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宥忻走到餐桌旁,等待母親咀嚼完嘴裡的食物。
對方抬起頭,用眼神詢問她怎麼了。
「我有事情要跟你說。」
「正好,我也有事要找你。」
「我先。你知道爸──」
「他在外面有女人了吧?」
被母親搶先一步說完,宥忻驚訝的點了點頭。
「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又不是第一次了。然後呢,你要說的就這個?」
母親從容地拿起湯碗,啜了一口味噌湯。
「就當沒看到就好了,反正你爸是不會跟我離婚的。」
「那是因為你不知道才這麼說,爸或許是認真的。」
見母親說得斬釘截鐵,充滿自信,讓宥忻覺得好氣又好笑。
「他甚至在半夜兩點跟人家講電話,他以前很少這樣吧。」
「好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不需要你多管閒事。比起你爸,你還是多擔心自己一點比較好,學校那邊的事處理好了嗎。」
「啊?誰跟你說的,你什麼時候這麼關心自己的女兒了。」
「我話說在前頭,要丟臉的話,你一個人就夠了,不要把我們都拖下水。」
「我知道,但就找不到犯人我有什麼辦法。大不了就不要去學校,反正那種謠言也沒什麼,一段時間就沒人在意了。」
「看來你還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母親放下叉子,眼神一下子變得銳利。
「客廳桌上有個信封,不知道是誰塞在信箱的,因為沒有寫名字我就打開來看了……你就祈禱事情不要鬧大,我這次可不會幫忙善後。」
母親頭疼的看回桌面,繼續吃著她的早餐。
宥忻沒好氣地瞅著母親,覺得對方說的話十分可笑,自小學以後,明明沒有幫她處理過什麼事。每次她難過,被人欺負的時候,都是她自己面對跟承受。
她轉身走向客廳,立刻發現母親說的東西。
黃色的牛皮信封帶來強烈的既視感。她不安地一把抓起,倒出信封裡的物品。
活頁紙上用紅色原子筆寫了一段話。宥忻還來不及細讀,目光先被紙下的一疊照片吸引住。
照片裡的場景都發生在開著一盞夜燈的房間,以不同角度記錄著男女激戰的過程。
畫面中的女生一絲不掛,在男人的壓制下無法動彈。最後一張甚至面對鏡頭,神情恍惚的被人拍下高潮的瞬間。
宥忻陷入混亂,在原地震驚了片刻後,反射性的將照片撕毀,一把扔在桌上。
從脊梁竄上一股寒意。她全身發抖,雙腳彷彿失去力氣,只好狼狽地坐在沙發上。
她盯著照片的碎片,胃部突然一陣翻攪。在胃酸逆流而上之前,她趕緊用手摀住嘴巴,強忍著作嘔的衝動。
「呼……到底是誰,難不成是爸洗出來的……不可能,他明明答應我不會給別人看的。」
為了搞清楚狀況,宥忻拿起信紙,發現寄信人是上次那位廖小姐。
宥忻讀到一半,差點氣到暈厥。對方在信中寫道,因為沒有得到宥忻的回覆,才會再次前來,並附上精心準備的禮物。
好不容易撐到最後一行,她的怒火卻瞬間冷卻。
「她瘋了嗎。」宥忻慌忙的站起來,連鞋子都沒穿便繞過沙發。
打開大門,宥忻赤腳來到街上。
天色微亮,空中沒有半朵雲。假日的早晨,少了趕路的行人,整條街變得靜悄悄的。
宥忻左右張望,發現周圍不盡然是她熟悉的街景。
她多麼希望自己還沒清醒,這樣眼前的一切就只是一場噩夢。
但她的意識格外清楚,強迫她面對現實。
寫信而來的女人不只準備了一份禮物。
相同的牛皮信封彷彿對她招手,出現在每個鄰居的信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