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能成功,全靠蔡柱哲先生的幫助。還真是千鈞一髮。」柳延河說道。
我們位於中亞的一片未知平原上。事情已經接近尾聲,但聽到她的話後,我卻有點擔心。
在我見到蔡柱哲時,他的情感已經完全枯竭。進展速度比我預期的要快得多。
這代表著他已經超脫了這個世界。所以沒有人能預測他的想法或他會做什麼。
「是啊,真是鬆了一口氣...我猜...是那裡嗎?」蔡娜芸說,然後開心地指著某個地方。
平原上豎立著建築物,整個城市空無一人,就像是座被遺棄的鬼城。它所散發的陰森氛圍讓我們不由自主地湊在一起。
「...嗯?那是誰?」蔡娜芸發現有人站在城市廣場中央的噴泉前。
看到那人後,我們所有人都警惕起來。那人正在帶著奇怪的微笑雕刻著某物。
「嘿!」我大聲喊道,揮舞著手。
直到這時,金沙赫才注意到我們,立刻把表情轉冷。
「你們來了?」她傲慢地回答。
藥劑社的目的地,正是金沙赫的中立城邦。
「這是...這是什麼地方?」
「我也不知道。你說你在建立城市,這就是你一直在忙的事情嗎?」柳延河和蔡娜芸驚奇地四處看著。
城市中的所有建築受到了過去西方建築的影響。
「這是...」只有金秀浩知道這座城市的用途。他看著這個城市,有種奇怪的熟悉感。
「你們為什麼不先四處看看?」金沙赫說道,然後把我從其他人中拉出來。
「嘿!你幹嗎?」蔡娜芸尖叫著跑過來,把我從她手中搶走。
金沙赫瞪著她,但很快嘆了口氣,帶著我們參觀四處。
我們走了一會兒,直到我們來到一座小宮殿,我猜測這應該是她的住所。
「就是這裡了。」金沙赫指著宮殿花園中的一面鏡子說。
我立刻知道這個像月亮的鏡子是什麼。
【異界之鏡】【神秘】
-具有另一個世界力量的鏡子。也許可以窺見異世界。
這就是金沙赫用她的魔力創建的次元傳送門。
「這樣夠了嗎?」她問。
「不,給我一點時間。」我回答道。
我檢查了一下鏡子,立刻就知道這還不夠。我使用我的SP為鏡子添加了更多的細節。
【異界之鏡】【神秘】
- 具有另一個世界力量的鏡子。也許可以窺見異世界。
- 建立通道:借助聖痕和合適的媒介,將能夠建立通往異世界的通道。
- 召喚:消耗大量魔力,召喚另一個世界的人類。
SP消耗並沒有我想像的那麼多。或許是因為我添加了聖痕和催化劑作為條件,我只花了1500 SP。
「嗯?這是什麼?」金沙赫看著我,當我完成更改設置後,鏡子亮起來時,我能告訴她非常驚訝。
我沒有回答她,而是拿出一把匕首,切了一下我的拇指,然後把我的血擦在鏡子上。
我的血將作為連接我和另一邊的金春東的催化劑。
「如果那個世界被摧毀了,那麼什麼都不會發生。你能接受這個嗎?」
「不,我確定那裡有倖存者。」金沙赫自信地回答。
我點頭,將所有的聖痕注入鏡子中。
嗡嗡嗡!
鏡子像太陽一樣明亮地發光,然後一道光柱射向天空。然後,光柱慢慢消失,只留下濃厚的白霧。
在震耳欲聾的寂靜中,什麼也沒發生。
在金沙赫苦惱時,蔡娜芸突然低聲咕噥,一邊看著自己的腳。
「這是誰?」
金沙赫和我立刻看向她。地上有一個小孩,我確定剛才那裡絕對沒有小孩。
她穿著破爛的衣服,看起來大約四五歲。她明顯營養不良,瘦骨嶙峋,但我可以確定她還活著。
金沙赫看到這個孩子後,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她高興地大叫著。「成功了!」
***
嘀咕...!嘀咕...!
