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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深 407.真正的魔法

tamasuzuna | 2022-06-19 00:17:03 | 巴幣 3104 | 人氣 202

翻譯:TAMASUZUMA(拖有點久阿這次哈哈)
校對、潤色:Msapiens
 


——幼年時期的兄妹,持續地相較高下。
彼此都誓言絕對不會輸給對方,拚盡全力相互競爭。
 
不過對抗的結果……『我們』已經理解地相當透徹了。這只是篇用來確認已知事實的故事,但是將其按照順序完整讀過一遍,是有意義的。
長久來被奪走的真相,現在就讓『我們』一起——
 
——哥哥渦波持續努力,不斷地挑戰。
 
然而他的努力還屬於常人的範圍內,理所當然無法與妹妹抗衡,自然也吞下了無數次的敗仗。
即使如此,幼年的渦波仍高喊「不能輸給妹妹」並緊跟不放。做出和年紀不相符的異常努力,內心就算再歪曲依舊堅持戰鬥。若是不做到這種地步,從雙親那學到「勝利就是一切」這種教誨的少年,就無法保持住自我了。
 
——並且,每次他都在無意識間和『裂縫』進行了交易。
 
支付大量『代價』、撕開了無數缺口後,總算能和妹妹進行勝負了。
幼年的相川渦波毫無疑問是一名『神童』。也是這世上第一個完成了『契約』,不留情面地壓榨自己的孩童。
但即使是這般程度的『神童』,對手還是糟過頭了。
就只是這種程度的事情而已。所以、
 
——誰都贏不了陽滝/那傢伙……那種東西、哪可能有贏的道理啊。打從一開始這個家裡就……就沒有我的存在啊。
 
他的內心徹底屈服。
無論再怎麼樣燃燒自己,和妹妹的差距仍不斷在拉大。
這麼不講道理的現實,終於使他的心靈承認了敗北。
在接受自己一生都無法從妹妹手中奪回雙親的愛之後,他表示「那也無所謂」,戰鬥這件事——生存這件事他已然放棄。
 
——這便是相川渦波的分歧點。
 
能稱得上他「完全走上了歪路」的岔路口,正是這裡。
要是渦波在這邊能像個孩子一樣坦率地去和父母撒嬌的話,故事就會改變了吧。但那種事沒有發生。不斷敗北的少年,心靈也越來越扭曲,一個人將自我深鎖在自己的內心之中。
就現實層面講他也關在自己的房間內,不和任何一位家人交流的生活開始了。
 
——這便是相川渦波的幼年期的結局。
 
不過,到這裡還是『我們』已經知道的劇情。
所以這邊的重點不是哥哥,而是妹妹相川陽滝的結局。
這個時期的陽滝,面對哥哥口中「不能輸」的挑戰,拚盡全力來回應。正所謂【不論是誰都無法戰勝相川陽滝】,她把能想像到的一切都用上了。
 
她的做法就像她未來真正的好對手,首先在房間裡排列大量的書本,翻開並閱讀。
從歷史或宗教中讀取與『魔之毒』相似的概念,從心理學和運動科學的角度尋找活用『魔之毒』的手段,物理學意外地派不上用場,醫學則剛好相反。
 
——這樣做、就能『變換』了……!什麼都可以、隨我的願望……!呵呵!」
 
這個時間點,陽滝學會了和把『魔之毒』給『變換』的『Level Up』相似的技術。
接著還成功複製出了『沒有質量的神經』。最開始她很開心,因為增加了神經這種器官,能使吸收『魔之毒』的效率加快。
 
不過,發現『沒有質量的神經』這個壯舉,可以說是讓陽滝「完全走上了歪路」的岔路口。
 
實在過度合適了。
當她查覺到這點的時候,轉動的齒輪早已無法停下。
 
首要的問題是無法控制住吸收行為。效率好過頭,反而讓『魔之毒』以驚人的速度累積在身體裡,而且如果置之不理,身體的某處就會長出不自然的腫瘤,或是像漫畫、遊戲內會出現的怪獸一樣的鱗片或羽毛。對尚且年幼的陽滝來說,這種遭遇令人心生恐懼。
 
