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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來到實力至上主義的教室同人文】花開葉落過後,等候她的歸來

滄海月 | 2021-11-17 16:26:01 | 巴幣 100 | 人氣 1184


〈前言〉

  1. 這是一篇愛里或16卷結果後同人。時間線方面,主要専注於結果。
  2. 文筆粗糙,劇情牽強,請多多包涵。


0

二年級,接近年未之時。

如今,2年B班放置著38對桌椅。

座位的數量與''那時侯''相同。

至今從入學以來直到今時今日,這裏發生了兩次實際上有退學者的特別考試。

第一次是一年級接近尾聲時突然出現的追加特別考試。考試自身擁有著的根本性性質令人難以接受,也導致當時的班級陷入了一定的混亂。

如一盞觸目的油燈在黑暗中點燃後,周圍瞬間光亮起來般,學生們透過這次的考試不得不意識到他們沒有意識到的部份。或者是,他們選擇不去明白的部份。

就是注定有一人需要為此而退學。被稱為''活祭品''的學生由投票選出。

儘管因為各種因素而導致他變成了更加確定的退學人選,但平日的言行舉止及對班級的貢獻度是他成為後選人的關鍵。

從結果而然,獲得33票的山內春樹被宣告到達了高度育成高中之路的終點。

在他認為勝券在握的時候,對筱原提出是否''賣過春''的提問。

對高原寺的挑釁予以毫無疑問的否定。

茶柱一再宣布投票結果後,拒絕接受事實而憤怒。

失敗者往往沒有對自己的無能有著最低限度的認知。

然而就算山内在離開之前才剛做出令2年B班更憎恨他的舉止,離開後也沒有減少班上消沉的情緒。

不論對像是誰,都不會改變這個班上永遠少了一人的事實。

平田隨即因此墮落。一度會善解人意地待人接物的他把自己鎖在深淵之內。

後來得以解開心結,願意接受不可坑力的無奈。若遇到困難,會坦誠地尋找願意支持他的人傾訴。

算起來,這是剛剛好一年前發生的事。

以平田為首,一年前的1年C班出現了氣氛的轉變。

經過這次的風波,模糊的地方逐漸清晰起來。

學生們明白到平日的修養將形成點點滴滴,而那些點滴最終會組成一個水珠,代表真正屬於自身的能力。

如果停滯不前,可能面臨的下場不坎設想。

山內作為最真實的範本,警惕著班中剩下的學生。

後來,這所高中在某些方面的方針進行了改變。

結合南雲對於學校實行的改革,名為OAA的程式引入了育成高中。

當然,實行的原因不只因南雲一伙。可以想像得到的是,OAA的功能也對其他層面的人士有所幫助。

雖然學生會的確存在實在的權力,但作為被教導、被保護方的關係不可超越。

換句話說,就是校方與學生的上下關係始終存在差距。

不過,老師這一身份,並非代表絕對擁有能命令學生的資格。這是兩回事。

總之,基本上可以推斷OAA能夠實際應用於校中也因為得到了校方的支持。

這程式允許由校方做出對學生的評價浮上台面。從此,每一位學生的實力評價在某種程度上成為了完全公開的資訊。

曾經,OAA成為了2年B班的學生們前進的動機。不論是因為不想公開的資料過低而遭人嘲笑,還是以文本上的數字為契機,所以作出改變自己的行動。

年中才剛結束後,突然舉行的投票考試。

佐倉愛里作為OAA上的最底層人員,經過班級一致的贊成,被判上退學的下場。

並非所有人滿意這個結果。

當時隷屬綾小路組的成員之一長谷部玻溜加,堅決反對事情的走向。

包括自己的名望與學校生涯,波溜加做出願意犧牲一切來換取愛里停留的行動。

只有她一人表明明確的立場。

連同愛里自己,愛里在學校唯一的交際圈都選擇了投下讓愛里退學的贊成票。

最終由愛里向玻溜加大喊一聲,使玻溜加忍痛按下贊成的按扭。

愛里向我揮手告別,離開了育成高中。

失敗者因為沒有實力而被淘汰。

連自己都沒有認同。她親自造成了自己的失敗。

沒有人知道,愛里並非否定自己,卻是因為保住她最珍惜的朋友而選擇妥協。

