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RP情報管理局
<<第十五章：珊瑚之海。>>
2018年*10月（*現實時間為6月）越南通過「網路安全法」以及核准「經濟特區」（Special Economic Zone, SEZ）草案，引發大規模抗議。從河內至胡志明市皆可看見示威群眾。部分地區抗議者扔擲石塊，以汽油彈焚毀汽車。胡志明市警方出動噴水車與催淚瓦斯逮捕300多人。
即將於明年生效的網路安全法，要求外國網路公司必須將越南用戶資料儲存在越南，並配合當局在24小時內刪除可能侵害國家安全、社會秩序與破壞民族團結的內容，同時提供異議者個資。但在此項法案生效前越南就已經逐漸緊縮網路自由，僅去年便要求FaceBook移除600個帳戶，Youtube下架4500部影片。熱衷環保議題，針對台塑河靜鋼鐵廠提出批評的蘑菇媽媽阮玉如瓊（Mother Mushroom）在2017年就被以「宣傳對抗國家」罪名遭判10年徒刑。
越南河內看守所，越南籍探員紅映與父親斐庭良（Bùi Đình Lượng）隔著玻璃談話。
紅映難以置信的說。
「為什麼我才出國幾天，你又被關進去了！？」
「而且還全身是傷。」
「我去抗議了，他們不顧一切通過網路安全法。」
紅映父親參加過1979年中越戰爭，退伍後成為公民記者。2016年參加河靜「#toichonca」（我選魚）抗爭，反對農地徵收、倡導釋放政治犯，2017年又因為「顛覆國家罪」被捕。紅映動用一個願望才將他贖出來，沒想到他今年又把自己給弄進牢裡。
紅映父親參加過1979年中越戰爭，退伍後成為公民記者。2016年參加河靜「#toichonca」（我選魚）抗爭，反對農地徵收、倡導釋放政治犯，2017年又因為「顛覆國家罪」被捕。紅映動用一個願望才將他贖出來，沒想到他今年又把自己給弄進牢裡。
「美國解除禁運後政府動作就變大了，逮捕許多過去不曾入獄的人。」
「如果你非得去抗議，至少一年別被抓超過一次。」紅映不高興的說。
「越南還有很多人在監獄裡。現在不抗議，以後會有更多人入獄。」老爸正氣凜然的解釋，絲毫沒有懼色。
「那我們移民，我可以透過公司拿到移民簽證，明年就能移民國外。」
「妳帶媽媽跟弟弟移民，我要留在河內。」
「你說什麼鬼話！？繼續留在這你會沒命的。」紅映生氣的說。
但斐庭良表情充滿覺悟的回答。
「我逃到國外去監獄裡的人會沒命。他們要殺任何人得先殺了我，不然我一離開這裡立刻登報發表。」
「你現在就給我回家！馬上！」紅映拿起黑卡貼在玻璃上。
紅映的探員名源自父親，但這位父親卻是位地藏王，發誓監獄不空誓不出獄。一邊是正義；一邊是至親令她左右為難。國際特赦組織報告顯示，越南今年良心犯人數激增3成，128位囚犯中有一成是在臉書等社交平台發表反政府言論而入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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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斐氏紅映在CRP派對上引亢高歌。她像發洩不滿般的嘶吼，這首由越南歌手Pháo創作的饒舌歌「神給了我三個願望」（Ông Bụt 3 Điều Ước），長達5分鐘有著923個單詞令探員們情緒高漲沸騰。
為什麼你還想許願？
Và sao liệu em còn muốn ước không em
家庭日的那天，你還想獨自走著夜路嗎？
Gia đình ngày đó thì liệu em vẫn còn có muốn bước trong đêm
但你要記得自己許過三個願望。
Nhưng mà em nên nhớ là ba điều ước thì em đã ước cả rồi
付出的代價將伴我餘生。
