自己身體偏移的不適感都讓我感到不舒服。
但是,我 “不論會付出甚麼代價都不會輕易屈服,那如身體偏移的不適感就靠精神力來克服。跟『理的盜竊者』們不同,緹亞拉.芙茨亞茨確實地擁有那份堅強” 如此思考著,將這負擔從正面擊碎。
我像是要將身體靠上去似的將紫色門扉推開,返回久違的自家。再確定『裂目』尚未察覺我的蹤跡之後,我緩慢地走進城內。
芙茨亞茨城正處於騷動之中,身為國之重臣的『異邦人』之一死去、留下來的兄長還聽說要向『使徒』們展開復仇。畢竟這幾年間師父的『始祖』之名越傳越廣,大陸上甚至開始稱他為『救世主』了,同時陪在他身邊的『聖女』又行蹤不明,會產生這麼大的動搖也是可以理解。
不過、能夠壓制一切動搖的王牌,現在就在芙茨亞茨國內。
那就是『使徒』中的希絲姊和迪普拉庫拉大人建立起諾斯菲・芙茨亞茨這面『光之御旗』,以及旗配下的、近年轟動大陸的三騎士緹達・諾文・法夫納。
芙茨亞茨裡的所有人,都堅信自己是大陸上最強的國家、站在正義的一方而安心著。
我躲在暗處到處走訪、確認情勢。
當我在異世界學習《Connection》的期間,希絲姊和師父的爭執也更白熱化,我已經放棄阻止這件事了,畢竟這種狀況,是陽瀧姊花了好幾年的時間所誘導出的成果。
如果要在這種時候把矛頭指向陽瀧姊,誰的支持都得不到吧,甚至如果對已逝的陽瀧姊惡言相向,反而會讓我成為眾矢之的。
對於些許的敵意都會轉變為殺意,這種行為無異於自殺。
現在已經沒有陽瀧姊和我一起分擔『詛咒』了,所以下次被強敵/某人當作目標的時候,我絕無生存的可能。
因此我只能慎重地收集最低限度的情報,以此作結,然後立刻喚出紫色門扉,前往異世界避難。為了盡可能避免被『裂目』的視線捕捉到,我只能減少停留時間。
回到熟悉的地下空間後,我開始下一個『咒術』——不對,是『魔法』的開發。
「——說到底,師父他們『異邦人』所設計的《Levelup》,根本上就無法解決事情,不過主人先生設想的『同類相殘』,也不是我能接受的方法。那麼、我只好——」
現在我手中的魔石,裡頭不只有《Connection》,還有許多未知的『術式』。多半達到『我和陽瀧姊同類相殘』的必要條件,主人小姐全部都裝進裡面了——比起安裝在內的『術式』,我的注意力更關注於這顆魔石本身。
主人先生以『次元之力』構築的魔石,純度比赫爾米娜先生以『血之力』所做的更高。
血液中包含著莫大的情報,因此選擇從『魔人』身上取血製成『魔石』的赫爾米娜小姐,她的路線肯定沒有走錯。單純只是主人小姐所處理好的那個,在謄錄與保存的效果更好而已。
我輕觸魔石、閉上眼睛。
從這裡學到《Connection》後,我對於『次元之力』的基礎已有所掌握,拜此之賜、我感受到了位於魔石表面的魔力之壁,那是次元和次元之間的縫隙、『境界』,許多物質存在於內部寬廣的『領域』,保護其位於最深處的『核心』。
由『境界』和『領域』的雙重防壁所守護的那東西之中––—
——我能感受到靈魂
