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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境界(4) 恩賜遊戲

| 2023-07-07 21:45:30 | 巴幣 2014 | 人氣 124


和白夜叉的遊戲結束後,大家穿越了噴水廣場後又走了十五分鐘左右,總算來到「No Name」居住區域的大門前方。
門上還有著曾經的旗幟與徽章的印記。
 
「這裡面就是我們的共同體。不過必須從入口再走一陣子才能到達總部,請見諒。因為這附近還留著戰鬥後的痕迹……」
 
「戰鬥後的痕迹?就是指跟那個多次說起,擁有『魔王』這美妙命名的傢伙間的大戰?」
 
「是……是的。」
 
「正好,就讓我瞧瞧所謂箱庭最恐怖天災留下來的傷痕究竟是什麼樣子吧。」
由於先前的對話,飛鳥的心情很差。對於自尊心高人一等的她來說,被當成小蟲般瞧不起的事實想必讓她極為不滿吧。
黑兔雖然有些猶豫,但還是打開大門。門的另一端吹來了一陣乾燥的風。
三人遮住臉躲避沙塵、尼爾微微地瞇起了眼睛,而薩邁爾則是揮出了自己的左手將沙塵揮散。
只見眼前是一整片的廢墟。
 
「這……這是……?」
看到殘留在街景上的傷痕,飛鳥和耀倒吸了口氣,十六夜則同尼爾一樣的瞇起了眼睛。
十六夜走向木造的廢墟,拿起圍籬的殘骸。
他只是稍微施力,木材就發出清脆的聲音並崩解成碎片。
 
「風化……這是所以這些東西被破壞的……滿徹底的呢。」
尼爾看著這些碎片。
「我看看我看看……都是風化……」
 
自言自語,尼爾卻沒停下手的動作,先是把幾個碎片聚集在一起,隨後又是將他們捧到手上,仔細的觀察著。
其他人都在聆聽著黑兔對於魔王的介紹,但她卻沒有過多的興趣。
 
是,討伐魔王是他們的目標,但是路要一步一步走,在這之前,先確保自己的溫飽可是更為優先的呢!
更不用說,隔天他們就要去參加第一次的遊戲了。
 
「嗯……這或許可以鍊看看?」
風化,說白了就是被風吹拂所被破壞的結果。
氧化、磨損等等的,尼爾想了想,認為自己應該可以做到修復這些東西。
 
「但是,土地嗎……」
土地,這看起來是缺乏了水分與養分的狀態。
不確定是缺乏了甚麼類型的養分。
「單純以小範圍的恢復來說,我應該可以……」
趁著其他人在討論著魔王的時候,尼爾將手中的土壤捏了捏。
它的形狀隨著她的手指而變形,它的顏色也隨著她的動作緩慢的變化。
捏了捏手中重新換發了「活力」的土地,尼爾嘆了口氣。
 
「可惜,要是再簡單一點我說不定還可以……」
 
「你在幹嘛?怎麼在發光?」
 
「我在玩泥巴,但不是很好……」
 
「怎樣?玩泥巴變成玩沙?」
 
「不是,只是如果要完全恢復這片超級過勞,我不喜歡!」
尼爾大聲的說
「我工作幾百年了,我才不要再工作一次!」
 
「你覺得這種地方可以玩開心農場嗎?」
 
「開心農場是甚麼?」
 
「農場,種東西的地方,開心,就像是你在完成你夢想時候的感覺!」
 
「不行...... 完全是荒地要種東西也沒辦法。」
薩邁爾蹲了下來抓了一把土壤起來,風化的沙土從指縫間漏下,他遺憾的說:
「如果有水有肥料之類的 我可以來試試看。」
 
「太棒了,根據十六夜他們說的,我們有水。」
 
薩邁爾轉過了頭,看向黑兔他們現在對話的進展。
 
「…………和魔王的遊戲,就是如此無法預測的戰鬥。他們之所以沒有奪走這片土地,應該是為了誇示身為魔王的力量,也是一種殺雞儆猴的做法吧。只要出現擁有力量的人類,他們就會基於好玩而挑起爭端,並讓對方徹底屈服到再也不敢反抗的地步。之前殘留的少數同伴也因此灰心喪氣……最後離開了共同體,離開了箱庭。」
 
這就是在舉行大規模恩賜遊戲時,基本上會像白夜叉那樣另行準備遊戲盤面的原因。
只要強大的共同體和魔王開戰,就會留下醜陋的傷痕,而魔王就是故意享受這一點。
黑兔帶著抹去一切感情的眼神在已經風化的區域里前進,飛鳥和耀表情複雜地跟在她身後。  
只有十六夜與薩邁爾眼中散發出燦爛的光彩。
 
十六夜露出狂妄笑容低聲說道:
「魔王……嗎?哈!很好啊,真是太棒了!看來會比我想像中更有趣呢……!」
 
「這麼強的嘛?太棒了!真想跟他打打看阿!」
 
停頓了幾秒後,薩邁爾從那戰鬥狂的狀態中恢復。
「兔子!有沒有斧頭跟麻布袋之類的?」
 
「誒……是,是的!我們的共同體中是有斧頭跟袋子!請問您有甚麼用處嗎?」
她慌張地問。
 
「我要種田!趕快給我去拿!」
 
「Y……YES!」
慌張地兔子帶著薩邁爾與其他人向著「No name」的總部前去。
 
「他到底來幹嘛的?」
尼爾捏了捏泥土,最後還是把它丟到地面上,蹦蹦跳跳的跟上了眾人。
「算了,不管了!」
 
反正知道對方沒有惡意就行。
雖然不清楚,但是……這種特別的經歷之中,應該不會有人故意作怪吧?
尼爾自己想著。
 
「魔王阿……聽起來真的像是某種小說一樣呢。」
尼爾看著前方喃喃自語著。
 
No name的總部不遠,只要再花一段時間就可以看到它了。
 
說是總部,尼爾卻發現自己幾人反而沒有走到房屋中,而是穿過了廢墟,來到逐漸有一些外觀完整的空屋並排而立的地點。
隨後他們穿過了居住區,準備去看看把被稱為水樹的樹苗設置在蓄水池裡的情況。
來到蓄水池,仁和共同體里的孩子們拿著清潔工具在掃除水道。
 
「啊!各位!水道和蓄水池已經準備好了!」
因為幾人前往Thousand eyes而先行離去的仁看到幾人回歸開心地揮了揮手。
 
「仁少爺您辛苦了。大家也有幫忙清掃嗎?」
吵吵鬧鬧的孩子們聚集到黑兔身邊。
 
「黑兔姐姐回來了!」
 
「雖然很想睡但我也有幫忙打掃喔!」
 
「那個那個,新來的人是誰?」
 
「很強嗎?很帥嗎?」
 
「YES!是一些很強又很可愛的人喔!我會介紹給大家,所以請排成一列吧。」
黑兔「啪」地打響手指,孩子們以整齊劃一的動作排成了一橫排。
人數大約二十人左右,其中也不乏具有貓耳或狐耳的少年少女。
 
「嗯哼!」
黑兔裝模作樣地咳了一聲之後開始介紹四人:
「從右邊開始是逆回十六夜先生、久遠飛鳥小姐、春日部耀小姐、尼爾小姐跟薩邁爾先……誒?」
介紹到一半的黑兔又停了下來˙顫抖的說:
「那個,薩邁爾先生的話……難道……?」
 
