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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洋上事件視界-五十一月:為南極而戰Der Kampf um den Südpol>>

| 2023-08-29 07:46:54 | 巴幣 2 | 人氣 104


[五十一月:為南極而戰Der Kampf um den Südpol。]

  電腦桌面上工作列閃爍,底下各種通訊軟體不停敲打著訊號,聊天室裡刷滿顏文字與表情符號。手機在棉被裡震動,就連基地走廊的通訊燈都被徹底無視。費曼圖靈背對著一整排發光螢幕酣睡。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醒了,挪動身體搔搔渾圓的肚皮。

由於沒戴眼鏡,他翻身瞇眼盯著螢幕上小字。

     (………………………)

兩具女僕機器人在房門外焦急繞啊繞,因為被靜音它們無法說話。
見圖靈走出來,機器人終於能夠開口卻被打斷。

     「去開門…」圖靈冷冷說道。

曙光號地板是鏤空鐵絲網,長廊上長年積滿白雪。即使有巨龍反應堆加熱,居住區以外的氣溫仍僅有3~5度,圖靈換上橘紅色極地裝備,抵達艙門時上頭已經凍著一層白霜。

  戶外巨龍身體蜷縮,暴雪幾乎把曙光號給覆蓋,這座巨龍直徑148米身體呈圓盤狀,長度包含尾部達186公尺長,外型如魟魚躲在雪面下。背部有多個進氣口平時用於散熱,移動時可以透過表面效應如氣墊船在冰面滑行。巨龍腹部連接許多纜線,曙光號不只是庇護所,還是伺服器的所在提供倖存者查閱創世紀科技。

  此時積雪接近兩米,十幾架機器人持鏟子挖開一條路,圖靈在女僕機器的攙扶下站上山丘,外頭仍是近50節的暴風放眼望去一片雪白,但巨龍都甦醒了,暴風中無數光點搖曳。5月南極是太陽不會升上地平線,天空總是朦朦朧朧隱約有一道光。巨龍伸長脖子往著同一個方向看去,灰白色機甲龍把手掌搭在輻射上防止它被狂風吹跑,兩台SAvor用鐵鍊綁在一起引擎轟隆隆發出高溫,運輸機艙門半開裡頭傳來光線與人類笑聲。機器人打開探照燈立刻引起對面注意。

     「嘿!圖靈爵士嗎?這裡!」一個渺小的人影站在飛機上揮舞手電筒。

士官長穿過積雪上去迎接,他已經等候許久。

     「天啊~真沒想到你會邀請我們!快進來坐。」

明明是主人圖靈踏出巨龍就成了客人,遠征隊2個小時前就抵達曙光號,無奈叫不醒圖靈只能在巨龍外面紮營。圖靈朝內探頭輕聲問道。

     「……死捲毛?」難得他會害羞,畢竟透過螢幕聊天跟現實還是有差別。

  但機艙裡的場景更讓人害燥,眾人打赤膊只用夾克圍住下體在桑拿爐前煮火鍋。副隊長身材結實看得出是現役飛行員;身為女性的無藍袒露乳房絲毫不害燥,肚臍上方有一條尚未癒合傷疤,腋下也有手術傷口。南京看上去弱不禁風,脫下衣服後果然弱不經風,小鮮肉六塊肌已經養成中年老肚腩了。

聽見聲音南京訝異回頭。
這位他在螢幕上認識超過半年熟悉的陌生人,第一次出現在現實中。

     「媽的死胖子~終於見到你本尊了!」

     「來來來!吃火鍋。紅湯會辣,白湯不辣。你喝不喝酒啊?」

     「不喝酒這裡有熱茶,斯里蘭卡的茶葉!」

     「你們怎麼穿成這樣子!?」圖靈本來有些緊張,現在反而替他們尷尬。

     「當然是因為冷啊!敲你門敲了半天,傑克一直喊你怎麼不接無線電啊?」

  在天上發現幾人的倖存者名叫傑克.斯威格特。除了他,各地倖存者想盡辦法都叫不醒圖靈,整個南極都知道圖靈有訪客了。當時南極下午6點,斯威格特束手無策回到巨龍上。這季節當地氣溫能達到零下50度,即使開著SAvor推進器躲在一群巨龍中間,機艙內溫度仍接近冰點。所以副隊長想了個點子,讓道客松把石頭放進推進器烤燙後再把冰雪潑在上頭就成了三溫暖。