必須盡快把累積下來的『魔之毒』給『變換』成某種力量或才能的形式。
然而以自己目前的處理能力,來不及完成完成如此大量的『變換』作業,所以必須要複製出「用於『變換』的『沒有質量的神經』」。不過,『沒有質量的神經』一增加,『魔之毒』的吸收又會更為快速——陽滝陷入了這種惡性循環之中。
如果把觀點放在自我增強的角度,或許能算是種良性循環。然而這個循環,只要停下一次腳步就會陷入化為『怪物』的威脅當中。
 
——好恐怖。
 
就算是陽滝,自己轉變為他物的感覺,仍舊會基於生物本能感到無比害怕。
受到那份恐懼的逼迫,相川陽滝更加快速地將『沒有質量的神經』加大、膨脹。當然為了配合加大與膨脹後的神經,就有必要再更進一步的加大與膨脹。
 
不知何時,在體內不斷增生的『沒有質量的神經』,密度輕而易舉地超越了常人的數萬倍。結果連表皮下方也隱約能看見到的白線了(能看得見的只有陽滝),交織為網格的絲線僅有微小的空隙,並且發出微弱的光芒。
接著彷彿是為了進一步打擊她,陽滝開始受到強烈的頭痛折磨。雖然說是頭痛,但那股痛處並不只發生於腦袋而是遍及全身,既沉重又銳利、痛楚不停在孳生。
 
——a、哈啊、哈啊……!!」
 
到這種程度,陽滝都還能夠忍耐。
可是這還不是結束。可以預測到在不久的將來,疼痛會上升到連自己的身體也無法忍耐的程度。
陽滝總算理解了自己的本質。
這個會吸引『魔之毒』的體質,就和氾濫成災的河川一樣,只要潰堤一次便再也無法以人之力去阻擋。吞沒全部的『魔之毒』,最終化為席捲世界的濁流,打從一開始就確定會變成這樣了
 
『那東西』不是『與生俱來的不同』、而是『與生俱來的疾病』,陽滝在這個瞬間改變了認知。
這就表示,她在異世界的自述所言不假,這真的是種疾病。與無法治癒的疾病共度生活的她,心底深處一直抱著「能有誰來為我治好」的願望。
 
然後,年紀終於來到兩位數的少女,人生第一次向「某人」尋求了協助。
 
她在家中隨意漫步,走著走著——生活繁忙的母親那天偶然待在家中。
 
——那樣啊。那可真是讓人困擾呢……
 
然而、雖然這早就清楚了,但在對母親傳達自己身體略有不適後,母親只露出像在說「真麻煩」的表情。
如果是一般人,在演員的高超演技面前、只會感受到如同聖母一樣的慈愛吧。可是這時的陽滝很不幸地,因為『沒有質量的神經』的增大,而變得與常人相差甚遠。在母親說著「陽滝還是第一次說這種話呢」並且撫摸自己額頭的瞬間,她就讀到了來自母親的「無法利用的話,就捨棄」、「要是妨礙到我,即便是女兒——」等等的想法。
 
「嗯、唔……只是稍微有點啦。」
 
原本就被母親覺得「有點令人不舒服」,所以陽滝很快做出了判斷,她快速地搖了搖頭,離開母親,而母親也因此安心了。
 
『家人』間的商談,就到此為止。
非常短暫——不過和誰商量都會是相同的結果,陽滝有所自覺。包含這過於異常的煩惱在內,這個世界上不存在一位能與自己產生共鳴的人。
陽滝完成了確認,確定是自己獨佔了『魔之毒』。
所以這種玩笑似的超常現象/Occult,是這個世界內專屬自己一人的煩惱。
 
