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洛凡大師的學生興沖沖地跑來找他。等不及要告訴洛凡自己剛剛發現的結論。
「老師,我想我明白了。我明白了陰陽兩家千年以來的差別了。」
「喔?你說給我聽聽。」
「好、好的。」他先喘了口氣。「陰陽兩家,他們之間,其實根本沒有差別。他們本來就是同一家。」
「等等,」洛凡叫住他。「你確定回去好好研讀了《天書》嗎?」
「是的!你繼續聽我往下說。他們的差別不是理論、思想、人生觀的不同,而是因為環境的不同。陰家派的人老是覺得陽家派的人積極進取,陽家派的人覺得陰家派的人悲觀、放蕩之類的。」
「但我們如果仔細觀察的話,陰家盛行的時間都是在亂世、時間不好的時候,時間在盛世的時候,流行的是陽家。」
「《天書》本身表明,人是隨著天時而進行調整和改變的。人們調整自己的位子,以順應天時。」
「可是,照你這麼說,陰陽兩家還是代表兩個不同的位子。」
「不,老師。那是一個人在不同的環境所延伸出的不同位子,其實都是同一個人。你看,如果沒有陽家的積極進取,陰家就很悲觀。如果沒有陰家的開闊,陽家的積極很容易觸礁。兩者偏執於一隅,那都將不圓滿。」
「嗯,你說的很好。」於是,洛凡有感而發。「滄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纓。滄浪之水濁兮,可以濯吾足。」
過沒幾天,洛凡大師記下了他對此事的疑問。「為什麼那些學院裡面飽讀這些經典的大學士們想不到這些點?而是這個小子呢?」
他寫下。「這或許,便是這個小子沒那麼多知識包袱所致。」
「也許,這些經典擁護的人,他便陷入這些分類越深,越是看不清兩者其實並無二致。正是這小子並不是任何的專家,他能隨時打破自己對某方面認知的成見,讓他有更多的機會看到。」
「該說這是種幸運,還是種不幸?所以我們說,一個人的優點,往往也是這人的缺點。經過這件事,我才曉得自己是多麼無知,多麼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