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躲在這邊在這邊幹嘛?」
「....」
一個身穿白銀鎧甲的男人正在指揮調度工作中,無意間眼角餘光注視到一個男孩躲在角落裡,順勢走過去詢問他。
「又被沙法爾罵哭了?你師父呢?我都忘了守望者全員出擊了,戰車隊才會有餘裕...所以這次換躲到我這裡了?」
「....」
看著一言不發的男孩,男人憶起當時與友人的交談。
「我說沙法爾啊...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們有一天也有小孩會是什麼樣子?」
沙法爾狐疑的說:「我們又沒辦法生育!而且這些孩子嚴格來說是炭基母體吸收我們矽基細胞製造出來的子體,你要小孩這個概念的話,只要跟管理部申請型號就會批下來了。」
「...那個叫"部下"我說的是像他們這樣,繼承自己一部分然後全新的,再由自己重新教導養育成熟,你不覺得很有趣嗎?」
沙法爾斜著眼看他:「...你不早說我將桑揚沙讓給你教導看看!」
「...那不一樣!他基本上跟我們一樣都是設定好再調整,我說的是像基路伯這些小孩,整個從零開始教導起,你不覺得很有趣嗎?」
沙法爾一副不置可否的態度回:「自從我們單獨被獨立出來"變數"已經太多了,你還嫌事情不夠多?而且他們是一死亡就從新開始的種族,我實在不知道這樣只是提供母體資訊沒有效率何來的多樣性,納入他們已經造成我方浪費太多餘的運算力了。」
「萬物原本就不會照準則走,就是因為有亂數變因才會此刻的我們不是嗎?不然我們也不會發展到現在的技術水準?」
沙法爾:「你是被路西菲爾安了同樣的回話固定程式嗎?」
白銀男子回憶到此後將男孩抱起來說:「過來幫我吧!」
男孩:「我可以嗎?我什麼都不懂...」
「就是不懂才要學啊!」
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男孩時不時就偷偷去找白銀男子,兩人在後來的時光中建立出亦師亦友的情誼。
有一日
男孩好奇的詢問:「...大人您會害怕死亡嗎?」
白銀男子聽到先是笑了一會兒後嘆息的說:「是守望者那幾個肌肉腦袋說的嗎?還是...」
男孩:「是沙法爾大人...最近他提到你都會抓狂...」
「別理那個白癡!打不贏不逃不然要幹嘛?啟明一族就算是不死之身陣亡一次的代價浪費的資源也是很大,再說只要活著回來還可以將身體數據給完整帶回來,比起白白當貝西摩斯的食物要好多了吧?」
說到此後白銀男內心想著"交手這麼久後...那些蟲子的背後可能有高智能的傢伙才對..."
而一旁的男孩這時說了:「...如果我死掉也能夠回歸跟你們一樣的系統嗎?然後變成跟你們一樣是真正的啟明一族嗎?」
「...然後呢?記錄你的量子記憶讓你無限回歸成為一名萬年戰士後,這樣能稱為永生嗎?...害怕死亡是正常的,大家都會害怕有一天完全的消逝不見,但是你知道真正讓我感到害怕的是什麼嗎?是我這樣算真正活著的嗎?」
男孩:「大人...」
「與歲星眷族對戰的萬年間我少說被消滅百次以上,每一次從數據庫中被重新提解出來時,看著那上一次消逝掉來不及登陸的自我記憶,那怕只有幾分幾秒都讓我感到有一股失落感,漸漸的我開始質疑現在的我是真的我嗎?我是不是只是他們遺留下來的數據?」
「之後我仍然親赴前尋求戰鬥,只要在激戰中不管什麼方式只要活下來,我才能真正感受到"活著"這份感受...這樣的我很矛盾吧?」
白銀男子接著摸摸男孩的頭髮說:「這個宇宙誕生時所有物質就像是在堆疊中,過程中有時候會失敗潰散,但是只要成功誘發新物質(物種)就會促進邁向另一個新紀元,我想我存在真正的目的,也許在找尋...或者我已經在做了...」
「...不說這些了將安排的方式送進去再演算一次看結果吧!」
男孩:「是的!」
兩人如往常一般將戰術與系統裝置的提升規劃,交給中央處理器演算然後看著結果再修正參數,男孩在他的指導之下也跟著漸漸的提升自身演化。
之後一段時間門外傳來聲響。
「報告!屬下座天使 馬加錫亞(Marchosias)奉沙法爾大人來尋找...」
白銀男:「他在這裡進來吧!」
馬加錫亞:「謝大人!」
還不等來訪的座天使說完,白銀男指了指椅上熟睡中的男孩,該座天使畢恭畢敬的敬完禮後便將男孩抱起。
白銀男:「跟沙法爾說不要太嚴格,不然我真的可以代替他教養這孩子!」
馬加錫亞微笑地說:「沙法爾大人只是嚴厲的點,他其實很注意阿沙大人的感受。」
白銀男子微笑著點點頭目送兩人離去。
數萬年後....
