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我一如往常的起床吃飯，然後例行打發走試圖要錢的廢物妹妹，開始處理今天要做的事情。
雖然預計之後會輕鬆一點，但也不可能什麼事情都沒有。
「這是昨晚投來的拜帖。」
在深夜發請帖或邀請函對貴族來說很失禮，最遲到晚上十點後就不能發，能在這個時間點前發函的，如果沒猜錯．．．
第一封，是赫爾曼工坊的。
赫爾曼工坊是一間以魔法工藝生產金屬防具的專業商會，是少數能雇用魔法師的民間營利團體。創辦者是一位魔法師，以技術吸引許多家貴族投資，而成為如今行業裡的龐然大物。只要是盔甲、鐵盔、護心鏡、馬鎧等等，都在工坊的製造範圍內。
工坊通常會尋找魔力較為活躍的環境投資建廠，席卡領的耶爾鎮就有一座，我也和他們打過交道。或許他們才是魔法機械的先驅，由於沒有接觸到他們的技術機密，我也難以評估誰優誰劣。
希望這次拜訪是來談合作的，我可不想跟工坊背後的那一群貴族掐起來。
我把赫爾曼工坊的拜帖放到一邊，看了一下另外幾封。
「這個，去跟他們告知一下時間，下午二點吧。這幾封從文字上就能聞到詐騙的味道，直接扔了。」
塔諾西點頭，上前接過拜帖，然後安排下人去工坊的辦事處告知拜訪時間。
「之前找的人已經到位了嗎？」
「已經到齊，也考驗過水準，都沒問題，必要的手續跟文件也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向政府申報。」
「再等等，不過告訴他們先把基本的架構搭起來。」
「好的，那麼商會名稱要叫什麼呢？」塔諾西問。
「又要取名阿．．．隨便，就叫泓海吧。此泓非彼鴻．．．」我照著腦中的前世記憶隨便選了一個還有印象的名字，後半句聲音小了下去，所以塔諾西沒有聽見我在說什麼。
既然演講會都結束了，那我就得做出相應的措施。因為公開了魔法機械，身為發起者的我自然不能光說不做。
因為已經知道今後要幹什麼，我早在演講前那一段研究起重機等設備的時間，持續的從人才市場招募可以用的人手，都快變成那邊的老主顧了，他們的經理甚至抱怨人才市場太空，給人一種蕭條的感覺。
現在在我手下打工，與我一起研究魔法機械的魔法師，在這之前都是領我個人給的薪水，但泓海成立之後就會成為商會的第一批高級工程師，至於行銷主管等業務性職位，不是魔法師也沒關係。
但是我得從能夠信任的手下中抽調過去泓海，原本空下的職位就由新招的人去填補。今後泓海可能直接超越其他原本屬於家族的產業，在王都為席卡家族發揮更大的影響力，裡面每一個人的忠誠度都要能確保才行。
至於成立泓海的時機在何時，自然就要等王國制定相關法律，在此之前我可以按兵不動，也可以到處去交友串連合作。
雖然原本是想混日子過點平靜的童年，但如今做都做了，總不能拱手讓人，反正讓席卡領強大起來本身就是我的最初目標，現在變成這樣也沒什麼不好的。
下午一點五十，赫爾曼工坊的人就已經到了，如今已經先在會客室等候，而對於貴族來說，守時才是禮節，早到並不會多得到一點褒獎。
他們直接來了三個人，顯然是有備而來。
下午二點，我準時接見他們，在互相行禮寒暄後，大家坐在沙發上很快進入正題。
透過自我介紹，我也知道這三人的職位是什麼。一個人是技術主管，也就是決定商會內所有魔法工藝應該長怎樣的人，第二人是負責洽談行銷與合作的主管，第三人則是背後的貴族群體派出的談判人，他會為了投資工坊的貴族的利益想盡辦法吵嘴皮子。
三人都是一臉和善，對身為侯爵長子的我非常恭敬，想當然不會很好對付。
首先開口的是技術主管，他臉色諂媚且把崇拜的樣子做的維妙維肖：「昨日無緣親臨演講館現場聽您指點江山，但總算有幸一觀您的講稿內容，魔法機械真的是非常有用的東西啊！」