「喔喔,他跑去砍樹,說是要種田了,所以要找一點上等的木材,不要擔心不要擔心!」
尼爾指著看不到的樹林說:
「呢,就在那裏。」
 
就在黑兔再次爆發之前,尼爾又說了一句話:
「真的有事情的話他有辦法聯繫我拉,不用擔心不用擔心!」
說著尼爾拍了拍黑兔。
 
不打算繼續因為如此「普通」、「微小」的事件而影響自己的介紹,黑兔深吸了一口氣,並吐出以穩定自己那躁動的內心。
 
「……大家也都知道,我們的共同體都靠有力量的遊戲參賽者來支撐,所以無法參加恩賜遊戲的人們必須支持參賽者們的私生活,鼓勵他們,有時候甚至得為了他們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哎呀?沒必要做到那種地步呀,放輕鬆一點也沒關係。」
 
「不行!那樣一來就無法維持組織了!」
黑兔以極為嚴厲的聲色拒絕了飛鳥的提議。
這是她在今天一整天中,最認真的表情和語氣。
 
「共同體是靠著參賽者參加恩賜遊戲,並仰賴他們帶來的恩惠才有辦法維持生活。既然要在箱庭世界中活下去,這就是絕對無法避開的規矩。如果因為孩子們年紀還小就寵他們,對他們的將來並沒有好處。」
 
「…………是嗎。」
黑兔以讓人無法反駁的氣勢讓飛鳥閉上了嘴。這應該是至今為止的三年間,一直靠自己一人來維持共同體的黑兔才能理解的嚴苛現實吧。
 
「這裡都是年紀比較大的孩子們。雖然無法參加遊戲,不過如各位所見,也有些擁有獸類恩賜的孩子。所以如果有什麼事情想交待,請讓這些孩子們來辦吧!大家應該也沒問題吧?」
 
「請多多指教!」
孩子們超大的音量喊著,盡情的表現出自己的熱情。
 
「哈哈,真有精神。」
 
「是……是呀……」
只有十六夜一個人哇哈哈的笑著。
 
「好啦,自我介紹也結束了!就來種水樹吧!人家會讓根部埋到台座上,可以麻煩十六夜先生從恩賜卡里拿出水樹嗎?」
 
「了。」
雖然水道已經乾涸了好幾年,構造卻依然堅固挺立著。只不過各處都出現裂縫,重要位置也堆積著沙土。
再怎麼說也無法把所有的沙塵都清乾淨吧。
春日部耀站上石牆,一臉稀奇地張望著四周。
 
「這個蓄水池很大呢,差不多可以算是一個湖泊了。」
 
「喵喵喵?」
三毛貓叫了幾聲。
黑兔抱著樹苗轉一圈回過身子。
「是呀,最後用到的時間是三年前喔,三毛貓先生。本來蓄水池的台座上設置了由龍之眼加工成水珠的恩賜,不過那東西也被魔王奪走了。」
 
聽到這句話,十六夜的眼中發出了燦爛的光彩。
「龍之眼?那是什麼?好帥超想要!去哪裡可以拿到?」
 
「這個嘛,要去哪裡才行呢?就算人家知道也不會告訴十六夜先生。」
一旦告訴十六夜,他絕對會去找龍挑戰吧。再怎麼說,萬一他隻身找龍挑起戰鬥,根本無法出手幫忙。
黑兔隨便把這件事敷衍過去,而仁則把話題帶回原本主題:
「雖然我們有時會維修水道,但畢竟也只進行了最低限度的保養。而且我想光靠這棵水樹,應該無法填滿這個蓄水池和所有水道吧。所以我們截斷了通往居住區的水道,只打開直接連向總部本館和別館的部分。這段水道在大家去河邊汲水時就經常在使用,因此沒有問題。」
 
「咦?有方法可以從距離數公里的河川里運水過來?」
仁和孩子們代替忙著種樹苗的黑兔回答:
「是的,大家都一起雙手拿著水桶去提水回來!」
 
「不過有一半左右會因為跌倒而灑光呢~」
「要是黑兔姐姐也可以去箱庭外面提水就好了!那樣她就能幫我們填滿整個蓄水池呀。」
 
「……是嗎,真是辛苦啊。」
飛鳥露出有些失望的表情。
她原本大概是在期待某種更創新又幻想的方式吧?然而要是真有那種方式,肯定就不必因為缺水而煩惱,也不會因為水樹而高興成那樣。
黑兔跳出一大步,前往蓄水池中心的柱形台座。
「那麼我要解開樹苗的繩子,把樹根種下去啰!請打開通往本館的水門!」
 
「我來我來!」
尼爾滑下了蓄水池,透過變化內部的構造給予力量並打開了水門。
隨後,黑兔解開了捆著樹苗的繩子,一股如同大浪的水流便立刻地從包住根部的布巾內滿溢而出,化為一股激流灌滿蓄水池。
包裝打開後,水樹的樹根瞬間纏上了台座,繼續流出更多水。
樹上翠綠的葉子由於樹枝間冒出的清水和月光的照耀,散發出燦爛的光輝。
 
「哇喔!這孩子比我預估的還有精神。」
以湍急水勢穿過水門的激流一直線地逐漸填滿了通往本館的水道。水樹冒出了比原本預估更多的水量,逐漸提升了蓄水池的水位。
看到像以前那樣慢慢充沛起來的水源,仁感動地低聲說道:
「好棒啊!這樣一來說不定可以把水用到生活以外的用途上……!」
 
「什麼?該不會要務農吧?」
「類似。例如只要繁殖水仙卵華這類能在水面上自生的花類恩賜,即使不參加恩賜遊戲也能成為共同體的收入。而且這種工作大家都辦得到……」
 
「喔?那,水仙卵華是什麼東西,小不點少爺?」
聽到這話,仁訝異地半張著嘴。
 
「水……水仙卵華別名叫『Aqua franc』,是一種具備凈水功能的亞麻色花朵。也會被用在葯浴上或是當成觀賞用品種買賣。我記得噴水廣場那邊應該就有。」
 
「喔,就是那個卵形的花蕾嗎?早知道是那麼高級的東西,我就摸一個回來了。」
 
「你……你在說什麼啊!水仙卵華即使在南部區域和北部區域也會被當成恩賜遊戲的籌碼,要是私自摘取,就是犯罪行為!」
 
「喂喂,還是小孩子何必計較這種小事呢?小不點少爺。」
仁似乎被惹火了,打算開口反擊。
然而十六夜卻伸出右手制止他,以認真的表情和充滿魄力的語氣說道:
「不好意思啊,在我認同你之前,我可不會稱呼你為『領導者』喔。這個水樹也是一時興起才會取下帶來,我可完全沒有『為了共同體好』之類的念頭」
仁一時語塞。他已經從黑兔那邊得知打倒蛇神獲得這棵水樹的人是十六夜。由於期待他是個強大戰力,因此這番話帶來的衝擊也特別強烈。
 
「我也跟黑兔說過了,我會償還召喚我來的這份恩情,因為箱庭世界似乎能讓我不再無聊。但萬一義務盡完時這個共同體卻變得乏味……我可會毫不猶豫地退出,聽懂了嗎?」
十六夜以聽起來像是真摯又像是威脅的語氣說著。
雖然之前注意力一直放在他那輕浮的態度上,然而其實這個男子才是三人中最棘手的問題兒童。
仁並不明白十六夜口中的「乏味」是指什麼情況,然而正因為如此,他也像是下定決心般地用力點頭回應。
 
