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僕的好感度已經無法再提升了 (04)

　　我們順利買到了火車票，並且在接近傍晚時登上了火車。

　　想當然爾，無論站務人員或車上的服務生，全都是好像鐵罐一樣沒有人臉的機器人。列車的樣式也非常古老，一共有二十個包廂，以及酒吧、餐廳等等設備。

　　不禁讓人想起《東方快車謀殺案》。

　　我搖了搖頭，把腦袋中有點不吉利的聯想給甩掉，將外套解下來掛在牆上。

　　距離列車離站已經過去十多個小時了，耳邊依舊是行駛間平穩又反覆的喀登、喀登聲。度過了足足一夜，窗外的景色也從毫無燈火的黑暗，轉變為晨曦映照的光景。

　　列車正飛馳於一片被淺淺的水所覆蓋的平原，植被稀疏少見，偶爾甚至能夠看見淹沒在水面下的是鋪著石磚的地面，讓人好奇這裡過去是什麼地方。

　　「唔……腰酸背痛，床墊跟旅館的品質差太多了。」

　　我發出不爭氣的悶哼。

　　從床上掙扎地爬起來後，我在浴室洗了把臉。盯著衛浴鏡裡頭的自己，抹了抹才剛在東方京刮過的、觸感已經有點刺了的鬍渣。

　　不曉得下一次能用刮鬍刀是什麼時候。

　　精神狀態恢復之後，我才終於走出了臥房包廂，來到餐飲區的車廂。

　　「早安，主人。」

　　才剛一推開門，迎面就是雙手交疊放在腰上，等待著我蒞臨的伊文潔琳。

　　「伊文潔琳……妳有好好休息嗎？」

　　「承蒙關愛，您無須擔憂。」

　　「我說啊，妳其實不需要這麼緊繃，車上明明配有機器人服務生不是嗎？」

　　「鄙人把他們打發掉了，只有伊文潔琳才是您的女僕喔。」

　　一面說著，她拉開椅子讓我入座：

　　「要用早餐嗎？雖然列車上的材料只能做出簡單的三明治。」

　　「喔喔！三明治很棒，那就麻煩妳了。」

　　「明白，請您稍後。」

　　女僕俐落地遞上熱紅茶，將茶壺和糖罐留在餐桌上之後，便轉身回到廚房去。

　　我端起茶杯啜飲一口，讓熱茶清醒身心。

　　「抱歉，朋友。」這時候，坐在餐廳另一側位置的男士突然向我開口：

　　「能抽根菸嗎？」

　　「嗯？無妨。」

　　我一面答應了對方，一面起身打開窗戶。冰涼的微風流入車廂之中。

　　問聲的那人穿著筆挺的黑色西裝與軟呢帽，戴著好像軍閥一樣的雷朋眼鏡，從衣服上能感受到長途旅行的風塵，明顯是在這個【伊始月海】世界裡打滾的「玩家」。

　　他的桌上放著已經用餐完畢的空碟子，不過伊文潔琳不會主動為我以外的人備餐，所以大概是機器人做的吧。

　　「我叫做馬克沁。」

　　「蔭白毫。咱家的女僕很吵鬧，打擾到你的話先說聲抱歉。」

　　「客氣了。」

　　西裝男深深吸了一口雪茄說：

　　「我從洪堡谷來，準備搭五天的車前往澄海。你去過澄海嗎？」

　　「沒有，洪堡谷倒是短暫拜訪過。」

　　「有空的話請去一次吧，是個好地方。」

　　「你常常使用這輛列車？」

　　「這條路線上的城市、據點，我基本上都很熟悉。」

　　「有關於史密森鎮的情報嗎？」

　　「得看價格。」

　　「那真是太好了，」

　　我站起身來，走到西裝男子面前坐下，拿出筆記本：

　　「馬克沁先生，讓我們談筆好交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