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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姊姊聊了一整夜,新奇的體驗讓宥忻感到不可思議。
她從來沒想過會有這一天。
她挪動身體到床邊,伸手抓起放在書桌上的充電線,將線的接頭連上手機。
確認螢幕出現充電圖示後,她用App叫了外送,雖然油膩的東西對她的胃來說是種負擔,但她還是任性的點了一份白醬海鮮義大利麵。
選好飲料後,她吃力地扶著桌子起身,從牆邊的掛鉤上取下浴巾,拖著腳慢慢走向房門。
她耳朵貼著門板,小心翼翼的打開門,鼾聲從走廊盡頭傳來。
宥忻鬆了一口氣,試著加快速度,穿過一片黑暗。
在下樓梯的時候,她的雙腳突然無力,害她差點滑落。
她一邊克服暈眩想吐的感覺,來到異常安靜的一樓。
不只是客廳,連廚房都沒開燈。她看了一眼儲物室的門,門下的縫隙也不見一絲燈光。
她帶著疑問朝浴室前進。
宥忻在門口脫下衣物,手指碰觸到肌膚時,上頭殘留的黏膩感讓她起了哆嗦。
打開熱水,當水透過蓮蓬頭灑在她身上時,她無聲地發出哀號。
適應好水溫後,宥忻從頭到腳,仔細的洗淨她藏汙納垢的身體。
「對我來說……」
她低下頭,雙腳泡在一池混著灰色泡沫的汙水中。
「什麼才是最重要的嗎?」
多虧了姊姊笨拙的鼓勵,她才稍微放下尋死的念頭。
在通話結束前,她沒辦法給出答案。有了時間思考,她才發現自己想要的東西一直都沒有改變。
見識過父親暴虐的一面,她的想法也不曾動搖。就算被父親折磨得遍體鱗傷,她也未曾想過出走。
在她心底的某處還是執拗地深信著,能笑到最後,陪在父親身邊的女人,世界上只會有她一個。
如果這就是她活下去的意義,比起消沉,或許她現在有更優先要完成的事。
她關掉水龍頭,用浴巾擦乾頭髮後,再拿它包裹住傷痕累累的軀體。
溼答答的腳留下不明顯的足跡,一路從浴室延伸到樓梯前。
她順手打開樓梯間的燈。
在足夠的光線下,她赫然發現儲物室的門沒有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