「我們是主張『打倒魔王』的共同體,並沒有打算一直依賴黑兔下去。我會在下次的恩賜遊戲里……證明這一點。」
 
「是嗎?真讓人期待啊,小不點少爺大人。」
十六夜表情一變,開始輕浮地哈哈大笑。雖然這個稱呼讓仁不太高興,不過現在只能當成無可奈何的情況,把抱怨又吞了回去。
 
再稍微地走了走,幾人終於到了本館。
 
「遠遠看來就覺得大了……近看更大。我們該住在哪裡?」
 
「依據共同體的傳統,能參加恩賜遊戲的人會獲得階級,由最高階開始住在最上層……不過,現在就請各位選擇喜歡的地方使用也沒關係,畢竟要移動也不方便。」
 
「是嗎,那邊的別館可以用嗎?」
飛鳥指了指蓋在本館旁邊的建築物。
 
「喔,那是孩子們住的別館。本來有別的用途,不過現在因為維安問題所以大家都住在那邊。如果飛鳥小姐想和一百二十個孩子住在一起的話……」
 
「我還是算了。」
飛鳥立刻回答。即使不算討厭,她應該也不想應付那麼多小孩吧。
幾人先把對於箱庭和共同體的問題等放一邊,提出了「總之現在很想洗個澡」的強烈要求,因此黑兔開始著手準備浴室。
看到好一陣子沒用的大浴場之後,黑兔整張臉都綠了。
 
「麻煩各位先稍等一刻鐘左右!人家會立刻打掃乾淨!」
她大叫著開始打掃。恐怕那裡已經成了很凄慘的景象吧。
三人先各自把分配到的房間逛了一圈,才前往客人用的貴賓室集合。
 
「喵?」
 
「不可以,三毛貓也得好好洗個澡才行。」
 
「喵喵喵,原來耀你真的聽得懂貓咪的對話誒!」
 
「嗯。」
 
「喵!」
 
「不可以說那種話。」
旁人耳里只是喵喵的叫聲,耀卻會做出反應,這副光景旁觀起來有點詭異。飛鳥似乎有點難以啟齒地提了個問題:
「雖然這個問題有點多管閑事……不過春日部同學無法交到朋友的原因該不會是……」
 
「我有很多朋友啊,只不過不是人類而已。」
聽到這種拒絕進一步探詢的語氣,飛鳥也閉上了嘴。
 
「太厲害了!跟動物做朋友感覺就很厲害!」
很自然的,尼爾如此地稱讚著耀。
似乎是不習慣尼爾的熱情,耀稍微動了動自己的身體。
在那之後不消多久,走廊上就傳來了黑兔的叫聲。
 
「浴……浴室準備好了!女性優先!」
 
「謝謝,那不好意思我們就先去洗啰,十六夜同學。」
 
「我是喜歡第二個下去泡澡的人所以沒什麼問題。」
 
「太棒了第二名先生!」
尼爾向著被這句話惹惱的十六夜揮了揮手與其他人一起走向了浴室。
 
四名女性在大浴場里把身體洗乾淨,泡進熱水裡面後,才像是總算緩了口氣般地放鬆下來。大浴場的天花板大概和箱庭的帷幕相同,呈現透明可以看到夜空的滿天星斗。
黑兔抬頭望著上方,彷彿在回想這漫長一天般地舉高兩手伸了個懶腰。
 
「真是漫長的一天。因為人家完全沒料到,呼喚新同伴前來居然會是這麼辛苦的事情。」
 
「這是在拐著彎嫌我們不好嗎?」
 
「當……當然沒有這種事!」
 
「你一定是在說我們很麻煩!你是不是覺得我們都是麻煩精!」
 
「不……不是的!我是真的很感謝您的到來!麻煩精什麼的真的沒有這樣想!」
黑兔慌慌張張地否定,嘩啦嘩啦地濺起一陣熱水。身旁的耀像是被浸透般露出陶醉表情沉在熱水裡,還用已經暈陶陶的面孔說道:
「這個熱水……有森林的味道,讓人非常放鬆。要是三毛貓也肯來洗就好了。」
 
「是呀~因為這裡直接使用水樹湧出的水,人家認為三毛貓先生應該也會喜歡。而且這是凈化過的水,直接喝下去也不會有問題。」
 
「嗯……說起來,黑兔你也聽得懂三毛貓的話?」
 
「YES!由於『審判許可權』的特性,除非是相當特殊的物種,否則人家都能溝通喔!」
 
「審判許可權也太方便了吧?」
 
黑兔用力的點了點頭。
 
「確實。」
耀簡短回答。語氣聽起來似乎有點高興。
飛鳥重新盤好那頭秀亮的長髮,陶醉地喃喃說道:
「感覺有點像在泡溫泉呢,我喜歡這種浴室。」
她抬起右手臂,用左手摩擦幾下。
 
「產生水的樹木……那也是被稱為『恩賜』的東西嗎?」
 
「是的。『恩賜』可以變換成各式各樣的形式,但唯有寄宿在生命之上才會發揮力量。這棵水樹是獲得了『高靈格的靈樹』和『水神恩惠』後才產生的恩賜。如果恩惠寄宿在生物身上,就會以『能操控水的恩賜』這種形式具體呈現。」
 
「操控水?不是產生水嗎?」
 
「雖然也不是辦不到,不過很難像靈樹這樣產生出乾淨的清水。而且水樹產水時也不是無中生有,其實正確答案是透過葉子吸收大氣中的水分後,再增加份量。如果想要從完全的無製造出有限物質,就必須具備和白夜叉大人或龍同等的自身力量才行。」
 
「是嗎?」
飛鳥心不在焉地回應。
應該是因為提到了白夜叉吧,她說的話應該依然在兩個少女的心裡迴盪著。
 
飛鳥抬頭望著滿天星空,接著像是突然相心到般開口問道:
「講到龍……之前說的龍之眼也是在恩賜遊戲里取得的東西嗎?龍主辦的遊戲是怎麼樣的遊戲呢?」
 
「這……這件事人家實在不清楚。因為人家加入共同體時,那東西已經在台座上了。」
 
「哎呀真遺憾。我本來想當成明天恩賜遊戲的參考呢。」
黑兔把飛鳥的言論視作杞人憂天,只是一笑置之。
 
「怎麼會!『Foresgaro』不可能準備那麼大規模的遊戲。因為這是關係到對方共同體存亡的遊戲,所以我想應該會是一場以對方擅長範疇的『力量』作為競爭項目的遊戲。不過飛鳥小姐你們一定沒有問題吧?除非是極端仰賴『運氣』的遊戲,否則不需要擔心的!」
 
「黑兔阿。」
 
「是的?」
 
「如果明天的恩賜遊戲跟運氣有關,結束之後我要把你的耳朵摘下來。」
尼爾冷靜的聲音嚇到了黑兔。
 
「怎……怎麼這樣!你為甚麼要如此執著於人家的耳朵呢!」
 
與尼爾不同,飛鳥露出了厭惡的表情提出反問:
 