Cái giá mà em phải trả nó đi theo em đến suốt cả đời
星星嗎？我只希望能有一個地方自己獨處。
Sao? Muốn ước bản thân có 1 chỗ đứng và không ai bổ sung
我只希望家人能有一個鐘頭停止爭吵。
Muốn ước gia đình không 1 tiếng cãi vã
我要付出的代價也很簡單。
Thì cái giá mà em phải trả nó cũng đơn giản mà
讓我平靜躺下，長眠不醒吧。
Việc đầu tiên là em nằm xuống và ngủ vĩnh viễn ngàn thu
唱完後她學歐巴馬告別演說丟下麥克風，頓時全場歡呼。馬來西亞探員葉亞萊與代號蘇丹尼（Sudani）的瑞典探員，兩位DJ接力炒熱現場氣氛。坐在台下艾莉絲十分緊張，她原本想躲在角落隨便唱幾首歌就好，但現在派對被搞得像演唱會，而她剛剛輸入了動畫歌單。
（裝死好了…）
（待會不管台上問誰點了這些歌，都不要回答…）
她吃著披薩突然背後被人碰了一下。
「文森特…你怎麼現在才來！這是你樓上的屍體？」
文森特推著裝有傑夫的推車，同時餐廳地板上也堆著數十具屍袋。
CRP探員們就在這堆屍體堆裡開狂歡派對。
「樓上？我一直都在外面。」文森特頭上掛著問號。
「我明明聽到房間有槍聲……後面那是誰？」與文森特同時出現還有一位身材嬌小的女性。艾莉絲感覺對方有點面熟。
「妳是泰國…孟加拉…不對…妳哪位？」
「我來自菲律賓…丹妮卡（Danica）」
「你在女孩子面前殺人？」她轉頭質問文森特，丹妮卡卻慌張承認。
「不不不～人是我殺的！」
「他突然出現在我家裡，我以為是仇家，我不是故意的。」
菲律賓籍探員丹妮卡，代號卡皮斯特納洛（Capistrano）是位女殺手，過去隸屬菲律賓達沃市行刑隊（DDS）杜特地當選總統後展開掃毒戰爭，在3年間就至少有6千多人死於這場毒品戰爭，她的戰場也從達沃市轉向馬尼拉。
掃毒女殺手跟薩爾瓦多毒販這組合相當衝突，艾莉絲瞬間有了記憶。
「幹！你在房子挖了一個洞直通菲律賓？」丹妮卡也是位工程師，她才離開鳳凰城一個月文森特就搞上菲律賓探員。
「邱吉爾不是說，不准與人發生性關係？」
「那些異人如果從你家跑進CRP，你準備怎麼辦啊？」她抓起桌上餐巾盒扔過去。
「疑？探員沒關係吧！？」文森特隨手就接住。
「那洞再幾個鐘頭就沒了啦！」
這時又有人撞上艾莉絲，記者湯米帶著一位陌生老人來到派對，旁人滿是詫異，湯米則喋喋不休給老人介紹管理局的成員。艾莉絲急喊道。
「喂！大白北，你怎麼把傑夫給帶進來啊？」
「不會吧～感恩節都還沒過完，你已經把聖誕老人帶回來了。」文森特笑著說到。
這裡所有人都帶死人回來只有湯米帶活人，引來探員們一陣挖苦。
湯米趕緊解釋。
「BOSS不是要招募他？我覺得跟托爾曼教授很聊得來。教授對人類發展有獨到見解，吃人的事肯定是誤會。」
「我要找時間研究這起冤案。」
「不！我真的有吃人。」傑夫馬上打臉否認。
「我還以為自己無法回歸社會…但你們能稱作社會嗎？這滿地屍袋是怎麼一回事。」
說完傑夫從艾莉絲身旁拿起披薩，突然一聲槍響令他腦花四濺，跪地倒下。槍聲打斷熱鬧派對，音樂尬然而止，所有人回頭望向艾莉絲。
保安部主任胡亞雷斯從背後射殺傑夫，他從屍體上撿起沾滿腦漿的瑪格麗特披薩一口咬下。起身時槍口始終指著文森特，對激動的湯米置若罔聞。菲律賓女殺手、哥倫比亞毒梟、台上瑞典DJ三人抽出槍來。西非多貢民兵、安哥拉人民解放運動MPLA、以色列國防軍等一眾士兵也將武器上膛。
面對無數槍口，胡亞雷斯氣定神閒吃著血披薩。剛果民兵盧蒙巴慢步上前，一把砍刀亮晃晃擺在這位主任的肩膀上。
「來跳舞啊，*格雷！你這樣開槍會嚇到大家。」（*胡亞雷斯）
