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我有必要為這篇做些解釋,哪怕真的看完它的人沒幾個。通篇大雷,想看本篇的請迴避。
這個企劃是在「妖怪」單篇寫完沒多久開始做的,想乘勝追擊多寫點案件,考量到自己以往一直是串連幾幕想寫的模糊劇情畫面,再順勢把角色捏出來,這次就想改用一個舞台裝置來表現各角色的模式來試看看,於是本作雛形於焉誕生。
貓耳只是想藉貓九命的意象,本身沒有其他意涵。不過我沒有一刻不在後悔整個儀式設定的不完備。
大架構面,原預定是讓德揚柏翔二人以游靈傑債主死去為引子,逐漸追查到各大「願望」所波及到的人類,而後查到儀式的真相。只是我很怕在情報蒐集以及與警方斡旋時節外生枝,才改成現在七人聚首於廢棄大樓的大逃殺。而原本預想的開頭便小改成現在的楔子。
所以會有現在這種呈現結果,是當時自己調整劇情後沒有想清楚它和貓耳儀式間的化學反應。
談談故事,這篇的出發點立足在一群人作死,所以打從一開始我就知道故事的結束條件是全滅,沒錯,毀滅美學,這些角色的最高共通點是「放棄自行面對問題,轉而尋求未知力量」,所以最終死於未知力量也是他們自作自受。
寫到第二回,我才發現真正作死的人,竟是我自己。
有在寫作的人都知道︰無論怎麼藏,角色必然是脫胎自作者的一部份。在搭配上我的架構後,無疑是某種境界的自我精神性虐待︰深掘最無法認同的那部份自我,然後拖出來批判;另一方面,雖然講起來很沒說服力,但我相當討厭在作品裡濫殺的作者,那些無視生命重量,胡亂地用便當創造劇情高潮的,根本就不配稱為人,然後我看著自己寫出來的東西陷入了沉默。
所以,在七八月交接那段時間,我一直是眼神迷濛地對電腦痛並快樂著的狀態寫文。
這期間我一直在思考該如何贖罪,好比是更強調「大逃殺」互相猜忌抓內鬼的要素,或者是對他們的想法更深層地思考,至少在親手埋葬他們前能令其綻放最後的光芒。
我決定更進一步地深挖他們的想法,原訂四五回就要收尾的作品也因此拖到七回。這段落雖然因為剛好都有對上自己事前做的準備而寫得很順,不過內心的壓力卻不減反增,糾結的點我也很清楚——
他們是否真的罪大惡極到不得不賠上性命?
如果自己在構成時發現必須要處理這個命題,那我鐵定會把整個企劃打掉。但既然近在眼前,我只好用我的方法給出一個解釋。
以我的觀念來說,判定這件事的標準是依據當事人的動機(大抵是康德那套善的意志的延伸)。第五回是唯一寫到彭裘如何蠱惑與會者的話數,她並未事先告知與會者儀式細節,然而在第一回儀式即將開始時,卻沒有一個人上前阻止。
是的,這群與會者沒搞清楚整個儀式是基於其他生命的犧牲,所以不能說他們是有意用其他生命來逞私慾。這點我無法反駁,然而在這個儀式設定的「你死我活」框架下,就算任何與會者罪不致死,他們也無法逃過最原始的「以眼還眼」論調,徹頭徹尾是我壓力的根源。
我知道整個儀式的框架是我訂下的,我有權為了左右劇情走向調整它,反正我儀式的設定寫得這麼不清不楚,最後偷改大概也沒人看得出來。只是在劇情進入收束期時,我實在給不出合理的開脫手法,再者如果單對靈傑網開一面,我沒把握能處理到不讓前面諸位死得像抹布一樣。
尾聲安排給柏翔的台詞,泰半是我對整部作品的心聲,儘管現在看起來不怎麼扣題。先前提到的補完篇還躺在電腦裡,等到它成為了能好好送走貓耳的樣子前,我應該都會繼續壓著不發。
最後,貓耳承載了我心中最私人、最負面的那一塊,八月中竣工後就完全是一個被榨乾的乾屍狀態,以後大概也搞不出這麼殘暴的東西了。如果能被誰喜歡的話那我會很快樂,想再聊聊或鞭打我的都很歡迎,寫些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