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換
舊版
前往
大廳
小說 達人專欄

【降神】卷一. 六

梅子卿 | 2018-08-30 11:24:36 | 巴幣 16 | 人氣 478







    晚上。

    下午經歷了一波潮流之後的急診室,又傳出了巨大尖叫聲。

    所有床位的人被驚醒,所有護理人員全都嚇得停下手邊的工作,就連在裡頭急救其他病患的醫生也抖了一下,壓力更大了。

    尖叫聲大而宏亮,高頻的女聲相當刺耳,25 床拉起簾子,光是在外面都能從簾子的騷動跟聲音感受到裡面的混亂。

    病床旁圍著六個人,除了其中一個是這裡的值班護士之外,另有25床位女孩的爸爸,其餘都是警衛與男性,他們死命的押住在床上不斷掙扎尖叫的女孩,六個成人的力氣居然壓不住一個人瘋狂的拳打腳踢,有幾個還被揍了幾拳。外面還有幾個想幫忙卻無法加入狀況的人正擔心地搖頭晃腦。

    值班護士早叫差人拿了鎮靜劑過來,過了幾十分鐘完全無法好好施打,只好命人報警,可是這種情形報警有何用處他們也不知道。

    「筱翎,妳別這樣好不好,爸爸在這裡,我在這裡啊!」賴爸爸老淚縱橫,筱翎開始尖叫的時候他就在旁邊,他第一時間就看到女兒眼珠上吊,看起來相當怪異,過不久後陸續有人幫忙,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帶子拿來了!」旁邊的人拉開簾子,拿了一綑軟帶。

    「穿過去給那邊,來個人去那邊接好嗎?」

    幾個機靈的匆匆就位,他們在六人之間穿來穿去,拉好軟帶,最後繞過筱翎身上,成功地將它固定在病床上,這樣可以減輕他們壓住的力氣,放置已久的鎮靜劑總算可以成功打進手臂,六個人滿頭大汗,手痠得要命。

    就算成功施打,鎮靜劑也不會立刻見效,筱翎仍在掙扎,她試圖掙脫軟帶,用力繃緊的帶子掐入纖細的手臂裡,滲出微微的紅色,賴爸爸馬上壓下她的手,又流著眼淚看著毫無理智的女兒,他不忘繼續呼喊,希望女兒能快點恢復自我。

    「先把她移到單人病房裡。」幾個護理人員七手八腳,把輪子跟移動必備的東西架上,跟賴爸爸招呼過來,之後幾個人把病床移動到其他地方。這才讓急診室恢復了平靜,取而代之的是眾人的議論紛紛。

    收拾現場的幾個人試著安撫有些擔心而詢問的病人,地上散落一地的物品等等要交給賴爸爸他們,除了包包跟行李之外,還有一小袋是零食,護理員原本想把撿到的半個七七乳加放回去,但又想那個應該放著有些時間,最後還是把它扔掉。

    只是,到單人病房前,筱翎的狀況只有加劇而沒有緩和,鎮靜劑完全沒有發揮作用,他們轉而推入急診手術室,試著用儀器來使她鎮定,但效果有限,他們已經無法再為她增加劑量。

    護理人員從努力拯救變成了恐懼,筱翎越發的掙扎,越像一頭狂野的猛獸,她張著牙舞著爪,被綁起來後更是手腳嘴並用,有人的手伸過去就是一陣又咬又叫,急救手術室裡儀器無用之後他們更害怕接近她。

    賴爸爸無法進去,在外面雙手合十,他祈禱著,祈禱他的女兒能夠復原。

    他願意用一切來交換他女兒的健康,甚至希望能夠代替女兒承受那些痛苦。

    他們已經相依為命,不想再失去任何家人了。

    求求您。

    神啊⋯⋯

    叮!

    清脆聲響直通腦門,就像在自己耳邊那樣,賴爸爸睜開眼睛,急診室的門打開者,卻沒有人推著筱翎出來,急診醫師跟幾名護理人員站在入口,周圍所有的人全挺直著腰站著,他們面無表情地盯著他瞧。

    急診那群人緩緩走過來,帶頭的醫生拉起他的手,將一枚十元硬幣交到賴爸爸手上,雙手緊握,笑著點點頭。

    賴爸爸立刻問:「我女兒怎麼樣了?」

    醫生拉著十元的那隻手,慢慢地牽著賴爸爸到手術室,其餘的人跟在後頭魚貫進入,時不時也攙扶著腿腳不利的中年男人,輕柔得令人平靜。當他看到坐在病床邊整理頭髮的寶貝女兒時,開心得跑過去抱住她,摸摸她的頭髮,開心地熱淚盈匡。