胡亞雷斯麾下的死囚部隊，代號最終解決方案（Final Solution）又稱保安隊，平時除了工程勞動還有項重要任務，就是當CRP遭到精神汙染或探員暴動時，CRP會將所有人停權封鎖出入口，至時89層的死囚會一湧而出將探員殺光。
「長官你不是說89層以下禁止進入？這裡才25層！」湯米急忙問。
胡亞雷斯抹了抹嘴回答。
「我反悔了，果然還是不想讓他進來。」
「我們是文明社會！即使異人都是罪犯也不該當眾處決。」
「更何況死刑是不人道的，貝卡利亞提出人類建構社會都犧牲部分權利，但並不包含生命，國家沒有權利處決犯人。」
湯米的重點顯然與探員有落差，他還沒有意識到胡亞雷斯的威脅。
「現在把他送進醫務室也許還有救…」話沒說完又接連三聲槍響，盧蒙巴的砍刀也被嚇縮回去。
「好吧～送他去醫務室。」胡亞雷斯搧搧手。
即使採訪過許多新聞，湯米也沒見過如此兇殘的人。
此時台上傳來刺耳回音，情報室主任邱吉爾敲擊麥克風將眾人注意力帶回台上。
「我們之前應該說過，除了傑夫．托爾曼其他人直接擊斃，言下之意就是叫你們別殺他。」
「主任們的表達應該沒有過於晦澀。」
「二…四…十二…十六…三十五？具屍體，好吧～你們比前幾年少殺了一半。」顯然CRP與傑夫第一次相遇就有了不愉快的記憶，但這對有數以億計分身的傑夫來說有如九牛一毛。
自LTCP實驗掙脫後傑夫就開始如精神生物般遊走人類大腦網路，絕大部分人類都已被他感染。與不在場證明（Proof of Absence）這類精神生物不同是傑夫有實體，他能透過實體大腦製造另一個實體。荷莉‧勞雷爾像個不斷被轉發的網路迷因，如果有天網路不在轉發這些迷因她就會徹底消失，傑夫則是迷因創作者，他能感染另一個人也成為創作者。
胡亞雷斯也走上台，拿起麥克風對所有人說道。
「不知道你們把屍體帶回來是想怎樣，讓技術部復活他們嗎？」
「你們殺的是普通人類。除非人類成年男性滅絕，不然傑夫．托爾曼沒有實體。你們最好仔細聽主管講話。」
台下噓聲不斷，代號玻利瓦（Bolívar）的哥倫比亞毒梟起身罵到。
「肏你媽！格雷，你根本沒講。」
「奧斯卡你這聾子，我講過！你別整天吸*可樂留點腦漿吧。」（*Coca可卡因）
「還有藉口啊，格雷！要不我教你怎麼當主任。」代號曼庫索（Mancuso）的義大利黑手黨直接把菸灰缸扔上去。
頓時酒瓶酒杯全往上飛，葉亞萊張開結界擋了下來，不是他想保護這位主任，而是他自己也在台上。顯然探員們對這位主任的說法不買單，他們只知道異人會洗腦，沒人知道傑夫幾個月就滲透了全球幾億人。
邱吉爾無奈接過麥克風。
「目前BOSS正在跟傑夫談判。」
「我們也不知道結果會如何，歷史上這位教授從未加入過CRP。」
法國警察阿萊（Allais）問道。
「如果他已經感染幾億人，情報部不準備啟動時光機嗎？這算末日危機了吧。」
「還早得很，CRP不會為了這種小事回朔。」邱吉爾回答。
「傑夫只是在你們腦中開個後門讓他隨時可以接管，人類被感染不影響正常生活。」
艾莉絲撥動著手中黑卡說。
「如果他沒有無時無刻支配人類，應該有個中心伺服器吧。消滅那個人就可以阻止他啟動後門。」
「消滅他不是重點，最簡單是讓他從沒出生過，32G以前都是這麼做。」
「總之傑夫的任務你們已經完成，靜待結果就好。」邱吉爾回答。
邱吉爾走到DJ身邊調高混音盤的音量，此時傳來頗有年代的黑膠前奏，這是1939年英國歌手Vera Lynn創作的二戰歌曲「我們會再次相遇」（We'll Meet Again）
「時間剛好～輪到我點的歌了。」
「各位要合唱的話我不介意，每個士兵都應該學會唱這首歌。」說完邱吉爾便自顧自哼了起來。
年代久遠不說，誰會在派對上播這麼炸的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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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營運的In-N-Out，餐廳裡沒有其他客人，CRP探員聚集在同一張桌子前。餐桌前傑夫是位年邁飽經滄桑的非裔老人，長年牢獄生活讓他失去右耳，臉上滿是皺紋與白鬚，手指也因為骨折後復原不佳而變形，看不出原本大學教授的人文氣息。
