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換
舊版
前往
大廳
小說

歐風—2. 馬戲團的人偶們

方九蔚 | 2019-12-28 15:34:17 | 巴幣 0 | 人氣 98


一年一度的馬戲團表演又來了,紅白將間的帳篷在廣場正中央搭起,大人紛紛帶著孩子,買了門票進入觀賞驚人刺激,又或是逗趣好玩的馬戲,但這次來表演的馬戲團有點特別,他們最有趣的不是大象踩球、不是猛獸跳火圈、也不是遊走危險邊緣的空中走鋼索,亦不是嬉鬧浮誇的小丑,而是傳說中美麗如真人般的自動人偶們的表演才是這個馬戲團的看點。


在一間位於角落不起眼的麵包店裡,諾特本來只打算買個麵包就走,但聽到了站在他後頭,等結帳的小女孩吵鬧的聲音。

「媽媽媽媽媽媽~我也想看馬戲表演~~」小女孩抓著她媽媽的袖子,不斷地晃動。
「不行,我們家沒那種閒錢。」媽媽聲音明顯帶著困擾。
「可是隔壁姐姐說這次有漂亮人偶表演!好嘛!!」
諾特轉過身蹲了下來,笑著對小女孩說:「哥哥帶你帶跟媽媽一起去看馬戲好不好啊?」
「這......這怎麼好意思,不用了,您跟我們非親非故的......」

大概是覺得諾特是個怪人,小女孩的媽媽明顯緊張,畢竟這個國家向來有許多黑暗的事件,在角落悄悄進行著。

「我正好打算去看,不過就我一個人去,在結伴的隊伍裡面看起來挺奇怪的,所以剛好想找個伴一起去看,你們如果能跟我一起去,也算是幫了我一個大忙。」
「這......」
大概覺得諾特說法很牽強,小女孩的媽媽看著自己孩子期待的眼神,還是很猶豫。
「媽媽~好啦~好心大哥哥要請我們看耶!」

小女孩抬起頭,眼裡擠了幾滴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在諾特看起來就是個小戲精。

小女孩的媽媽抵擋不住小女孩的眼神,再加上她提起勇氣又細看了諾特的外表,發現他不過就是個少年而已,,自己到底在怕什麼,於是點頭答應了女兒的央求。

「耶~謝謝媽媽!謝謝大哥哥。」
小女孩臉上洋溢著笑容,雙手將裙子拉開形成一個扇形,微微一蹲,有禮貌的對著諾特行禮。


坐在帳棚內最後排的角落,聽說這個劇團有各式各樣的人偶,每個人偶都精緻無比,無人操控也能自行活動,彷彿活人一樣,而團長則是位有著強烈氣勢的女性,這讓諾特稍微感到有趣,在這個年代,一個女人擁有馬戲團是一件稀罕的事。

環繞帳篷上方的油燈突然熄滅,裡面陷入一片黑暗之中,而群眾因為不知道發生什麼事,除了吵雜的對話聲,也瀰漫著緊張的氣氛,不過這狀態持續不久,舞台正中央突然傳出整個帳篷的聽得到的音量。

「各位觀眾,歡迎來到血薔薇馬戲團,現在正式開場!」

在主持人說完後,火焰沿著上方的鐵鍊,一口氣點亮了全場,舞台入口處馬上出現了大象長鳴的聲音,現場氣氛一瞬間變得沸騰,口哨聲四起,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興奮的表情,而大家這份吵雜的熱情一直持續到美麗的人偶出來為止,空氣的味道也瞬間改變了。

「咻~這真是……」

看著華麗的人偶表演的舞蹈、歌劇、演唱,人們沉醉在這華美的畫面之中,不似前段的吵雜,而是安靜屏息看著演出,現在如果有一顆蘋果掉在地上,那聲音應該會很明顯,現在的畫面簡直不像是個馬戲團該有的氛圍。

雖然大家在昏暗的帳棚內可能看得不仔細,但諾特早已習慣黑夜中行動了,所以能夠把台上的『人偶』仔細地觀察了一遍,那根本不是什麼人偶,而是活生生的人,只是在關節處化了妝,看起來像人偶而已,而且臉上的那些表情可真的是像極了人偶一樣,一群活死人跳舞的樣子,讓人雞皮疙瘩不斷往上竄起。

諾特沒等到節目演完,悄聲離開帳篷內,要是在裡面繼續待著,他覺得自己不適感會越來越重,一出帳篷外,他發現外頭站著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笑臉盈盈,五官畫著精緻的妝容,穿著也是上流社會的樣子,簡直好比剛剛地……人偶?