    「爸,別這麼誇張。」

    「當然!當然!」

    「爸,你有沒有不舒服?」

    「我很好。」他抱著女兒的臉,像是在檢查還有哪裡不舒服,一面開心地道:「妳好了就好了,等妳休息一陣子,我們就出院吧!」

    「爸,你要不要躺下休息一下?我想你太累了。」筱翎將賴爸爸放躺,握著他一直握著十元的手,說:「你等一下喔,我拿刀來。」

    「為什麼要拿刀?」

    「因為你說,你願意替我承受痛苦啊!」

    賴爸爸轉為驚恐地看著女兒,他察覺不對時已經被七八個人按著,並且緊緊捆了軟帶在他身上。筱翎的那抹笑容依然是往日模樣,現在卻令他毛骨悚然,剛剛的醫生遞給她一柄手術刀,銀色的刀光映出筱翎微笑的臉,隨後她毫不猶豫地將手術刀插在了自己父親的眼球上。

    「呀————————」

    醫院裡又出現了尖叫。

    保全圍在跪下的賴爸爸身邊阻止他繼續把手指插進自己的雙眼,但他的力氣異常巨大,他的手指來回在眼窩抽插,眼球早就給戳爛,流了滿身滿地的血跡血漿,嚇得在場所有人驚聲尖叫,原本才剛剛安靜下來的急診室再添恐慌。

    急診室的手術室被打開,才剛剛告一段落的工作又再度啟動,護理人員在賴爸爸身邊準備急救,手術室裡的人全員動作。

    站在白布蓋起來的床邊,一名穿著綠色手術服的男生說:「我把她轉移跟聯絡社工。」

    所有人都在忙,還是有人回應:「好,麻煩你了。」

    蓋著綠色與白色布的病床穿過了騷動的長廊,搭了電梯,他沒有直接往太平間去,而是到了後門的逃生口。

    男生面無表情地掀開綠布,一個頂著白色頭髮的青年蹦一聲跳出來,而男生毫無反應,就只是呆呆站在那裡。

    玉來把玩著手上的十元硬幣,一身覆蓋著薄薄的煙霧從綠布被掀開後開始慢慢消散,玉來用手擾亂飄散的煙霧,幾屢氣絲在他手指間纏繞留戀,最後帶著微弱的哭聲離去。

    玉來鼓掌,就像看了一場精彩的戲劇,「哈哈哈,真是個影后呢!就頒給妳個最佳女主角吧!」

    隔天,在逃生路口的後門,有人發現了奇怪的病床,檢查後發現,綠被子底下躺著一個乾癟的女屍,而那名女屍與晚上發瘋自殘的男人是父女關係。


------------------------------------------------------------------------------------

        早上。

    龍涎來到醫院,醫院急診被封鎖,發生了那種事情大概不會有人想再來這裡急診了,除此之外,聽說住院跟門診的人數大幅減少也跟那對父女有關係。由於賴筱翎與劇場分屍案有關,龍涎不得不繼續追查。

    驅魔師來到醫院都是危險的,這裡比墓園更雜亂,妖怪數量也比較多,在這裡他要特別當心別被妖怪附身,全程屏氣凝神,一點都大意不得。

    現在才早上四五點,那些記者的車就已經在外面準備好了,龍涎不得不佩服這些聞風而來的蒼蠅,他還沒進去時就被攔住了。

    「您好,我想請問一下,請問您是這間醫院的員工嗎?」

    龍涎沈默。

    「我想請問您有目擊昨天的狀況嗎?請問為何會發生如此血腥的事情呢?」

    龍涎沈默。

    記者放棄了,攝影機也移開了鏡頭,龍涎照著自己的步伐往內走,後面還可聽到記者宣稱的「院方沈默以對」的報導。

    主要是後門的狀況令他懷疑,龍涎直往發現筱翎屍體的逃生門附近,那裡也被拉起封鎖線,他用警特會的名義得到了允准,在盡量不破壞現場的情況下查看狀況。

    底下的屍體被蓋起來,聽警察說待會就會有人來移動了,如果要看得加緊時間。屍體的狀況跟劇團那個相似,雖然不是分屍,但出血量一樣強制榨乾,全屍能夠看得出來手腳身體都有好幾處撕裂,傷口見骨,有點可怖。

