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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月尋歌》第八回 廚房小賊與江湖騙子

Wun | 2021-07-01 18:21:04 | 巴幣 0 | 人氣 98


*時間來到兩年後…...

兩道黑影坐在陰暗的廂房內,門窗全是關上,這裡是京城的一處酒樓,在爐上烹煮的茶壺冒出白煙,坐在對面的神秘男子品著茶,男子的手指白皙如雪,臉上戴著一層面紗,讓人看不出男子面容,夏季悶熱又加上房內密不透風,喝著熱茶的男子卻是汗珠未滴。

「聽聞先生是從西域來的商人,拔山涉水來到京城做些香粉生意,不辭辛勞的背景離鄉,和朝中官員勾搭,目的就是要攀上本皇子,真是辛苦了啊。」自稱是皇子的男子,穿著一身墨衣加上雪白外掛,頭綁半束髮,無論衣飾或髮飾都是純金打造,擁有一雙如狼一般的橙色瞳孔,他似笑非笑的諷刺對方,這種人他已經見多了,現如今朝中最有資格和太子爭儲之人非自己莫屬,對方無非就是那種攀龍附鳳的奸商。

「呵,大皇子的笑話可不好笑啊,草民對你們北燕的朝堂鬥爭一點興趣都沒有,草民此次邀殿下來此,是另有所求。」神秘男子魅笑道。
「另有所求?」

神秘男子從一旁的布包中,拿出一顆大約手掌大的血色玻璃球,並將它放置在桌上。

「殿下應該對天書也略有耳聞吧,這顆血珠雖不是天書,但它能夠替您找出張家後人,只要找到張家後人,便能打開藏經閣,找出天書的下落。」
大皇子神情嚴肅,雖對天書非常心動,但也並不會因此全部盡信「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張家後人不就只剩張小憐,偏偏她是父皇列為看管的人物,我若是冒然上門,必定被父皇發現本皇子身懷二心,別說太子之位,父皇可能就先把我解決了。」
「再者,天書乃是得之者得天下,你將這事告訴本皇子,是想讓本皇子替你找出天書,好為己所用,本皇子從未被人耍過,你敢耍本皇子,我看你是不想在北燕混下去了。」

神秘男子的笑容變得更加深邃,對於大皇子的話並沒有感到一絲害怕,這笑聲讓人不寒而慄。

「張家後人除了張小憐以外,還有一人如今還活在這世上,草民想請殿下幫草民在北燕牽線,多加照顧草民的香粉生意,至於天下就交給殿下和其他國君爭奪吧,草民就不淌這渾水了。」
「你說的張家後人是指秦歌吧,早就知道她沒死了,只是不知道她現今身在何處,影也不肯告知她的行蹤,簡直惱死本皇子了。」大皇子似是對那位影有埋怨,卻也拿影沒輒。

「那就將她引出來吧。」
「引?」

神秘男子起身,作揖道:「殿下足智多謀,定能想到妙計將秦歌引出來,血珠草民就送給殿下了,時候不早,草民也該回去了,告辭。」

語畢,神秘男子迅速的離開廂房,大皇子稍一轉頭就不見人影。

「他都還沒道上自己的名號…太可疑,全身上下都很可疑。」

男子離去後不久,一名身穿黑色斗篷的女子悄悄入內,一副死氣沉沉的瞪著大皇子。

「你犯不著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我知道秦歌在你心中的地位,我只要得到天書就夠了,不會冒犯她的。」
「您要敢傷害她,我絕不會放過您。」
「那你也得乖乖配合我,你難道就不想早日大仇得報,現在可不是讓你兒女情長的時候,影。」
影一番沉思後,開口道:「我會協助您,因為這是我的使命,但我也是有底線的,還望殿下能謹記。」
大皇子眼眸垂下,瞳孔暗淡無光「如果不是使命,你也不會待在我身邊吧…」



場景:琅璍閣的廚房

「偷偷摸摸,偷偷…摸摸…」

在廚房像個賊一般,躡手躡腳的在尋找食物,一隻可愛的小老鼠就是我,現在的我遇上了人生中最大的難題,那就是…

「找到了!還剩下一個肉包子,我就知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我掀開灶上的蒸籠,見裡頭熱呼呼的肉包,不禁感動的痛哭流涕,為何我會淪落此地,都得怪臭慕晨向老閣主告密,說我翹課才會變成如今這般田地。