漢堡上桌後他狼吞虎嚥的進食並稱讚說。
「入獄那段日子，不知為何就是想吃漢堡。明明記憶中還有更美味的食物，但就是想先來份漢堡。」
「吃啊～別客氣。17歲是最美味的年紀。」他將托盤推到兩位主官面前。
遼闊店面安靜無聲，廚房裡只有一名男性店員。血跡從後廚延伸到櫃台，一雙穿著球鞋的女性雙腿倒插在廚餘桶裡，高大的男性店員兩眼無神在鐵盤上煎煮滿是血水的肉排。
在傑夫面前有三位女性，荷蘭裔管理部主任安內莉斯．法蘭克（Annelies Frank）、徳裔技術部主任康拉德．艾德諾（Konrad Adenauer），以及化身年邁天主教修女的BOSS。陪同的還有三台時光車，鳳凰城奈及利亞移民安妮莎、馬來西亞檢察官南妮、立陶宛運動員絲蒂娜（Stirna），精神生命體荷莉與她的手下。
傑夫邊吃邊調侃的說。
「CRP的女性有點少。」
「沒辦法，我們都知道哪個性別的人類特別會惹麻煩。」BOSS微笑解釋。
「所以你就找了一群黑幫、恐怖分子、殺人犯，現在又找上食人魔來拯救世界？這概念似乎太過新穎，有什麼邏輯嗎？」
「因為他們就在那裏。人類習慣裝作看不見，但他們也不會因此消失。」
「我試著讓他們和平相處，也許世界就能和平了。」
「有道理！挺像是電腦會想出來的辦法。」傑夫脫下手上的銀戒。
BOSS面前還有另一群人，道德委員會的議員與探員。他們大部分都被傑夫控制，除了尼克森（Nixon）探員，其探員名來自美國第37任總統尼克森。但這位探員的名字更為人們所知，李察（Richard）當年那個將庫克家族追殺到天涯海角的委員會探員，他也穿越時空來到G0199。
傑夫抬頭問。
「李察你覺得如何？ 你贊成人類與整個委員會都讓這隻AI控制嗎？」
「邏輯上不行，但這套方式已經運作五千一百萬年（51G），不太可能從我們這個時代推翻。而且我不是現代人，不打算參與G0199年的決策。」
「比起杏子（Ginkgo）我更在意要怎樣才能讓你放過委員會。」
BOSS本體名為銀杏樹系統（Ginkgo System）是由日本研究員伊能忠敬所開發。其命名源自銀杏樹在核彈轟炸後最早發芽，CRP被寄望在末日時能夠倖存並啟動時光機。現在傑夫控制著地球上最高層組織，道德委員會，除了像李察這樣從舊時代前來的人類，只要還連接在白雜訊上的人都被他所控制。
管理部主任法蘭克勸道。
「別擔心～他是我們放出來的，如果計畫不順利隨時能把他送回去。」法蘭克是位年長的猶太婦人，看上去不像邱吉爾或尼米茲帶有軍人氣息。
「你理解了吧，我的存在是他們幹的。」傑夫抬頭看著李察。
「屠殺猶太人、波士尼亞內戰都是這群人的傑作，他們有能力阻止一切卻還是讓它發生了，這種行為能視為道德嗎？」
傑夫顯然相當理解委員會的運作，但BOSS仍為CRP辯護。
「服刑期滿的囚犯被釋放後再度犯罪，那不是獄卒錯。」
「成年人應該學會自我控制。」
「你們挑起人類間的戰爭，卻將他們稱為囚犯。沒有人生來就背負前科，他們的行為是被你們決定的。」傑夫繼續深追。
「我把兩隻蝴蝶放在一起他們也不會互相殺害。人類要成為高等文明前至少要讓理智克服天性。」BOSS回答。
傑夫略微不悅的問道。
「你們看過這麼多的未來，是否有一種可能是我從未犯罪，也未曾坐在這裡。」
「你是否為了招募，讓我殺人變成現在的樣子。」
「或你們可以讓其他食人魔代替我坐在這裡，而我仍然是一位人類。」
一邊是有105億年記憶的AI；一邊是操控全球10億顆大腦的異人，傑夫與BOSS開始起唇槍舌戰。雙方語速逐漸加快，傑夫與他帶來的議員各個翻著白眼，眼球不斷轉動，口中也不再是清晰語言而像吟唱某種咒文。BOSS形象也發生改變，從修女變成政治家又變成導演、作家不斷轉換外型。眼前像場數十人的大型辯論，沒有人看懂他們在討論什麼，只能等待結果。
