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為什麼是我
李宇哲記得那天第一次回到房內時，他曾經問過囈語，
如果他這一生是為了真實的探究生命而來，
那囈語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關於這個問題，囈語沒有直接給出答案，
而是告訴他，在許多節點的某些時空，往往都會有一群生命經過數萬年的探索，
最後找出了一些跟神溝通的方法，
這些所謂的方法不能說全對，在步驟跟所需要的儀式、備件上也並非那麼齊全，
不過那也不過是因為兩者所處的空間不同，能看見的、能呼應的部份自然不同，
但他們依舊憑著數代的努力，成功找到一些觸摸神秘的路徑。
路徑當中，最重要的反倒不是物件、儀式，而是正確的對象。
那些能與神溝通者並不知道，這部份也能分為幾部份，
首先就是如果神願意的話，對象是誰就不是那麼重要。
其次就是能主動把聲音傳到神那邊的存在，這種例子就很稀少，
如果你還記得，我之前說過，我聽到的你的聲音，但是你無法知道我的回應。
囈語頓了頓之後，補了一句
『現在可以。』
（所以囈語的存在是因為我，而不是祂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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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世界有一句話非常好用，
『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你。』
趴在桌上沉沉的睡了幾堂課的他，渾然一副與世隔絕，
被強制叫醒後，面對八卦仔的追問，他用一臉茫然應對，
你們在說什麼？你們說的是我嗎？原來有這種事發生唷？的表情，
讓一些打算從他這裡挖點什麼的記者同學，
感到無從下手，事實上也是，只要當事人沒有反應，
甚至還表現遲鈍，那尷尬的就是那些追著訊息跑得人，
更何況世界從來不乏新聞，只要發生更大的事情，
這種班上的小事情，連一點水花都濺不起來。
悠哉的吃過午飯又直接趴上桌的李同學，
控制不住的唾液從嘴角滑落致桌面呈現昏睡狀態，
這種每當碰到班上書桌就宛如睡神纏身的情況，
神奇到讓他無法解釋。
為此他曾經想過一個大膽的想法
要不弄些這種桌子網上賣好了，
不一定真能解決t島人民睡眠品質差的問題？！！
趴在桌上的李同學閉上眼認真的想著，
要不就一路睡到放學好了？
上一世行為規矩的他，對於難得的這一世，
本來就想做些不同的改變，
意外的發現自己最有興趣的居然是上課睡覺這件事！
那種誦經式的課程模式，無聊到讓他根本無法抵抗，
要知道在上一世時，李宇哲已經能清楚的分辨，哪些教授的課程有含金量，
對比之下z中老師的授課當中，他人間清醒的明白，
哪些老師是真的有熱忱想幫助他們，哪些只是壓線教課綱，
哪些部份不好懂，該教的更仔細。
不過這些都跟這一世的他無關，
李宇哲也不是認為一定要接受完高中教育才行，
但他總覺得對於高中這塊他有缺憾，他想知道他缺的是什麼。
他想補齊。
後門傳來『磅』的一聲悶響，胖大的凱俊在門口，
將教室的門用力的摁在牆上。
『起來，你tmd李宇哲給我出來！』
從外頭衝進來的凱俊，一張臉流露著想殺人氣息，
對於這不知道哪來的人，
四班的學生一時間陷入恐慌，
與早上的笑鬧不同，大多數人更擔心如果舉起手機貿然拍攝，
可能會招致攻擊。
感覺到有異常的李宇哲，閉著眼睛思考著，
我去，是校園霸凌還是校園尋仇？
看來我心心念念的校園成就可以多解鎖一個？
不過話說我認識他嗎？
這時一個戴眼鏡留著瓜皮髮型的男同學喊道
『他是三班的曾凱俊，我們班跟他們班一起上生物課的！』
隨著有人認出凱俊，更多的人冷靜下來，
同學開始一言一句的喊道
『欸，這是我們班耶，你幹麻啊？』
『你把門弄壞了，你會賠是不是？』
『大家快拿起手機拍他，不要讓他事後抵賴！』
這句話一出，
突然間原本還有些害怕的同學，紛紛舉著手機開啟了錄影模式。
四班同學的行為被沒有阻擋凱俊的動作，
他更大聲的喊著
『李宇哲你這孬種給我出來，md廢物，就只會躲著不敢講話！』