「呵、呵呵——
 
認清這項事實的陽滝,只好在房間內一個人笑著。
然後獨自想像自己可能的將來。
接下來,『沒有質量的神經』還會無限的增殖下去吧。
現在姑且還能承受。但是以後——
 
——!!」
 
才剛聯想到這點,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便襲向自己。
由於不斷增加腦神經,陽滝的預測能力在這個瞬間開始超越人類了。因為這個技能,她被迫見到自己的結局。
 
【最後是,獨自一人。】
【獨自存在於『世界』上的、僅僅一人。
相川陽滝佇立於冰凍的街道上,嗤嗤發笑。
異常冷峻的寒風讓人感覺回到冰河時期,現代的文明全都覆上一層寒霜。在暴風雪中存活下來的只有一名少女,她僅僅是不斷笑著——
 
看到的瞬間,便出於直覺理解到那並非謊言。
這是『答案』。
此時她除了簡易的『未來視』之外,『思考系』的技能——在之後被稱為『將世界這本書倒著閱讀的技能』,她也學會了。
 
……不、不阻止的話——
 
為了改變那種未來,陽滝很快就開始了積極的行動。
幸運的是『魔之毒』乃一切才能與力量的基石。
 
既然這樣,只要獲得能夠停下『沒有質量的神經』的惡循環的才能就行了。她做出這個最快速、最合理的判斷,開始從房間中散亂一地的書本中蒐集科學相關的資料。
接著,她打算把這個惡循環以原子、分子、量子等級來『靜止』,以符合教科書中印象的形式——操作體內的『魔之毒』。
 
「拜託了,停下來……!」
 
她做出了這樣的祈願
陽滝期待科學性質的反應,向全新的力量出手。不過得到的反饋卻相當魔法。
 
——一道視線刺在她身上。
 
「欸?」
 
背後的『裂縫』高興地看著陽滝。接著『裂縫』立刻將『魔之毒』贈與陽滝,好幫助她實現願望。
收到的『魔之毒』多到無法完整容納。陽滝頃刻間做出要增加『沒有質量的神經』來進行處理的抉擇——然而,這次『變換』的主導權不在陽滝,而是在『裂縫』深處的『世界』的手上。
 
——冷颼颼的寒氣闖進屋內。
 
包括窗戶在內的所有出入口都被封死,明明沒有人去動到空調設備,溫度卻出現了詭異的變化。陽滝的腳邊,升起了小型的冰柱。
 
「冰、冰塊……
 
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更正確地說則是連思考都不被允許,但陽滝清楚這個現象的意義。過去哥哥渦波曾實行的『契約』,現如今自己也做到了。然後陽滝感覺到全新的『沒有質量的神經迴路』,在自己身體內開始構築。
 
陽滝對於契約能如此輕易地實現感到驚訝,不過是許了停下的願望就讓腳邊結凍,甚至再差一點就會把房間整個冰封。
 
和剛剛見到的『未來的冰河時代』兩相對照,陽滝得出另一個事先獲知的『答案』。
那正是【我試圖將自己停下的行動,反而導致了那個結局】這個『答案』。
 
「那、那種事情……
 
這表示她甚至連請求「停下來」都不被允許。
於是、在陽滝理解到自己已經陷入死局的這段期間,世界中的『魔之毒』仍源源不絕地潮她聚集,為了防止自身化為怪物、又不得不持續進行『變換』。
 
相川陽滝無時無刻都在變強,永無止境。
那樣的流向,成型了。
彷彿在說【不論是誰都無法戰勝相川陽滝】這件事,得到了世界的聲援——
 
……因、因為我那樣期望了?不對、但是,那樣的——
 
陽滝起了疑惑。
本來【不論是誰都無法戰勝相川陽滝】這種東西,就只是小孩才會有的幼稚願望。本來應該是個稚嫩到絕無可能實現的願望。
但是陽滝,擁有足夠的器量。
她的『與生俱來的不同』可以化不可能為可能。
 