     「傑克本來想把你震醒,但你的龍挺兇的,養這麼多條龍不簡單喔!」南京拿一個椰殼碗,泡在熱茶裡洗淨後給圖靈盛菜。

     「我是第二艦隊飛行員,冰火島.南極!很高興見到閣下。」副隊長趕緊伸手自我介紹。

     「阿遙.無藍,我也是飛行員。」無藍毫不在意打扮的伸出手。

     「我也是!我是Malakacaway的飛行員。」蘋妮兒自豪的舉手,她只用一條毛巾繫在脖子上像肚兜般遮住正面。

     「費水湖.瓦斯戴爾,陸戰隊員。」

     「我經常跟著這王八蛋,閣下應該對我有印象,只…只是我們沒有交談過。」費水湖也難得緊張。

  費曼圖靈是生命圈的偶像,他收服巨龍建構整個生命圈艦隊,說他是貢獻最大的倖存者也不為過。但他平時深居簡出,像溫哥華、西雅圖當到艦長都未必見過本人。道客松站在外頭不知道該不該上前介紹,他嗓子啞了現在一點都不想開口說話。

蒸氣繚繞的機艙內,圖靈脫下防風衣與外套。

     「我隨口說說的,沒想到你真的跑來了。」圖靈捧著熱湯吹氣。

     「今天不是才13號嗎?」

     「你最好是隨口說說!我們10號通話今天正好第三天,還記得我的五折吧?」南京一臉壞笑著問。

     「你們怎麼過來的,不會真的開這幾台飛機過來吧?」

圖靈隨口問道,沒想到飛行員都沉默了。

     「我們飛了20個小時耶,尿尿都在飛機上。」蘋妮兒忍不住抱怨。

     副隊長解釋「她們比較辛苦,我們有自動駕駛。」

由於SAvor缺乏靜態穩定,雙手脫離控制器就會逐漸飄移,想在飛機裡吃喝拉撒都得由另一架SAvor托著,那怕抓個屁股都可能導致飛機滾轉。

     「你的JP56號專利呢?我想看看。」圖靈張望著問。

     「在你碗裡,這盤沾料就是56號專利。」

南京拿出一壺泡著蒜末、蝦米與青蔥的醬油,淋上紅油、芝麻醬與花生粉,嗜辣可以加點小米辣,或加上潮汕的沙茶醬,搭配起來千變萬化。

圖靈聽完一口熱湯差點噴出來。

     「我叫你拿去給人檢驗,你怎麼直接拿來吃!?

     「這東西就是這樣吃!中國人吃幾千年了,放心吃不死人的!」

南京驕傲地問「如何?好吃吧?」

     「還可以…」剛睡醒的圖靈也餓了,他大口吃完幾片肉將碗裡紅湯一飲而盡。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5月14日,南極時間清晨5點半(斯里蘭卡時間凌晨0點)

  曙光號內部有許多伺服器機房,室外低溫空氣被送進內部導致從走廊到牆面都結滿冰霜。除了隆隆作響的機房,巨龍還有十多個房間被拆得只剩鋼板與牆面,僅存的床墊與棉被也嚴重發霉。昨晚眾人在曙光號住上一宿,圖靈臥室的兩張沙發就是訪客床,幸好遠征隊原本就打算紮營都帶了睡袋。