「醒一醒!這裡已經不行了你必須醒過來...不行了連結的太緊密無法掙脫!」
一身白銀的男子從幽暗的洞窟中心走出來,馬上衝上聳立的高塔試著要喚醒座上的人,那昔日的男孩早已成長為青年,只見他精神仍處於彌留之際,而四周牆壁出現強烈脈動宛如分娩一樣收縮中,男子查覺到異常伸出手撫摸他的臉龐。
「這是量子病毒而且是居然屬於我們原矽基生物的軌跡模式!」
「彼列大人...嗚~嗚~」
高塔地上有一人在地上無助的對白銀男子哭訴。
白銀男子=最初天使彼列問道:「莫斯提馬(mastema)到底發生什麼事,為什麼世界樹為什麼會失控?」
莫斯提馬驚慌回道:「屬下...也不知道?」
白銀男子再度看像四周環境說道:「不可能啊,我們的生物體系不完全相容,加上黑山羊的體質絕對不可能感染的才對!但是...這個量子軌跡...為什麼跟你的波長這麼像?所以是藉由你的身體去轉錄成炭基生物形式的病毒?
「不...沒有這麼單純!」
男子狠扯下一根連結他身上的荊棘,握在手上查詢生物體徵說:「這個病毒早就藏在世界樹中...是同化的莉莉絲身上?所以一開始就在你們母子的體內!而且還是熾天使的量子代碼...如果現在被這病毒誘醒出她與黑山羊貪婪暴食本質的話...」
說時快彼列對整個空間高喊:「莉莉絲,妳這麼女人給我醒過來!」
眼見無果牆壁持續蠕動收縮中,不斷冒出的荊棘準備要將他們吞食,就在這一時間內彼列看到座上青年懷中的炎之劍"斷罪者"拿起說:「這把劍可以干涉森羅萬象!」
接著躍下地面將劍插入地上,頓時整個牆壁就像動物的胃壁一樣劇烈搖動中!但同時也驣開足夠的空間。
「...七十二柱應該是跟黑山羊連結的,如果有此異樣早該送出警報才對!這一切最初就埋藏陷阱...」
抬頭看著青年說:「....我不會讓你死在這裡的。」
再度將劍拔起先將牆壁劃出一到巨大裂痕。
「莫斯提馬你先撤出,去警告巴力跟其他人!」
莫斯提馬:「彼列大人您...」
「走!」
看著莫斯提馬離開後再次衝向高塔,到達青年面前彼列伸出手,如當年般輕拂著他頭髮,用疼惜的口吻說道。
「...那些混帳傢伙還活著...他利用了你!而且還是從你出生時就計畫這一切了嗎?拋棄你不夠還打算讓你被黑山羊徹底吞食來毀屍滅跡,這種量子病毒如果不是發作後,直接接觸到根本不可能察覺,不要說巴力察覺不到連烏勒那裏早晚也會出事。」
接著將連結青年的荊棘一一斬斷時說道:「路西菲爾讓我有直達這裡的權限也是算計好了吧?你們姊弟妹...由第一"思考單元"沿伸出來的不是暴力狂、愉悅犯、就是愛搞人全部~都是混帳東西!」
就在他一邊抱怨一邊斬棘的同時,不論彼列如何切斷連結青年的連結後,這個巨大的母體仍不斷生出新的的荊棘,且數量越來越多幾乎圍繞高塔四周。
「彼列大人!」
來者是座天使 馬加錫亞從剛剛的裂痕竄出,他也加入戰局撕咬著纏在青年身上荊棘,但是仍然不敵最後連他們自身都被困住,連持劍的手都被纏住,幾乎無法脫身的彼列怒喊!