愛里對自己的能力有著清晰的認知。

難過、不捨、失落。這些情緒在愛里轉身朝我揮手時,眼涙從她眼睛滑下的瞬間流露出來。

那一幕裏,沒有任何怨恨。

愛里好像,最滿意這個結果。

無人島考試後,愛里曾經對綾小路組說出下定決心做出改變的方言。

決定摘下那封閉顏值的平框眼鏡。

決定練習社交技巧,懂得如何去説話。

下定決心跳出原本已經令她滿意的世界,伸手去接觸外面,進而成為一個更好的人。

那次的考試,讓愛里不能、也再沒有機會在育成高中達成她立下的目標。

從此,班上的座位再次少了一個。

原本的C班變成B班後,僅剩餘38個座位。


1
天氣漸漸暖和起來,意味著春天即將降臨。

日本是一個四季分明的國家。去年,我最期待夏天的到來。但我感覺也有喜歡上春天的可能性。

書上常以這個季節表示重現新機。或許我下意識地把這個季節的象徵代入了自己身上吧。

我把袋入褲袋裏的智能手機拿出來,輸入一通電話號碼,並撥打出去。

秒接。

我對此感到些許訝異,但考慮到接聽的對象,又覺得出乎意料的合理。

"貴安,綾小路君。"

"抱歉在這個時候打給你。如果不方便,傳訊息給我就好。''

在這種時候打擾她,想必會造成各種麻煩。

"沒關係。綾小路君主動打過來,我十分高興。我已命令班中的伙伴們保持足夠的距離,請不必憂心。"
         
一般人現在正在班中待命。在教室通話,應該屬於違規行為。

去年四月開學時,因為情報的不足,D班被蒙在鼓裏。學校的規則很大程度上被隱暪起來。

在沒有對學生進行合理管制的環境之下,漸漸,D班大部份人選擇以隨心所欲的心態度過每一天。校方也沒有因此做出進一步的制止。

當時,以須藤為首的三人組做過最多被校方定為違規的行為。大聲喧嘩、丟橡皮擦、擴課等,那混亂的課堂環境至今仍然歷歴在目。

另一方面,女生放縱的程度上與三人組有一定差別。不過,並不代表她們有嚴格對待自己。

班上的女生組成數個團體,經常在課堂間談話。包括講電話在內,也有不少的人使用智能手機而達到網絡裏社交的目的。

而在電話中談話,可以說跟大聲交談很相似。由於需要碓認對方可以清楚接收到傳遞出去的訊息,所以聲量必須足夠。

然而選擇在這個時段通話,也屬於無奈之舉。我也有自己的難處。

"你能為了保障我們之間的私隱而事先進行準備,我很感謝你。不過問你過不識趣的問題,你接聽電話的速度讓我覺得你一直在等待我的聯繫。我可以這樣認為嗎?"
         
我坦率地向坂柳表示謝意。她事先為與我聯絡,淮準得相當周到。

"當然。我佷期待綾小路君打給我的那一刻,因為這一通電話是信任我的證明呢。我會好好珍惜的。"

老實說,我並沒有覺得這通電話有多麼值得去珍惜。不過,下半部份的第三句她說得沒有不對。

打給坂柳某種意義上,也算是相信她會在我聯絡她之前事先準備妥當。如果另一方處於音量廣闊的場境內,就人存在某些情報洩漏的可能性。

話雖如此,我不會允許任何不確定因素交給我之外的人掌控。

就算情報流出,我這邊也完全可以接受。另外,在結果公佈之前,消息幾乎不會洩漏至班外。

2年A班之中,不會有人選擇在課堂期間使用手機。

沉默了一會的聲音突然將我從腦海中拉回現實。

"我可以知道,綾小路君為什麼做出這個決定嗎?"

即使事情的走向木已成舟,至今為止坂柳從未詢問過我這麼做的原因。

站在雙方的立場,實際上坂柳完全擁有知道的權利。

我無從得知原故,不過她現在才來詢問我,也有著她的原因吧。

"由開學開始直到去年年末,我一路都在追求平隱的生活。不過,我決定改變一直遵從的方針。"
我在繼續之前稍作停頓。

"因為一些原因,我得以弄清沒有完全意識到的部份。我心中一直期待著在育成高中學習才會得到的成長,並為此從一開始時便進行佈局,卻對此沒有明確的認知。"

年未,學畢業前對我説的話。

成為"綾小路清隆"被烙印於心的存在。

我來到高度育成的真正意義。

''從今以後,或許我會活躍於台面上吧。作為交易的承諾,我確保在未來的所有考試達到最低限度的要求。''