這晚圖靈徹夜未眠,起床後他一直在電腦前接受來自各地的委託。同時南京也起床了,他凌晨3點半就不知道在折騰什麼。臥房內燈光昏暗,南京小心跨過熟睡的飛行員。

     「喝咖啡嗎?斯里蘭卡的椰奶咖啡。」

     「我不知道你有什麼企圖,但我不會給你其它優惠。」圖靈拿起杯子就喝。

     「第二艦隊的三架無人機我解決了,這顆AI我就收下了。」

     「至於你要求的巨龍我跟倫敦指揮官討論過,現在冬天巨龍都在海岸,你們看到適合的再跟我聯絡,這樣你的任務也完成了…」

平時兩人整天鬥嘴,見面後圖靈卻出乎意料的好說話,大概是他的客人通常不會出現在曙光號上。話鋒一轉圖靈問道。

     「你不是為了這個才飛越一萬公里吧?」

南京一大早就開始揉麵蒸麵團,不會只是給為了大家做早餐。

     「先嚐嚐這的蛋吧,半熟蛋澆上56號專利配饅頭夾肉,你們平時吃不到荷包蛋吧。」

     「法拉第說得沒錯,你的廚藝很好。」圖靈用湯匙挖著蛋黃吃。

     「南極有位廚師會開野炊車給我們做飯,如果你想拜訪他可以給你介紹,費爾南老先生正在找繼承人。但我勸你不要動歪腦筋,要是在南極亂來我會把你的一切連根拔起。」

說完機械女僕走上來擋在他與南京之間。
圖靈的威脅來得莫名其妙,熟悉感覺湧上心,南京輕蔑地問。

     「柯芬又說了什麼嗎?」

     「與他無關,法拉第說你在中國時威脅過第二艦隊,在泰國時也拿槍指著指揮官。你那一套在外面或許還能耍耍人,但在這裡行不通。」

     「我把座標發給你的運輸機,事情辦完就快滾。」圖靈轉過椅子繼續面對螢幕。

此時其他人還在呼呼大睡,南京走出臥室就碰見費水湖。
他雙臂交叉靠在牆上問道。

     「所以,我們現在要去哪裡?」

     「既然胖子都推薦了,先去找那個廚師吧。」南京隨手點起菸朝天花板吹了一口。

     (真是不會說謊…泰國那天法拉第根本沒上船。)

他可不是來拜師學藝的,斯里蘭卡還有五千位嗷嗷待哺的難民。
南京只有一個目的:尋找願意幫助他們的倖存者。

  昨晚的倖存者傑克叫不醒圖靈後就自己離開了,幾個人被丟在零下50度的冰原吹著50節暴風,說實話圖靈的巨龍還比人類有同情心。倖存者多半性格古怪,有些冷漠、有些自我中心,南京大概也有個底。這樣看來穆爾西太過熱情反而是個異類。

  早上天空仍就灰矇一片,風暴較昨晚減弱許多,昨晚氣溫一度逼近零下70度。道客松擔心飛機凌晨4點就出來查看,圖靈雖然嘴上說著不管卻派了機器女僕保護他。幾人也換上先進的尼龍防風外套、羽絨服跟聚脂纖維內衣。遠征隊如果繼續穿著羊駝毛與海豹皮制的Anorak遲早死在南極暴風中。

     「麥克默多站?輻射你知道那是哪裡嗎?」道客松問道,輻射點點發動機。

     「我們還有足夠的推進劑嗎?」輻射搖了搖發動機。

     「那裡距離這有多遠?」南京站在身後問道。

     「2+4+8+32+64+1024…1134公里。」隨著輻射用信標燈打出一串二進制數字,道客松算出研究站的距離。

     「那小丫頭別去讓輻射過去就好,我們不是還有推進劑夾艙嗎?聯繫柯芬執行專案二,讓厄夜號到赤道南方來接我們。」

費水湖喊著問「等等!萬一消耗太多推進劑到時連斯里蘭卡都回不去。」

     「不如我們在這挑一條龍再給倖存者發去邀請,沒人前來就直接返航。」

     「這是龍耶!選老婆都沒這麼隨便!推進劑足夠回海岸就夠了,柯芬不是說厄夜號兩週就能抵達南極嗎?」

龍當然不是南京的重點,他真正的目的是去拜訪其他倖存者。

  南極面積1300萬公里,如此廣褒的土地上僅有200至300位倖存者,他們性格孤僻離群索居,即使形成聚落人數也不超過10人。因為目前是冬天,南極唯一的廚師費爾南.普安(Fernand Point)會待在那裏,倖存者也會往麥克默多站聚集,遠征隊決定留下SAvor由副隊長冰火島駕駛輻射前往。