除了鮮血之外、靈魂也可以做為『術式』的載體,在明白這件事情的同時,我立刻就發覺這種形式對我而言更為合適。
「我將……創造出新的『魔法』……」
低語著、將自我的靈魂依託於魔石之中,繼續研究。
身邊已經沒有協力者了。
師父也好赫爾米娜小姐也好『使徒』大人也好,在這個誰都不在的異世界中,沉默地持續試誤。不斷地凝鍊魔力,直到視線變得模糊、身體無法動彈、在魔力不足的疼痛中回過神來、倒在地面上匍匐,手依然握著魔石、依然持續地解讀『術式』。
終於我——掌握了『次元之力』的一點皮毛,在指尖凝聚了微乎其微的紫色魔力。
感覺和師父描述《Dimension》的說法很接近,從指尖觸碰到的物品中讀取到了各式各樣的情報。觸碰到雪,就會明白雪在空中形成的過程;觸碰到空氣,就會明白大氣的流動分布;觸碰到異世界的特殊石塊,就會平白其組成成分的比例。
所有事物都有被稱為靈魂的『核心』,我越是像讀書一樣解讀這些『核心』、對於各種事物的理解就會更深一分。當然,我不會只是簡單讀過就結束,我馬上改去觸碰帶有大量訊息的靈魂,嘗試從中提取情報。
不斷重複著實驗、失敗,反反覆覆。
拖著瀕臨死亡的身體,持續進行研究開發。
由於『詛咒』而健康崩潰的情形也發生過好幾次,但是不可思議的、一點都不會感到辛苦,甚至讓我懷念起在病床的那些日子。
就那樣,夜以繼日的、時間不斷流逝——終於成功從不斷飄落的一片雪花中抽出魔石。
那是比血液的密度更高、彷彿由『雪』的概念本身所凝鍊成了書本的魔石。這本名喚為『雪』的書籍,帶有『水之所以凍結的原理』的『術式』,而我則嘗試將魔力通過它
「——《Ice》。」
我喊出了很適合用在童話故事中的名稱。
如此簡單的行徑,就在手上發生了與自然原理相悖的自然現象。
在做出雪一般的小冰粒後,我不禁放鬆了嘴角。
接下來,我逐一從各式各樣的東西裡抽取磨石。第一次抽取時花了我整整一天的時間,但在多次反覆作業之後,也稍微變得更有效率了。從附近的瓦礫中取出『地之力』、焚燒的火焰中取出『火之力』、陰暗處取出『暗之力』、微弱但仍遍照大地的太陽光中取出『光之力』,從無數的物品中貪婪的拔取。
畢竟我還不是任何的理之盜竊者吶。
我能夠汲取這顆魔石中所有類型的力量,儘管只是最低限度而已。
有時也會從原本的世界捕獲生物來實驗,無害的動物很容易就能取出,但如果是帶有濃烈魔力的魔物,若是不先削弱的話就很難成功。
就這樣,某天我停下來確認至今為止的成果。
我在地下空間搭起的簡易帳篷中,一邊吃著醃製魚類的罐頭、一邊把至今收集到的魔石在木桌上排開,當同系統的模式靠在一起時,就會產生共鳴而互相吸引,如果是幾乎完全同類的魔石,甚至會改變形狀後黏在一塊,好像它們依然有著生命、在自主活動似的。
重點在於,黏在一塊的魔石、其靈魂的量體也會增加。
這讓我想起使徒迪普拉庫拉大人所說過的『器』。任何人都有各自的『器』,一旦沐浴了容量無法負荷的『魔之毒』,身體便會產生變化。他所謂的『器』,是否就是我現在觀察到的靈魂呢?