實際上,我還未掌握自己最想要走的方向。

不過,有一點是確定的。我期待著學生們的成長。

電話的另一邊無言了半晌。

'' 雖然綾小路君轉變的契機并非來自於我,不過我感到很高興。如果綾小路君的心靈因為入讀貴校而出現了變化,那我打從心底為本校感到驕傲。"

我無法看見坂柳的神情。

似乎對坂柳來說,我心境上產生變化的價值超乎想像的高。

"不,不論是心理上還是理益上的幫忙,連同這次在內,坂柳你給予了不可多得的幫助。"

事實上,有很多麻煩亦因為坂柳而得以順利解決。

她一次不漏地給予支持讓身為得益者的我都感到疑惑。

"雖然你曾經某種程度上強迫性地邀請我捲入與你的戰鬥,但其實,我把那次當作人生中寶貴的經驗。"

一年前,從西洋棋決鬥斷定勝負後,慢步返回宿舍的途中。

我理清了為什麼當時會對坂柳存在疾症而感到慶幸。

"綾小路君,當真變了不少呢。"

是我多慮了嗎,我的直覺判斷坂柳溫婉的聲線摻雜了一絲落寞。

"希望綾小路君在新的開始,能找到更多更美好的事物。這件事,請允許由我來代勞。"

把自己計畫一部份説出來的用意,可以說是為我保留拒絕的餘地。

以坂柳的行事作風來看,任何認為必須要執行的行動從來不需要告知對象。除非通知後,會給對手帶來她想要的影響。

也可能是純粹提前讓我知道罷了。坂柳那句話十分堅定,字行裏亦沒有任何想要退讓的意思。

"承蒙你的好意,坂柳。真嶋那邊和你溝通過嗎?"

"是的,真嶋老師非常歡迎綾小路君的加入呢。"

雙方持有的情報達成一致。一切準備就緒。

"是這樣嗎。那麼,事成之後,我會按照契約內容匯款給你。"

"綾小路君,請多多指教。我等待你的到來。"

"請多指教,坂柳。再會。"

我把智能電話放回褲袋裏,朝校門附近的方向邁步而出。


2
期未最終考試結束,隔天早上。

教室內籠罩箸嚴峻的沉默。

前方黑綠色的大螢幕顯示著粗白的字體,是考試相關的數據。

“2年B班成功完成考試,獲得250點。因完成追加考試規則的任務,另外獲得100點。”

螢幕上告知2年B班透過考試獲得巨額的班級點數。但班中呈現的氣氛十分違和。

顯然班上的學生並沒有因為班級點數的增長而感到絲毫喜悅。

當中,僅有一人沒有順著氣氛待在這裏。

''哎呀呀,一個綾小路boy走了,就要生要死的。但你們發不了火,就因為綾小路帶給你們的 250 cent 嗎?還真是有點可憐呢。''

高原寺突然打破沉默,用梳子把中間的金髮梳向上方。

有一刻他向斜後方瞥了一眼,不過接著馬上恢復了他經常擺出的優美表情。

話音落後,許多人才從高原寺的話中反應過來。

眾人無言以對。

位於教室中旬的須藤眉頭緊鎖,卻沒有展現過類似激動的情緒。

池低著頭不發一言。像連鎖效應般,與其交往的筱原及女生團體也展現出低落的氛圍。

在以往的B班裏,這種明顯含有攻擊性的發言每次都會令某些人感到憤然而反駁挑釁者。

但這次,班級持續著冗長的沉默。

此時,位於後排的堀北從座令位上站起,朝講台的方向行走。

約A2尺寸大小的紙張,被卷成一個像畢業證書的長圈握在她手中。

教室內回蕩著堀北的腳步聲。

"大家現在的心境,我明白。"

堀北環視眾人。頓時所有人將視線投向堀北。

"綾小路同學的離去,令B班失去了一個人才。他在期末考為B班取得可觀的班級點數。"

說明考試結果與班級損失的因果關係。

將人們情緒梗塞在心裏的來源説出來。

"事發突然,各位對此都需要一段時間反應過來。有各種各樣的情緒是很正常的反應。"

對班上怪異的氣氛表示理解。

"不過,你們看看這個。"

堀北指著稍後方的大螢幕。班中注意力從堀北身上移到顯示結果的面板上。

"現在,我們位於接近頂端的第二位。曾經隷屬最底層的我們,經過數不清的波折才得以爬上來。"

堀北如描述般說明B班從D班一路進步至今的歷程。

以前如何,現在變得如何。

"綾小路同學的實力的確毋庸質疑。然而,一個人能做得到多少,並非代表他能因此贏得多少。"