呃，不是這樣啊，兄day…你從哪判斷我是廢物的…
難道我已經廢到連隔壁班都知道了嗎……(靠
不過但是我肯定沒跟人結仇，所以這個人是哪裡來的？
難不成是我睡太多，他看不慣，想代替老師來教訓我，
想勸我好好上課？做個勤學向上的學生？
想了一下的李宇哲舉著一隻手，眼睛有些惺忪的坐了起來
「同學你找我有事？」
曾凱俊看到李宇哲那張剛睡醒的臉，
他彷彿看到了不久前，校內群組裡瘋傳的那些影片，
一時間理智像是斷裂般，大吼一聲，人如狂牛向李宇哲撲了過去。
兩人間的距離並不長，一間正常大小的教室也不過就10公尺x9公尺，
這也意味著凱俊從門口到李宇哲的位子最多也只需要3、5秒，
這還是因為兩人間有桌椅跟人群的緣故。
衝向前去的曾凱俊，注視著坐在窗邊的李宇哲，
這時的他腦子想著這傢伙我要把他從窗戶推下去，
如果推不下去我就把他往玻璃窗撞，
讓他狠狠的扎進玻璃中，總之我要他死！！
幾秒鐘的時間，對李宇哲來說足夠他做很多事情，
他有點想知道，這個衝進來的憨胖，到底在想什麼，
他更明白，
如果他想知道故事會如何寫，
這時候的他就一定不能受傷。
第一秒他站了起來，後方的左手反抓在學生椅的靠背上頭，
右手要擋不擋的架在前面，臉上做出害怕驚恐的表情。
看到李宇哲站起來後沒有選擇逃跑，反倒是害怕極了，
反射性的想用手擋，但又不知道該擋不擋的狀態，
這樣子的反應，讓曾凱俊內心冷笑、欣喜，
他最怕李宇哲選擇逃跑，逃往人群，逃出教室，
那樣會讓身材胖碩的他很難追上，但這下可好了，
只要再一下子，等他過去，就可以佔盡身材的優勢，
對那臭小子狂毆痛揍。
在兩人間距離兩三步時，一個有些胖碩的身子張開手，擋在了兩人之間。
紅著臉氣喘吁吁的陳美惠，樣子狼狽的擋在李宇哲前方。
咦，為什麼？怎麼會？
看到美惠介入的李宇哲，一個滑步離開了座位，往人群中擠了過去。
「同學借過，你們讓開不要擋在前面。」
李宇哲一踩一撥的像一條魚游進人群裡，
沒幾秒的時間已經到了教室門口。
動作的過程快的異常，但偏偏又無比的清晰、真實，
大概就是當美惠出現的那一秒，李宇哲自動加速了，
就像同一個畫面裡李宇哲這個人是兩倍速的動作。
看到美惠擋在李宇哲前面的一瞬間曾凱俊停止了動作。
『妳擋在這裡幹麻，讓開我要打死那個小子！』
『我不要，你出去，這是我們班，你進來幹麻。』
『我說了妳讓開……，這…他跑到哪裡去了！？』
一瞬間凱俊赫然注意到，
剛剛還在位子上的李宇哲居然消失了？
他一把推開美惠，眼珠飄向桌底，隨後朝著周圍看去，
只見李宇哲有些猥瑣的扶在教室前門的窗牆上。
『李宇哲你這個垃圾，居然讓女人擋在你前面，
你還趁機跑走了，md你是不是個男人！』
我了個去，瞧瞧這說的都是些什麼話，
明明是你被美惠救了，怎麼講得好像是我被救？
聽著凱俊的話，李宇哲險些遏制不住的想翻白眼。
這時眼尖的他看到了不遠處的教務主任，
幾個同學拉著主任往班上趕來。
李宇哲嘴角揚起，輕輕的冷笑一聲，
語帶哭音慌張感十足的喊了起來
「主任、主任救命啊，打人了，三班的同學對美惠對粗了！
主任你快來啊！」
邊喊著李宇哲顫抖著身體往主任的方向跑了過去，
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周圍的同看著這一幕，心中紛紛對李宇哲有了新的評價。
本來就不算遠的距離，教務主任一聽有女同學被打，
速度更快了三分，
幾秒後當主任到了門口，除了看到教室裡頭握拳的曾凱俊外，
就是方才被凱俊推開時，倒在地上的美惠。
『曾凱俊你在幹什麼！跟我到教官室去。
我告訴你，別以為你們幾個在國中那套可以搬到高中來，
你給我出來！
幾個同學帶美惠到保健室去，放下你們的手機，同學都受傷了還拍。』
有經驗的教務主任懂得如何讓問題學生聽出輕重，
他開頭直接點出凱俊是有團體的，
這是一種暗示他知道哪些人，將成為校方重點關注對象，
也是一種明示如果凱俊不聽他的，那將會落實重點觀察。
跟校務交手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凱俊立刻聽出主任話裡的意思，
嘴上嘖了一聲後，走到主任身邊，
臨走前凱俊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躲在人群裡臉上慌張，