——因此,實現了。
 
理解到這點——不,是剛拿到手的技能強制她理解的。眼前由自己做出的冰柱令人恐懼,陽滝因此退了一步,然而這後撤的一步,讓視而不見的另一個現實映入眼簾。
 
自己的腳,被白霜覆蓋。
就算凍傷也不奇怪,可是陽滝完全不受其影響,也不覺得寒冷或是不自由,雖說被凍住了,但是身體到趾尖為止都能隨意驅動,並沒有失去知覺,但也不會疼痛,寒冷程度的程度亦不到無法忍受——她陷入了這般的異常
 
直到今日為止,陽滝都未曾受過一次明顯的外傷。
她沒有仔細推敲過背後的緣由。
而現在,技能使她理解了『答案』。
 
【相川陽滝即便受了傷,也會強制被修復】。
 
陽滝憑直覺了解到,只要自己繼續還擁有過量的『魔之毒』,同時不失去吸引毒的體質,身上的傷口會自動修復。
因此剛剛陽滝往後撤了一步的腳也在眨眼間被治好了。不消須臾,纖纖玉足被恢復得完好如初。
 
看見這種光怪陸離的景象,陽滝不禁發抖。
跟人類已經差得太多了。
也因為這樣,她的腦中浮現了疑問。
該不會……
真的、只是在假設而已……
相川陽滝就算自殺,也仍舊不——【仍舊不會死亡】這一答案闖進腦海,隨即打斷了思考。
 
——!!」
 
再來她對著自己勸說道。
 
「已、已經夠了……不要再期望甚麼或許下任何願望了……呼吸也是、平穩一點,維持在最低限度就好——
 
接著連思考也停止了。為了抑止『變換』或『契約』的發生,只能這麼做了。
因為『沒有質量的神經』增大而產生的痛楚,就藉由偏移意識來淡化。這自然只治標而不治本,但『答案』告訴陽滝,這已然是當前的最上策。
 
只是不管怎樣腦袋都很沉重。
毫無間斷的疼痛、以及讓『答案』時常浮現於大腦的技能,更使大腦沉重得難以忍受。
人生初次嘗到辛苦和煩惱滋味的陽滝,決定開始新的生活——只不過,即便大腦遲緩到這種程度,在外人看來她還是那位天之嬌女,不僅不會在日常的生活中感到困難,身為童星更是比起誰都優秀。作為生物的規格,打從根本就有所不同。
另一方面,那也是自己漸漸變得不再是『人』的證據。
 
所以、這時候的陽滝已經——
到底是是身為支配『魔之毒』的陽滝/我在生存著呢。
又或者是作為變換『魔之毒』的裝置/我在苟延殘喘呢。
——連自己都搞不清楚了。


——那就是相川陽滝幼年時期的結局。
在和哥哥相同的時期,她也陷入了深深的絕望之中,無意識中締結的『契約』,將她導向「完全走上了歪路」的分歧點。
 
——至此,兄妹的幼年時期結束了。
 
接下來就是各自的少年、少女期,終於成長到十歲左右的兩人,雙方都即將迎來精神/心靈上的極限。哥哥肯定不會認同吧,但這對兄妹真的無比相似。
也因為如此。
所以妹妹出於本能向哥哥尋求幫助。
在技能的作用下,各種『答案』如潮水般持續湧入腦海,真正想得到的『答案』卻無法得到。儘管處在這樣的狀況下,陽滝的心中仍舊謹守著一個『約定』。
 
要說有誰能夠幫得上我的話,那一定「只有作為妹妹的我的哥哥」,陽滝相信「自己沒有哥哥以外的『家人』」——沉重的大腦痛苦不堪,連要祈禱些什麼都不知道,將思考壓制在最低限度的陽滝,有時會不帶任何想法地從自己的房間穿梭到哥哥的房間內。
 