——我想確認這件事。
念及此處,我便提步往芙茨亞茨移動。
在移動途中,我在城內聽到了一個傳聞:多次襲擊『使徒希絲』的『相川渦波』,終於敗退受縛了。
「……也是呢。」
就算不用技能『讀書』來預讀,也想得到自暴自棄的師父連一絲勝算都沒有,一直瞄準希絲姐行動、以守護者緹達・諾文・法夫納為對手,毫無轉折的敗北了,
我決定把事情放到一邊,先去看看師父的狀況。
現在的話,我想不會有什麼問題,如果傳言可信,那麼師父現在——
「父親大人……」
在芙茨亞茨城內新建的別館之中,師父和她一起居住著。
她是成為我的『替代』、這幾年擔任『光之御旗』替芙茨亞茨做出貢獻的『光之理的盜竊者』,現在正在照料著一動也不動的師父。
師父虛掩在烏黑瀏海下的眼神無比空洞,猶如廢人一般。
多半是在精神接近極限的時候,被緹達或法夫納的力量直擊了吧,精神/心靈壞死的狀況在持續下去的話,恐怕身體跟著消逝也只是時間早晚的樣子……但我清楚,師父絕對不可能死去。
畢竟,這個世界已經變成這樣的故事了。
師父必定會跨越所有困難、讓磨難化為成長的促進劑。都是早已決定好的事情。
「父親大人、請您……睜開眼睛、看著我……」
不過,『光之理的盜竊者』依然忍著心痛、努力地持續照顧師父。然而從師父口中流漏出的名字,卻不屬於熱情對其奉獻的少女——
「謝謝妳……緹亞拉……」
「——!!」
背後劃過一陣惡寒。
我立刻停下窺視他們兩人的行為,倉皇逃出。
本來還對『詛咒』抱著淡淡的期待,但就算師父處於這樣的狀態,還是會對我發出足以觸發殺機的好意。
我連忙控制住鬆懈下來的嘴角,回到尋找某人的原先目的上。
不在『裂目』發現我之前將實驗做完可不行啊。
在迅速移動的途中,我發動技能『讀書』來預讀剛才碰到的少女的未來。我有必要了解『光之理的盜竊者』這枚旗子的行動。
"——不久之後,諾斯菲爾德・芙茨亞茨打算『替代』相川渦波,背負了他精神上的負債,但是她的父親拒絕了這項提案。
在了解對方是利用自己與妹妹的基因所合成的人造人之後,男人留下了「根本就不是人類」這句話後逃亡了。少女循著男人的足跡上去,並認為自己背負的還不夠確實而自責。
相信只要自己不放棄,總有一天能得到報償的『光之理的盜竊者』,一味的向前。
不斷的不斷的不斷的向前——"
啊、果然啊……
現在我明白『光之理的盜竊者』的職責了。
不、正確來說,是明白了第二世代的『理的盜竊者』們的職責。
走出別館之後,我來到騎士宿舍附近,守護『光之御旗』的三騎士都住在這裡,據說是因為新婚遊行即將到來,為了讓他們擔任嘉賓的同時兼職護衛,所以都從前線叫了回來。
我對於諾文・阿雷伊斯的反應特別在意,從遠方悄悄窺探。
幸好先在有了『次元之力』,偷窺變得容易多了。
三騎士之中,我稱為第二世代的有諾文和法夫納兩人,表面上兩人是由身為『使徒』的希絲姊所選上,實際上則不然。
選擇他們的人是陽瀧姊。
所謂的第二世代,是以成為師父的力量為主要目的而被選上的人。
所以每一個都帶有犧牲奉獻的個性,鍛鍊到極致的『血脈』、『劍術』『不死』特性,都能夠繼承給他人。想來陽瀧姊量產出這三名『理之盜竊者』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師父繼承,至於可能性,我也從先前的魔石試驗中證實了。
「陽瀧姊、究竟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在我只顧著『想辦法存活下來就好』而荒廢時間時,陽瀧姊就已經在無人知曉的情形下接觸了她們三人,比方說剛才的『光之理的盜竊者』,一定是以母親的身分接近、給她灌輸了師父是她父親的印象了吧。