「那我就要開動啦~」

正當我伸手拿取肉包時,下面突然冒出一隻手,將最後一個肉包拿走,並往嘴裡大口咬下。

「啊啊啊啊啊!!!!我的肉包!!!你這個臭賊!!我要殺了你!!」我大聲尖叫,火冒山丈,使出我一記重拳朝小賊頭上砸下去。
「啊啊啊~~~姑娘饒命啊,我不是故意的,我已有三日未進食了…噗!」那名小賊話未說完,就被我一頓狠揍。
「我管你是故意還是不小心的,總之本姑娘現在肚子就是很餓,你還我肉包來。」我抓起小賊的衣領,不斷搖晃他的身體。
「我..我的頭好暈,哎?怎麼天上冒出很多星星,現在分明是白天啊。」小賊被我搖得頭昏眼花。
「喂!你別睡著,臭賊你快點給我起來負責啊,你是哪來的啊?報上你的名號,你不會是爬上琅璍閣要偷走值錢的東西吧,我這就請王大廚來治你。」

那小賊一聽到王大廚的名號,立馬清醒掙脫我,下跪磕頭向我求饒。

「青雲姑娘請手下留情,小的是今日才剛來琅璍閣報到的林三,小的千里迢迢來到汴城,見琅璍閣在城中張貼徵人啟示,聽聞老閣主懸壺濟世、好善樂施,小的因此來應徵廚房伙計,由於小的身上盤纏用盡,已經三日未進食,這下也還未到午膳時刻,但肚子實在是餓到受不了,犯下此等大錯,若是讓王大廚知曉,定會將小的開除,還請姑娘留一條活路吧。」

"這個人也太可憐了吧,全身非但髒兮兮的,居然還為了吃一口肉包,淪落到和我跪下的地步,不過我也不能輕易饒恕肉包之恨。"我心想著。

我一副高傲的姿態,俯視跪在地上的林三「要我放過你也行,但前提是你必須要當我的小弟。」
「小弟??」林三一臉吃驚,完全沒預料到我口出此言。
「沒錯,我正愁在琅璍閣裡沒個得心應手的小弟,這裡都是慕晨的眼線,我需要你當我在廚房的內應,拿些好吃的點心給我。」
「這哪是拿,根本是偷吧…」林三小聲道。
「你說什麼?」
林三心虛,用力擺手「沒..沒有什麼,那麼小的只要照做,青雲姑娘就不會和王大廚告密了嗎?」
我拍著胸脯,說道:「那是當然,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不過你為什麼會知道我的名字啊?」
「方才王大廚拿了一本名冊讓小的熟背,其中青雲姑娘的名字特別備註,"此猛獸會偷吃廚房餐點,小心被咬傷。",我一開始還以為琅璍閣養了頭母禽獸,結果一見青雲姑娘,果真如名冊上所寫…啊啊啊~~青雲姑娘息怒啊~~」

看著林三沾沾自喜的說出名冊內容,我使出了憤怒的拳頭加上無影腳,揍得他哭爹喊娘。

(畫面過於血腥,好孩子千萬別學。)

一陣拳打腳踢過後…..

林三被我揍得鼻青臉腫,趴在地上僅殘留一口氣「青雲姑娘,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我拍掉手上的灰塵,用彷彿能殺死人的眼神看著林三「叫我老大,以後你要敢亂說話,小心我扁你,聽到沒。」
林三放棄掙扎,萬念俱灰的說道:「我知道了,老大。」

「你起來吧,把臉洗一洗,換件乾淨的衣裳,到山門口那與我會合。」我朝林三伸出手,扶了他一把。
「老大這是要下山?不好吧,小的第一日上工就翹班,一定會被開除的。」林三緊張兮兮的模樣,真是叫人不痛快。
「你放心啦,有我照著你,王大廚不會對你怎麼樣的,頂多我去向閣主撒個嬌,你就別擔心這擔心那的,老大是要帶你下山做善事,又不是什麼壞事,他們都會體諒的。」
「老大的話聽起來就很不可靠啊…」林三小聲嘀咕,自知攤上個難侍候的主,也只能乖乖認命,任由我差遣。
「好了,別扭扭捏捏的,是個男子漢就打起精神,隨老大下山去囉~」我興奮的歡呼著,已經和阿醜約好今日要去城裡算命助人,我可不能待在閣裡上課。
「是是是。」林三嘆了一聲很長的氣,他已經想像得到未來的日子會是如何了。



我換上了算命先生的衣服,手裡拿著算命的道具,林三整理好儀容與我會合,我們看起來一副招搖撞騙的模樣,大喇喇的下山往城裡走去,來到汴城大街。

「各位走過路過千萬別錯過,包你準到連你娘都拍手叫好,看你是要算財運或是姻緣都只要十文錢。」
「本店絕對童叟無欺,若是不準本店任你砸,不過千萬別砸臉,姑娘要不要來算一掛啊。」我裝模作樣的摸假鬍鬚,搭訕路過的女子。
女子不領我的情,大聲斥喝:「你在做什麼,滾開!不然我就要報官了。」