門也不敲、活像個亡靈似的陽滝,踏進哥哥的房內。
只不過即便對上眼神他們也不會打招呼,交談就更不用講了。
 
這個時期的陽滝被哥哥所無視。
渦波因反覆的敗北而有了心理創傷,靠著不與家人接觸來保持自我。就算陽滝硬是靠過來,渦波也只會因為心理陰影而陷入癲狂,話語也會變得語無倫次。
 
所以彼此將對方都當作『不存在之物』成了一種默契。
明明雙方都有很多想的話想說,卻都只是並肩而坐保持著沉默。
哥哥盯著螢幕,一個人開始玩遊戲。
在他身旁的妹妹也一直著螢幕。
 
畫面上顯示的是一款極其王道的角色扮演遊戲/Role-Playing Game
渦波不喜歡標新立異的遊戲。只要『主人公』努力就會獲得相應的成果、周圍也會誇讚他的努力,到了最後必定會迎接勝利的遊戲才是渦波的喜好。
 
劍與魔法的題材佔多數可說是必然的。
遊戲擁有濃厚的奇幻色彩,也有等級和狀態欄等概念,螢幕上正映照著與怪物作戰的光景。
 
渦波熱衷於遊戲之中,彷彿眼中看不見遊戲畫面外的任何一切。
哥哥的這種樣子,陽滝並不討厭,畢竟也只有這種時候——
 
……今天也是,奇幻系的RPG呢。」
……嗯。」
「哥哥很喜歡有魔法的遊戲呢。」
……好像吧。這種遊戲的魔法,只要提高等級就能使用。和玩家的才能毫無關聯,我想就算是妳來玩,學到的速度也不會差多少……或許就因為這樣吧。」
 
對話才得以成立。
 
很由有很多個。
但最重要的理由,是因為陽滝也和哥哥一樣喜歡「人人平等的王道角色扮演遊戲/Role-Playing Game的世界」。她的這份喜愛,連哥哥也認為並非謊言,所以才會允許可憎的敵人和自己做在一塊。
 
「是那樣嗎……
「是啊,就是這樣……
 
簡短地對答後,談話便戛然而止。
談論其他話題會讓哥哥無法忍受,所以陽滝重新把臉轉向螢幕
 
當然,那些王道角色扮演遊戲/Role-Playing Game的故事,在通關前就能知道的差不多了。
『主人公』遲早會成為大英雄,『女主角』則會在他身邊支援,『冒險』的最後與強大的敵人戰鬥、迎來Happy End——的這種故事。照慣例在最後的一戰時,『最後之敵』會無端變得強大,還會獲得無限的力量。與其相對的,『主人公』則會說出「即便與世界為敵,也要拯救女主角」等等裝腔作勢的台詞。
類似的故事,渦波已經重複好多回了。
將自己帶入到『主人公』身上,每次都是拿出全力來破關。付出多少努力就會有多少收穫,周邊的人們也會對努力獻上讚賞,並且最後必定會迎接勝利,正是他一直以來的心願——
 
「啊」
 
螢幕顯示出Game over的字樣。
渦波在重要的最後一戰敗下陣來,發出了沒出息的聲音。
在經過短暫的寂靜後,他一臉羞恥地望著旁邊的陽滝,戰戰兢兢地重新載入存檔,再次挑戰最後一戰。在經歷一個小時的激戰後,見到投射了自己感情的『主人公』成功拯救世界,渦波懷抱著滿足感,繼續遊玩下一款遊戲。
 
陽滝在後方看著——腦中誕生出一個很單純的疑問。
 
…………
 
剛剛Game over掉的世界,在那之後會變成什麼樣呢?
如果遊戲沒有繼續玩下去,讓Game over的畫面成為結局。
『世界之敵』在和『主人公』開戰之前,可是說了諸如「擊碎各種未來,讓一切歸於虛無」以及「不停吞食世界,永遠地活下去」之類滑稽的未來計畫。
那些敵人勝利後的故事,陽滝非常在意。
當然,不管思考多久,若遊戲裡沒有寫下這樣的故事,便不可能把『答案』拿到手。
 