我笑咪咪：「多謝誇獎。」
然後行銷主管接上話題：「聽聞此前您獻給國王陛下的龍神鋼雕像，以及之後的種種設備，都是基於魔法機械的原理而來，令我們心馳神往，就是不知道您是否打算成立商會，向這個領域進軍呢？」
我笑咪咪：「我正有此意，只等政府商討制定出一個有利的政策環境，我就會成立魔法機械的商會，開發這塊極少人開拓的寶地。」
「那麼斗膽問一句，請問我們有合作的可能嗎？」談判者搓著手，討好的笑著。
赫爾曼工坊背後的貴族們可不是蠢貨，他們聚集在一起商討研究，最後討論出的結果，是魔法機械可能會將他們原本佔據的龐大份額擠掉至少二三成，這絕對是不得了的大事，必須立刻確定有沒有合作的可能，所以拜帖才會這麼迅速的來到書桌上。
腆著臉又怎樣，如果能保住飯碗，去舔鞋子都可以。
我笑咪咪的樣子仍然不變，但這已經被他們三人解讀為勝券在握、游刃有餘的笑容。
「赫爾曼工坊乃是少數踏足這個領域的先賢，掌握了不少經驗，如果能達成合作，我也很樂意少走點彎路，就是不知道各位想要怎麼樣的合作方式，我洗耳恭聽。」
行銷主管聽了，開懷樂道：「我們哪有能讓閣下洗耳恭聽的本事呢！不過是點真誠的建議罷了，還望少爺高抬貴手不要宰我們太狠。」
我無所謂的點頭：「請說吧，我聽著。」
「赫爾曼工坊希望雙方的人手能夠合作，在有需要的時候共同協助研究一項特定的技術。」行銷主管說，同時三人不停瞧著我的臉色。
不過我沒這麼容易動搖，他們漫天要價我就地還錢，很正常的做法：「雙方的人手不會改變其所屬商會，除了原本所領薪水，共同研究所成立的小組應額外給予所有參與者固定的獎金，且研究出來的無論是技術還是設備，雙方享有專利且不得透漏給第三方。」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這個條件可以接受。」談判者於是充當記錄員，掏出筆記本進行速記。
技術主管說：「閣下的魔法機械，無論從原理還是前景來看，都遠超我們粗糙且久未改進的工藝技術。如果要合作，講稿上那一點點東西未必足夠，因此我們希望能夠請人學習閣下的技術細節。」
我想了想問：「具體來說，到底是差在哪，以致於讓你們都跑來找我合作？」
談判者大概是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比了個手勢，技術主管為難一會後回答道：「我很認同閣下在演講會上提到的，可以用機械裝置代替就要盡可能使用來降低成本的原則，不過工坊招聘的大多是擅長魔法理論而不擅長物理規則的魔法師，對於如何改進這套工藝，不太熟悉。因此雖然實現了多種類裝備的量產，但成本總是居高不下，遠遜於魔法機械可以達到的效率。」
「那這樣的話，倒是可以接受。看來將來商會有必要成立培訓的體系，無論是合作的還是招來的都可以透過這個體系學習魔法機械．．．」
「可以嗎？感激不盡！」技術主管是真心對這個領域感興趣的，所以臉上就要真誠許多。
我點頭：「在商會成立前，我會讓人整理並建立培訓事宜，我會親自參與。」
「第三，我們希望將來有機會以雙方的名義共同出售一種設備。」
「雙方可以投資再建立一個新的商會，用來行銷你提到的這種設備，除此之外我認為雙方各賣各的就好。」我委婉地拒絕，談判者跟行銷主管附耳過去竊竊私語一陣，最後決定回去商討後再做決定。
這件事急不來，談判的時間還很充裕，我自然應允下來，不打算做個咄咄逼人的反派。
目前來說，這些也都只是意向，而不是確切的合作條款，可能出現的變數很多，還是魔法機械初步發展時的重要夥伴，必須謹慎協商。
達人