越是成長、我就越能感受到陽瀧姊有多麼的認真周到。
想尋求幫助的對象都被『線』所纏繞,而目前是不可能解開的。
現在我能夠對話的對象,就只有在陽瀧姊來到之前就成為『理之盜竊者』的第一世代了。在他們之中,擁有能夠幫助我達成目的的能力的人,就只有——
「緹達,這邊。」
我抓住三騎士分開、提達單獨一人行動的時機,出聲喚住了他。
提達終究沒有治好臉上的傷害、戴著一張扭曲的黑色能面面具,他在看到我從芙茨亞茨城的騎士宿舍後方現身後,大吃了一驚。
「——呃!?フ、芙茨亞茨的公主……?妳都去哪裡了?我們還在懷疑妳是不是已經逝世……」
會被這樣想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吧。
畢竟都行蹤不明好一段時間了,雖然偶爾會回到芙茨亞茨,但沒有多少人知道。
「啊、發生了很多事呢……而且自從師父失控之後,芙茨亞茨裡就沒有我適合待的地方了……總之,我想現在還是不要張揚比較好。」
「你說的……也是吶,這樣子比較好。有不少騎士把時常和渦波一起行動的妳當作敵人了。」
提達接受了我這番合理的藉口。
然後以非常懷念的態度、親切地喊著我的名字。
「雖說如此……妳已經長大了啊,緹亞拉・芙茨亞茨,不只是看起來的樣子,氣質也都不一樣了。」
「欸……?」
收到了意外的評價,我不禁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掌心。
大小和以前沒什麼變。身高也沒有長高、說話的方式也沒有變。
我並沒有自己已經長大了的感覺,不過緹達也不像在說謊的樣子。
「不、從那一天後已經過去七年了啊……芙茨亞茨的公主妳會長大也是理所當然,反而是我們,一直都沒有成長。」
緹達在黑色能面上做出了自嘲的笑容,然後兩手一攤,展示了自身的情況。
「芙茨亞茨的公主啊,妳要笑我也罷。結果、打從一開始我就不可能成為騎士,就連現在,我也是個南北方都一樣唾棄的『贗品騎士』……妳從那個時候就已經清楚了對吧?這種結局啊。」
因為我每次停留在芙茨亞茨的時間都相當短暫,所以只聽過『贗品騎士』的一點傳言。
不過有了這些訊息,已經足夠利用技能來讀取了。
"——七年之前,和我們分別後的緹達成為了騎士。
剛開始,雖然有著異形的姿態,但緹達對於職務的勤勤懇懇,讓同僚騎士對他維持著善意,但是這份信賴並維持續太久,只消一次的正式作戰之後,便瞬間土崩瓦解。
騎士緹達・蘭斯比任何人都還要在乎同伴。
因此他必當竭盡全力,不允許任何一名犧牲者的出現。
為達到盡善盡美,提達沒有餘裕讓自己像個騎士一樣、揮舞著劍來作戰。友人羅密斯・涅夏給他的教誨,提達知之甚明。
如果認真的想要拯救他人,就應該揮舞『暗之力』而非揮舞劍。
如果認真的想要守護同伴,就應該在獨自暗處行動而非和與同伴攜手作戰。
他為了完成騎士的職責,選擇了比任何人都還要更不像個騎士的方式來戰鬥。
於是漸漸的、同伴們和他疏遠了,沒過多久、變開始有人以『贗品騎士』來揶揄他——"
理所當然的結果。
僅僅只是因為緹達不適合擔任一名騎士。
我是這麼想的。
只是,我無法將這些話對著眼前泫然欲泣的提達說出口。
提達將我的沉默當作理解,將話題繼續下去。
「正如妳所預料,我無力成為一名騎士,即使現在因為擔任守護『光之御旗』的三騎士而受人歌頌,真正能夠信任我的部下卻沒有一人。想來也是,畢竟我自己就比任何人都還要不相信我自己了……會把這樣的男人當作騎士來仰慕的傢伙,根本就不可能存在。
