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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月尋歌》第十二回 各自的心願

Wun | 2021-07-13 00:03:04 | 巴幣 0 | 人氣 71


自從楚盈華來到張府後,我每日不是在房間學習宮廷禮儀,就是陪著他逛大街,在長輩們面前陪笑,一點自由都沒有,比待在琅璍閣時還要令人煩悶,雖然能和娘團聚,我便心滿意足了,可慕晨不知為何,這幾日都在躲著我,我實在是受不了,決定今日就來翹掉禮儀課程!

「東看看...西看看...」我搬著木梯,來到張府的圍牆,眼探四周是否有人。
「很好!都沒有人在,這樣就不會被發現了。」

我將木梯靠在牆邊,正爬到頂部時,突然有個聲音喚住我。

「你在幹嘛?」慕晨站在地面,傻眼的看著我爬牆。
我被慕晨的喚聲嚇一跳,差點從木梯上摔下來「啊啊啊~是慕晨啊,你幹嘛突然出聲,想害我摔死啊。」
「我原以為你只是調皮了些,沒想你的膽子真大,居然敢翹掉嬤嬤親授的禮儀課,難道就不怕三殿下降罪於張府?」慕晨的口氣還是一樣冷漠,彷彿事不關己。
「不用你管,反正你也不想要理我了不是嗎,這三日你變得超級冷漠,比我們初識時還更討人厭,你就是看我要嫁人了,所以要和我保持距離,明明是你說我們是家人,你的態度卻說變就變,簡直太過份了。」
慕晨似是被我說中,舉手投足間都相當慌張「不..不是這樣的,我沒有這麼想。」
「沒這麼想,但你就是做了,你滾開,張府的存亡與你無關,我會不會挨罵,那也是我自己的事。」

「對不起...」慕晨低下頭,嘴裡唸了這麼一句。
「哎?」我驚訝的看著慕晨。
「是我的不好,你別和我賭氣,快點下來,這事可不能任性,我擔心的並不是張府的存亡,而是怕你會被責罰,如果你有何閃失,我會很難過的。」慕晨語氣懇肯,聽得出來他還是很關心我,瞧他像個小孩子一樣認錯,我也無法對他生氣了。
「那你帶我出去玩吧,我也知道翹課的後果會是如何,可我真的不想待在這裡陪笑,好不好嘛~」
「不行,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何況你的身份不得曝露,大搖大擺走在京城的街道,若是被人盯上,你會有危險的。」慕晨想都沒想,就一口回絕。
「哼!那你就閃邊去吧,說什麼道歉,一點誠意都沒有。」我嘟著嘴,撇過頭不再看向慕晨,將腿跨上屋簷。
慕晨見狀,趕緊上前扶著木梯,朝我喊道:「小歌!別這樣,好好,我帶你出門玩就是,不過你也要答應我,一定要完成今日的課業。」
聞言,我比出勝利的手勢,笑容滿面的轉向慕晨「這是你說的啊,可不許說話不算數啊。」
慕晨無奈道:「是是,我的大小姐啊,求你行行好,快下來吧,要讓人看到了,不免傳出閒話。」
「那你要接好我啊。」話一落下,我便朝慕晨撲去。
「等...!」

慕晨急忙的抱住我,生怕我摔傷,手中的力道強而有力,彼此緊貼著對方的身子,慕晨的心跳聲也隨著胸口傳來。

「小歌,你太胡來了,要是摔傷了該怎麼辦。」慕晨生氣的將我放下,臉上泛起淡淡的紅暈。
「嘿嘿,我知道你一定會接住我的,你不會讓我受傷的。」我調皮的吐了舌。
慕晨的臉變得更紅,無奈道:「你啊,可知道男女授受不親,你尚未嫁人,要是讓人瞧見我們抱在一起,會傷及你的名節。」
「我們是家人,又不是做些苟且之事,怕什麼呢,總之你剛才答應要帶我出門玩,我們什麼時候出去啊?」
「這些天我和冰山臉逛街時,看到一些好玩的攤子,但那傢伙好像不怎麼喜歡去人多的地方,每次都是看了一眼就走過,我覺得我和他就是八字不合,跟他出門太無聊了,所以我想今日再去一次。」
慕晨見我落寞,疑惑道:「和三殿下在一起,你不快樂嗎?」
「當然不快樂啦,我現在倒覺得和你一起上課,都好比和冰山臉一起逛街,你可要珍惜此次機會啊,以後我要真嫁給他了,我們就不能時常見面了。」回想起過往,雖然慕晨對我很嚴格,但他至少表情會有變化,而冰山臉總是不苟言笑,一講起話來卻壞到骨子裡。
慕晨似是若有所思,但很快就又露出微笑,輕撫我的頭「今日戌時,此處不見不散。」
我歡天喜地的蹦跳「慕晨最好了!戌時不見不散。」



