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有著許多天體的模型,中央的區域是太陽,周遭則是圍繞著太陽旋轉的各行星,優美的光線從上面打下來,最上頭的景色是一片人造的銀河,畫面十分的優美,法蒂絲站在太陽模型前,背影看上去特別柔美。
「妳喜歡太陽?」去買飲料的我此時才走了回來,將她要的溫罐可可遞到了她的身旁,見她似乎都在看著太陽,確實給人一種喜歡太陽的猜想,儘管我認為她比起溫暖的太陽更像高潔的月亮。
她接過熱可可,在手上摸了又摸,語氣平和的說:「太陽是不錯,給予生命與大地溫暖,照亮黑暗引導人前進,落日時分的夕陽宣告著一天的結束,好讓人們知道該休息了,像是一個溫柔的母親。」
「怎麼了?突然這麼有詩意?有想到什麼心事嗎?」默默的走到她的身旁,看了一眼她的側臉,既冰冷又美麗的樣子,真的如同月亮一般。
法蒂絲微微勾起嘴角,儘管是笑著,卻顯得有些悲傷的說:「有時候會想,如果我的母親可以是像太陽一樣溫暖的人,也許我就不會和現在一樣了吧?現實來看,她是個遙遠的人,在我的記憶中也只有模糊的片段罷了。」
她的話語讓我遲疑了一會,思索著該如何回答才是最好的,可是又得不出一個完美的答案,便說:「這……也許是吧,只不過現在的妳是我所喜歡的妳。」
「我知道,只是覺得有些感傷罷了,對自己的家庭上有所不滿吧,感覺上你的家庭比我的家庭美滿上許多,所以才能造就出現在的你吧,和你相比的話,我的性格是真有些扭曲。」她一邊說著一邊用頭靠著我的身子,語氣聽起來有一絲倦怠感。
「我不這麼認為,當男朋友的都這麼說了,就絕對不是那樣的,宿舍中的大家也未曾覺得妳扭曲,那怕妳不喜歡與陌生人相處,也不是真正的扭曲,至少妳不會刻意的去傷害其他人。」其實我也有不能接受的異性,好比四處勾引人博取好處的人。
「是嗎?能聽你這麼說我感到相當歡喜,應該說我本來就知道你會這麼說,只是享用耳朵聽一次而已。」法蒂絲說道時語氣柔和了起來。
「所以妳是刻意誘導我這麼說?真有妳的。」我根本沒察覺,只以為她正在與我傾訴。
她挽住我的手,笑著說:「一半一半吧?有一半是認真在傾訴,另外一半只是想拐你說那類的話而已,可惜的是沒有直接說:我愛妳,這三個字眼,虧我錄音都準備好了。」
「妳直接說妳想聽我自然會說,不需要這樣拐一大圈的。」我也不是會對傾訴自己的感情有所厭惡的人。
「那樣就沒有意義了,等到你真正想說時再說,不過——」
「你是不是想著,比起太陽,我比較像是月亮?」法蒂絲一邊挽著我一邊朝地球與月亮的方向走去,儘管只是模型,但是做工相當細緻,如同太空人在宇宙拍下的照片般相近。
我點了點頭,當下確實那麼想過。
「在地球上是看不見月亮的背面的,所以許多人確實無法看清我,可你似乎是例外了,那麼你又會是什麼?」法蒂絲站在月亮前問道。
「我嗎?」當下有些遲疑,從沒想過這樣的問題,一時之間根本答不上來。
法蒂絲指著一旁的金星說:「像是那樣吧?閃耀、炙熱、危險集聚一身的存在。」
「危險?我哪裡危險了?」前面兩個我姑且不問,儘管我不知道自己有多閃耀,也不知道自己炙熱在哪,可危險這點實在沒辦法苟同,我自認是很安全的人。
「沒有自覺嗎?也罷,總之對我來說你非常耀眼,在一個摸不清的地方可以看見其他人看不見的事物,我認為這是最耀眼的地方。」法蒂絲將手挪回來,放開挽住我的手,轉而打開了溫罐可可。
「我覺得比起我,妳更閃耀吧?樣貌出眾、才智也出眾、事業也有成,無論從哪個方面去看都沒有什麼好挑剔的,在許多人眼中妳都會比我更加閃耀。」相較之下,我似乎沒有什麼可以拿出來自豪的事蹟。