「該不會也有完全依靠運氣的遊戲吧?」
 
「YES!因為恩賜遊戲也是五花八門嘛。純粹測試『運氣』的恩賜遊戲也所在多有,最具代表性的應該是使用骰子的遊戲吧。」
 
「是……是嗎……」
 
飛鳥的表情扭曲,似乎感到很複雜。既然要進行賭上共同體存亡的遊戲,她可不希望對方做出任憑運氣決定一切的行徑。那種決鬥,實在太不精彩了。
 
「恩賜遊戲……嗎?我本來是認為只要有趣就夠了,不過考慮到共同體,似乎不該亂來。春日部同學覺得如何?」
飛鳥把話題帶到耀身上,已經完全沉浸在浴池裡的耀猛然回神,做出回應:
「我認為只要贏了就好。只要獲勝,我們能得到樂趣,共同體也會開心,一舉兩得。」
 
「正如耀小姐所說!享受遊戲樂趣可是一流參賽者的條件喔!」
 
「能獲得認同真是太好了。」
到現在,飛鳥才介意起自己不該在無報酬的條件下接受「ForesGaro」的恩賜遊戲。
反正是場確定會獲勝的比賽,要是當初挑釁對方拿全部財產出來作為賭注就好了。
黑兔靠近兩人,似乎想要改變話題。
 
「話說回來三位小姐!既然我們都已經這樣坦誠相見了,如果方便的話,可以讓人家也請教兩位的事情嗎?例如關於興趣或故鄉等事情。」
 
「哎呀,為什麼你會想問這些事?」
 
「那當然是因為人家的好奇心囉!三位是人家長年以來一直引頸期盼的年輕少女同伴,人家對兩位可說是充滿興趣?」
黑兔帶著開心笑容提問,雖然這是個沒有內情也別無他意的發言,春日部與飛鳥兩人卻露出了不太情願的表情。
應該是她們捨棄了一切前來於此,事到如今還要回顧那些已捨棄之人事物的行為讓她們有些不快樂了吧。
 
「嗯……也是啦,畢竟以後大家要一起生活,如果是一些不痛不癢的事情那就沒關係了……」
 
「我不太想說。」
飛鳥略為冷淡的回應。
隨著這個話題的終結,空氣也略略的冷了下去。
 
「我的故鄉喔,就是一個甚麼也沒有的普通國家喔!」
想了想,也算是為了活躍氣氛,尼爾開了口:
「沒有魔法、沒有超能力,更沒有牙齒仙子這些騙小孩的魔法生物。」
 
她嘆了口氣:
「至少,這是大家說的!」
突然,尼爾站了起來,水花四濺,讓一旁的三位女孩都不由得遮住了臉。
 
「難……難道是您有甚麼發現嗎!」
大概是因為尼爾是唯一一個肯回應問題的,黑兔也相對的比較認真,並也順著尼爾的意思下去詢問。
也是,在箱庭這種地方,仙子大概是真實存在的?
 
「當然沒有!但我相信他們存在!」
尼爾舉起了一隻手,一臉堅毅地說:
「所以我就一邊工作一邊找尋著神話中的生物,直到死亡……」
 
「等等,死亡?」
把臉上的水稍微擦了擦後飛鳥疑惑的問:
「黑兔,你們可以召喚死人出來?」
 
「Yes……但也不是……」
 
「不是真的死了拉,只是我不小心摔下懸崖,在死掉前被傳送過來而已!」
尼爾不介意地說:
「除了找尋未發現的古代生物外,我還喜歡角色扮演。」
尼爾雙手抱胸認同的點了點頭。
總該有人認同一下她的興趣嘛。
 
「角色扮演?」
 
「嗯!就是穿上你喜歡的角色的衣服當作你自己是那個角色!」
 
「喔喔……那感覺會需要滿多的技術吧?」
 
「是阿,縫紉、化妝、演技,如果想要留下紀錄還要會攝影等等的……」
 
「不過,夠多我的資訊了,我想問個問題。黑兔你也會變裝吧?你的頭髮居然會變成櫻花色,還蠻酷的耶!」
 
「哎呀呀?人家酷嗎?」
 
「那一點我也很在意。那就當作是彼此交換情報,這樣如何呢?」
四個女孩就這樣泡在熱水裡好一陣子,開心地聊了起來。
 
洗好澡的四名女孩穿上事先準備好用來代替睡衣的連身家居長裙後,就這樣直接前往黑兔的房間,好挑選明天開始要使用的換洗衣物。
尤其是飛鳥是在穿著正式服裝的情況下來到這個箱庭世界,因此完全沒有平常能穿著的便服。
耀照舊喜歡簡潔的服裝因此沒有什麼問題;尼爾穿著的是用於在外運動的長袖長褲,然而飛鳥身上的正式服裝恐怕無論如何都無法輕易地穿著吧。
 
「難得來到如此美妙的世界,就算把同樣不尋常的服裝當便服,應該也不成問題吧?」
 
「那當然。不過,人家不知道自己的衣櫃里能不能找到讓飛鳥小姐滿意的衣服……」
窸窸窣窣,黑兔在衣櫃里翻找著。
 
「如果真的有需要我也可以……」
尼爾說到一半的時候,飛鳥的視線一掃,就注意到房間深處的另一個壁櫥。
察覺到她的反應後,黑兔的兔耳跳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麼好點子。
 
「對喔,那邊的壁櫥里有人家被要求在當裁判時穿著的服裝……!」
黑兔打開壁櫥,裡面掛著各式各樣的服裝。
 
「飛鳥小姐喜歡一件式嗎?還是喜歡兩件式?」
 
「如果真的要選,應該是一件式吧。」
 
「對吧對吧?人家也喜歡一件式。裙子可以嗎?」
 
「我是沒有特別堅持……不過黑兔你的裙子長度,會讓人有點不好意思。」
 
「嗚嗚,果然嗎……其實人家也喜歡長裙……」
翻翻找找。她到底有多少套服裝呢?黑兔把衣服一件件翻出來丟到旁邊,東挑西選。
找著找著,在壁櫥里尋寶的黑兔突然開口說道:
「啊!這件怎麼樣呢!」
刷!她攤開一件大紅色的服裝。是一件式的長裙——正確的說法是,根本完全就是一件禮服。
 
「……要把這個當成平常穿的便服?」
 
「這會很累吧?」
 
「哎呀,但這不是很棒嗎?我也喜歡這樣子的衣服。」
意外表現出肯定反應的飛鳥脫下連身家居長裙後,當場換上那件禮服。黑兔一邊幫忙她穿上衣服,一邊說明這件衣服的典故:
「這件衣服是白夜叉大人送人家在當裁判時穿的。因為兔子們只要受到委託,也會負責那種在擔任裁判時兼任司儀,讓遊戲更加熱鬧的工作。」
 
「這樣啊。」
 
「YES!所以這件衣服上面附加了能守護使用者的庇蔭。明天參加恩賜遊戲時穿著這套服裝去或許正適合。」
飛鳥到現在才總算了解黑兔的用意。
她應該是認為,如果是這套不只有著華麗外貌同時還帶有恩賜庇護的禮服,無論是平常或是緊急狀態時都可以拿來使用吧。
飛鳥穿著禮服,踩出一步、又一步。
長度及地的美麗蕾絲布料配合飛鳥的腳步,像是跳舞般地飛揚起來,讓她產生穿上這套衣服反而身體更輕盈的錯覺。
 
