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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X天使 第三章

Error 艾羅 | 2021-03-01 19:36:52 | 巴幣 0 | 人氣 42

終日照不進陽光的森林深處,黑髮少年坐倒在高不見頂的神樹底下,身體被暗紅的藤蔓圍繞,然而,持續數十年的寧靜在一聲巨響後化為烏有。霎那間狂風大作,鬼神般的嗚咽聲在枝葉間迴盪,少年緩緩睜開眼,瞳孔中散發著疑惑的灰。
    隨著戰爭越演越烈,人族前線紛紛淪陷,而在主要道路被封鎖的情況下,艾迪只能利用山間的小道進行移動。目前他的計畫是先到教廷周圍的村子落腳,一方面為了安全考量,另一方面是為了探聽進入教廷的方法。他穿梭在充滿蟲鳴鳥叫的樹林中,因為樹葉茂密的生長讓裏頭長時間陰暗潮濕,幾日的奔波令他精神疲憊。懷揣著心事前行,導致他太慢注意到周遭的狀況。不知不覺,周圍只剩下自己的腳步聲,艾迪穿出樹林,夕陽的餘暉照了下來,照在烈火灼燒的房子與死去的人身上。倒在地上的人血流了一地,與陽光交融再一起。
   「欸?
    他直覺性的跑了起來。
    後方傳來窸窣的聲響,有數個腳步聲緊追在後,艾迪瞥了一眼,那突兀的尖耳及尾巴令他心頭一震。
   「狼...狼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現狀由不得他細細推敲,只能邁開步伐逃得越遠越好。在樹叢間穿梭,被濕滑的地面及蔓生的雜草緩住了腳步,艾迪朝著遠處唯一的光亮跑去。
他停在了懸崖邊,下方是暗黑色急促的河水。
狼人們殘酷的訕笑著,以極快的速度揮出了銳利的爪子。
   「鏡!
    艾迪被突然衝出來的黑髮少年撞出了懸崖,方才的攻擊全部打在了漆黑的魔力壁上,強烈的撞擊使之應聲粉碎,但黑髮少年也藉著這股力飛出了懸崖。
    艾迪掉進了洶湧的河水中,強勁的暗流緊緊拽著他,水面的光離他越來越遠。   
不知過了多久,在劇烈的咳嗽過後,他恢復了意識。位處在陌生的河岸邊,天空似乎被施了魔術,呈現暗沉的灰,河水沖刷著他的腳踝,方才險惡的河水此刻竟如此溫馴,黑髮少年躺在離他不遠處。
   「你沒事吧?謝謝你救了我。」
    見少年沒答腔,艾迪走向他。溼透的黑髮貼著額邊,他緊閉著雙眼,任河水流過身體每一處。
見少年情況不對,艾迪趕緊將他扶起。
   「這個症狀...難道是『魔力缺乏』?怎麼會變這麼嚴重。」
額頭上的冷汗,嘴裡喘著粗氣都是少年情況危急的徵兆,但在這種危急的狀況下艾迪不能冒風險讓他進行長途移動。
   「請問有沒有人在阿~!這邊有人需要幫忙,拜託回應一下!
    他抱著少年在森林間大喊,聲音迴盪在樹林間,傳的很遠很遠。他側耳傾聽,似乎有朝這裡過來的腳步聲。
   「這邊!
    下個瞬間,有東西劃過了他的喉嚨,艾迪眼睜睜看著鮮血滑落,滴在黑髮少年潔白的面龐。
    天空下起了大雨,十來隻狼人出現在他們眼前,一同鼓起了掌。艾迪的目光被一頭留著棕色長髮粗曠高大的狼人所吸引,足足比一般的狼人高了一個頭,此刻他正揉著自己的肩膀。
   「看清楚了嗎?這就是下一任族長的實力。」
    他陶醉的沐浴在掌聲中。艾迪嘗試逃離,身體卻動彈不得,鮮血持續滴落。
   「你放棄吧!被我的爪子命中的人脖子以下是動不了的,只能像獵物一樣等待死亡。」
    他舉起右手,周圍瞬間安靜了下來,眼神也變得銳利。
   「你...是誰?怎麼會在...這裡?
    艾迪咬牙吐出這幾個字。
   「反正你們馬上就要死了,我就陪你聊一聊吧。我可是狼族酋長之兄,下一屆的族長碎牙.禍星。說起我們怎麼過來的,還要感謝你們人族的內賊呢!
   「內賊?
   「今天晚上我們就要聯合內應攻破這裡,人族已經完了!
    艾迪回憶起沿途的慘狀。
   「別開玩笑了,我們才不會輸給你們這種濫殺無辜的人渣!附近的人都是你們殺的吧!