法蒂絲喝了幾口可可,隨後語氣平淡的說:「那只是表面上的出眾,我認為一個人的精神才是真正重要的,他能在精神上為別人帶來些什麼,那是最有價值的,也許你自己不清楚,不過當時的那番話對我真有點影響。」
她說的當時大概是烤肉時的事情,那是一句簡單的回答,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是否正確的回應:「那只是一時的感覺,如果說錯了搞不好還會讓人生氣,我覺得沒有那麼值得褒賞。」
她搖了搖頭,肯定的說:「其他人不肯定也罷,至少在這方面我是肯定你的。」
「既然妳都這麼說了,那我就當作是一個優點吧。」看起來她並不打算改變自己對我的這份評價。
法蒂絲問:「你的生日是幾月幾號?」當下她用視線的餘光撇著我。
「七月一號,已經過一陣子了,今年有高中的朋友們一起慶祝,當時還不認識妳
「是嗎?那只好等到明年了。」法蒂絲的語氣相當平淡,看起來是有打算做些什麼,從她的話語中我如此判斷。
「那妳的生日又是幾號?」轉過頭看著她問道,既然她剛好問到我的生日,我洗現在也是打探她生日的最佳時機,可以的話準備些禮物送給她吧。
她突然露出了一副壞笑,低聲的笑了幾聲後說:「十二月十號,就是今天喔。」
啊……啊!!!
「妳怎麼不早點說今天是妳的生日啊!」這樣連禮物都準備不了!
她收起了壞笑,一副平和的說:「因為我都忘記自己的生日是要慶祝的。」
「此話怎說?」雖然也有生日是母親受難日一詞,不過法蒂絲是人工培育出來的,所以跟母親受難日好像也扯不上邊。
「印象中我的父母都會特別幫我辦生日,可是他們卻幾乎都缺席,每次都讓傭人們陪著我,在傭人的陪伴下自己切蛋糕、吃蛋糕、拆禮物,彷彿整個家都只有我一個人。」法蒂絲說道時語氣相當平淡,顯得不怎麼悲傷也不生氣。
「不過今年不太一樣,有你陪著。」她接著說道,隨後對著我露出了一副溫暖的笑容。
當下忍不住轉身抱住了她,幾秒後看著一旁的路人看過來,為此鬆開了手,改為用嘴巴表達:「可以的話明年或後年以及之後也讓我來陪伴吧。」
「如果我還繼續喜歡你的話,你就必須繼續陪伴。」法蒂絲說道後重新挽住我的手,隨後朝樓上的觀星台走去。
樓上的景色十分優美,一片人工的草地與步道,還有一些小的流動水池與水道以及涼亭,在各個角落都還有觀星用的設備,不使用那些設備抬頭望去僅能看見普通的黑夜,星光的璀璨都被遠處都市的璀璨奪去了光輝。
法蒂絲沒有走去設備的方向,而是帶著我走到水道旁的涼亭坐了下來,一陣陣夜風吹撫而來相當舒適,而她的金色長髮也隨之飄動著。
坐下後,她用著那副紫羅蘭色的眼瞳看著眼前的夜色以及都市的繁華,那副眼睛如同水晶般璀璨,看起來十分的美麗。
「不去看星星嗎?」本以為她會去觀星。
她搖了搖頭,隨後轉過半個身子過來看著我,不發一語的與我對視了十秒。
「怎麼了?」當下是我先打破了沉默。
突然間,她伸出了雙手挽住我的後腦勺,一下子就親了上來,嘴唇的觸感特別的軟嫩,感覺像是碰到了嬰兒的臉頰般,同時還帶有一陣陣香甜的氣息,那種味道像是甜美的果實,令人陶醉。
她很快的放開了手,並縮了回去,面帶笑意的說:「喜歡你,這份感情我確實明白了。」
注意到的時候,自己正摸著剛剛被親吻的嘴唇,呆滯的看著她。
「那麼,我們去觀星吧。」法蒂絲伸出手牽起我的手,隨後朝觀星設備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