飛鳥感嘆地說道:
「……真讓人吃驚,我第一次穿到如此方便行動的裙子」
 
「嘻嘻,這是當然的!畢竟這套服裝……」
 
「——不過,胸部太鬆了。」
黑兔停止說話,凝視著飛鳥從胸部以下的身材曲線。
雖然以十五歲的少女來說飛鳥也算是發育得很好,然而和黑兔的身材相比仍舊較不成熟。
 
「嘿,畢竟是黑兔的衣服嘛。」
 
「是的呢。」
耀點著頭同意尼爾的話。
飛鳥的腰身等部分勉強算是符合尺寸,然而禮服胸前卻明顯太鬆,需要修改。
 
黑兔連忙把話題應付過去:
「哎呀呀!人家會趁今晚把衣服修改成合乎飛鳥小姐的尺寸!應該趕得上明天的遊戲……!」
 
「……是呀,那就麻煩你了。」
飛鳥帶著複雜表情答應。
處理完閒雜人事,尼爾與其他人分頭,並回到了房間睡去,等待著明日的戰鬥了。
 
——隔日早上,飛鳥、耀、尼爾、仁,以及黑兔、十六夜和三毛貓在前往「ForesGaro」共同體居住區的途中,聽到了從昨天那個立著「六道傷痕」旗幟的咖啡座傳來呼喚他們的聲音。
 
「啊~!昨天的客人!各位現在正要去決鬥嗎?」
 
「喵喵喵!」
那名貓耳女侍靠了過來,對飛鳥等人鞠了一個躬。
 
「老闆也吩咐我為各位聲援!我們的共同體也對那些傢伙的惡行感到相當不滿!畢竟不管是這個二一〇五三八〇外門的自由區域、居住區域還是舞台區域,都可以看到他們一直任意地胡作非為!請各位好好教訓他們,讓他們再也無法做出那種不合道義的行徑!」
麒麟尾的貓少女用力揮著雙臂,為一行人加油打氣。
 
飛鳥帶著苦笑,用力點點頭回應:
「嗯,我們正打算那樣做。」
 
「喔喔!真是讓人安心的回答!」
貓耳少女也回以滿臉笑容。不過,她突然壓低聲音悄悄說道:
「其實我有事情要告訴各位。聽說『Faro』那些傢伙,似乎並沒有在領地的舞台區域舉行遊戲,而是選擇了居住區域喔。」
 
「你是說居住區域嗎?」
回答的人是黑兔,飛鳥則因為第一次聽到的名詞而稍微側了側腦袋。
 
「黑兔,舞台區域是指什麼呢?」
 
「是為了舉辦恩賜遊戲的專用區域。」
 
「類似遊戲場地世界……只是因為不是一個新世界,所以只算做一個遊戲場地?」
 
「YES!尼爾小姐說得很精闢!」
能像白夜叉那樣在不同次元準備遊戲盤面的人可說是少之又少,下層更不用說了。
另外還有用來設置商業或娛樂設施的自由區域以及用來居住用餐、開闢菜園農場等的居住區域,一個外門能容納數量極為龐大的區域。
 
「而且!聽說他們還把收進旗下的共同體和成員們全都丟了出來!」
 
「……這種行為的確很奇妙。」
飛鳥等人面面相覷,不解地歪著頭思考。
 
「所以說……這是代表他有甚麼計畫吧?應該是有某種東西是他不希望任何人知道的。」
尼爾拿出了一個假的菸斗並以嘴巴咬住。
 
「很有可能!但我們並不確定,只能說他確實有些計畫在,所以得注意一下!」
 
「是吧是吧!雖然我也不清楚遊戲內容,不過總之請各位多多小心!」
接受熱烈的聲援之後,一行人前往「ForesGaro」的居住區域。
 
「啊,各位!可以看到前面就是……是……」
黑兔一瞬間很懷疑自己的眼睛,其他成員也是一樣。這是因為眼前的居住區已經唐突地完全變化成如同森林般的景象。耀摸了摸被藤蔓纏住的大門,抬頭看著枝葉陰翳的樹木開口:
「……熱帶叢林?」
 
「畢竟是老虎居住的共同體嘛,也沒什麼好奇怪吧?」
 
「不,很奇怪。『ForesGaro』的共同體根據地應該是普通的居住區才對……而且這些樹木……該不會……」
仁輕輕把手伸向樹木,只見樹枝彷彿生物般有著脈動,透過接觸感覺到類似心跳的鼓動。
 
「果然——鬼化了?不,不可能……」
 
「鬼化了?那是甚麼酷東西?」
叼著菸斗的尼爾問,沒有點菸,她不抽菸。
 
「仁弟弟,這裡貼著『契約文件』。」
飛鳥開口說道,將大家的注意轉了過去。
貼在門柱的羊皮紙上註明了這次遊戲的內容。
 
恩賜遊戲名:「Hunting」
參賽者一覽:
久遠飛鳥
春日部耀
尼爾
仁‧拉塞爾
破解條件:成功討伐躲藏於主辦者根據地內的賈爾德‧蓋斯帕。
破解方法:只能使用主辦方所指定的特定武器。凡指定武器以外之物皆根據『契約』規範,無法傷害賈爾德‧蓋斯帕。
落敗條件:投降,或是當參賽者無法達成上述勝利條件時。
指定武器:設置於遊戲範圍內。
宣誓:尊重上述內容,基於榮耀與旗幟,『No Name』將參加恩賜遊戲。
「ForesGaro」印
 
「居然把賈爾德本身當作破解條件……還必須使用指定武器才能打倒?」
 
「這……這相當不妙!」
仁和黑兔都發出了接近慘叫的喊聲,飛鳥擔心地問道:
「這場遊戲真的那麼危險?」
 
「不,遊戲本身很單純,問題是這份規則。按照這份規則,將無法使用飛鳥小姐的恩賜來操縱賈爾德,也無法使用耀小姐的恩賜來傷害他……!」
飛鳥露出凝重的表情詢問黑兔:
 
「……這是什麼意思?」
 
「因為他不是用『恩賜』,而是用『契約』來保護自己。這條件下即使是神格也無法出手!賈爾德利用把自己的性命加入破解條件里的方法,克服了三位的力量!」
 
「抱歉,這是我的疏失。要是我一開始製作『契約文件』時,也當場決定規則的話……」
既然負責決定規則的是「主辦者」,那麼承諾參加一場尚未定案的遊戲,就等於是自殺行為。從未參加過恩賜遊戲的仁並不清楚參加規則尚未定案的遊戲,是多麼愚蠢的行為。
 
「敵方借著賭命來讓雙方條件持平嗎?以觀眾的角度來看,這麼有趣倒是很好。」
 
「你講得真輕鬆呢……條件相當嚴苛啊。也沒有寫明指定武器到底是什麼,直接開戰或許會很棘手。」
如此說完後,飛鳥以嚴肅的表情仔細研究「契約文件」。她應該是覺得自己該對這場由她挑起的遊戲負責吧?察覺到這一點的黑兔用力握緊飛鳥的手,為她加油打氣:
「沒……沒問題的!『契約文件』上面已經註明了是『指定』武器!換句話說對方至少必須給予某些提示!如果對方沒有給予提示,就能夠以違反規則來決定『Faro』落敗!只要有我黑兔在,就絕對不會讓對方違規!」
 
