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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願菸3-4

交響J | 2009-03-04 16:44:51 | 巴幣 0 | 人氣 317


這一次,楊醫生並沒有以詢問意見的口吻說話,而是直接命令子名這麼作,這是子名與楊醫生一起生活這麼多年來,從來沒有過的,為什麼呢?為什麼楊醫生要說這句話?難道接下來還會再發生些什麼嗎?子名不解,但是看楊醫生都已經這麼痛苦了,他想他應該要聽話,別讓楊醫生再費力氣跟他討價還價。

子名繼續往前走,後方的楊醫生盯著子名的背影,他哀傷地笑了。方才楊醫生胸部肋骨斷裂的時候,他想起了文獻上記載尋找七臂夜君奴僕方法的最後一句話,除了需要鮮血和祈禱之外,還必須向七臂夜君展現想找到他奴僕的決心,他看看自己凹陷的胸口、扭曲變形的手臂,楊醫生嘆息,今天他終於見識到七臂夜君的殘酷,竟要他用這種方法來證明自己的決心。斷他胸骨、扭他手臂,是七臂夜君為了要測驗他的決心下手的,看他在經歷前所未有的苦痛之後,還能不能堅持下去。

「好個七臂夜君阿。」楊醫生自忖。以七臂夜君的習性來看,他猜想這些殘酷的測驗不會到這邊就結束,如果楊醫生沒想錯的話,他這條老命,恐怕今天就樣葬送在這裡了。

「爸,怎麼了。」子名走了一小段路,發現楊醫生沒跟上,他回頭說道。

「沒事,我來了。」楊醫生佯裝出笑臉,說道。

收拾好心情,楊醫生閉上雙眼,忍著手臂與胸腹傳來的疼痛,抬起瘦弱的腳,而就當地一步剛落的時,楊醫生的腳掌,倏地如同被重物撞擊般,整個腳掌就好似砸爛的西瓜,碎裂得不成原型!楊醫生疼得驚呼,由於雙腳再也無法支撐,他整個人的重心向下移動,雙膝不住地下墜,但手臂上的木棍抵住他的腋下,於是雙膝變懸在半空,手臂與身體的重量互相拉扯,惹得楊醫生直喊疼!

聽見楊醫生的叫喊,子名一回頭就看見那只詭異的木棍,筆直地站立在原地,支撐著雙腳被壓成肉泥的楊醫生。為什麼那楊醫生的腳會碎成那模樣?又為什麼那只木棍不會隨著楊醫生倒下?面對著無法解釋的情況,子名慌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子名大喊一聲:「爸!」人就要跑向楊醫生。

楊醫生耐著撕裂的痛楚,用盡他所餘不多的力量,喊道:「不要過來!」

子名知道他該聽話,但是,看見楊醫生的狀況,他怎麼能不過去呢?雖然楊醫生不是他的親生父親,但楊醫生一直視他如己出,總是細心地照顧他、包容他,兩人相依為命幾十年,他怎麼能在這個時候丟下楊醫生,自己走掉?而且,最重要的是,楊醫生是為了他才上山的,要不是他,楊醫生根本就不會變成這樣,想到這裡,子名更是無法再前進,他跑近楊醫生身旁,看著楊醫生那些怵目驚心的商,豆粒大的淚珠不禁自眼眶滑落,他該怎麼辦?要怎麼樣才能幫助楊醫生?

「你跑回來幹嘛!繼續走阿!」楊醫生咬著牙,佯裝盛怒的模樣說道。

子名搖頭,他不肯再繼續走,不管之後他會發生什麼事情,此刻,他只希望能帶楊醫生回家,好好休息,他以哀求的語氣說道:「我不要、我不要,爸你不要走了,不要救我了,我們回家,好不好?」

「不行,我已經老了,你的路還很長。」楊醫生明白子名的心意,但他還是拒絕了,他曾經許下一個很重要的承諾,不能違背,他一定要堅持到底。

隨後,山林裡吹來一陣強風,忽地一道沉重的壓力,擊中楊醫生的背部,力道之大,擠壓得楊醫生狂吼,突然「啪——!」,楊醫生捲曲的那隻手臂,應聲斷裂,大量的紅泉自斷臂噴出,在空氣中畫下一道又一道豔麗的弧,楊醫生咬著下唇不讓自己哀嚎出聲,失去雙腳與一隻手臂的他已無法再行走,但是,他還是必須要前進,他得向七臂夜君展現他的決心,才能找到長生不死的人,替子名解厄。

看著楊醫生斷裂的手臂,切身之痛讓子名不禁大哭出聲,溫熱的淚水在他俊俏的臉龐縱橫,他倏地貴在楊醫生面前,苦苦哀求地說道:「爸,我求你,不要再走了,我們回家。」

楊醫生並沒有理會,都已經到了這個田地,不管前進或後退,他勢必是活不成了,既然注定要死,那他一定要找到長生不死人,犧牲掉他沒關係,但至少要救活他的孩子。

於是,楊醫師靠著他唯一完好的手臂,抓著地面的雜草、石塊,扭動身軀,一寸一寸地緩慢向前,但七臂夜君對楊醫生的折磨似乎還沒結束,當楊醫生又再往前一吋時,他的小腿竟開始緩慢地往頭部捲曲,骨頭斷裂「喀啦喀啦」的聲響不絕於耳,殷紅的血水隨著斷裂骨頭的穿刺,緩慢流洩,楊醫生再也忍耐不住,他不禁放聲哭喊:「不要阿!」

見此狀,子名跪在一旁,仰頭大喊:「不要再折磨他了!」

疼痛的衝擊讓楊醫生幾乎要暈死過去,但聽見子名的聲音,他隨即又清醒過來,心裡想著:他不能暈過去,他一定前進。失去了一隻腿,楊醫生的行動更加困難,但他還是努力地向前爬行,而七臂夜君並沒有打算就此放過楊醫生,楊醫生的身體每前進一些,他的另一隻小腿就被往前折斷一吋,楊醫生痛得頻頻哀嚎,但他還是不斷前行,直到他的一雙腿完全被折成花捲的形狀,楊醫生再也無法移動自己,他攤在地面上,原本乾淨的臉蛋沾滿紅泥,雙眼無神,身體不住地顫抖。

「子名,我好冷。」楊醫生斷斷續續地說道。

子名抹去臉上的淚水,趕緊將自己的外衣脫下,蓋在楊醫生身上。

「爸……」看著楊醫生變形的軀體,子名哽咽得說不出話。

此時,山裡的方向傳來一陣腳步聲,子名抬頭一看,是一名穿著西裝的中年男子朝他們走來,男子一見倒在地上楊醫生,便快步走近,他蹲在楊醫生的身旁,說道:「老楊?怎麼會是你!」

楊醫生虛弱的一笑,露出安心的神情,「終於找到你了,天師。」

此話一出,子名便知道眼前這位穿西裝的天師,就是文獻裡記載的不死人,子名心想既然不死人擁有法術可以作法,那麼也許可以叫楊醫生,他帶著期待的眼神望著穿西裝的男人,說道:「救救他!」

不料,穿西裝的男人卻搖頭。

「這我可沒辦法,該死的還是得死,你們踏入七臂夜君的領地,應該要多小心一點的。」穿西裝的天師不帶感情地說道,隨後他看看楊醫生,又道:「不過,看在是老朋友的份上,我可以幫你們多爭取三十分鐘,有什麼話,就快說吧,三十分鐘後七臂夜君的爪牙就會來收你爸的魂魄。」

語畢,穿西裝的天師便走到樹邊,把時間留給楊醫生與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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