但冰火島是拒絕的,當前室外風速40節要懸停起降有很大風險。

     「我們不是拿到龍了嗎?可以回斯里蘭卡了吧。」副隊長問道。

     「還沒拿到~死胖子只給我這個,他說在巨龍面前按一下,如果是他的龍就會發出聲音。」剛剛圖靈從滿牆的鑰匙鎖隨便挑一條,南京也不知道那是什麼。

突然他不小心按到電子鎖,四周巨龍開始兩眼放光,發出汽車防盜喇叭的聲音。

     「啾啾~」
     「喔咿喔咿喔咿喔咿喔咿喔咿喔咿喔咿!」
     「歪咿歪咿歪咿歪咿歪咿歪咿歪咿歪咿歪咿歪咿歪咿!!!!!!」
     「叭~叭~叭~叭~叭~叭~叭~!」
     「吼~~~~~~~~~~~~~~~~~~~~~~~~~!」巨龍們擺著脖子也不知道自己身上為何會發出聲音。

冰原上全是百尺巨龍頓時間天搖地動,副隊長摀著耳朵急喊。

     「你在幹什麼!?」

     「那些龍好像生氣了快把它關掉。」這聽起來像防空警報的聲音似乎不太妙。

     「這這這…東西怎麼關啊?道客松!快過來幫我看看。」南京跟個笨老爹似的胡亂操作。

這時曙光號傳來圖靈的罵聲。

     「吵死了!別在這裡用遙控器,去海岸再用!」擴音器一吼四周巨龍立刻安靜下來。

眾人大眼瞪小眼,副隊長小聲地說。

     「我們還是開飛機過去吧,你們幫我挖跑道…」他扔出兩根鏟子。

  麥克默多是南極最大的科研站,有一座軍事港口、三條機場跑道。當地氣候乾燥降雪量低,即使冬季也鮮少遇到大雪掩埋設施,但冬季浮冰會封鎖當地碼頭。這裡有著南極最大的羅斯冰架(Ross Ice Shelf)最短直線距離600公里,寬達800公里面積與法國相當,冰架高出水面15到50公尺,平均厚度更接近300公尺。巨大浮冰讓大部分船艦都難以接近,冬季也阻隔對南極有企圖的入侵者。

創世紀前南極有40多座科研站,冬季人口約1000人皆為科學家或工程人員,是世界人口密度最低的地區。過去曾有50名科學家在這裡抗議美國入侵伊拉克,成為南極史上第一次有組織的抗議,也是第一場完全由科學家組成的反戰示威。

現今此地的主權宣言是根據1961年生效的南極保護法。

第一條 - 南極應只用於和平目的,一切具有軍事性質的措施均予禁止;
第二條 - 自由的南極科學調查和為此目的而進行的合作應繼續;
第三條 - 在科考信息及科考人員上實現自由交換;
第四條 - 凍結一切對南極的領土要求,並禁止新的領土要求;
第五條 - 禁止在南極地區進行核試驗或處理放射性物質;
第六條 - 規定適用該條約的範圍為南緯60°以南的所有陸地和冰架;
第七條 - 締約國觀察員可自由視察南極一切地區,包括一切駐所、裝置和設備及船舶、飛機等運輸工具;各締約國須對即將在南極開展的活動向其他各締約方提前通知;
第八條 - 締約國對各自派出的觀察員和科學家行使管轄權;
第九條 - 在涉及南極的重要問題上,締約各方應協商一致;
第十條 - 努力阻止國家和個人做出違反《南極條約》的行為;
第十一條 - 各締約國對本條約產生的爭議應和平解決;


創世紀戰爭也許摧毀了人類文明,但沒有摧毀科學家維護南極獨立的決心。

[五十一月:為南極而戰Der Kampf um den Südpol(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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