和慕晨道別後,我開心的走在回房的路上,卻在走廊遇見楚盈華。

我一見到楚盈華,立刻擺出臭臉「冰山臉,你擋到我的路了,讓開。」
「是你體積龐大,讓這路變窄了。」楚盈華淡定的說道。
我生氣道:「你!你居然敢嫌我胖,不想活了啊。」
「我可這麼沒說,你要這麼想,那便隨你吧。」楚盈華講話毒舌,難得的好心情,全都被他破壞了。
我不想搭理他,趕緊撒手走過「算了,好女不跟惡男鬥,我要去上課了。」
楚盈華見我走去,突然喊了一聲:「背著未婚夫,與其他男人私下幽會,看來張閣主的教養,也不怎麼樣啊。」

聞言,我停下了腳步,止不住衝動的我,朝楚盈華揮了一拳。

楚盈華及時抓住我的手腕,嚴厲道:「還望愛妃謹記,你的一言一行,都象徵著皇室的顏面,若是你先對本皇子背信棄義,下場絕不是你能想像的。」
我狠瞪楚盈華,咬牙切齒「有什麼事針對我來就好,不準你說我娘的不是。」
楚盈華放開我的手,說道:「那就得看愛妃的德行了。」

語畢,楚盈華便從我的面前離去。

「那傢伙真是令人火大。」看著楚盈華的背影,我對他的厭惡感又增加了。



時間很快的來到了戌時,我用完晚膳後,騙了小喜要早睡,再從房間偷偷摸摸的溜出來,前去後門赴約。

我一走到後門,就見慕晨站在那裡,伸手向他打招呼「慕晨~你等我很久了吧,抱歉我遲到了。」
慕晨聽見呼喊,趕緊走向我,無奈道:「你小點聲,要是被人發現可就走不了了。」
「沒事沒事,我剛才都確認過了,這附近沒有人經過,我們快爬牆吧。」
「要出去不用爬牆,你一個女孩子家的,怎麼老做這種危險動作,你不怕受傷留下疤痕嗎。」
我拍著胸,自豪的說道:「行走江湖的女俠是不會計較這種小傷的,況且我相信自己的身手,你說別爬牆,那你要怎麼帶我出去?」

慕晨從腰帶裡取出一把鑰匙,直接走向後門,將門打開。

(咔啦一聲)

「哎?你為什麼會有後門的鑰匙?」我驚訝的看著慕晨。
慕晨一臉淡定,講話直白「我是借來的。」
我疑惑道:「借?娘怎麼會借你後門的鑰匙?」
慕晨魅笑道:「我只是不小心進去了庫房,又不小心見桌上放著後門鑰匙,便伸手借取了一下。」
「要是被娘給發現了,我可不負責啊。」我翻了一個白眼給慕晨。
慕晨毫不在意,只是淡淡的對我微笑「小歌,你還想不想出門。」
我激動道:「我要!!我們快出去吧。」

語畢,我直接牽起慕晨的手,一起朝大街跑去。



場景:夜晚,京城大街。

「小歌,你把這個面具戴上。」慕晨帶著我來到面具攤前,買了一個白狐面具給我。
我按著慕晨所說,將白狐面具戴上「這個好可愛啊,你怎麼會突然買面具給我?」
「這是為了保護你,以防你的面容被人記住。」
「說得也對,還是你謹慎,這樣就能放心逛街了。」
「走吧。」慕晨朝我伸出手。
我握住慕晨的手「嗯。」