「你是團長?」
「先生對敝團的表演莫非是不滿意?」
女人雖然態度客氣,但諾特可沒有錯過搭腰上那把自保用的槍,以及那隨時都可以把槍的姿勢。
「怎麼會,貴團的表演令人驚豔,沒想到馬戲還能以那種方式演出呢。」諾特嘴角帶著制式的上揚,語調、眼神都真誠無比的說著違心話語。
「那先生怎麼會提早離場呢?肯定是敝團的表演不夠滿足先生。」
「只是想到還有要緊事情需要處理而已。」
「哎呀~那可真是失禮了,先生還請慢走。」

在遠離女人的視線後,諾特卸下制式的微笑,取而代之的是面無表情,甚至帶有點冷然的憤怒,暗暗的打了個手勢,原本在街上的某些人,忽地就消失在街道上,而他則慢慢的走回旅館。


回到房間,他看見希薾斯坐在沙發上,優雅交疊的雙腿,腿上放著一本精裝書,右手倚在沙發扶手上,左手則翻閱著書,顯然是為了等他回來,打發時間的狀態。

書看到告一段落,希薾斯輕輕地將之闔上,起身將書放置在書桌上,轉身盯著諾特好一陣子才問:「馬戲團好玩嗎?」
「你不是都知道!」諾特大力地坐到沙發上一臉不耐的瞪著希薾斯。
「心情看起來很糟糕。」
希薾斯一邊點燃簡易小巧的鐵製火爐,再將鐵壺放置在上方,一邊淡然地回答。

「你去坐在那邊看那噁心的人偶表演,就會知道我的心情……出來還遇到那個大毒蛇,糟透了!」
「毒蛇?……確實是。」

「那你要如何處理?狂犬在我們地上藉由馬戲販賣小蛇跟收購小蛇,這會打亂瓦諾拉的秩序。」話說到一半,突然像是自己想通了什麼,「......里斯的人偶信徒?嘖!真虧那大叔可以忍受!」諾特做出一個嫌惡又同情的表情,想到剛剛的手勢對著的也是一群人偶,就讓他噁心不已。

看著諾特從剛剛回來,全身都帶著煩躁的情緒,希薾斯倒了杯紅茶剛泡好的紅茶,端到他面前,諾特閉上了聒噪的嘴,乖乖接過,乖乖喝掉。

「嘖......那空氣的怪味,果然不是我的錯覺。」


他們在旅館裡閒聊的同時,外面吵雜的很,說是馬戲團旁邊的休息用帳篷,整個突然起火,有幾個已經被燒成火人,邊放聲尖叫邊跑出帳篷外,而一般群眾則是因為太驚恐了,完全不敢靠過去救人,火人只要一靠近他們便須斯底裡的逃走,因此活生生地被燒死了,姍姍來遲的警察,則完全起不到關鍵作用,只能事後做做樣子考察已經燒毀了七八分的帳篷,跟收拾屍體,便結束了這場令人驚恐的恐怖劇,而想必這會成為明天報紙上各地區的頭條。

希薾斯坐在書桌上,繼續翻閱他未讀完的書,而諾特則是盤腿坐在沙發上,說著一些沒營養的話,從任務歸來的里斯,一回到房裡看到的便是這一幕。

「少爺,已確認過人偶的狀態,全部是一次性的,無法收為己用,那位團長也已經請到指定的地點了,狂犬應該馬上就會到來。」

希薾斯將書闔上起身,走出房門,兩人也分別跟上。

創作回應

更多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