"A班之所以能是A班,除了坂柳同學出色的領導力,也因為他們每一個人,"

堀北故意作出停頓,以銳利的目光橫掃教室。

"每一個人,都真正地認真培養自己的實力。"

聞言,有些學生露出了堅毅的眼神。有些則把目光微微撇向旁邊。

"OAA程式的功能促進了某些同學的進步,也能夠反映出個人的實力差距。像須藤同學、池同學,他們現在的OAA數據,都跟二年級開學時有著很大的差別。"

被提到的兩人,分別顯得相當自信。

這是日積月累地建設修養而形成的自信,並非自以為是的高傲。

"但是,希望各位把我即將説的話銘記於心。要把現在的A班變成B班,需要每一個人付出實際的行動。"

堀北把已經多次提到的"每一個人"這一組詞加重了語氣。

沒有人提出意見或者反駁。

"確實如你們所想的一樣,不論在數據上還是實際的上情況,我們班的同學都有了跳躍性的進步。不過,那不代表已經足夠。"

堀北將帶上講台的紙拿出來,並把紙的正面轉向同學,讓人能夠看見紙上的內容。

"這裏是由二年級各班學生的綜合實力數據,經過收集後統計而成的總數字。計算在內的不只是OAA上的資訊,也包括他們在今年體育祭、文化祭及期中末考的成績。"

紙上以大型及粗壯的字寫著四個數字。

將代表學生實力的所有數據相加,並除以班級人數數量,取得紙上所寫著的平均值。

特別說明體育祭、文化祭等也納入了統計之中,表明堀北紙上顯示的不止來自於OAA,而是更全面的結果。

"經過計算,A班理所當然,達到了78.3的高分數值。但四個班級內,擁有在某方面能力特別強的學生並非最多在A班裏。例如須藤同學持有的出色體育能力,或甚至是不止步於校方主要看重的能力。像是號召力或人格魅力等,一樣具有它的價值。"

OAA上的五種衡量標準,並不能蓋括一個人全部能夠擁有的實力。

堀北透過指出這點來證明B班各有所長。

她已經能夠明白不同的人會有各自的強項,並把這點強調,傳遞至B班的同學。

"而今後,我希望大家能夠一直增進自己擅長的領域,並盡情發揮出來。與此同時,不要選擇放棄較弱的地方。"

"堀北同學,可是,可能先天性的缺陷,就決定了我做不好某些事情。請問如何解決很難改善的地方呢?"

池聽到這句後,舉手發問。

他沒有因為不想努力而抱怨,而是確實聆聽領導者,並且提出疑問。

"天賦的確是重要的要素。每個人的長處不一樣,不可能有人什麼都擅長。"

堀北講到此處,心悸了一瞬間。一直表現出的堅定第一次受到動搖。

那真的只是不到一秒鐘的事。她馬上恢復常態。

"我們依然可以透過後天的努力補回缺少的部份。像拼圖一樣,需要努力在後天填滿那凹陷的位置。"

如果本來已經失去某些拼圖,就打造新的拼圖補缺,令它變成完整的方塊。

"這是很困難的事。對所有人,包括我在內,都是如此。但通往A班的道路上,必須要付諸這些實際的行動。所以—"

堀北從講台的位置走下來,與班級裏正在座著的學生處於相同的平方面積。

"以後請大家多多關照了。如果在能力方面需要任何幫助,請一定找我來幫忙。"

一部份學生稍微瞪大了眼睛。

堀北面向全班,做出下彎至頭部及腰的深度鞠躬。

''呵呵⋯⋯影響他人,從自己開始的戲碼嗎?''

沒有人理會高原寺忽然蹦出的自言自語。

''鈴音說得真的太棒了!有什麼體育問題的,你們盡管找我啊!''

須藤用響亮的聲音突然大叫。他猛然站起來,模仿堀北似的一樣鞠起躬來。

''堀北同學的話非常正確。實實在在地增長自己,才能令我們真正有資格成為超越A班的團體。如果任何人有困難,請不必猶豫,我一定會盡全力協助你。也請堀北同學及B班的各位多多指教了。"

平田跟著站起身,對此給予肯定。

''那個⋯⋯,請、請也讓我幫忙。''

性格內向的王美雨隨即也站起來,鼓起勇氣如此說。

"請大家多多指教!"

"我,我也要加入!"

