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下堂課還有一節的空堂,我走了平常少走的路,然後發現了這裡。
照常掛著耳機,但腦中的想法,交織成比音樂還複雜的旋律。我一步一步爬上階梯,來到人煙稀少的頂樓。
我走到矮小的圍牆邊,往下俯視整個校園。身上的背包隨意棄置一旁,明明是無邊無際的景象卻讓我感到窒息。操場傳來各式各樣的喧鬧聲,底下的人們三三兩兩走動,我整個人幾乎是呈U字型倒掛在那矮小的牆上。
明明背包的重量已經撤去,我卻還是覺得肩頭異常沉重。
我不知道我為什麼在這裡、以及我在這裡想做甚麼。
我甚麼都不知道,卻還是活在這裡。
感覺到自己的眼眶濕濕的,眼淚無端滑落。
「哈……」我卻笑了,但也不知道為何而笑。我粗暴的扯下自己配戴已久的玉珮,毫不猶豫往外丟去。
我著迷的盯著那美麗的拋物線,銀製的鍊子在陽光底下閃閃發光。
像在對我發出邀請。
――隨之,我跟著墜落。
我閉上眼,享受這短暫飛翔的時光。時間似乎為我停止,不過幾秒的掉落無限延長,我彷彿看到自己也正在陽光底下閃耀動人。
漂浮卻快速下墜的快感衝擊著我,我扯開髮圈,讓長髮隨風飄逸。
眼鏡掉落了,劇痛隨之而來。容不得我多想哪裡的骨頭斷掉、身體哪裡正在大量出血,意識消散。
――希望不要有人為此悲傷。
兩隻手指頭感受著脖子上的脈搏跳動,「撲通、撲通――」
又一個寂靜無聲的晚上,一如往常的上完課、煮完晚餐和明天的午餐,我躺在床上,自己的心跳聲不用仔細傾聽就能聽到。
「撲通、撲通――」
強而有力的跳動著,讓人著迷又厭惡。我閉上眼,讓右手緩緩從腰際往上,撫著胸口,感受那跳動;像在愛撫自己似的,我改而輕撫自己的臉頰,緩慢下滑到脖頸,兩隻手指頭按在氣管上。
我稍微施了力。
逐漸減少的空氣量讓喉頭滾動著,指尖微顫著。但我卻享受著這逐漸增加的窒息感。一步、一步,我驅策我的手施加更多的力道,氧氣變得更加稀薄。
在稀薄的空氣下,我感受到無與倫比的輕鬆。
但最終還是敵不過身體的抗力,我被迫移開了手,咳嗽不已。
我發愣的盯著天花板。
我發現,我眷戀著剛才的感覺,我想再感受一次,那逐漸稀薄的空氣、和輕飄飄的意識。
於是我往身旁摸索著,摸到了手機的充電線。隨手一扯,也不管線頭是否會壞掉。我兩手分別拿著線的兩端往脖子後繞去,用力地打了一個結,再一個結、再一個結。
整個脖子被緊鎖,我的氣管也被壓迫著。空氣進出的越來越少,我想咳嗽,卻也咳不動,臉部大概是脹紅的吧!我感覺到熱熱的,還有逐漸模糊的天花板,記得在書上看過,我掙扎應該會更加缺氧,加速陷入昏迷的速度。
但我不想,我想好好地感受這可能長達六十分鐘的窒息。
讓思緒充斥整個宇宙。
――也許,我還能有明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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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
有沒有被我的高速產能嚇到!
對,然後我剛剛很認真地用我的手機線實驗了一下
現在喉嚨有一點痛痛D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