    他憤怒地大吼,碎牙聽後愣了愣,隨即哈哈大笑。
   「噗哧—笑死我了。弱者只能被強者欺負,這才是自然的法則。」
    碎牙臉色突然一變。
   「你剛叫我人渣是吧!我改變主意了,殺了他。」
    左右兩旁的狼人亮起亮晃晃的爪子朝他們逼近,艾迪因失血感到全身無力,身體又動彈不得,黑髮少年緩緩睜眼。艾迪感覺到懷裡有動靜,黑髮少年突然將雙手搭在艾迪的肩上,咬向艾迪的傷口。
    一陣劇烈的疼痛襲來。
    狼人揮下爪子。利爪停在離眼睛幾毫米的地方,漆黑的藤蔓在狼人身上纏繞,死死封住他們的行動,魔力在少年的身上爆發。
   「你們在做甚麼?還不快殺了他們!
    碎牙焦躁地大喊,準備上前查看,一隻鷹靜靜出現,向他耳語了幾句,隨後飛向一旁的枝枒緊盯著全部人。
   「計畫有變,立即撤退。」
    臉色大變的他大喊,說遲時那時快,幾發帶有魔力的箭從他頭頂飛過,將幾名倒楣的狼人釘在樹上,身著暗紅色制服,胸前帶著半開鳥籠圖案的士兵出現,攻向毫無防備的狼人群,剎那間風雲變色,四處都是慘叫聲。
   「甚麼?怎麼會有伏兵!難道我們被背叛了嗎?
    碎牙腦袋飛速運轉,隨後出了手,以颶風般的速度將砍向他的士兵連人帶刀斬為兩半,衝向預先留好的退路。
   「不會讓你們逃掉的。」
    一名金髮,穿著貴族服飾的美少年早已在此處等候,他一手握住刀鞘一手做出拔劍的姿勢,魔力在周圍聚集流動。
   「以家族之名,【誓約】。」
    魔力化作刀刃,數道白光閃過,刀刀見血。
   「別開玩笑了!都給我讓開!
    雙眼變為鮮紅,碎牙發動了狼族特有的魔術,【獸神化】,徹底強化了身體的力量,隨後用風一般的速度襲向金髮少年。
    少年勉強防住攻擊,卻被打飛了幾公尺遠,劍也支離破碎。
    雨依舊下個不停,不知何時,四周瀰漫著霧氣,使得陰暗的森林更加抑鬱。碎牙感覺到霧氣中的動靜。
    「逮到你了!
    他揮向模糊不清的人型,但卻揮了空。四周傳來幾聲細響,打中了他的身體。他疑惑的看向傷口,並沒有看見甚麼暗器,卻產生了傷口。現在的他外表相當堅硬,一般來說是不太會受傷的。
    「水嗎?
    又是幾聲細響,這次的他不再輕敵,縱身躲過。
   「看來你就是那些士兵的首領了。」
    碎牙看向那些被水彈打穿的樹木,仰天大笑起來,笑聲震耳欲聾。人影在霧氣中浮現,穿著米白色皮大衣與紳士帽的灰髮中年男子走向前。
   「我是碎牙.禍星,報上你的名字。」
   「我是『飛鳥』的隊長,史考特‧蒙辛。」
    碎牙活動了一下關節,骨頭的聲音嘎嘎作響。
   「只要殺了你就是我們的勝利。」
   「這句話也適用於我們。」
    四周靜了片刻,隨後雙方都動了起來。碎牙用颶風般的速度招招都刺向要害,史考特利用霧氣及水彈掩護,在樹林間潛行,躲避的同時進行攻擊。在短暫的交手後,雙方又拉開了距離。
   「你要躲到甚麼時候?看招!
    他將魔力凝聚在手掌變成一顆球狀物,投射了出去,所經之處如同被烈火灼燒般變為焦炭,到處都是燒焦的味道,轉眼四周只剩下一片焦土,水氣受熱後飄散在空氣中,使視線更加模糊。
   「這下你沒有地方躲了吧!受死吧!
    碎牙再次展開猛攻,史考特站在不遠處正燃燒著的樹木旁,面帶微笑。
   「不...是我贏了。」
    四周的水氣被魔力凝結成一堵牆,將碎牙關在裡面。
   「沒用的,就算你能困住我,只要我護好要害,也不會受致命傷。在霧氣消失後就是我贏了!
碎牙用魔力包覆住自己。
   「我的魔術能將水射出,就算打不穿你的鎧甲,但更加尖銳的攻擊總會有機會的。」
    史考特用魔術將四周的水射向碎牙頭頂的高空,在水落下前由於急促下降的溫度逐漸凝結。
   「【冰槍】」
    他將數把冰椎射向被困在霧氣內的碎牙,伴隨著重力及速度,威力完全不是子彈能比擬。
一聲巨響,劃下了這場戰役的句點。
    所有的狼人都被剿滅,士兵們清理著現場。
   「隊......,我有做出...貢獻嗎...?