「我看姑娘印堂發黑像是得了一種病症,我這裡還可包治百病,姑娘要不要試試。」
「我去你的。」女子重重的打了我一拳後,便快步跑離現場。

我對女子的背影大聲罵道:「欸!你錢還沒給呢,臭女人,難怪得了口臭之症,我咒你以後男人看到你都被你臭死。」
「青雲姑娘...我看還是不要騙人了。」

(砰!)

我朝林三的腹部揍了一拳。

「臭林三,在外面要叫我老大,什麼姑娘,信不信我把你偷吃的事蹟告訴王大廚,讓他整死你。」
林三立馬變慫,雙膝下跪「對不起我錯了,請老大高抬貴手,千千萬萬不要說出去,小弟這就給您跪了。」
「我看你還敢不敢亂說話,起來吧。」
林三起身說道:「老大我們接下來還要繼續行騙嗎?」

(砰砰!)

我又朝林三的腹部狠揍了一拳。

「臭林三,什麼行騙,我這是做功德,我怎麼就收了你這個白癡當小弟。」
「哎喲!老大你別老打我行不行,再說了老大你的算命準嗎?」林三吃痛的抱住肚子。
「那是當然,不信等等你就看看,讓你見識見識你老大我的本領。」我非常有自信的說道。

「老大~老大~」從不遠處傳來男童的叫喊聲。
我指著小乞丐,說道:「你看,說曹操曹操就到,看來有條肥魚要上鉤了。」

小乞丐跑到我們面前,他個子嬌小,留有一頭雜亂的捲髮,身上的衣衫有許多補丁,今年九歲,是我最忠誠的小弟,也是我重要的親人,阿醜。

「老大,你讓阿醜找得好辛苦啊。」阿醜一臉笑得開心,似是發生什麼好事。
林三打量著阿醜,疑惑道:「老大,這個小乞丐是誰啊?」

(砰!)

阿醜朝林三的腹部狠揍一拳。

阿醜兇道:「什麼小乞丐,你個死小鬼,你又算什麼東西,居然待在老大身邊。」
「靠...你這個死小鬼居然敢打我,看我的厲害。」林三又吃了一記痛,準備動手揮拳揍阿醜。

「通通給我住手!林三你還要喚阿醜一聲大哥,不得無禮。」我大聲制止二人的行為,他們可都是我的小弟,怎可起內鬨。
林三不滿的說道:「什麼?!別開玩笑了,他怎麼看都比我小啊。」
阿醜朝林三踹一腳,高傲的說道:「臭林三,還頂嘴,還不快叫聲大哥給老子聽聽。」
「早知道就不要偷吃了,被抓去當小弟也就算了,現在居然還要我叫小鬼一聲大哥。」林三撇過頭小聲說道。
阿醜說道:「你在那邊嘰嘰喳喳的說什麼呢!!!」
林三轉過頭,慌忙擺手「沒..沒什麼!哈哈,大哥你不是找老大有事要說嗎?」

阿醜想起正事,轉身對我說道:「對了,老大你上次不是說王員外家犯火嗎,結果還真的被老大說中了。」
「現在這王員外正四處貼公告要找老大呢,老大看來這次我們真的會成功喔!」阿醜非常興奮。
「很好很好,那還等什麼,快走啊!!」我話一落下,就往王員外家奔去。
「是,老大。」阿醜和林三快步追上我的腳步。



我們一行人才剛到王員外的家門口,就看到王員外很激動的走到我們身邊。

「唉呀!!算命先生,真是有失遠迎了,你上次的預言實在是太準了。」王員外一副討好的嘴臉,彎著腰雙手交疊的說道。
我說道:「哪裡哪裡,王員外看起來沒受傷真是太好了,不知王員外尋找貧道是所為何事?」
「是這樣的,原本我這人啊是不信算命的,但是先生的預言確實說中啊,所以本員外還有一事相求,希望先生能將我逃家已久的娘子找回啊。」王員外語畢,便直接跪下。
我被王員外此舉嚇到,示意他趕緊起身「王員外別..別...你快起來吧,你這樣真是折煞貧道了。」
「我不起來,除非先生答應我的請求,先生要多少錢都不是問題。」王員外堅定的說道。
一聽到錢,我的眼睛立馬亮起來「好說好說,貧道呢也非是個愛錢之人,看在員外那麼有誠意的份上。」
「這樣吧貧道就答應你了,王員外如果不介意的話,不妨跟貧道說說為何你的娘子會逃家呢?」