「別擔心,黑兔都這麼說了,還有我也會加油。」
 
「……嗯,是呀。為了要粉碎那個惡徒的自尊,或許反而需要這種程度的手下留情呢。」
黑兔非常可愛地在旁鼓勵聲援,耀則展現出鬥志。飛鳥也在兩人的激勵之下振作了起來。
 
「他這裡只有說不能傷害,那除了傷害之外的事情應該都可以做吧?」
尼爾順著說下去。
 
「YES!在契約文件上沒有寫下的規則理論上便不是一個規定喔!」
黑兔用力的點了點頭,頭上的兔耳也隨之搖晃。
 
這時十六夜躲在一旁和仁提起某些事情。
 
「這場比賽要是不能取勝,我的作戰也無法成立。所以只要你們輸了,我就會離開共同體。我沒有打算變更自己的計畫喔?清楚了嗎,小不點少爺?」
 
「……我明白,我們絕對不會輸。」
四名參賽者打開大門,闖進對方的地盤。
 
大門開合或許就是遊戲開始的訊號吧,茂密的森林像是要纏住大門般堵住了四人的退路。
看到這些生長密度繁茂到幾乎要遮蔽光線的樹木,實在不像是有人能居住的地方。
 
曾經是道路的地方已經被植物所破壞,現在可見到的只是那曾經「文明」的一角,被憤怒吞噬的野獸看來已經放棄了文明的一面了。
 
「畢竟是不死不休了嗎……」
尼爾思考著。
 
耀對著面露緊張神色的飛鳥和仁提出建議:
「不用擔心,這附近沒有任何人在,憑味道我就知道。」
 
「哎呀?你也跟狗交了朋友?」
 
「嗯,差不多二十隻吧。」
春日部耀的恩賜似乎是只要增加越多獸類朋友,就能變得更強。她的身體能力特別出類拔萃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在嗅覺或聽覺等感官方面,耀應該比十六夜還優秀吧。
 
「可以察知詳細的位置嗎?」
 
「那就沒辦法知道。不過我們明明處於下風處還是沒有味道,所以我想很可能是躲在哪間房子裡面。」
 
「那麼首先就從外面找起吧。」
四人開始在森林中探索。
這些奇妙的樹木似乎在成長時也順便把房舍都埋了起來,大部分的建築物都被樹枝或樹根鑽破。
直到昨天為止應該都還有人使用的居住區已經成了廢墟。
 
黑兔說過「ForesGaro」不可能安排出大規模的遊戲,可是既然賈爾德僅僅一個晚上就製造出詭異的森林,他的實力應該不容小覷吧。
 
「對他來說這可是一生一世的大比賽,就算有一、兩張之前一直保留沒用的王牌,或許也沒什麼好奇怪吧?」
 
「這可不只是普通的一生一次的大比賽,這可是他只能有一次的戰鬥,畢竟勝利條件是討伐嘛…」
 
「嗯。實際上他的戰鬥經歷可以說是不戰而勝。就算他擁有什麼沒公開的強力恩賜,也不是什麼特別不可思議的事情。所以耀小姐就算找到賈爾德之後,也請繼續提高戒備。」
耀和在地上漫步的三人不同,她跳上了最高的樹木,負責警戒賈爾德。
 
「……不行呢,根本沒看到算得上是提示的提示,也沒有找到像是武器的東西。」
 
「說不定這個部分其實是由賈爾德本人來負責。」
雖然現在正是這種情況,然而沒有武器就只能單方面承受對方攻擊。如果想要採用風險較低的戰法,出手完立刻脫身,只能倚靠耀的力量。
 
「雖然不太情願,但還是改變方針吧。首先,藉由春日部同學的力量來找出賈爾德。」
 
「已經找到了。」
仁和飛鳥看向在樹上的耀。
她從樹梢跳了下來,指著還留有紅磚殘骸的道路。
 
「他在總部里。雖然只是看到影子而已,但我已經用眼睛確認了。」
春日部耀現在的雙眼和平常的她不同,正以讓人聯想到猛禽類的金色眼球凝視著總部的方向。
對鳥類的視力來說,這應該是段沒什麼大不了的距離吧。
 
「話說回來春日部同學也有老鷹朋友呢。不過你突然被叫到異世界來,朋友們應該都會很傷心吧?」
 
「聽……聽你這麼說……我也有點難過。」
 
「沒有道別呢,不過牠們應該也可以體諒你的啦。」
飛鳥帶著苦笑拍了拍她的肩膀,四人警戒著接近了「ForesGaro」的總部。
彷彿是為了阻止入侵者而侵蝕道路的樹木像是接獲命令般地彼此緊緊糾結纏繞。
 
「你們看,連本館都被植物覆蓋了。」
 
「這些植物都長的奇形怪狀的,不知道我能不能讓牠們變形呢。」
一行人終於到達了「ForesGaro」的總部並停下了閒聊。
上面裝飾著虎紋的大門已經被凄慘地拆下,窗上的玻璃也都碎了。
豪華的外觀連同塗裝都因藤蔓入侵而剝落。
尼爾摸了摸牆壁上的殘骸與藤蔓。
 
「還行,不是甚麼神奇力量造成的破壞的感覺,應該只是單純環境因素影響。」
她分析道:
「也不太像是甚麼刻意製作的誤導或甚麼的,不然也太粗糙了吧。」
 
「賈爾德之前在二樓,進去也沒關係。」
內部裝潢也是慘不忍賭,極盡奢華的訂製傢具全都四處翻倒在地。
 
「這個奇妙的森林舞台……真的是他製作的嗎?」
 
「……我也不知道。雖然『主辦者』方的成員限定是賈爾德本人,然而舞台製作還是可以委託代理人。」
 
「就算是委託代理人製作的舞台,也沒有任何陷阱啊?」
耀回答了這個疑問。
 
「森林是老虎的地盤,準備對他自己有利的舞台是為了發動奇襲……應該也不是這樣?如果這就是原因,那麼他躲在總部就沒有意義。不對,追根究底根本沒有必要破壞總部。」
 
「野性回歸了,就像我說的,生死當前他已經失去判斷能力啦!」
除去尼爾,其餘三人產生了和至今為止完全不同的緊張感,朝著總部深處探索。
雖然他們甚至還翻找瓦礫仔細調查了每個角落,依然沒有找到可能是提示或武器的物品。
 
「指定武器倒底是甚麼啊?」
尼爾抱怨著:
「會不會我們走一走就看到一個武器上面貼著一張紙條寫著大大的『這就是指定武器』那樣?」
 
沒人確定,因為如同沒人知道如何找到指定武器一樣,沒人知道指定武器的樣貌,它可以是一根針,也有可能是完全抬不起來的鐵塊。
他們就是在如此不利的條件下挑戰這場遊戲,即使產生了與勝負無關的不對勁感,慎重行動尚且是最佳的選擇。
 
「接下來就上去二樓吧,不過仁弟弟,請你留在這裡等待。」
 
「為……為什麼呢?我也擁有恩賜,不會拖累兩位……」
 
「不是因為那樣,是因為不知道上面會發生什麼狀況,所以才要兵分兩路。我們負責去尋找能破解遊戲的提示,希望你能守住這條退路。」
雖然這是個合情合理的回答,仁依舊感到不滿。
然而他也很清楚必須保持退路的重要性,因此他還是心不甘情不願地決定留在樓下等待。
 
尼爾向著兩個女孩點了點頭,並揉了揉仁的頭。
「好啦不要生氣,我跟你待一起,以防你覺得我們再霸凌你。」
聽到這句話,仁反而有些不自然。
 
「那……那個其實也……」
 
「好啦你們先上去,如果有必要我會上去幫忙噠!」
尼爾向著女孩比出了大拇指。
 
「……嗯,請你自己小心。」
 
「也沒有問題,走吧,春日部同學,我們先去尋找線索吧。」
兩人踏上了階梯,沒有發出聲響,慢慢地在四處有樹根阻擋的樓梯上前進。
 
「仁弟弟阿,你等等要自己小心點喔。」
尼爾拍了拍他的肩膀。
 
「——誒?」
 
「嘎……」
從深處,一個破碎的、巨大的咆嘯聲傳來。
「————……嘰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隻有著老虎外型的怪物以快得讓人看不清的速度發起沖刺,而擋下它的是挺身保護飛鳥的耀。