像連鎖效應一般,B班的眾人紛紛跟著站起來。不一刻,班上接近整體都正在站著。相似的話語亦不斷重覆。

由堀北作為開端,因她而站立著的一群人表達了B班班級的團結,也表明了他們的上進心。

當中,還在座著的人變得尤其顯眼。

"為什麼⋯⋯記⋯⋯記得愛⋯⋯為什麼⋯⋯"

沒有站起身的同學有三人。其中的一人正在發出叫人感到寒心的呻吟。

她的臉朝向地面,扒在桌子上。其他人看不見她的表情。

堀北最先察覺得到異狀,眉頭緊鎖。

''現在像個大家庭一樣,團結一致了。很好。相信那些人的騙話。''

突然,一直靜靜哭著的學生站了起來。

與所有人不同,那並非因為找到希望、信念之類的東西而做出的行動。

一串串的淚水隨著那人甩動而飄然。

堀北被充滿仇恨的雙眼瞪著。

''你們一個二個喊著互相扶持、互相幫助,就自以為找到了美好的歸宿了嗎?那還真是值得慶祝呢。慶祝甘願被一個虛偽的雙面人騙了,還渾然不知。"

從聲若蚊蠅的聲量轉為洪亮的聲音。話雖如此,那音量理應無法蓋過二十多把嘴。

原先情緒變得高昂的B班卻因此閉上了嘴。

那是因為它從中散發出的怨恨能夠消滅班上同學們心中被點燃的火苗。

須藤反應最快,他一個箭步衝前到説話者面前。

"你説什麼?鈴音做了那麼多,都是為了我們耶?你看看你的朋友綾小路,他怎麼對我們,又怎麼對你們的?"

儘管須藤沒有作勢動手,他臉上也已經青筋暴現。

堀北舉手表示要須藤停止他的行為。須藤服從指令,往後退出一個身位。

"長谷部同學,我體諒你的心情。最看重的朋友因為考試退學是令人悲痛的事。"

堀北向波瑠加的方向前進幾步,正面接受了她的視線。

"不過,佐倉同學退學,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那次考試的性質就注定一個人必須為此而犧牲。而佐倉同學也沒有對此表示不滿。實際上,她親自選擇了她的離開。"

投下贊成票的人之一,包括佐倉愛里自己。

玻溜加聞言,感到好笑似的冷笑數聲。部份眼淚流入她的口腔裏。

"或許長谷部同學不這麼認為,但我們B班因為這事也消沉過一段時間。可是,嚴酷的考試發生了,脫隊的人就會離去。我們力所能及盡量保住每一個人,但無法避免退學者出現的考試,也沒有奢求其他結果的權利。"

"就是啊。誰會想有同學離開我們?不能這樣怪別人吧。"

女生團體附和,七嘴八舌地討論事態。

啪、啪丶啪、啪。

數聲顯得異常清脆的手掌聲打斷了吵雜的議論。

''對耶。沒有辦法,你只會懂得說沒有辦法罷了。我問你們,你們哪一個可曾真正的看過,其他班的結果是怎麽樣的?是你口口聲聲說的,一定要有犧牲的情況嗎?"

二年級投票考試,B班從中獲得壓倒性的優勢。

作為代價,只有B班最終出現退學者。

''啊⋯⋯''

回想起當時結果的部份同學愣在原地。

''確實,那是非必然的事。但如果選擇保住比不上300點數來得有價值的人,就很難再有特破性的進展。雖然你的心情我們明白,但我們一致同意了那個結果是事實,其中佐倉同學便是那些人的其中一個。"

B班所有人都同意以愛里的退學換取靠近A班的機會。

堀北重新把這點攤放在波瑠加面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波瑠加失聲大笑。

那笑,像是在訴說世界所有的不公。

"是啊。那該死的虛擬數字,比一個努力活著的人的前途重要得多了。為了這間學校什麼100%就業率,亳不留情地抹殺掉愛里多麼勇敢才去決定改變自己的決心。她的努力對你們來說,是多麼微不足道的心意。"

不多向人打交道的愛里,沒有多少人得以知道她所做過、所努力過的事情。

那確切地存在過的心意。

''你們都覺得,連愛里都認同了。對,什至,最想退學的人就是她。自問你們哪一個人,又願意因為同學們的夢想而犧牲自己?你們都利用愛里的善良,欺負一個無權無勢的女子,逼迫她自掘墳墓,還在那邊假惺惺,說理解班上同學的感受?哈!理解?理解要是有下一次,都抺殺掉讓你通往A班去爽而死掉的活祭品嗎?''