我們牽著手一起走在京城的夜市,比起興奮的我,慕晨看起來就像照顧小孩的爹一樣,寵溺著我。

我走到賣糖葫蘆的攤子,喊道:「老闆,給我一根糖葫蘆!」
糖葫蘆攤老闆應聲:「好嘞!」

老闆將台上的一根糖葫蘆遞來,我正要拿取錢袋時,慕晨就先把錢拿出來了「老闆,給。」
老闆收取錢後,就將糖葫蘆放到慕晨手上「來,這是客倌您的。」

慕晨把糖葫蘆遞給我,微笑道:「快吃吧,今夜的花費都算我的。」
「你今日是怎麼啦,怎麼變得那麼康慨?」我疑惑的看著慕晨,要換作以前他都禁止我吃太多甜食,每次連生哥哥給我帶很多糖,慕晨都會唸叨。
慕晨溫柔看著我,眼裡都是溺愛「你早上不是說你嫁人後,我們就不能時常見面了,所以我至少要讓你在出嫁前,能夠做個開心自在的小歌。」
慕晨此言一出,我的眼眶泛起淚水「慕晨...謝謝你對我的好,如果連生哥哥也和我們一起逛街,那就更完美了。」
慕晨輕撫我的頭,說道:「別哭了,今天要開開心心的才是,日後有機會,我們再一塊找連生出來玩。」
「好。」我抹淚道。

後來,我們牽著手穿過各個大街小巷,吃遍小吃攤,臉上掛起的笑容燦爛,已經有多久沒這麼開心過了。



場景:京城河邊,月老樹。

我站在月老樹下,沾沾自喜的說道:「慕晨,就是這裡,聽人家說這棵月老樹很靈,只要將兩個人的生辰八字寫在紙箋上,用紅線綁在樹枝,月老就會幫忙牽引這段姻緣。」
「......」
「慕晨你怎麼了?怎麼不說話?」
慕晨眼神暗淡,心微微的抽痛「你想請月老祝你和三殿下姻緣美滿嗎?」
「才不是呢,我和冰山臉不需要這種願望,他最好是離我越遠越好。」一說到他,我就來氣,早上還說娘的不是,若非他是皇子,我真的很想揍他一頓。
慕晨訝異道:「不是為了三殿下,那麼你來這是要?」
我露出哀傷的神情,有些哽咽「我是為了娘和爹來的,過了這麼多年,我還是會時常幻想一家三口幸福的生活,娘自從爹背叛她之後,沒有一日是真正開心過,雖然娘很氣爹,但我娘是真心愛過爹的,或許直到現在也還沒放下,而我也是,就算爹狠心拋下我們母女倆,可我心裡其實很想回到以前和爹娘一起生活。」
「小歌...」慕晨很是心疼我,卻不知該怎麼安慰我。

「所以我才會來這裡祈求,紙箋和紅線我準備了兩份,一份是給你的,那邊的桌上有筆硯,可以在那裡寫上兩人的生辰八字。」我指向一旁的桌子。
「我沒有喜歡的女子,你寫便好。」
「你也老大不小了,閣主難道不會為你的婚事操心嗎?」
「這種事講求緣份,既然緣份未到,何必強求,倒不如順其自然吧。」
「你還真是死板,那這樣好了,我幫你許願吧。」

語畢,我不等慕晨應聲,便跑到桌前寫起紙箋。

慕晨走到我身後,看著我寫的紙箋,唸道:「希望慕晨早日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我將筆放下,轉向慕晨「我也希望慕晨能過得幸福,這樣我就心無掛礙了。」
慕晨露出無奈的笑容「你比我爹還緊張,我的幸福就是看你過得幸福。」
聞言,我的臉上泛起了淡淡的紅暈「少胡說了,我的幸福有什麼好看的,我要將這些紙箋綁上去了。」

我不再看向慕晨,爬上了月老樹,我先把爹娘的紙箋綁上,再來綁慕晨的紙箋時,突然刮起一陣強風,將我手中的紙箋給吹走。

「啊啊~慕晨的紙箋,這什麼怪風啊,偏偏挑在這時候。」我看著吹走的紙箋,嘴裡不斷抱怨。
慕晨望著飛遠的紙箋,小聲說道:「看來上天早就注定好,連月老都不願幫我。」

我爬下樹,小跑步到慕晨旁邊「慕晨你別氣餒,我再去買紙箋和紅線。」
「不必了,我本來就沒想許願,時候不早也該回去了。」
「可是這對你不公平啊,要不我們下次再一起出來許願,我會帶很多紙箋和紅線過來的。」
慕晨調侃道:「你該不會是為了下次要我再帶你出門,所以刻意為之的吧。」
我嘟著嘴,生氣道:「我才沒那麼壞,真的是那怪風害的。」
「好了,我們該回去了。」

