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一個人的聖誕節、和過去每一個獨自度過的節日都一樣,冬青樹上下都擺滿隨時會被風吹走的裝飾、隱喻著政府的形式主義──若論點成立,漫無目的走在街頭的我和我的人生就是虛無主義。
12/25對我來說叫很難叫聖誕節或行憲紀念日──聖誕節是商人創造來給現充花錢的日子,恰如冬青樹掛上燈條和裝飾品就變成聖誕樹,等節日一過就又會變回冬青樹,樹下和大型垃圾桶都會被堆滿被棄置的裝飾品與浪費性消費的成果;要說紀念行憲就更牽強、沒放假的日子誰想紀念。
「……在此呼籲全國民眾,著名恐怖份子『炸彈鼠怪客』預告將於午夜十二點隨機引爆預先設置好的禮物炸彈,民眾若是收到或遇到不明包裹請立即通知警方……」
手機、電視、網路、新聞……用盡手段警示也會被當成耳邊風,像極樓下賣麵的阿伯說:「都是執政黨的陰謀」,已經變成聖誕樹的冬青樹下小情侶相約拿著氣球與禮物偶遇彼此,享受節日氣氛的人群在危險來臨前完全不當一回事,直到下班放學後人潮開閘,午夜十二點來臨前還在幸災樂禍等爆炸,十一點五十九分五十七秒時警方就已經逮捕『炸彈鼠怪客』,民眾還來不及嘲笑原來只是個憤世嫉俗的可悲邊緣人,聖誕禮物和氣球準時引爆。
餘悸猶存的民眾根本不在乎真相,『炸彈鼠怪客』成功坦住所有錯誤與災難;為節省成本使用氫氣灌氣球的廠商、電池檢驗不合格卻依舊放行的品管單位、為撈油水採買來路不明燈條裝飾聖誕樹的政府職員……虛無主義的我都看得清清楚楚──被爆炸波及的情侶、聖誕樹與路人都是媒體奶嘴娛樂的商品,事件原理飛機只有在空難時才會上新聞一樣,只要人們願意相信這就是整起事件的全貌,這個推理故事就不需要邏輯也能成立。
我一個人來到冬青樹的殘骸下、為人心惶惶的社會與聖誕節獻上哀悼的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