波瑠加伸出手,指著呆呆地聽她講話的每一個人。

''你們都這麼渴望升上所謂的A班,還支持一個只會欺善怕惡,還裝模作樣的偽君子。那好啊,我恭喜你們。等你們遇到有人要被退學的考試,只要這些領導人認定你不能帶來升上A班的利用價值,你們想,下一個會退學的是誰呢?''

聽到這裏,B班學生開始露出動搖的神情。過往同意把愛里埋葬掉的人被迫回想起他們埋在心底的回憶。

同意的人,是B班的所有人。所有人投下了贊成票。

"到時,被選中的那個只會被無情地像丟垃圾一樣丟掉罷了。看看你們,你們覺得我瘋了吧。愛里當時遭受的對待,正是你們現在看著我的眼光。沒有人替她説話,像你們現在對我怎麼想的一樣。為了你所謂的勝利,棄他人生死於不顧。這個班,這間學校,都是沒有任何公義的集合體。"

回憶漸漸變得更加清晰。部份人低下頭來。但更多人透過那一幕從中感受到恐懼。

他們重新意識到類似的考試有著什麼性質,班上同學以什麼方式處理過。又或者把自己代入了當時人身上發生過的事。

"愛里生性怕生,要在群體之中相處得自在何其困難?你們誰又知道,愛里在退學前幾天才剛決定要改變⋯⋯,她為了你們⋯⋯為了這個爛班,費了多大的勇氣才⋯⋯結果⋯⋯她就⋯⋯她就⋯⋯"

直到剛才為止,玻溜加都未曾表現過任何退縮及停頓。

她膝蓋彎低,雙手抱著臉頰哽咽起來,泣不成聲。

"所有同學,立刻返回座位靜候。"

堀北剛想做些什麼時,茶柱突然帶著黑色硬皮的資料夾走入教室。

她瞥了依然未聽從指示的波溜加一眼,對此顯得不怎麼在意。

''長谷部,恢復冷靜。有些已經過去的事實不能改變。你能夠做的,只有接受現實。''

''對啊,不能改變了。不過沒關係,馬上就能和愛里團聚了。''

波瑠加站起身,可悲地笑著。

她似乎已經斷定退學之人將會是自己。

茶柱皺起眉頭,感到相當不耐煩。

''你要因為自己的情緒而做出等同於自我滅亡的行為,也是你的自由。但希望你今後能少意氣用事,并考慮清楚事情的全貌再行動。''

茶柱沒再理會波瑠加,走到講台上。

''想必你們很清楚考試的結果了。你們這次表現得很好。''

對B班學生表揚。這是非常罕見的舉動。

眾人卻沒有因此露出驕傲的表情。

其中的原因之一,是茶柱異常嚴肅的表情。毫無疑問,她一直都不是開朗活潑的那種傢伙,但今天所散發著的氛圍顯然壓倒性的尖銳。

沒有人注意到她臉上不顯眼的地方有一處淤青。

''至於班級人員的變動。綾小路清隆與A班領導人達成契約,轉移至A班。''

說完,茶柱的眼眸閃過一下黯然。她隨即馬上進行補充。

"然後,是這次期末考試的結果公布。由於追加考試任務順利通過,退學者也因此已經落實。"

B班的學生們並沒有談論,只是維持著沉默。他們嚴肅地等待名字的宣布。

"退學者是——櫛田桔梗。"

眾人瞬間目瞪口呆。

沒有人預料到這個名字的出現。

然而出乎意料之外的不止是退學的人選。

一直默不作聲地旁觀事態發展的櫛田聽到自己的名字後,反而還未有對此有什麼明顯的表示。

她只是維持著低下頭的座姿。臉頰附近被詭異的黑暗覆蓋,讓人看不見她的表情。

"確實長谷部在這個考試上,做過許多為了自己退學而進行的準備,還因此一定程度上防礙了B班。可是,她的這些行為卻被人用作為俺人耳目的工具,並且喑自改變了退學者的人選。"

茶柱怒目雙瞪,顯得十分憤怒。

"你們卻什麼都不知道,只顧著結果,還因此無法釋懷對他的感激之情。最後,不僅損失一個有力的戰力,還為自己增加了一個強敵。你們真是愚蠢至極。"

剛才茶柱提到綾小路的轉班消息時,班上既沒有展現出憤然的情緒,也沒有表示驚訝,而是難以發洩不滿的矛盾氛圍。

似乎茶柱以此來推斷轉班消息已經傳開,但因為學生心中的結蒂而沒有對綾小路存在明確的怨恨。

"啊!這麼說的話,原來令我們能解開那三道的謎題的人,也是綾小路同學嗎?"