但那眼裡滿是嘲弄笑意的李宇哲。
保健室是李宇哲陪著陳美惠去的，理由很簡單，
班上同學一致認為李宇哲該負最大責任，
其實就算不是這原因，
李宇哲也會自己找個理由來看陳美惠。
保健室內，
坐在保健病床上的陳美惠有些不情願的唸叨
『我不是說我沒事嗎？為什麼要說服阿姨讓我在病床休息。』
李宇哲拿著一柄水果刀，細細的畫圈將果皮從蘋果上削下來，
不說話的他，讓氣氛有些安靜。
李宇哲的不說話讓陳美惠逐漸的平靜下來，
又過了一會後，他自顧自的說
「學校的醫護室還算不錯，病房多，設備齊全，連水果都有。」
『那是你剛剛凹護士阿姨的。』
聽到陳美惠的反擊，
李宇哲笑了一聲把手上削得稜稜角角的蘋果遞了過去。
「妳吃。」
陳美惠下意識的接了過來，猶豫了幾秒後，還是輕輕的咬了一口。
「其實妳真的不用替我擋的，我可以保護自己，
但是我知道妳想幫我，所以我還是謝謝妳，
如果下次有那種時刻，妳還是讓我自己解決吧。」
『我…我不是…。』聽到李宇哲的話，陳美惠有些不知所措，
李宇哲的逃跑讓她有些失望，但是她也明白，
她未必真的擋的住曾凱俊，
況且從她的行動來說她的本意更加適合掩護逃跑，
但是整件事從結果來說，其實並不算太糟。
聽到李宇哲的謝謝，跟他能自己面對的那些話，
陳美惠本來失落的心情好過了些，
畢竟想歸想，理解歸理解，
她內心裡多少還是希望自己想保護的人，
能陪她一塊留下來。
「對了，那個三班的人妳認識嗎？我感覺他看到妳的時候很是錯愕。」
聽到李宇哲的詢問，陳美惠點點頭回答
『恩，凱俊是我國小六年的同學，我們同班了六年，
小時候我們感情還不錯，但是國中就沒同班了，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後來會變得那樣。』
這樣啊，難怪我覺得奇怪，三班的傢伙看到她時的反應也太強烈，
原來還有這層關係。
「好吧，不過不管如何，都過了那麼久了，
他可能也變得不同了，妳還是小心一點的好。」
『不、不會的，凱俊他不是壞人。』
「我沒說他是壞人啊，但是他可能會因為衝動，
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為，這跟壞沒關係。」
李宇哲的這番話讓陳美惠一時間無語了
看著陳美惠安靜了，李宇哲抹著良心決定再補一刀
「有時候一個人因為笨會做出的事情，可能比壞還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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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宇哲從保健室離開，
回到教室的路上，他拐了一個彎往福利社的方向走去。
『你不好奇凱俊來找你的原因嗎？』
「這問題對我來說好像不是那麼重要。」
到了福利社後，李宇哲在福利社附設的麵攤點了一碗肉羹，
排隊結帳的時候，
囈語靜靜的問
『所以你並不好奇？』
「我是有些想法的，但是不好說，我想往下看下去，
看看能不能看到覺得可貴的東西。」
結帳後，他走到調料區，
取過黑醋罐，往裡頭猛猛的加了一大把，
心滿意足的端著麵往頂樓走去。
囈語帶著疑惑的語氣『可貴的東西？』
「對啊。」
坐在頂樓的小石墩，李宇哲舀起肉羹美美的吸了兩口，
發出『吸溜、吸溜』的聲音。
抬頭看著湛藍的天空。
「有些東西，很可貴，越是這個時代，越是這個年齡，
如果我能看到。」
課後李宇哲騎上腳踏車，
跟著一批批的同學從後門的車道離開學校，
離校前，他看見幾個身材胖碩的學生跟著凱俊蹲在校外的牆邊。
本來還以為，或許是凱俊一行人，要在後門堵他，
意外的是他們似乎根本沒在看腳踏車隊的人，
李宇哲一路隨著車隊，來到學校正門的路口旁，
轉角處，美惠跟著幾個女同學嬉鬧的往後門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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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