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沒注意就……」
隨著重刃騎士的道歉聲,我看見他手停留在地面的石塊上;而且那石塊很明顯與眾不同,重刃騎士會想去觸動也是人之常情。
不小心就啟動了機關呢……在不知道門內是否還有其他陷阱的當下,我認為現在不應該因為危機、就躲進門裡頭避難。同時不知為何,我居然有種不想進門的衝動。
不過那些就先放著吧。反正不進去也沒差,這點戰力而已、我們能夠處理的!
我要全部人都做好戰鬥的準備,自己也將重闊劍給拿上手。當然我們也沒閒著,盡可能地沿著岩壁、往另一側走去。
只不過,亡靈們實在是為數眾多,再怎麼樣都於事無補──現在我們已經被全面包圍。
在我們身後的只有一口水井,剛好是尋死的最佳場所之一。不過這和我們眼前的包圍陣毫無關係。我們沒人想去死,這些活在幾百年前的亡靈們、才是早該被送入墓地的傢伙啊!
我於是一個箭步上前,以迅速的身手首先斬下了某亡靈的持劍右手,血色立刻染滿我的視野。
隨後,我將重闊劍刺入其喉頭的同時,後方四名夥伴也跟上了我的節奏、在其他方向大開殺戒!
我無法理會其他人的戰況,只管手上的重闊劍是否能安然達成任務。
劍峰祭出挑手腕、以手甲防禦攻擊、然後再斬破其脾臟……鮮紅之花不斷在我眼前綻放。
白衣亡靈們的鐵甲就像是不存在一般,被我的重闊劍以鋒利撕裂;那些灰白的身軀爆出如湧泉般的血液,只對我的嗅覺造成暫時性的麻痺;濃厚的鐵味如同滲入了我的肌膚,甚至開始癱瘓我的智能。
我整個人都沉浸在血色當中。不過我並不害怕……我有「理智之證」呢。
不知道是不是衝著持有「理智之證」的威能,我反而比先前任何一次都還要不理智,幾乎是只要望見白色、重闊劍就會殺出的程度。防禦什麼的當然也已經放棄得一乾二淨──反正身穿的棕皮外套可以恢復,這些亡靈難以對我造成大傷的。
可惡──可惡。這些亡靈也太多了!為何我不覺得數量有所減少──
「──小心!」
「碰!」
直到一聲強烈的碰撞,我才又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在戰場上。
要不是寄生蟲商人及時用他傲人的腕力、將我整個人強拉過去他那邊,我就被大型亡靈的腳掌活活壓死了。那巨碩的腳掌就在我面前,腳下明顯有其他亡靈的血跡。
不行不行,我太癡迷於殺戮的快感了!就算我有「理智之證」,那也不能阻止我自己發瘋啊!
我於是暫時後退,牛頭人則即刻上前,以單把的雙刃斧、重重砍入了巨大腳掌的腳踝處!
瞬間,大型亡靈失去了平衡,向著後方的其他亡靈們倒去──
「磅!」
巨大的聲響傳出,血光也在此時四散;大型亡靈壓死了不少普通亡靈,這是個好機會!
趁著這個優勢,重刃騎士迅速越過那巨大的身軀,一劍就往其大臉上刺出!
霎時,血沫從肉色的軀體中飛濺而出,將大部分亡靈的白衣都染上了紅火;這地區性的血雨,同時也淋濕了我們──不過我們沒差、早就全身鮮紅了。
見眾亡靈尚未反應過來時,黑之騎士已經在手中準備好其法術。他將手中黑不見底的「光芒」向著亡靈們擲去,而那「光芒」則發出強烈的詭異色調──
然後,我所想的沒有發生。亡靈們還存在。怎麼回事?
仔細一看,「光芒」已然消失,而其中某個穿著紅衣──原本應該是白衣吧,估計是被血染紅了──明顯裝扮比較華麗的傢伙、站在亡靈們的正中央。他的表情無疑也是亡靈,但手上的武器卻是其他亡靈不拿的釘錘,釘錘上還發著某種白光。
雖然那白光微弱而溫和,我卻對釘錘此武器沒有什麼好印象。嘛,第一次是遇見黑暗教徒,第二次是水之騎士呢……
等等。這兩者有兩個共通點啊!他們都會使用法術、也都拿著釘錘!難不成,這個穿著華麗的亡靈、也是使用法術的?
也就是說,剛才黑之騎士施法失敗,或許和這傢伙的關係不小。
要是能處理掉那傢伙的話……
回頭望去,黑之騎士也已經在準備第二次的法術──手中的「光芒」已經在慢慢聚集,而且明顯目光盯向穿著華麗的亡靈。
看來沒有錯了。那就上吧!
我於是先深吸口氣,然後甩開寄生蟲商人的手,一口氣向前衝去!目標是穿著華麗的亡靈!
不出我所料,大型亡靈和亡靈們直接擋在我面前形成人牆──不,出乎我意料之外,幾乎所有亡靈都聚過來了!為什麼?
沒辦法,現在這情況我也難以直接通過……只好使用「能力」了!
下定決心後,我於是將右手摸上肩背的短版雙手大劍,左手則解開鎖著大劍的鐵鍊。剎那,我的全身為黑煙所壟罩,能力也感到大幅上升!
我順勢將短版大劍向前揮出──大量的亡靈立刻被我所斬殺,更有數不盡的亡靈因承受不住衝擊、整身被擊飛到空中!
好,就是現在!
接著我將「能力」全開──
所有人的動作全都像是停下來了,其實只是因為我太快而已。我毫無懸念地斬殺沿途擋路的亡靈們,接著來到穿著華麗的亡靈面前,短版大劍壓下、一劍兩斷!
下秒「能力」結束時,我聽見了大量物品摔落的聲響。想必是剛才被我打飛的亡靈們吧。同時,那穿著華麗的亡靈、已經有了兩份剖半的軀體。
不久後,我發現亡靈們幾乎消失了。不用想也知道,那是黑之騎士的作為。
可在清完場後,我回頭走向大家,黑之騎士卻衝上前來、一把抓住我的衣領!
等──怎麼了?
然後我聽見那平底的頭盔中,吐出了我不曾聽過的恐怖話語。
「你這能力哪裡來的。說,不然就從世上消失吧。」
這絕不是假話──不只和他相遇時的恐懼感回來了,甚至還更上一層,讓我不自主地開始狂冒冷汗;他手上的「光芒」也正在聚集下一波,而且聚集速度明顯比之前快上很多,就算他下一秒殺了我也不意外。
……啊!我都忘了,這傢伙也是「特殊騎士團」的,我居然忘記說「能力」和探索騎士的事了!
不過我也同時注意到,另一名同伴也有點訝異──雖然戴著頭盔,但重刃騎士的肢體已經向我透露出一切。
等一下,他好像有說過,自己敬仰著某位古代使用巨人兵器的戰士……
咦?那、那是探索騎士對吧?真是的,為什麼現在又和他扯上關係啊!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