勉強閃過賈爾德的沖刺之後,耀對著被她推向樓梯的飛鳥大叫:
「快逃!」

那是賈爾德,他的外表已經不再是之前看過的虎人,而是成了一只雙眼發出紅光的虎型怪物,正待在這里等著幾人自投羅網。
與尼爾一同守著樓梯的仁一看到賈爾德的樣子,立刻理解他身上發生了什麼事。

「鬼!而且是吸血種!果然是她……」

「不要再多說了快逃吧!」
飛鳥扯住仁的衣領,從樓梯上跳了下去。
把飛鳥和仁定為目標的賈爾德也從樓梯上一躍而下,擋在他們面前。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獅子的怒吼,人的尖叫,令人噁心的噪音就這麼傳了過來,充滿肌肉的怪物就這麼向著三人衝了過來。
 
「請保持你的社交距離,紳士先生!」
與兩人緊張的心情不同,尼爾側過身,並揮出了右手。
些許的力量從她的體內流失,地面的型態被她所改變,大地向著她的腳邊匯聚—一根由岩石所構成的岩柱向著賈爾德射了過去。
 
「嘎……啊啊啊啊啊啊!」
失去了智慧的野獸一頭撞上了岩柱並飛了出去,但這僅是權宜之計,她沒有能力永遠的限制住他。
變成了仁所說的「鬼」的賈爾德有能力,有辦法做到掙脫由岩石所構成的束縛。
 
「我拖不了太久喔兩位,請趕快走走走。」
尼爾以非常愜意的語氣說出了令人著急的話語。

「請……請等一下!耀小姐還在上面!」

「別管那麼多,叫你逃就逃!」
一聽到飛鳥的命令,仁便停下了動作。
立刻的,他握住了飛鳥的手。

「我要一口氣逃走。」
他口氣的轉變之大,飛鳥完全反應不過來。

「咦?」
然後,他抱住飛鳥的腰把她扛了起來,踢破牆壁逃往外面。
至于被仁強制帶走的飛鳥,就這樣被他抱著往前搬運。仁以足以媲美野獸的敏捷動作,在缺乏立足點的路上往前奔馳。

「等……等一下!」
賈爾德或許無法離開那棟建築吧?
因此,他只能待在原地目送三人離開,隨後回到了館內。

飛鳥就這樣被扛著,穿越了長得蒼翠茂盛的森林。雖然被扛著沒有關系,問題是萬一離總部過遠,那可是超乎預料的結果。飛鳥慌慌張張地再度下令:
「可以了!已經可以了!現在立刻停下來!」

「是的…………咦?」
仁像是總算回神般地停下腳步。發現原本應該還待在本館里的自己現在卻身處森林之中,令他一頭霧水。
更不用說自己抱著飛鳥的現狀也讓仁感到極為不可思議。

「哇!哇!」

「呀!」
這時,仁像是失去力氣般地往後一倒,他是因為無法繼續支撐飛鳥才會倒下。飛鳥立刻換上不高興的表情,把整個體重壓在仁身上捏住他的臉頰。
 
「等一下,你這樣未免太沒禮貌了吧?剛剛那種倒下的方式,看起來很像是嫌我太重。」
 
「不……不是啦不是啦不是那樣!之前我突然湧出連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力氣……我想應該是因為飛鳥小姐的恩賜吧?」
飛鳥開始思考,也松開捏著仁的手。
雖然她並沒有那種意思,然而仁看起來也不像是在演戲。
之後飛鳥先把這件事情放一邊去,開始敘述在二樓看到的情況。
 
「賈爾德保護著的白銀十字劍……銀和十字架,變成吸血鬼的賈爾德——一定沒錯,指定武器就是那把白銀十字劍。」
 
「吸血鬼?」
 
「是的。賈爾德原本從人類、虎、惡魔得到了靈格,是借由這三種恩賜而成的虎人。不過他應該已經借由吸血鬼之手而從人類變成了鬼種吧。」
 
「所以在被吸血鬼轉換之後……他失去了人的身份,也失去了變成人類的能力,我沒有猜錯吧?」
 
「該不會准備這舞台的人並不是賈爾德,而是那個吸血鬼?」
 
「是的,雖……雖然我還不確定是否真的是吸血鬼,因為吸血鬼在東側是稀有種。不過背後的確很可能別有黑幕,也很可能是這種他被轉換的結果。畢竟賈爾德不可能在失去理性的狀況下建立起這樣的舞台。」
 
「是嗎……雖然不清楚背後是誰,但真是囂張啊。」
飛鳥不高興地別開臉。
 
「如果說真的是吸血鬼,那代表我們之後也會—」
這時,三人身邊的樹叢突然晃動起來。
 
「誰?」
 
「……是我。」
從樹叢中現身的是滿身鮮血的耀。
飛鳥與仁一看到耀正在淌血的右手臂立刻發出擔心的叫聲。
 
「春……春日部同學!你還好嗎?」
 
「嗯……不好。非常痛,我真的快要哭了。」
話才說完,耀就當場癱坐在地。
她的手上提著一把白銀的十字劍。
 
「你該不會一個人跑去拿劍吧!」
 
「我本來是想要打倒對方……對不起。」
不知道耀是為了什麼道歉。
她還沒來得及講出,就完全失去了意識。
 
「不……不好了!比起傷口本身,出血更為棘手!再這樣下去……!」
 
「這還好……讓我看看……」
 
「什麼叫作還好……這非常—」
被尼爾推到了一旁的仁只說到了一半,便看到了尼爾手上散發的微光。
 
「我也不是沒有常識的,她這個是撕裂傷,我們會需要盡快的救治她,我可以現在替她做點治療……這不是什麼大問題。」
尼爾冷靜的聲音也讓慌張的兩人稍微的靜了下來。
 
「……我現在就去解決那只老虎,仁弟弟你們就待在這里等吧。」
 
「不行的呀飛鳥小姐!只有一個人的話……」
 
「別擔心,不管對方多強,我也不會輸給一只沒有智慧的野獸——而且,你不覺得不服氣嗎?春日部同學就是認為我們打不贏,才會一個人去和對方戰斗啊。」
 
「我也這麼認為的,不過,你沒必要單打獨鬥的呀,飛鳥~」
尼爾揉了揉仁的頭,打斷了他打算接下去的話。
 
「耀的傷口處理好了,我跟你一起去吧。」
她說。
地面上的耀已經止住了血,那些綻放的傷口也因為尼爾的幫助而修復了。
 
「之後還會需要完善的治療,但她身體沒有問題—讓我們一起去戰鬥吧?」
尼爾溫柔的說:
「挑戰自己的極限,追求更好的自己也是一種浪漫呢,你說呢?」
 
飛鳥向著尼爾點了點頭,很是彆扭的認同了她的加入,隨後再一次的確定這套大紅色禮服不會不便于行動,才回過頭來對仁說道:
「我會在十分鍾內分出勝負,稍微忍耐一下吧。」
 
「照顧好傷患哪小領導~」
尼爾對著仁開了個玩笑,並跟他說:
「我們去完成我們招來的問題了,你也可以趁這個機會想想我們的目標,跟對待大家的方式……只有理解我們的追求,你才能真正的理解如何領導我們喔!」
 