絕對不可能拿到手。
那種故事沒有後續。
 
陽滝是打算這樣相信的——但是她卻被迫看見了。
『答案』飛速飄進她的視線之中。
 
——在最後一戰結束過後,相川陽滝變得孓然一身,被冰封的『世界』毫無生機,所有生物都化為冰雕。
不論是誰都無法勝過相川陽滝。
這片景色,正可謂是相川陽滝與生俱來的使命及職責。
把『世界』上的『魔之毒』吸收殆盡後,作為『最後一人』的相川陽滝將會生存下去,並且總有一天她必定會踏上旅途。
在下個『世界』,她也會履行自己與生俱來的使命及職責,將『魔之毒』給吸盡。
下下個『世界』也一樣。下下下個『世界』仍不會改變,全都會迎來相同的結局。相川陽滝會孤身一人持續徘迴於各種『世界』。
一直。
一直、一直、一直,『永遠』一個人——
 
本來是拿來逃避現實和調劑心靈的遊戲成了契機,自己持續逃避的結局的後續終究是看到了。
恐懼的感受有如油料般蔓延鋪展,將其點燃後不安之火開始延燒。
平時就很壅塞的大腦,現在更是擠滿了負面感情。
那樣的未來好恐怖。純粹的恐懼、害怕、膽怯——就算撣去那些情感,腦袋依舊沉重又痛苦,疼得吱吱作響——不知該如何是好的陽滝,不自覺望向了哥哥。
 
——即便試圖停止思考,只有那份『約定』還是會在腦海閃過。
——雖然早已失去形體,並且察覺到那只是認知落差導致的誤解。
——哥哥現變成現在這樣都怪自己,陽滝也抱有這樣的愧疚。
 
儘管如此,陽滝還是許下了願望。
那是近乎反射的行為,無法憑藉自身意志來停止。
 
——不對,並非孤身一人。
踏上『永遠』之旅的、是兩個人。
在相川陽滝的身旁,有真心愛著她的『家人』時常相伴。
無論何時,一直如此。
一直、一直、一直,『永遠』兩個人相伴身旁。
已經沒有,需要懼怕的事物了——
 
陽滝的祈願,使故事的結尾產生了動盪。
『答案』相當單純。
只要有『對等』的「某人」陪在身邊,全部的問題就都能迎刃而解,孩童時期開始就抱持的煩惱也好,現在懷抱的恐懼與不安也好,都將煙消雲散。
 
只要再有一個人就好——陽滝耳邊不斷迴盪這個令人生厭又難以忍受的『答案』——可這『答案』又是如此直截了當又愈發甜蜜,使人難以拒絕,於是最終她——做出了請求。註一{已解決}
 
「哥、哥哥——
 
是『我的哥哥』啊。
這從最開始就決定好了。
 
接著,第一次的煩惱諮詢開始了。
 
「假設……只是假設。如果能運用那種有如魔法般的力量,哥哥會拿來做什麼?」
只要提出這個問題,哥哥就沒法無視自己,陽滝透過技能得知了這點。所以這算不上是誘導,單純只是將答案引出口的行為而已。
「嗄?妳說魔法……?妳到底在說什麼傻話——
「要是能在現實中使用的話,哥哥會想要用嗎?」
………………少胡說。」
 
跟陽滝不同,渦波的語調開始變得含糊。
 
「我沒有在說謊。」
「怎麼可能……不是謊話……
 
魔法。
因為渦波一直都熱衷於奇幻系的遊戲中——並非如此,只是因為幼年期的心理陰影,讓『魔法』這種不講道理又可笑的詞語帶上現實感。
對渦波來說,如果不是魔法的話,根本沒法解釋陽滝的才能。反過來說,如果是因為魔法才吞下敗仗,那就有很多地方可以接受了。
陽滝利用了渦波的心理陰影——來引起他的注意。
 
