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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夢幻奇緣》悠久之音 (伊x邦)

夜羽=夜靈 | 2005-02-15 21:35:46 | 巴幣 0 | 人氣 2028

虛空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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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進度 【微小說】愛他


又是那種哭聲……是誰啊?為何要這樣傷心?很悲傷……

伊利斯受哭聲的引領下,打開了一扇門。

是爺爺的睡房。伊利斯小心翼翼地走進去,深恐吵醒躺在安樂椅上的爺爺。對著唯一的親人——爺爺,伊利斯總是又敬又畏。家族的過去,他略有所聞,只是箇中千絲萬縷的關係確非只得八歲的小孩可以明白的。年幼的伊利斯可以理解的只是,眼前垂垂老矣的爺爺是個厲害的人物,他的一言一語,伊利斯都無法違抗。

可是…可是他實在無法抵抗那哭聲…就算會冒犯到爺爺,他也要一窺哭聲的來源。是當中說不出的幽怨淒涼觸動了伊利斯纖細的情感,他被吸引了。

伊利斯放膽走近沉睡的爺爺——重病的老人,也許是被哭聲感染了…他也莫名地哀傷起來。像有著某種無形的牽引,伊利斯望向窗台。

是一位女性…分不出年紀…也不必去分。誰會去辨別一縷清風的年齡?她就像黑夜的一絲微風,深宵的一道月光,飄渺虛幻。

但是,動人。

她在哭了。沒有流淚,但是在哭。像在把千百年前的哀怨,從頭哭一遍,哭叫著自己的無力。

伊利斯瞪著小小的眼睛,看著她。是的,心裏有話,可是不能說。他把這些歸結於害怕吵醒爺爺。然而,真的嗎?

是不能說,還是說不出?

「你在做什麼?」爺爺醒了。他也該清醒了。

「你看到什麼?」大夢初醒,他懂得害怕了,是審判的時候…他絕不該闖進這兒。

對了!他到底看到什麼?他不知道……為了這些不知名、無由來的一切……要捱罵了。

老人的手舉到半空,一派號令天下氣勢,彷彿正指揮千軍萬馬,征戰沙場。可是落在一個小孩身上,只會化成無情的一擊。畢竟英雄不再。小伊利斯閉起雙目,咬緊牙關,準備面對懲罰。

手落到小孩的頭上,突變成溫柔和藹的輕撫。小孩錯愕了。

「孩子……聽著,我們家的子孫一直被怨靈纏身……咳咳……是因為得不到我們祖先的愛……哭聲代表死亡…吹笛…邦希之笛可以驅走死亡…咳…那怨靈叫邦希……乖…去睡吧……」

是從未有過的溫情……叫小伊利斯不敢相信。不敢違抗,也沒有多想的餘地,他只得乖乖的轉身離開這充滿哭聲的房間,依依不捨。

一夜,他擁著「邦希」這名字入睡。

晨光初展,他從哀傷中醒來。莫名的悲傷……爺爺?

小伊利斯跑到爺爺的房,果然……是她……

老人望見了他,嘴角輕輕一掀,竭盡所能伸出左手。他衝過去,始終來不及。來不及接著那凝在半空、向他伸出的手。小伊利斯死命抱著老人已經失去生命力的手,要挽回一切…可是,無力。

一如那早已哭了千百年的怨靈。

他抬起頭,望見了她。她哭得更幽怨了,同時,也更動人。暫時忘記了失去親人的哀痛,小伊利斯的一副心神只放在她身上,目不轉睛。動人歸動人…只是哭了千百年還不夠嗎?被哀傷纏繞是極痛苦的事,他不要她痛苦!

「邦希……」終於放膽叫她的名字。

晨光無情,照耀之處,怨靈的身影頓時消散無痕,一如海市蜃樓。留下他,伴著靈魂已離開的軀殼。他不甘心,莫名地不甘心。

利用白天無聊的時間,他好好的為爺爺哭個痛快,然後想通透。邦希是被先人的所棄的情婦,她恨我們。那麼,她還哭什麼?那種是怨,不是憤…是為了家族成員的死而哭…為什麼……

為什麼?

他守在爺爺靈前,一直等待。幽幽的哭聲,是她了。虛虛幻幻,飄逸地坐在一角,看不見淚痕,可是的確在哭。

「邦希…不要再怨恨了…當年他拋棄了妳,是一時錯失……雖然再也無法補償了,可是都已經很多年了…請不要再恨我們!我是伊利斯家族最後一人,我很希望…你不要恨我…」最後一句,是他的真心,他不想被她所恨…不要……

邦希眼角向他輕輕一瞄,哭聲更凌厲。

「如果妳仍對不能嫁入伊利斯家族耿耿於懷,我願意娶妳!雖然我仍很小…」

邦希對他的一片真心報以更強的哭聲。不理會他,兀自飄至靈前輕撫老人的髮絲。

小伊利斯暗自責怪自己愚蠢。怎麼會誤解她?她哭,不是因為恨,而是因為愛呀!親人逝世,他不也在哭嗎?不也在責怪自己的無力嗎?他不及她長情,也不及她深情。儘管情人拋棄她,她就算死去也只想守護他的後人。然而一次又一次,一代又一代……誤解、猜疑,加上無力感叫邦希痛苦……

是伊利斯家族欠了她。不清楚當年為何沒娶她入門,可是邦希確是個動人的女孩,儘管她沒有天香國色。到了最後一代,伊利斯家族終於明白了……

「邦希…如果你屬於黑暗,我的一雙眼就跟你一起躲避光明…邦希,我願報你一切,一如你對我家的深情…」他流淚了,彷彿自己也在承受邦希的委屈。

「跟著你……」第一次聽見她的聲音,不再是哭音了。身影消失了

一切沒關係,怨靈已經陪他左右……

年年月月,伊利斯奔波流浪的歲月中,只要吹起邦希之笛,就猶如聽見她的哭聲。一切灰心死念都成輕煙…他不要死,不要白白的死……

直至邦希再為他而哭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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