"那張紙條上寫的可是像標準答案一樣的解答啊!"

"太可怕了⋯⋯,可是,那種情形,不可能從外界抄得到答案,不,根本不可能弄得到答案。"

茶柱繼續被打斷的言論。

"總之,退學的是你,櫛田。你接不接受都不會改變事實。收拾行李,準備離開吧。校門附近,會有人接送你最後一程。"

茶柱冷冷地看著仍未做出什麼表示的櫛田。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下個瞬間,櫛田捧腹大笑。

諷刺地,這個笑聲與玻溜加先前的很相似。然而,它們卻有著根本性的不同。

"嗯,就是這樣的啊。我早就該知道的。知道我是受人醜惡的那個櫛田,就討厭我了是不是?你們喜歡那個乖巧可愛的小女生,就不是我退學了吧?對吧!你們最喜歡她了。最愛我了。"

櫛田向全班怒吼,像在發洩一直以來對班級、人類、世界的不滿。

同學們對此露出嫌惡的表情。

這實在是很正常的反應。櫛田從那次考試之後,做過許多嚴重地破壞B班士氣的行為。但因為櫛田之後莫名像是接受了現狀般變得異常合作且安靜,眾人便把這事慢慢無視掉。

然而,過去B班裏天使一樣的存在已不再復返。

如今,櫛田展現出的形態不由得讓同學們回想起不斷疊加他們負面情緒的兇手。

"看看你們正在用什麼眼神看我的。覺得我噁心、覺得我是虛假的醜女,是不是?不是從前那麽溫柔、待人友善的女人。你們永遠都是喜歡那個討人喜愛,會包容一切的假面具。這間學校裏的噁男和自以為是的婊子也是,爸爸媽媽、親戚朋友們都是。所有人都是!呀哈哈哈哈哈!"

櫛田再次狂笑了起來,直到喉嚨難以再發出聲音。

茶柱平淡地注視著陷入崩潰的櫛田,開口說道。

"櫛田,夠了吧。再不走,就命令人強行押送你出去。自己走完最後一程,還是其他人逼你走?"

"我告訴你們,退學的,不是我。不應該,也不可能是我。就算不是那個假掰的我也一樣。我一定會回來。"

説完,櫛田緩緩走出班房,直到所有人見不到她的身影。她突然做出像認命一樣的舉動讓人感到突兀,但沒有人有意圖再去追究。

他們只想這個不斷地發瘋的女人趕快離開。

"我相信,你們已經有足夠的能力去處理因為退學者出現而產生的惆悵情緒。像在社會裏,無能的人會被淘汰掉一樣。任何就讀這間學校的學生,如果無法通過考試要求,被淘汰掉是天經地義事情。"

茶柱撂下狠話後,接著宣佈所有人都以為已經宣佈完成的考試結果。

''另外,追加考試之中,有人完成了隱藏規則裏的任務。作為奬勵,他獨欖大量私人點數及獲得極為特殊的權利。''

堀北聞言,正想舉手發問,不過立刻作罷。

她明白追究已經斷定好的結果沒有用處。而是找出疏忽的原因,並進行矯正。

"特殊的權利是可以轉班嗎?"

綾小路清隆轉至A班的消息已經為人皆知。當知道這次考試的主要操控者後,自然而然地就會把"特殊的權利"聯想成能夠令既定事實發生的原故。

換句話說,就是估計綾小路透過獲得的考試獎勵來進行轉班。

然而,茶柱下兩句話顛覆了所有人的想像。

"並且如此。也不是任何物資性的東西。"

不是私人點數或者班級點數。

不是能夠通往上段班的入場卷。

"而是,一名退學者返回這間學校就讀的資格。"

這句話給B班帶來的衝擊使他們過了足足數秒才反應過來。

同學們瞬間議論紛紛。

其中獨自維持沉默一段時間的玻溜加露出了震驚的眼神。

她的眼睛第一次出現光輝。那是重新看見希望的眼睛。

"你們都感到疑惑吧。為什麼校方選擇把如此規格外的事發生。退學者毫無疑問,理應是因為被校方判為落後的脱隊者才會遭到永久性處罰的人。不過,這次的特權與此次的期未考試主題有關。"