「請看著吧。」
 
陽滝先是操控房間內的溫度,創造出小型的冰柱,接著又使用『沒有質量的手臂』,不做接觸就移動了物品。從實用性高的超能力到只有外表華麗的奇幻招數,她給渦波見識了各種『魔之毒』的力量。
於是,被勾起注意的哥哥、
 
……哈、哈哈。……哈哈哈」
 
笑了。
也只能做出大笑的反應了。
然後他滿臉哀傷地低聲呢喃,漸漸承認了現實。
 
「什麼啊、那個……到底是什麼鬼啊、那種東西……!哈、哈哈哈哈……!」
 
垂下腦袋,硬逼自己笑出聲來。
 
和幼年時一樣,他在妹妹壓倒性的異常性面前,嘗到了深沉的敗北感。
只不過這次沒有以絕望做為結束。其中也有已經開始習慣絕望的因素在,但最主要的還是「魔法」這兩字仍苦苦支撐著他瀕臨破碎的身體。
 
「要、教我那個嗎……?妳要教我?」
 
順從陽滝的誘導,渦波放下了羞恥與面子說出這句話。
 
「當然了。如果是哥哥的話應該有辦法使用……畢竟我們是『兄妹』啊。」
 
陽滝答應之後,迅速開始說明『魔之毒』的事情。
只要利用這個,宛如遊戲中的魔法也不是不可能實現。
陽滝如此遊說哥哥,為了將他拉近跟自己同樣的領域開始訓練他——然而,事態的進展並不是很順利。
 
——可惡!」
「請冷靜點,哥哥……
……妳從出生就能做到這個?真的嗎?」
「是……
……可惡啊。」
 
陽滝期待著,既然是比自己更早一步完成『契約』的哥哥,一定很快就能掌握魔法吧,然而實際的狀況卻是連『魔之毒』都沒辦法感知到。
連陽滝口說「首要的基礎」的事都做不到,渦波滿臉不甘地咒罵了好幾次。
他內心某處還抱有淡淡的期待。
就算學問或才藝等現實的領域中無法企及,可若是和擅長的遊戲有關的領域「自己可能會更厲害也說不定」,他還抱有這樣的最後希望。
 
期待被粉碎的渦波,以幾乎要割裂皮膚的力道握緊雙拳,自嘲道。
 
「哈哈……也就是說,這也是與生俱來的才能嗎……才能才能才能,又是才能這座高牆……
 
渦波哀嘆於自身才能的不足。
然而實際上,這份認知是錯誤的。
相川渦波比誰都更加契合『魔之毒』。豈是沒有才能,根本是世界與那東西最為相配的人。如果讓全人類以相同條件來競爭,他所擁有的才能可以讓他比世界上的任何人都更早駕馭『魔之毒』。
僅僅只是比較的對象太不利了而已。
相川陽滝只用一天就能運用得爐火純青,這已經不是努力或才能這種次元的事了。可以說她是趨近於世界本質的『現象本身』。
把異常的妹妹當作基準看待才是最大的問題,他沒能察覺到這點——從幼年時一直持續至今的齟齬,又變得更大了。
 
就這樣,『魔之毒』的訓練持續了一天、一周、一個月,最後終於——
 
「已經夠了。」
 
渦波放棄了。
頹坐在自己房內的床上,兩手覆蓋在臉好隱藏即將湧現的淚水。
 
「不是的、說不定只是因為我教的方法不好——
「不,妳沒有錯。妳出錯這種狀況一次都沒發生過……絕不可能出錯。所以、多半是——
 
要說誰是錯的,一定是自己。
都是沒有才能的相川渦波/我不好——在將這句話脫口而出的前一刻,他停了下來。
 
渦波甚至連自虐的力氣都不剩了。
在永無止境的虛無感中,空洞的雙眼看著遠方。不是看向陽滝,而是盯著空無一物的白色牆壁,低聲自語。
 
「假如,我真的……也有魔法的力量……只要能有一點點的話……
 
勝利的滋味,渦波連一次都還未曾嘗過。
一再被妹妹蹂躪又被父親忽視,讓他迷失了人生的意義,被當作『不存在之物』度過行屍走肉般的每一日,今天也一如既往深陷於絕望之中。
所以渦波許下了願望,用那彷彿從靈魂深處擠出來般緊繃的聲音。
 