王員外說道:「是這樣的,原本我只是跟隔壁老蔡去酒樓喝個酒,沒想到這個老蔡居然帶我去喝花酒。」
「我這人向來酒量不好,那天我喝醉後與一名青樓女子阿花發生了關係,就這樣一夜未歸,隔天酒醒發現自己身旁躺著一名青樓女子,我嚇的連衣服都沒穿好就跑回家。」
「沒想到啊,我一進家門就看到我娘子凶神惡殺的坐在大廳等我,她一聞到我身上的胭脂水粉味,就開始大吵大鬧還嚷嚷著要上吊自殺啊,我當時很是生氣,說了要休了她的話。」
「結果那天她跑出去後就再也沒回來過了,你說男人喝花酒也是很正常的事,她幹嘛那樣生氣。」

我頓時五雷轟頂,怒道:「什麼叫男人喝花酒很正常,明明就已經有妻室的人了還去外面找女人!!」
「我看你老婆跑了也是對的,跟到你這男人真是三生不幸。」
王員外說道:「欸!你這人怎麼這樣說話呢,說的話跟個娘們似的,要不是你算命很準,不然就你剛才的話,我一定會把你剁成三杯肉,分給外面的乞丐吃。」

「別...(裝哭)其實貧道也曾有個妹妹,她也是因為丈夫去喝花酒,又為了青樓女子而休了她。」
「妹妹她一時想不開,也是上吊自盡了,剛剛那番話是貧道突然有感而發才說出的,可憐我那妹妹了。」
我巧妙的演技,讓王員外信以為真「先生節哀,是我不對,我沒想到居然真的會因為喝花酒而害死人,還請先生一定要幫我。」
我立刻收起眼淚,拍胸脯保證「那是當然,貧道一定會幫你找到你娘子的。」

王員外拿起下人手上的盒子,遞交給我。

「如此就多謝先生了,這些銀子是一半的謝禮,另一半謝禮等娘子回來了再給先生。」
我打開裝滿銀子的盒子,見錢眼開「哈哈哈哈!!真是多謝王員外了,不用送我了,請留步吧。」
王員外作揖道:「那我就在府中等先生的消息了,恭送先生。」



場景:黃昏,汴城大街。

林三走在我的後頭,訝異道:「老大,為什麼你會知道王員外家會犯火啊?這也太厲害了吧。」
「其實那個是因為城裡最近來了一位姑娘,聽乞丐們說那位姑娘之前都是給人做ㄚ頭的,但是現在卻沒人敢收她,因為她每次都把人家的廚房給燒了,這破壞力太強了。」
「於是我就推薦她去王員外家當ㄚ頭,而我也能順便賺一筆,名聲也能變更大更響亮,你說我這不就一舉兩得嗎,現在才會有這麼多銀子。」我一臉得意的說道,並未察覺林三的臉色變化。

林三走到我的面前,直接拉起我的手,生氣道:「所以說你真的在騙人,太過份了,你怎麼可以這樣,你現在就跟我去向王員外請罪。」
「好痛...林三你快給我放手!!!」我大力咬住林三的手。
林三慘叫:「啊啊啊啊啊!!」
阿醜推開林三,肉身護在我身前「臭林三,你居然對老大無禮,老大她會這樣是因為...嗚!」

我捂住阿醜的嘴,不讓他繼續說下去。

「阿醜誰叫你多嘴了。」
阿醜拿開我的手,說道:「老大!!可是這臭小子居然這樣罵你,我氣不過。」
「夠了!別再說了,你快回去吧,不然你的朋友們該擔心你了。」

這種事林三不需要明白,他怎麼可能會懂我們的生存之道,又怎麼可能會懂得我們的艱難,雖然作法有些不恥,但只要能幫助阿醜他們,當個江湖騙子又如何。

「臭林三,下次我可不會這麼簡單放過你。」阿醜不甘心,狠狠踹了林三一腳。

阿醜踹完,就直接跑走。

「啊!(吃痛)看來你們主僕二人果然都是同類人,只會騙取別人的信任。」
我大怒道:「臭林三!!阿醜才不是我的僕人,他是我的親人,我不准你這樣說他。」

要罵我是騙子什麼的都行,就是絕不能說我親人的不是。

「你根本什麼都不懂,你也沒必要懂,你若不想與我們一起行動,我也不留你了,哼!!」
「反正我也不想懂,更不想當你們的小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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