內心無比挫折,軟弱到會對許久不見的我訴苦。
「結果、不只是羅密斯和阿爾緹,我甚至連渦波都背叛了……!!明明說了要對朋友報恩,做出來的事情卻是這樣……」
「呃不、這次是師父那邊先發出了敵意……」
「難道你能斷言渦波的背叛,不是因為我的『詛咒』所導致嗎?」
我敢說那是因為陽瀧姊的安排。
但卻沒辦法把這個答案告訴緹達。我知道陷入自怨自艾的緹達,不管什麼答案都傳不進他的耳中,用棋盤遊戲來比喻的話、他就是已經被叫吃的棋子,沒有手段可以逃脫了。
但正因如此,我才更要向他伸出援手。
「我已經決定再也去不相信任何人了,只要不去相信他人。變不會有人相信我。不會遭到背叛、因為關係在背叛之前就結束了。獨自一人就好……像我這種罪人,這便是最好」
我走到不斷低聲自語的提達面前,把腰間的配劍取下、拿到手上,然後連著劍鞘,將『Rokh Bringer』遞給眼前的男人。
「……緹達,這個給你。因為我已經不打算再戰鬥了。」
提達在見到這把劍後發出了驚呼。
「這把劍、要給我……?這把劍不是很重要的東西嗎?……現在的我只會像個野獸一樣的揮劍而已喔?畢竟只要那樣就能戰勝所有對手,連鍛鍊的必要都沒有。哈哈」
提達表示,把寶物交給自己只是白白任期腐朽罷了。但我搖搖頭、把劍塞到他的身上,否定了他的妄自菲薄。
「不用拔出來也沒關係喔,因為這是把只要拿著就能夠發揮作用的劍。」
「只要拿著就好……?難道這是看起來像把劍的別種東西?」
「這是把劍唷,不過、是把能夠吸收魔力的劍。雖然主要的功能是吸收敵人的魔力,但同時也會吸收周圍的魔力……說不定可以減輕你的『詛咒』的影響呢。」
「能減輕我的『詛咒』影響的劍……妳腦子到底想了些甚麼才會為我做出這種事呢.......」
在驚訝過後,感動之聲溢於言表。
『Rokh Bringer』並不是為了緹達而打造的劍,不過也沒有必要刻意更正。
在施恩的同時,我迅速的切入正題。
「作為代替、有件事想要請你幫忙。如果有一天師父清醒過來,請你幫助他逃亡。」
「……幫助渦波?的確在主上的奉獻下,他清醒過來的可能性很高,但是現在的渦波對世界抱持著強烈的恨意,放他逃走的話、不曉得他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
「這我知道,但還是拜託你。希絲姊一定是打算犧牲師父吧,把師父當作一件物品、為了世界和平而犧牲……我不想要看到這種事情發生……」
「的確,如果是『使徒』的話……會把現在的渦波當作消耗品給捨棄……」
我露出悲傷的神情,佐以合理的理由說服緹達。提達點頭、同意了我的觀點。
正如我所預料。
一如既往,『理之盜竊者』儘管擁有強大的力量,心靈上卻相當不成熟、很容易欺騙。
我很慶幸能夠利用『詐術』順利推進計畫、準備往下的話題前進。但是在這之前——
「芙茨亞茨的公主,無論妳背地裡還有什麼事沒說都沒關係……但是至少,能告訴我妳是為了誰而行動的嗎?」
彷彿看穿了我的內心後,才向我發出的質問。
「……唔!?」
一瞬間的動搖令我失聲驚呼。
但我立刻明白這不過是不必要的擔憂。緹達並沒有看穿我的內心,只是因為對自己的『詛咒』太過自信、所以確信我一定會背叛他而已。至今為止,緹達已有多次嘗試和同伴立下約定,然後得不斷重複背叛以及被背叛,最終的結果,就是他變得對於自己一定會遭受背叛的未來深信不疑。