我和慕晨並著肩,一起走回張府,在我們走後,又有另一對年輕夫妻走到月老樹下。

"夫君,我們要怎麼知道月老實現了姻緣?"
"你還記得當年我們一起來這裡許願,刮起一陣風將我們的紙箋吹走,聽廟裡的人說,那陣風是表示月老證明了這段姻緣。"



場景:隔日黃昏,張府走廊。

我回到張府都已經是第四天了,沒想到那個冰山臉居然還賴在這裡不肯走,除了昨夜和慕晨出門以外,這段時間根本就不是人過的日子。

「唉~那個冰山臉什麼時候才要走啊,只要他在這裡一天,我就不能四處亂跑。」我邊走邊嘆氣。



我走著走著,看到遠方涼亭處有兩道熟悉的身影。

我躲到涼亭後方的草叢,小聲說道:「那不是慕晨跟連生哥哥嗎?連生哥哥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看來肯定有什麼鬼,躲起來偷聽。」

慕晨將茶倒入杯中,嚴肅道:「一切事情都準備好了嗎?」
「放心吧,我都已經佈置妥當了,不過你當真辦完這事,就一聲不響的要丟下青雲一個人回去了?」

"連生哥哥,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心想著。

慕晨沉思一番,開口道:「這是張閣主的決定,我沒有資格去插手青雲的事,既然青雲有了家人,也沒有回琅璍閣的必要。」
「這要讓青雲知道了,她會傷心的,或許還會認為你討厭她了。」
「我知道,但張閣主說的也沒錯,比起青雲的幸福,嫁給能護她一世周全的男人才最為重要。」慕晨深知小歌的身世,會帶給她的危險,無論如何只要小歌能平安,就算嫁入皇室忍受孤獨,至少有側妃的身份庇護。
連生摸不著頭緒,猜疑其中內情「我還真是搞不懂你們的關係,青雲不就是個義女嗎?怎麼都講得很嚴重似的,莫非這裡面有內幕?」
「沒有什麼內幕,不說這些了,如果你事情都辦妥了,我們就出發吧。」慕晨逃避連生的問題。
連生冷笑一聲「呵,每次只要一說到青雲的身世,你總是避開我的問題呢。」
慕晨不以為然「你想多了,再不快走的話,宴會怕是要開始了。」

語畢,兩人站起身離去,我就這樣躲在一旁,望著慕晨跟連生哥哥離開。

我從草叢後方走出來,難過道:「怎麼會這樣,娘到底都跟慕晨說了些什麼,其實我也...不想嫁人啊...」
「我也想要跟慕晨還有連生哥哥一直在一起啊,我不想要他們離開我。」我說著說著便哭了出來。

我突然想起那一晚,慕晨對我說的話......

"小歌,我一直都希望你是為了自己而活,而不是為了別人,並不希望你違背本心。"

「小歌,你怎麼了?」素婭向我走來,見我哭了很慌張。
我趕緊擦拭眼淚,強顏歡笑「是素婭啊,沒什麼,只是沙子跑進眼睛裡了。」
「乖~要是心裡有什麼不愉快,姑奶奶我帶你出去逛街買東西,爹請客。」
「謝謝你,我真的沒事了,對了你知道今天晚上哪一戶人家有舉辦什麼宴會嗎?」
素婭疑惑道:「宴會?你問這要做什麼?」

「剛剛我聽到慕晨他們說,要參加什麼宴會的,如果錯過了今晚,怕是來不及跟他說出我真正的想法。」這是我最後一次的機會,我一定要和慕晨說清楚。
素婭看著我堅定的眼神,說道:「今晚是京兆府尹范大人五十大壽,聽說范大人要將得來的秘寶展示於眾。」
「不過...要想進去參加他的壽誕,必須要有邀請函才行。」
聞言,我開始慌張起來「什麼!這可怎麼辦啊,邀請函這東西要去哪裡找啊。」
素婭突然笑出聲,拿出衣袖裡的信函「呵呵,我有邀請函,你不用再想了,今晚我就帶你進去吧。」
我訝異道:「你怎麼會有邀請函?你真是太厲害了,果然是聽盡天下八卦事的佟大小姐。」
「那是當然,京城第一富商之女的名號不是叫假的,不過等會你要裝作是我的婢女懂了嗎?」
我用力點頭「嗯,我明白了,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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