協會的法庭很吵鬧。人們之間的交流最終演變成了大喊大叫。
「發生了什麼事?」
多虧了這個,艾琳被吵醒,打了個哈欠。
然而金世妍並沒有回應。她只是一臉嚴肅地繼續觀察審判。
艾琳也緊隨其後觀看了審判。
金碩鎬低頭敗下陣來,一個女人站在他面前。
「...我肯定金碩鎬要殺我。你應該認罪。」那個女人說。
金碩鎬並沒有反駁那個女人的話。他搖頭並低聲嘟囔著。「這不可能是真的...不可能...不可能...」
金世妍向艾琳解釋說:「那個女人是金碩鎬以前的同事。她叫尹怡朗。」
「所以呢?她怎麼了?」艾琳迷惑地歪了歪頭。
「看來結局已定了。」金世妍帶著一聲嘆息說,然後站了起來。
「???」
艾琳對整個事件的轉變感到困惑。她開始後悔在審判的期間睡著。
「似乎沒必要再逗留了...」金世妍說著,然後拖著艾琳離開了法庭。
「為什麼?等等...嘿,等等...」艾琳抗議著,像一個布娃娃一樣揮舞著手臂。
金世妍只是將她抱起,帶著她走了出去。
接著他們遇到了兩名熟悉的學員,金河鎮和蔡娜芸。
「嗯?你們來了?」蔡娜芸感到驚訝,但立刻鞠躬並向她們打招呼。「我是蔡娜芸,這是我的男朋友金河鎮。」
「是的,我們知道你們是誰。」金世妍微笑著回答。
另一方面,艾琳帶著一臉嚴肅問道:「你們兩個在這裡幹什麼?」
金河鎮回答她的問題。「娜芸說她要見她的爺爺,所以我陪她來了。」
蔡娜芸躲在金河鎮的背後。
「蔡娜芸的爺爺是蔡柱哲先生嗎?」
「是的。」
艾琳皺著眉頭,嘟囔著。「你們兩個為什麼要去見尊敬的蔡柱哲...嘖!嗯!」
金世妍捂住她的嘴,帶著一個尷尬的微笑說「哈哈...抱歉。我們要走了,祝你們兩個度過愉快的時光。」
喀擦!喀擦!喀擦!
金世妍打開大門的瞬間,一連串的快門聲爆發出來。
「呃!什麼鬼!」
從法庭入口一直到前面的公園,全都擠滿了記者。
「審判中發生了什麼事?」
「金碩鎬承認了他的罪行嗎?」
「艾琳女士真的要競選主席嗎?」
艾琳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但金世妍冷靜地塞給她前一晚準備的稿件。
「照著上面寫的唸就好了。」她笑著說。
「...啊,好的。好了,各位聽好了!」艾琳熱情地大喊,然後開始朗讀紙上所寫的內容。
這份稿件的內容是人們常常聽到的競選演講,如根除腐敗、改革協會、實行透明等等。唯一的不同是,艾琳在說這些話時使用了她的靈言。
***
古堡是一個記錄自創世以來所有事件的地方。
蔡柱哲能夠連結某個無名古堡,這是由一個被迫觀察時間流逝的無名之人所建。
他收集這座城堡的碎片,並不是因為正常人所謂的愛好。
蔡柱哲只是一個觀察者,觀察著時間的流動。他並不能強加自己的意志。
他的存在連城堡也沒有記憶,就像他不知道自己是誰一樣。
「小姐已經到了。」
一個低沉恭敬的聲音讓他中斷了對城堡的連結。
他看著自己的隨扈說:「讓她進來。」
「是的。」
門打開後,他的孫女走了進來。
見到孫女後,他露出燦爛的微笑。當她走到他面前時,她也一樣笑著。
接下來他要引導她去一個舒適的地方。
「嗯...這地方有點悶,跟我來。」他說。
他們走進了一個溫暖的房間。
蔡柱哲坐在一張搖椅上,他的孫女坐在他旁邊。
「爺爺,今天發生的事是...」
他的孫女熱情洋溢地開始向他講各種故事。她講故事的時候,他會在適當的時候笑了笑。
似乎受到他的反應鼓勵,繼續聊了很長時間,但她在看到時鐘後很快停了下來。
「現在這不重要。爺爺...那個...怎麼樣?」她小心翼翼地問。
蔡柱哲知道她指的是什麼。
「呵呵!很好。告訴那孩子,我很感激。」他回答。
他盡可能地溫柔的笑著,但她的表情很快變暗淡,然後又笑了。
蔡柱哲能夠察覺到她是在強迫自己笑。她的微笑沒有持續多久,然後低下了頭。
她咬著嘴唇,喃喃自語著:「你沒吃那個...那個藥...」
