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六祖惠能與韋刺史談功德
韋刺史曰：弟子聞和尚說法，實不可思議，今有少疑，願大慈悲為解說。
師曰：有疑即問，吾當為說。
韋公曰：和尚所說可不是達摩大師宗旨呼。
師曰：是。
韋公曰：弟子聞達摩切化梁武帝，帝問云：朕一生造寺供僧，五里一庵，十里一寺，布施設齋，有何功德。
達摩言：實無功德，弟子未達此理，願和尚為說。
師曰：實無功德，勿疑先聖之言，武帝心邪，不知正法，造寺供養佈施設齋，名為求福，不可將福便為功德，功德在法身不在修福。
師又曰：見性是功，平等是德，念念無滯，常本性真實妙用，名為功德。內心謙下是功，外形於禮是德，自性建立萬法是功，心體離念是德，不離自性是功，應用無染是德，若覓功德法身，但依此作是真功德。若修功德之人，心即不輕，常行普敬，心常輕人，吾我不斷，即自無功，目性虛妄不實，即自無德，為吾我自大常輕一切故。善知識，念念無間是功，心行平直是德。自修性是功，自修身是德，善知識，功德須自性內見，不是功德佈施供養之所求也。是以福德與功德別。武帝不識真理，非我祖師有過。又積德累功，乃善心純熱便是德，善事真實便是功，從少到多叫做積，從低增高叫做累，積德要像聚錢，漸漸添多，累功要像築牆，漸漸高大。
又問弟子見僧俗念阿彌陀佛願生西方，請和尚說得生彼否，願為破疑。
師言，使君善聽，惠能與說，世尊在舍衛城中說西方引化經文分明，去此不遠，若論像說，里數有數十萬八千，即身中十惡八邪，便是說遠，說遠為其下根，說近為其上智，人有兩種，法無兩般，迷悟有殊，具有遲疾，迷人念佛求生於彼，悟人自淨其心，所以佛言，隨其心淨即佛土淨，使君東方人但心淨即無罪，雖西方人，心不淨亦有罪。東方人造罪，念佛求生西方，西方人造罪，念佛求生何國。凡愚不了自性，不識身中淨土，願東願西，悟人在處一般。
所以佛言，隨所住處恆安樂，使君心地但無不善，西方去此不遙，若懷不善之心，念佛往生難到，今勸善知識，先除十惡，即行十萬，後除八邪，乃過八千，念念見性，常行平直，到如彈指，便睹彌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