    史考特看向奄奄一息的士兵,脫下帽子轉過頭。
   「你做得很好,剩下的就交我我吧。」
    他再次看向士兵,他已掛著一抹微笑閉上了眼。
    當艾迪回過神,他正躺在陌生的床上,對面的床上則躺著黑髮少年。少年望著天花板出了神,連艾迪走到他身邊都沒有察覺。
   「那個...謝謝你救了我。」
    見少年沒有理會,艾迪尷尬地摸摸頭。
   「我叫艾迪.沃德,你的名字是甚麼?
    這次少年聽見了,緩慢地起身,漆黑的瞳孔滿是迷茫。
   「名......?
   「如果不方便說也沒關係,總之謝謝你的幫助,那種魔術我這輩子還沒見過呢!
   艾迪坐在少年床上的空位。
   「我以前也想要學習各種魔術,加入軍隊保護大家,雖然這輩子是不可能了。」
   他望向少年的方向,眼神卻飄的很遠很遠。
   「奈特...奈特.安德列斯,似乎是這個名字。」
    奈特摀著頭,又躺了下去。
   「奈特嗎?那謝謝你了,等你恢復我再陪你回你家吧,家人會擔心的。」
    艾迪站起身,眼角餘光瞥見奈特的胸口似乎有一處傷痕,在靠心臟右邊的位置。
   「那個傷口...難道是之前被抓的嗎?交給我來治療吧!
    他將手放在傷口的位置,自信的唸出咒文。
   「以女神之名,施以祝福吧,【癒】」
    奈特的傷口在細微白光的照耀下—甚麼都沒發生。
   「诶诶?怎麼會這樣?【癒】!【癒】!
    一連試了幾次都是徒勞,本來以為有自己出場的機會,卻依舊甚麼忙都沒幫上,艾迪頹然坐在角落。
   「沒關係的,從我醒來這個傷口就存在了,不會痛的。」
   「我...我才沒有難過。」
   奈特突然看向艾迪。
   「你真的很奇怪。」
   「诶?
    房門突然被打開了,外面站著史考特。
    艾迪與奈特正坐在一處豪華的辦公室中,面前擺著四杯茶。對面坐著史考特與金髮少年。
   「看得出你們有很多疑問,現在可以問出來沒關係。」
    史考特端起茶杯,啜了一口,見二人沒動靜,他開了口。
   「這裡是...哪裡?
    艾迪用極小的聲音發問,史考特本要開口,卻被金髮少年搶先。
   「這裡是『教廷』外城,『飛鳥』的分部,可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
    他的聲音滿是輕蔑,用銳利的眼神緊盯著他們。
   「別對客人不禮貌,菲特!
    史考特的聲音相當平靜,卻帶著一種威嚴,菲特趕緊閉上嘴。
   「這孩子是菲爾.弗利克斯,講話比較衝請見諒,如他所說這裡是教廷外城,現在都需要經過申請及調查,不過我們已經提前調查過你們的物品了。」
   「弗利克斯?是那個劍術世家弗利克斯嗎?
    菲特嘖了一聲,自傲的抬起頭。
    「沒錯,就是繼承『劍聖』之血的家族,我可是分家的代表,你們趕緊問完,別浪費我們時間!
   「菲特!
    他乖乖閉上嘴。
   「在那之前,這位少年,我們似乎沒有關於你的資料。」
    史考特看向奈特,奈特的神情一變,菲特將手放在劍上,氣氛一瞬間緊張起來。
   「等等,他是奈特,似乎是在森林迷路了,絕對不是壞人!
    見情況不對,艾迪趕緊出來打圓場。
   「既然你這麼說,那就沒什麼事了,還有甚麼要問的嗎?
    奈特緊盯著菲特握著劍的手。
   「你們想要甚麼?
   ......
    史考特遲疑了一秒。
   「我們的確有話要說,既然你們明白那就好說了。」
   他放下茶杯。
   「希望你們能保密,所有那天看到的事。如果你們願意遵守約定,我們可以做個交易,看要錢還是甚麼都可以談。」
    菲特將一袋錢丟在桌上。
   「我們一定會保密的,但我們不要錢。」
   「不要錢?你是傻子嗎?
    菲特譏笑道。
   「我想要進入『教廷』內城。」
    史考特的眉毛上揚,若有所思。
   「從你的表情來看,似乎不是想要觀光阿。是甚麼原因?
   ......
   「不能說就算了。內城現在已經不允許出入,不過...還是有方式的,我讓你們進入,你們保密,對雙方都好。」
    菲特聽完張口想要說些甚麼,卻被史考特一個眼神勸退,只得在角落憤恨不平。
   「這裡的設施都可以隨意使用,像是藏書庫或是訓練場,能學習軍用魔術的機會可不是天天有。菲特,你就擔任嚮導。」
    從菲特恨不得致人於死地的眼神看出心底的不願意,但身為軍人卻不能違背命令。
   「是的,隊長。」
    待他們三人皆離去,史考特翻閱從王都寄來的報紙,表情更為嚴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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