把退學的敗者重新徵入學校,顯然與實力主義的終旨互相衝突。除此之外,還會造成諸多麻煩。

這會令退學一事的性質改變。它再也不是真正地永遠淘汰失敗者的宣言。而是還允許成功的暫時性失敗。

"考試的主題是"重生"。重生的理念,不應存在於宏觀世界,更不應存在於模擬日本社會的學校。那只會是失敗的人奢求的東西。不過,那並非完全準確。"

或許有些人能夠接受失敗。但他們接受後,往往都追求著能夠重新挽回失敗的機會。

這並非壞事。這樣表明他們有著對成功的追求。

許多時候,那挽回的機會卻並不存在。他們因產生東山再起的決心而為此付諸行動,得到回來的卻是一場空。

"就算犯下重大的錯誤,還是有一定機會補救。前提是那人必須要為此付出超乎想象的努力。而且,實力的進步能夠達到足以擺脫再次失敗的地步。''

有心變強,不代表實際上能夠變強。

茶柱説這話時,顯得嗤之以鼻。

她彷彿打從心底裏覺得這是一句荒謬的話。

''而那個退學者在被允許入讀本校之前,面對了相當嚴峻的入學考試。如果沒有達到應有的標準,就沒有資格入校。所以,校方得以給予這個珍貴的特權,讓她有個機會重新開始。''

''沒想到還能再回來,有點奇妙呢。''

''退學者嗎⋯⋯,有兩位同學吧。其中會回來的是⋯⋯''

茶柱停止說話後,眾人對即將到來的那人作出各種猜測。

''進來吧。你久等了。''

茶柱臉轉向班級門口,如此說道。

紫紅色的長髮。

纖細的兩條馬尾,挷在她長髮的後方。

隨身一年多的平框眼鏡卻已沒了蹤影。

''大家好,我是佐倉愛里。今後,我會是B班同學的一份子。請各位今後多多指教。''

座位上的眾人再一次啞口無言。

面前站著的愛里毫無疑問十分美麗。

讓人呆著的,是愛里旁若兩人的事實擺在所有人眼前。簡直像那個安靜又不懂得說話的愛里不曾存在過一樣。

沒有人注意到愛里的眼眶邊閃著微微泛光。

''佐倉,選個空位座下。希望你今後能小心行事,以免浪費了千載難逢的機會。''

''感謝茶柱老師吉言。我會不斷努力,成為一個有用的人的。''

現在的愛里說話不僅井井有條、邏輯分明,還在語氣中顯得溫文有禮。

她散發著的氣質,讓她在走去座位的過程中聚集了一身視線。愛里走著,那些視線便跟著愛里移動。

沒有人知道愛里在這七個多月經歷過什麼。

七個月前,一樣的位置。

''宣佈結束。現在放學。''

說完,茶柱便離開了教室。

''加加!''

但即使如此,同學們也沒有一如往常地開始聊天或者結伴返回宿舍。

他們像茶柱正在宣佈結果時一樣那麼安靜,但并非因為需要仔細聆聽內容所以保持沉默,而是因為眼前的此情此景。

愛里在茶柱走後,馬上賽跑似的往前跑并大叫。

''你怎麼眼睛⋯⋯眼都紅了呀。為什麼自、自己一個人?有人欺負加加了⋯⋯了嗎?''

兩人相擁在一起,流下彼此最真摯的眼淚,泣不成聲。

''沒、沒什麼,沒有誰欺負我。我可是很強的辣妹型女強人呢,誰再敢欺負愛里和我,我就把那些傢伙揍飛了!''

波溜加毫不猶疑地無視了先前發生過的事實。

她比誰都清楚,如果讓愛里知道事實,一定會令愛里替自己感到愧疚。

或許愛里做出改變了。變得更漂亮、更外向、更討人歡喜了。

但是,她還是那一個善良的愛里。

在她不在意全班的注視之下,奮不顧身地衝入波溜加胸懷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證實了這件事。

''太好了⋯⋯太好了⋯⋯,愛里真的回來了⋯⋯''

''嗯,加加,我回來了。我哪裏都不去,就待在這裏。''

"好⋯⋯嗯嗯!我也是,一直一直和你在一起。"

波瑠加拚命地點頭。點頭的次數像是在表示她今後將會不顧一切地保護愛里的決心,也表明對現狀感到多麼慶幸。

B班的眾人不發一言,只是靜靜地看著眼前兩人緊緊互相擁抱著對方。

這個場景美如一幅畫,畫中演譯出無比感人的一幕。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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