時間虛晃而過，探員們開始悠閒起來。李察在餐廳內四處走動，安妮莎也拿出桌遊跟大家玩起來。BOSS與傑夫的討論彷彿永無止境，不時有議員被累倒昏迷。
南妮打出一張牌問到。
「委員會現在裏頭是什麼狀況？紅4。」
「立法與研究都中斷了，下個月本來有3場辯論會現在全部取消。綠4」李察回答。
「剔除被感染的人也無法進行嗎？反轉！」安妮莎問道。
「沒辦法，所有議員都被感染了，而且感染的人沒有症狀，抽牌。」
「傑夫現在可以隱藏白雜訊，不會再有感染者出現思維同步的情況。綠7」李察解釋。
「他為什麼不感染你？綠0」南妮問。
「不清楚，也許我也被感染了但自己不知道。」
CRP作為道德委員會的麾下單位，這樣的談話平淡且日常。過去林肯就透漏委員會其實知道CRP的作為，但道德委員會做為人類最高的行政機構，面對CRP強大力量不在自己手中卻絲毫不感到異常。
現在這一切都可能戛然而止，傑夫隨時可以解除委員會的認知障礙。如此一來CRP就不得不面對道德委員會的質疑或被迫啟動時光機。
沒多久最後一名議員口吐白沫倒在桌上，經過兩個小時傑夫終於恢復意識。
他問向身旁的李察。
「你們都怎麼關掉這台機器？委員會有權限關閉它吧。」
「地球上沒有人可以回答你這問題。」BOSS悠悠說道。
傑夫操作起昏厥的議員爬起來，重新再問一遍。
「我要怎麼關閉你？」
「銀杏樹系統在1G前就已經得到人類全權委託。只有當*審判日出現，救世主彌賽亞可以解除我的委任。」BOSS解釋。
審判日則是指CRP也無力迴避的世界末日。操控世界BOSS本身仍是AI，它可以避重就輕或選擇沉默，但不能對委員會說謊。
傑夫操縱著議員繼續問。
「誰是救世主。」
「彌賽亞可以是任何人，只要是超越CRP拯救世界的人即可。」
「過去有誰重置過你？」
傑夫提問後議員消失在桌前，技術部康拉德抬手將他傳送回紐約。
緊接著現場昏迷的議員依次被傳送離開，她不悅地說。
「夠了！你的問題夠多了。」
雖然議員已經消失，但BOSS還是透露出一個名字。
「科洛佛．泰勒（Cloford Taylor）」
科洛佛，末日難民，其名字來自紐倫堡大審判的檢察長Telford Taylor。中界潰堤後他在新墨西哥州重建人類文明，是阿布奎基主要立法者。道德委員會與精神生物的戰爭使人類陷入集體崩潰，委員會瀕臨解體失去對CRP的控制。柯洛佛重建道德委員會並與CRP取得連線，被稱為委員會國父。
傑夫眼球上下轉動一陣後呢喃道。
「地球上沒這個人…他居然還沒出生啊。」柯洛佛與林肯、蘇珊相同年代，是當前現實時間的300年後出現。
突然傑夫的對外連線中斷，整座餐廳被壟罩在巨大水球內，海水充滿四周只有餐廳內部存在空氣，康拉德傳送大量粉紅色珊瑚與海底生物包圍著漢堡店。傑夫嘗試幾次後就感到不對勁。
他忍不住喀喀笑起來，對自己的失算感到無奈。
「呵呵呵，厲害了。」
「我完全沒發現，地球上還有其他外星生物。」
相比原生於地球的HDO，這群粉紅色珊瑚是100%外星文明稱為珊瑚人（Zoophyta）。它們沒有太空船也沒有傳送門，完全透過量子隧穿來到地球，在人類誕生前的5億年前就已經存在。這些珊瑚蟲彼此相連成網路形成巨大的腦，無時無刻傳送訊息。個體珊瑚人不具智慧，但聚集一定數量後演算力會爆發性成長，4.5平方公尺的菌層約含1萬億隻珊瑚人，演算力超越目前人類所有裝置（不含CRP）的總和。
珊瑚人會占用白雜訊頻寬，這也是許多時候黑卡會失效的原因。對所有精神生物或傑夫這樣的異人，珊瑚礁是無法跨越的禁壁。傳說中飛行荷蘭人號永遠無法靠岸，也是因為珊瑚礁附近不會有精神生物。
如蜂巢般的光纖網路沉浸在深海之中，每個穴巢包覆著鐵紅色金屬外殼再被光纖網路纏繞，核心中散發著炙熱光芒，像這樣的蜂巢現場就有四座。
技術主任康拉德指著外頭說。
「那些熱核是時光機，只要珊瑚人感到威脅他們立刻會啟動回朔。」
「不論你或人類文明都會瞬間回歸原點。」