「一點就好……真的只要一點點就足夠了,『但願前方,能存在希望』……
 
許下了這麼個願望
僅僅只是希望自己的人生多多少少能變得稍稍微微順遂一些,如此微不足道的願望——可是、人類許願這種行為,等同是謙卑地在懇求『改變未來』。
 
「我、我也這麼祈求……倘若魔法存在的話,我也……『但願終將,能見到希望』……
 
陽滝也跟著發下了相同的願望。
這時的妹妹,也因為渦波無法操控『魔之毒』而極度絕望。看見身負期待的哥哥竟是如此弱小而備感衝擊、而悲嘆於自己無法改變的未來。因此、她比哥哥還更加強烈地發願。
 
在訓練過程中充滿了『魔之毒』的房間裡,因為齟齬而扭曲的兄妹倆、將靈魂深處的渴望道出了口。
 
——全都被『裂縫』給聽見了。
 
『啪』地,響起了清脆的爆鳴聲
那個聲音誰都聽不見。
但確實因為巨大裂口的迸裂,而發出了聲響。
 
雖然有所簡化,但這正是『理的盜竊者』的手續完成的瞬間。
 
——雖說是在無意識中,但那同時也是最初的真正的『魔法』發動的瞬間。
 
兩人的『魔法』理所當然都是不完全的。
雖然已有了原型或者說雛形,但在這時仍是個失敗魔法,就和未來『風之理的盜竊者』以及『木之理的盜竊者』行使的『魔法』一樣。
姐姐是「循著路線墜落」的《道落土LordofLord》。
弟弟是「持續守護歸宿」的《王落土LostViEithéA》。
兩者都變成「為了獲得希望擁有的東西,而忽視了真正必要的東西」的失敗魔法。
 
和那對姊弟性質相同的事物,兄妹此刻正發動著。
那兩招失敗魔法即是耗時一個月的『魔之毒』特訓的報酬,而在得到這份報酬後兩人就終止了訓練。
 
假設——雖然只是假設。
如果孜孜不倦地鍛鍊個一年左右,或許兩人就不會造訪異世界了吧。
可是兩人還是太年輕了、『理想』也設得過高了。因為幼年期便才華洋溢的關係,根本不可能有在一件事情上耗費一整年的想法,自然也無法將真正的『魔法』導向完成。
 
就這樣,這個失敗魔法的效力,對現實產生了干涉,以『改變未來』的方式,讓某人出現在兄妹的故事之中。
那是一名既率直又活潑的少女。
「好久不見!!」
少女的名字、喚作湖凪。註二
以『青梅竹馬』這種不同於『家人』的身分來產生關聯,使兄妹倆人找到了人生的希望。
 
此刻他們尚且一無所知。
 
 
 
註一:原文看不太懂意思,先貼一下
 
 あともう一人いるだけでいい——、そう耳元で、ずっと陽滝は囁き続けられて、その『答え』が煩くて、堪らなくて——、でも、愛おしくなってしまうほどに、それは単純明快だったから、最後には結局——求めてしまう。
 
我的看法是如上文,校對的看法這邊給一下
 
我到覺得可能是這樣。陽瀧的心魔在催眠自己,那種感覺
我會覺得這裡刻意用這種破碎的敘事手法、就是要呈現陽瀧思考的錯亂
總之,大家就自己客製化翻譯吧【X
 
 
註二:情梅語尾是爹私挖,自己腦裡面補一下配音哈

創作回應

中二的特工
迷深一生推
2022-06-20 09:5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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