    往上拉到了頭部,那裡的損壞更嚴重,頭蓋骨側邊破碎,眼睛也只剩下一雙黑色窟窿,無法久看下去的龍涎趕緊把布蓋起來,開了逃生門去外面吐了。縱使他經過了長久的訓練,看到屍體的噁心還是永遠無法習慣,龍涎倒不困擾,他不希望自己克服。

    嘔吐的同時手機響了。

    打開個群組,群組名稱又改了,但不是他關心的事情。裡面留言說有人昨天來通報一萬樓,本來一般通報不會叫人過來接待,但是這次通報的人有點特別,是廟公認識的人,加上此人是龍涎調查的醫院的醫生,畢竟都在同一個地方,就叫龍涎順便去找一下這個人。

    拿到手的資料顯示那名醫生小兒科的住院醫生,名叫李則懸。

    看到這名字他就垮下臉來了,這不是羅棘身邊的大鋼板嗎?他居然會向一萬樓求助,真是奇了怪了。就他所知他也同羅棘一樣完全不跟驅魔師組織交流,甚至還有點對立感,加上李則懸比羅棘要難溝通,龍涎如臨大敵般,在醫護人員的指示下來到了小兒科。

    原本預約的門診少了,空檔就多了,李則懸的診間也沒什麼人了。

    敲了兩下門,李則懸才注意到門邊。

    「嗯,你好。」

    跟羅棘一樣,李則懸對待一萬樓從沒有好臉色,龍涎知曉緣由沒有不滿,畢竟兩人不是真的有過節,便不輕不重的說:「既然不樂意,為什麼還要通報一萬樓?」

    「他們沒跟你說嗎?」

    拿出手機確認,龍涎道:「這件事目前歸我們小隊管,只是錢仙的事情尚未獲得上面關注,加上鬼門開將近,一萬樓無法用高規格動員。」

    李則懸看了看日期這才想到離中元節已經不到一個月了,通常這時間前後都會有些事件出來,所有大大小小的驅魔師事務所都會忙得不可開交,甚至聽說連妖怪自己也會全體動作,內部堪稱一大盛事。

    「我都忘了,鬼門開跟這件事有沒有關係?」

    「我不能肯定有沒有關聯,每年的狀況都不太一樣。」

    深知龍涎不會透露太多,李則懸說:「昨天那個女生跟他爸爸死了,還害得一堆人心靈受創,大家本來就很累了,還要被這樣搞。你們該不會什麼都沒查到吧?」

    還是抱持著一萬樓不洩密精神,龍涎答道:「我們會解決的。」

    「我把該講的都告訴你們了,你有收到吧?請你們多多保護那個孩子,他因為我們而被盯上了,或許對你的調查會有幫助。」李則懸拿出一包沈甸甸的牛皮紙袋交給龍涎,說:「算是我一點補償啦,也拜託你們幫忙。」

    看了牛皮紙袋裡的東西是什麼,龍涎驚道:「這麼多?你怎麼⋯⋯」

    「不是給你的!是專門補償他的,請你們保護他跟他的家人,直到你們把玉來解決。」

    「羅棘依然不肯出手嗎?如果是他的話⋯⋯」

    「他不願意我也不勉強他。」

    「可是他的連結非常薄弱,他也已經無法控制自己了吧。」

    「他是打定主意一生都不再降神,你管他連結不連結。」

    「你是他身邊的人,為什麼你就不多勸勸他!」

    「我勸了,有用嗎?光是要應付他失控的降神我已經很累了,我倒希望他那體質還真的可以永久封印,再也別拿出來了。」

    發出惋惜的嘆氣,龍涎把牛皮紙袋裡的錢拿幾張出來,其餘的放回李則懸桌上說:「總之保護人群是我們的宗旨之一,錢仙禍害人群必須除掉,你的委託我一定達成。」


    「那就麻煩了。」





                                                                                                            下一篇 七-1

創作回應

欣雨
喔靠邀 筱翎這麼快就掛惹QQ 以為他爸抓交替結果還是雙雙都死了
2018-08-30 22:58:00
梅子卿
你前面是不是早就準備好筱翎跟他爸的便當了?
2018-08-30 23:07:30
水墨靜
急診室的門打開"者"
開心地熱淚盈匡,眶匡通用,僅為確認是否統一用字列出。
2018-09-22 14:58:10
梅子卿
好喔!通常我都沒看清楚地說XD

2018-09-24 10:46:19

更多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