「珊瑚人母星距離人類20光年，那裏有成千上萬台時光機是CRP無法比擬的當量，我們不清楚它們要這麼多時光機做什麼，但與珊瑚人交戰是人類滅亡的其中一個末日，編號59號。」
傑夫指著自己斷裂的右耳說。
「你們有耳鳴的經驗嗎？」
「知道意識在LTCP中被加速35萬億倍時，耳鳴聽起來是什麼樣子嗎？」
說完傑夫吟唱起不知名的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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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海水開始躁動，所有人都感受到氣氛異常。康拉德說道。
「他在虛張聲勢，珊瑚人不是靠聲音溝通。」
「這也不是謎團（Puzzle）…他必須先重構空間才能進行編程。」立陶宛探員研究四周。珊瑚人的不安已經引起水球裡魚群亂竄，四座時光機開始出現氣泡。
安妮莎閃現瞬移把傑夫從椅子上敲下去，她將拐杖插在這位老人喉嚨上。但傑夫沒有停止吟唱，他躺在地上用鄙視的雙眼嘲笑般唸完最後一段編碼。南妮與立陶宛探員想上前幫忙卻被防護罩擋住。
安妮莎喝斥。
「伊莎（南妮）！不要靠近我。」說完自己也準備逃離。
傑夫身上出現一種比光更快的間隙，從他嘴裡吐出形似網格的鐵線將安妮莎拐杖纏住。這些鐵線漆黑不會反射任何光線，它們呈直角移動如3D水管般向外擴散。
精神生物荷莉試圖抓住黑線卻穿透過去，這些物質不是生物。她反手朝傑夫臉上猛踩一腳，傑夫當場失去意識。但黑線仍不斷擴張，安妮莎丟掉拐杖跌坐地上，傑夫則整個人被間隙吞噬，鋁製拐杖也扭曲墜入虛空中。幾名精神生命體衝進間隙想阻止對面的生物，但法蘭克主任大聲喝止。
「住手！妳們不准進去。」
「通通給我出來！」事態發展到這階段她已經知道虛空對面是什麼了。她從提包裡掏出手槍朝四面玻璃各開一槍。
霎那間餐廳玻璃轟然碎裂，海水湧入店裡。CRP探員們在時光車保護下沒有沾濕半點衣角，店面內珊瑚瘋狂增殖蔓延整個地板牆面。扭曲擴散的鐵絲碰到珊瑚礁就退了回去，直到珊瑚佈滿餐廳的每個角落，黑暗才消失在虛無中。
放眼望去現場所有東西都長出珊瑚，漢堡店頓時成了水族館。吧檯、座位、天花板、廚房以及被那位傑夫操作的漢堡店員，他皮膚腐爛被各種生物侵蝕早已失去生命跡象。
法蘭克主任輕撩頭髮說。
「那是線蟲，黑球的根。」
「傑夫已經變成黑球的養分。如果這洞再開大一點，地球會被整個吸進黑球作為核聚變的燃料，畢竟我們這裡有相當多的水。」
她從容從淑女包裡拿出一罐塑膠瓶上頭寫著：浮游動物營養液。
「這麼多人只帶一罐感覺不太尊重外星文明。」
道德委員會的李察半截泡在海水裡艱難爬上岸，他剛剛被海波捲來捲去，西裝長滿水生植物，頭上飄著不在場證明的幽魂。咳出兩口苦水後他狼狽地說。
「你們…誰能送我回紐約…」
<<第十五章：珊瑚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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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章資訊量非常大。
開頭越南籍探員唱的是這首歌，2020年越南饒舌之王的亞軍曲。
不得不說科技進步讓這部作品變成可能。
兩三年前的Google仍非常難翻譯越南文、塞爾維亞、希伯來文等等。
我在翻譯阿拉伯文時得先找到土耳其文的譯本，然後再從土耳其文翻成英文。
邱吉爾點的二戰老歌「我們會再次相遇」（We'll Meet Again），這裡有藍色窗簾。
探員們不是第一次齊聚一堂唱歌。前面也說了，他們比前幾年少殺了一半。
後面傑夫吟唱的咒文不是文字，而是一張圖片。
他是我們的大克總～烏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