放棄抵抗『詛咒』、只考慮著犧牲自己或許能夠拯救到某個人,看到眼前的男人的這副模樣——一股炙熱的感情、突然自我的心中湧出。
「一直以來我都是為了幫助師父而活著,但是這次,我不再只是為了師父——"為了讓所有人都能得到幸福,所以我現在必須奮鬥"。」
這股感情編織出了這段文句。
自己居然說出了與計畫相違背的台詞,我自己也相當驚訝。
「……這樣啊。為了讓所有人都能得到幸福、嗎。」
緹達也對其做出了預期之外的回答,他發出了明亮的嗓音,面露微笑。
「……我明白了。如果那個時候到來,我會背叛法夫納・赫勒比勒夏因和諾文・阿雷伊斯,和他們戰鬥,帶著你送給我的劍,朝『狂信者』和『死神』的後背刺下。這是對遭我背叛的友人渦波,我所能做到的——唯一贖罪。」
他接受了我的請託。
就算會因此失去和夥伴之間的『信賴關係』也好——不、正是因為他早就放棄這些信賴了,所以才會選擇做出「救出渦波」的行動。
他始終對於七年前無法拯救友人羅密斯・涅夏而感到後悔不已。
所以這次、我感受到他絕對不願再次後悔的意志。
「謝謝你……」
「不、不用謝……這也是我自己所期望的事情……」
以一個回禮做結後,我和緹達道別了。
——從那天起,我便定期地從暗處紀錄緹達的進度狀況。
這次我最主要的目的,是想了解『理之盜竊者』若是持有像『Rokh Bringer』這種空白魔石時,會產生怎樣的變化。
變化開始的很迅速。
提達身上的黑泥部位稍稍有些減少,取而代之的是『Rokh Bringer』出現了有如生物般的意志,纏繞著不詳的氣息。
在確認了實驗結果之後,『光之理的盜竊者』和師父的婚禮遊行也開始了。
在第七年的尾聲之際,芙茨亞茨為了慶祝復興,舉辦了全國規模的慶典。
沒過多久,由於『光之理的盜竊者』『替代』渦波負擔了他的精神,神智恢復的師父展開逃亡,芙茨亞茨全力追捕——而緹達遵守約定背叛了他們,讓師父得以從使徒希絲的追捕中逃脫。
師父成功的流亡到『北連盟』。
與此對應、『光之理的盜竊者』作為『南連盟』的代表,向『北連盟』發布宣戰。
——將大陸一分為二的大戰就這麼開始了。
但是,由於師父在過早的時間點就加入『北連盟』,防止了他從第二世代『理之盜竊者』的身上繼承力量。雖然他依然入手了基本水準的『劍術』,但由於"渦波和諾文成為摯友"的頁面被跳過、導致"比任何人都更強的男人、化為了和妹妹一樣的『怪物』"的頁面也逐漸遠離。
然而就像在說這種程度的拖延時間尚在預料之內似的,下一起事件發生了。
那一天,在芙茨亞茨城內,長出了一顆從未見過的樹木,那是顆和種類名為世界樹的幼木,我從種下它的本人身上聽說、這是施展世界上最古老最堅固的『封印咒術』的媒介。
我在芙茨亞茨的貴賓室中聆聽犯人的辯解。
「——因、因為,迪普拉庫拉是個騙子!是個壞『使徒』啊!!」
關於她將身為夥伴的迪普拉庫拉大人,以世界樹『封印』的事件,我從希絲姐的口中直接聽到了說明,包含理由以及過程、全都告訴了我,以求我的認同。
「騙人的傢伙、最差勁了……!對吧?對吧、緹亞拉……!」
她和迪普拉庫拉大人不合的跡象,很早之前就出現了。
雖然一切都是陽瀧姊所寫下的腳本,但她還是出於自責而身體不斷發顫。我從未見過天真爛漫、自信滿滿的她,露出如此虛弱無助的樣子。
「我所求的只是這個世界的正義,只是希望這個世界沒有壞人而已……但是、現在我已經沒有能夠幫助我的盟友了,我的陽瀧也已經不在了……這世界上,正義的使徒只剩下我一人,所以、求求妳了……緹亞拉——」
正所謂當局者迷吧,希絲姐沒注意到自己正處於失戀的混亂之中,然後以此為契機,心靈的許多部份都崩壞了。