說完,尼爾揮了揮手,與飛鳥一同走向了最後的戰鬥場地—那已經殘破不堪的總部。
 
站立在門前,尼爾看向了飛鳥。
 
「你想怎麼做呢,飛鳥大小姐?」
飛鳥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並看向了尼爾。
 
「尼爾……能夠讓我自己跟他戰鬥嗎?」
她鄭重的向尼爾開口:
「我希望能夠挑戰自己……看到耀的狀態……」
 
「你也不希望原地踏步吧?我可以理解。」
 
「欸?」
 
「我不會阻止你啊,畢竟挑戰自己也是一個美好的道路。」
尼爾笑著說:
「加油吧,我會在後面確保你的場地優勢的,快去吧,不要被其他的東西給影響了。」
 
「……謝謝。」
 
「哈哈,不用這麼客氣—讓我們來對抗最終的敵人吧!」
尼爾指向了別墅,從空氣中,些許的能量聚集了起來,無形的力量破壞的房屋的構造,讓其向著內部倒塌。
 
隨後,能量引發了火焰。
被點燃的碎屑助長了火焰的力量—很快的,赤紅色的光芒就吞噬了剩下的場地。
 
「加油吧,他來囉。」
尼爾對著飛鳥豎起了大拇指。
飛鳥,在向著尼爾點了點頭並露出了一個自信的笑容後,轉過了身。
 
「……嗯,拜託了,『替我營造一個適合的場地吧』。」
 
自火焰之中,一個充滿了肌肉的獸人走了出來。
 
「……我就是在等你,來得比我想象中快呢。」
 
老虎在此停下了腳步。並不是因為產生戒心……
而是對白銀十字劍的恐懼。
 
「哎呀?事到如今才畏縮了起來?以『Fores Garo』領導者身分經營至今的一切已經什麼都不剩了吧?那麼至少你該以森林王者的身分,勇猛地襲擊我才對呀?」
 
即使出言挑釁,老虎也無法明白人類的語言。
 
更何況要是他還留有理性,應該會發現森林的異狀。也就是原本生長情形像是在阻止入侵者的這些樹木,現在卻仿佛受到引導而分列左右,形成了一條直線道路。
 
「……是不是聽不懂我說的話呢?也對,畢竟現在的你是一只徹底的野獸。」
 
飛鳥就站在樹木分列左右的直線道路前方。擁有鬼種的賈爾德應該可以踏出遠比豹更迅捷許多的步伐,並一口氣咬碎她的喉嚨吧。然而她手上的銀劍卻讓賈爾德無法那樣做。
 
他殘存的理智抑制著他的動作。
那把劍是危險的。
 
她舉起白銀十字劍,將劍尖朝向賈爾德的眉間,擺出正眼的架式。
 
「這是一對一的決斗,放馬過來吧。」
 
「吼!」
怒吼著,賈爾德沿著直線道路往前跑。
 
「哼……!」
面對從正面沖來的賈爾德,飛鳥也同樣從正面迎敵。
然而光靠飛鳥的纖細手臂並無法砍殺老虎,因此,下一瞬間,白銀十字劍便發出了耀眼的光輝。
 
「就是現在,捆住他!」
 
在飛鳥的一喝之下,化為鬼種的樹木全都一起把枝椏伸向賈爾德。
 
「嘰呀啊啊啊啊啊!」
怪物發出嘶吼想要掙脫鬼化的樹木。
然而在那之前,那把基于飛鳥的支配而發揮出完整破魔之力的白銀十字劍就已經借由擺出架式的飛鳥之手,刺中了怪物的身體。
 
「咯啊……!」
伴隨著野獸的慘叫,怪物將飛鳥拍飛了出去。
 
被怪物的抵抗打飛了的飛鳥向著一旁的樹木飛了過去,一直注意著她的尼爾便立刻的造出呢一層薄膜去延緩她的衝擊。
衝擊被消散,但遭受了相當大的沖擊的她咳了好一陣子才總算站了起來。
一心二用的尼爾舉起手打斷了飛鳥打算說的話—
 
「先等等,還沒結束。」
獸人掙扎著站了起來。
他身上留著鮮血,受到了致命的傷害,卻尚未死亡。
 
「我來限制他,你去把他解決掉……你行吧,飛鳥大小姐?」
 
苦笑著,飛鳥無奈的回應:
「看來我沒有辦法單打獨鬥了呢……」
 
「怎麼會……嘿呀!」
說到一半,尼爾將手向下一壓,一層由岩石所構成的「鐐銬」便鎖住了賈爾德。
不過,他沒有被影響多久便再次的開始了掙扎。
 
「快去拔劍,我們沒有很多時間呀!」
 
「啊,對!」
飛鳥被這突然的變化驚住了一下,卻又立刻的從那震撼中回過了神,沖向了被壓制著的賈爾德。
 
飛鳥抓住了插在其手部的銀色十字劍,並用力的從他手臂之中拔出,感到刺痛的賈爾德向後一仰,粗壯的腳便踢向了飛鳥。
 
「磅噹」一聲,某種沉悶的聲音再次傳來。
尼爾透出了由金屬所構成的柱子與攻擊飛鳥的賈爾德碰撞。
 
這股衝擊破壞了壓制著他的手銬。
 
若他還有著理智的話,現在肯定是逃跑的最佳時機—
 
「可惜的是……」
 
「他已經放棄了人性是吧?」
 
「沒錯……給我停下!」
地面轉換成了金屬,如牢籠般的鐵柱穿過了地表從大地之中升起,斜置的金屬擋下了賈爾德最後的衝擊。
 
他知道飛鳥手上的武器是他的剋星,這也是他一定會攻擊她的原因。
先排除威脅最大卻不好行動的、再去處理其他的弱者。
但是,這種簡單的思維也讓他被預測到了。
 
他不可能躲入樹林,因為它無法控制它們,只要飛鳥開口他就一定會被捉到,再加上他簡單的智慧只會記得那時的疼痛,進而不再進入其中。
 
前後,都是兩人可以注意到的敵人的位置的地方。
 
「就是現在!」
 
「我知道—!」
金屬鎖住了獸人的動作,銀色十字劍則是帶著光芒刺入了賈爾德的腦袋之中。
 
放開了手中的劍,飛鳥以混著苦笑的諷刺表情,對著已經死亡的賈爾德說道:
「現在才說這話是沒什麼意義……不過,你身為老虎時還比較帥呢。」
 
「噗……哈哈!」
 
「怎……怎麼了嗎?」
 
「不要耍帥了啦飛鳥大小姐!」
尼爾散去了構成的金屬柱,將十字劍從怪物的頭上拔了出來,將血液除去後交給了飛鳥。
 
「你已經夠帥了喔!」
尼爾頑皮的笑了笑。
 
「……請不要開玩笑了,尼爾同學。」
 
「這可是在稱讚你喔大小姐,我們走吧,去帶春日部小姐治療吧!」
 
「啊!對!我們快走吧!」
尼爾看了看自己的右手背,搖了搖頭、笑了笑。
 
「不用那麼急,我們已經處理過她的傷勢了不是嗎?」
 
「……」
 
「好啦好啦我們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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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書語
18210/910
2023-08-05 08:3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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