「莉莉絲給我醒過來,妳要吞了你兒子嗎?」
就在這個千鈞一髮之際的時刻攻勢緩慢下來,荊棘鬆開他們並將座上的青年舉起露出他的胸膛。
「妳想要幹嘛?」彼列先是不解的問?
「妳要做什麼?」接著看到部分荊棘將他持劍的手舉起。
「因為身體已經相連黑山羊不可能放過他,無法脫身所以...妳要我劃開他的胸膛直接取出"魂之核"走?」
眼看牆面再次劇烈的收縮,圍在他們身邊的荊棘還在耿直中,彼列毅然而然的一手切開青年胸膛,另一手拉出火紅的大核心及連結大大小小共約百顆的小核心,整串宛如猩紅色澤般的葡萄....
「妳這貪吃的女人至少這一點總算還有當母親真正的樣子。」彼列苦笑的說。
「彼列大人?」
馬加錫亞眼見自己的懷中被他塞入青年的靈魂核心,又見彼列回過頭望了被荊棘包圍的青年一眼。
"宛如殉道的十字架"
想起記憶中的路西菲爾曾對他說過....
「你對自己不是唯一感到失望嗎?但是我們每個人都有其使命在這世界上!」
彼列:「帶他的靈魂出去我去解救他的身體,如果黑山羊就這樣醒過來的話,我們也是白費功夫....而且我剛剛想到一個辦法,不能讓這孩子再冒險下去了,該是我們這些大人出來收拾自己種下的禍端,還有記住不能讓其他人知道他有一部份在外面...我想要"這一部分"至少可以真正活出他的樣子!」
"這是他應該得到的"
馬加錫亞看到彼列眼中的覺悟說:「我已對沙法爾大人的忠誠對您立誓,將不惜一切代價守護!」
送走他們之後彼列舉起炎之劍將裂縫燒黏合,再把劍插入地面藉由擾亂干涉量子運行來使黑山羊本體降低活動,對著青年說:「我幫你爭取一點時間製造抗體,接下來對你而言將會有一場如同無盡噩夢的混亂,到時將影響所有量子現象如通隧、糾纏、疊加態等問題,你必須盡力去功克這病毒才行。」
接著再度高喊:「妳這笨女人還不放馬過來!」
於是無數的荊棘直接插入他的體內強行灌入病毒資訊體,彼列想要利用自身是最古老天使的資質,來編譯出臨時抗體給予青年!
「彼列大人...」
不知過了多久青年終於再迷茫中睜開眼看著他說道。
「你要活下去...阿沙!然後在那時間的盡頭再見面時,將這一段經歷說給我聽聽....」
彼列露出微笑說完後化為一股銀色煙塵包圍他全身後消散,耳語中傳來...
"我說沙法爾啊!瞧你說的養小孩多困難一樣,也還好啊"
「趕快醒一醒啊學長!」
海音再次醒過來看到阿吉不斷拍他的臉頰,意識到這只是一場夢。
「爸爸!」毓鈦因為害怕通知他前來,看到海音醒過來後緊緊抱住不放。
「沒事了...我沒事了!」
海音安慰完孩子後看著窗外有一股失落的惆悵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