蔡柱哲在思考如何回應。他確實處於困難的立場,但她似乎已經知道了,他沒有選擇。
「...是的。看來沒有什麼可以瞞過我的孫女。」他帶著溫暖的微笑說。
她用憤怒眼神看著他,她的耳朵變紅了。
接下來他要做的是安撫她的情緒。
「爺爺!我只是….」
「娜芸。」
「什麼!?」
「呵呵...娜芸,這個世界上有一種東西叫做價值。」
「老」和「訓斥」這兩個詞很適合在一起,但蔡柱哲在這一生中從未責罵過任何人,因為那需要太多情感。
當然他不知道為什麼對他來說這是如此困難的事情。
「你可能已經意識到了,人類往往憑一時的心情來決定事物的價值。我說的是他們如何基於情感和理性做出決策。」
情感和理性是構成人類的兩個主要因素。
「但對我來說,這些都太困難了。我不知道對我來說什麼才是對的。對人類來說什麼才是對的。對世界來說什麼才是對的...」
蔡柱哲犯下了無數的血案。在這個無法無天的世界中他別無選擇,只能走上一條充滿血腥的道路。甚至連當初引導他犯下血案的情感,也已經從他的內心消失得無影無蹤。
「那我真的應該重拾情感嗎?還是這樣做是錯誤的?它會更有價值嗎?還是不會?這些都是我不知道答案的問題,世界也不會給我這些答案。」
一個人不能僅僅憑藉理性在這個世界上生活。這就是蔡柱哲現在與世界疏離之後的命運。失去情感後,他再也無法賦予事物任何價值。在當下一切都變得平等,他再也無法給事物價值。
如果有人問他,在一位老人和一位溺水的孩子之間,他會救誰,他會質疑為什麼首先必須拯救另一個人。
他現在只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
「但我堅守著一個信念。」
真相和謊言、因與果、正義和罪惡、榮耀和恥辱、善與惡。
對於他這樣缺乏情感的人來說,這些事物都不重要。然而他唯一堅守的信念是他在失去情感之前留下的,即將自己的家人置於他人之上。這個信念是蔡柱哲唯一的標準,用來確定某事的價值。
過去他可能是一個邪惡的人,但如果他的家人認為是對的,他決心再次走上這條道路。
「我的行動動機就在於此。」
瞭解他的孫女所渴望的,理解她內心的情感,並根據他的分析行動,這是他想出來取代自己缺乏情感的方法。
「所以即使我缺乏情感,我也永遠都不會傷害你。」
蔡柱哲正在解釋他的思維過程,但很快他面對了一個他無法理解的情景。他已經八十多歲了,他的情感已經冰冷如冰,這讓他更難理解正在發生的事情。
嗚嗚...嗚嗚...
他的孫女在哭泣。
他能感覺到她的哭泣不僅僅是因為悲傷。其中包含著更深層次的情感。他盡力分析情況,以找出他的孫女當前展現的情感是什麼。
然而,他理解她的情感太遲了一點。
距離他上一次見到這種情感已經過去很長時間。這種情感充滿了懊悔、同情和悲傷。
蔡柱哲無法理解為什麼他的孫女現在會展現這樣的情感。他已經偏離得太遠,無法理解如此複雜的情感。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擁抱哭泣著呼喚他的小女孩。
諷刺的是,他做所有這些都沒有絲毫情感,而是出於一種職責感。
當他擁抱她時,他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感覺到了某種情感。
他對自己很有信心。
「哇啊!哇啊!」
她的哭泣突然讓他想起了一個久遠的記憶。一個嬰兒哭泣的記憶,所有人圍在孩子身邊。那個用白色毯子包裹的嬰兒哭得如此響亮,可能連地球的另一邊都能聽到。
從那以來已經過去了很長的時間,而那個孩子現在又在哭泣。
蔡柱哲在連接點之後只能點頭。
直到這時,蔡柱哲才終於意識到,內心湧現的奇怪感覺就是他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