看見憧憬之人的脆弱模樣,我的心中湧起和緹達那時相同的感情。
——啊啊、如此炙熱。
「我們、是朋友對吧?」
我想要讓希絲姐露出更多的笑容。
為了達成這個願望,我編織出了和預定稍微有些不同的話語。
「……嗯,希絲姐和我是朋友唷,我也覺得說謊的人最差勁了。」
「……!!啊啊、太好了……」
鬆下一口氣的希絲姐淚流滿面、撲到了我的懷中。我一邊撫摸著她的頭——雖然時機有些奇怪——一邊提出了個陳舊的願望。
「不要緊的,希絲姐,因為人類是能夠互相理解的生物。」
「能夠互相理解……?當真……?」
「嗯。不管是和誰、一定都……能在某天達到互相理解……」
曾經我為了要和憧憬之人相互理解,而許下了『想閱讀』世間萬物的願望。
但是現在不同了。
我不再是『想要讀到』故事的發展,而是『想要改變』它。在這份願望的引導下,體內的熱度與魔力產生質變,增強了某個技能。
在我心中孕育的這嶄新錯誤/技能,為我展示了自己真正的心意。
「我是希絲姐的夥伴唷。」
「緹亞拉……」
「不只有我,師父也一定是,總有一天都能夠互相理解。"最後大家會一起露出笑容",畢竟,人類是能夠互相理解的生物啊,所以,不用擔心。」
懷中的希絲姐露出驚訝的表情、仰頭望向我。
在看到我的表情後,她半是欣喜、半是不甘心的咬著嘴唇。
「緹亞拉,妳已經長大了呢……相較之下、我卻是……卻是——」
不知為何,在這裡出現了和緹達相同的結論。
「…………」 
稍微有些驚訝。
我有變老這麼多嗎?
突然的有些好奇,所以不經意地把視線挪向安放在貴賓室中的梳妝台上——映在化妝鏡中的、
是名從少女蛻變為成人的女性。
那名女性由於長年在生死的境界上徘徊,有著一張浮現死相的青白色臉龐。
身高雖然追不上師父,但年紀已經比師父剛被召喚來是還要大了,一頭長髮夾雜著新長出的白髮,和"流淌的金砂"的形容有所差距,"有如人偶一般"什麼的就算把嘴巴撕開有說不出口,只是一張相當現實的臉。也不是"幻想般的黃金之瞳",只有乏味的土黃色雙目,全身上下被白色的『線』給纏著,像個提線人偶似的,在其身後、『裂目』正緩緩的張開來。
我一邊想著「哎呀,差不多是該逃往異世界的時候了」,一邊對鏡中的緹亞拉・芙茨亞茨露出笑容。
這份餘裕,或許就是長大了的證明。
然後,對於勒迦希所說的——只有緹亞拉・芙茨亞茨的時間有在流動——這一說法表示認同。在『靜止』的登場人物之中,只有我的成長被許可了,說來也是、如果是書本的話,這就是能證明身為『主人公』的特別待遇。
「嗯……所以……是時候做結了、讓『一切』——」
我像個大人一樣扛起責任,對懷中的『使徒』輕輕地說。
我在指尖凝聚起紫色魔力,抓起附近的一根『線』,然後轉動手指把線捲成一綑,使勁將其扯斷。
——"新曆八年"開始了。
回想起來,我下定決心要把這個世界的『一切』給捨棄,就是從"新曆八年"開始。晚了八年之後,我才終於開始認真面對和陽瀧姐的『決鬥』。
「……希絲姐,妳知道魔法陣嗎?」
首先,先來『清算』這些煩人的『詛咒』吧。
為了完成任何人都能得到幸福的『魔法』,我也開始操作起『線』來。

創作回應

中二的特工
迷深一生推
2022-01-29 19:59:57
星羽
感謝翻譯
2022-01-30 07:2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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